空氣仿佛凝固,威爾的笑容在臉上僵硬,喜悅只保留了剎那。
相較於他,邁克卻端起咖啡輕飲,有種意料之中的從容。
威爾想不明白,沉寂片刻後,又趕緊爭取道。
「您難道是擔心,這個產業鏈的利潤無法長久保持嗎?其實這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旦酒水的價格出現下跌,我們完全能夠抽身出來,到那時已經掙了不少錢了。」
聽完威爾的訴說,維克托緩緩搖頭,神色平靜,既沒有生氣,也沒有表達出感興趣。
這種反應是威爾不希望看到的。
「維克托先生!我知道這條灰色產業早晚會被整治,但現在無疑不是最好入場時機!我保證!請相信我!讓我來辦理這件事情!您不是說過,只要我發現了可以賺錢的機會,您就會分給我股份嗎?!」
提起這件事情,威爾既有底氣,又顯得急躁。
整個雷克頓,恐怕就只有維克托有可能向他提供資金,他必須得說動這位僱主……
他不想永遠當一個工薪階級,他希望可以闖出自己的事業,他想要跟那些積攢了資產的創業者一樣,完成自己的賽國夢。
如果不是為了逐夢,誰願意乘舟破浪地渡海過來討生活呢?
「維克托先生,您也說過了,滴酒不沾太虧,若咬定了生命只有一次,那還有什麼隨波逐流的理由?」
這段話,仿佛將維克托給說動了,只見他眉頭微皺,抬眼看向威爾。
「威爾,你最近又去參加社交集會了嗎?」
威爾聽到這話,表情再度僵硬。
他微微點頭,承認了自己在昨天出門去參加了上流人士的聚會。
這次行動,他沒有向維克托報告,因為這場聚會並沒有議員生日宴那般盛大,只是非常普通的舞會,影響力遠遠不如。
可即便如此,維克托還是看出來他擅自行動了。
「抱歉……」
他像是做錯了事般,把頭低了下去。
隨着維克托沉默,威爾思索很久,還是一咬牙說道:「是的,我在那場聚會上,再度遭到了商賈們的白眼……」
「所以你是在爭取尊嚴?」維克托開口了。
「有一部分吧……同那些傢伙打交道,只有財富才能令對方刮目相看……」
維克托微微閉眼,用手揉起了自己的鼻樑。
上次的議員生日宴,威爾就被惠民商會嘲諷過,後來又遭到了迪里奧的羞辱,自尊心頗強的他,想以提高身價來獲得尊嚴也無可厚非。
只是……
維克托覺得,提高本身價值的方式有許多種,但這個時代的人,特別是賽國的這些中產「逐夢者」們,卻只會瘋狂地追求財富。
金錢如海水,越喝就越渴,永遠沒有滿足的那一刻。
過去的移民是開拓者,他們是先驅,但就是因為對財富的欲望,導致了搶奪與殺戮,太多的人為了金錢,做出了各種非人的勾當。
就比如密蘇勒州的土皇帝托馬斯·康沃爾……他在發家之初,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人下地獄。
追求金錢成為了人類原始的動力,很少有人能克服虛榮心跟炫耀欲。
嘆了口氣,維克托放下手來。
「你真的想好了?就打算這麼幹?」
「有些機會此生僅有,維克托先生,錯過比失敗更讓人無法接受……」威爾心臟狂跳,臉頰已經變得燥熱通紅。
維克托搓起了手指,終於回復了:「我可以借你一千法卡去辦這件事情。」
總算是得到批准了,威爾高興得都快歡呼出聲。
但是,維克托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我們得簽一份合約,需要聯繫專業人士來見證,這筆錢算是我投資給你個人,不管你怎麼使用,置辦了什麼樣的行業,只要有利潤,我每年都要拿走一半。」
一半!?
威爾頓在原地,他覺得維克托拿走的利潤過多了,要知道除開這筆錢,維克托其實啥事也不用干。
然而,沒有這筆錢,威爾又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最終他還是一咬牙,同意了維克托的建議。
緊接着,威爾找邁克幫忙,先起草一份合約的草稿,雙方確認後再去找專業的律師或者見證人來修訂正式合同。
望着威爾那興致勃勃的樣子,維克托的內心總有一股不適感。
連續修改過兩次後,威爾第三次將合約草稿遞給維克托查看。
瞥了一眼草稿上的字跡,維克托覺得差不多了,輕聲對他道:「世俗的許多東西雖耀眼卻毫無價值,雖然我這次願意支持你,但你也不要總是把自己置於大眾的天平上,跟着他們一起人云亦云。」
這話的意思是,不要跟着賽國的民眾一起拜金,其實在維克托看來,只要收入能過上滋潤的小康日子就夠了。
不過威爾在這點上明顯與維克托的觀點不同。
「我明白您的擔心,先生,但我保證不會讓這筆錢石沉大海,相信我吧!我一定會給您帶來每年超過1000法卡的利潤入賬!」
威爾顯然沒理解話里的意思,維克托望着他:「好吧……但請記住,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功成名就,絕大部分人都註定只能在日常的點滴里去尋找生命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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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把這事搞定,正式合同方面就交給威爾去聯繫律師了,維克托早早的休息,準備第二天再去戴高樂的偵探事務所看看情況。
經過了一天的休假,戴高樂那邊果然有了新的進展。
他早起在家,等待維克托登門造訪。
剛敲響房門,維克托就被戴高樂給拽進了屋子裏。
「來得好!弗拉基米爾!快過來,給你看看我拿到了什麼?」
說着話,戴高樂把塗滿潦草筆跡的黑板給搬了過來。
隨後,他將一張表格扔在了茶桌上。
「要給我看什麼?」
維克托好奇的揚起眉毛。
「郵局的記錄……」
戴高樂興奮地講解起自己查到的線索。
「這是我在警署的朋友幫我查到的,那位帕克先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往這個地址寄出一封信。」
戴高樂指着表格上的一個地址——涉水區天鵝大道515號。
維克托瞧了眼後,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那位總管先生在山莊任職,給家裏寫信有什麼問題嗎?」
「可這並不是他家。」戴高樂眼神里晃過一絲狡黠,「他的家不在雷克頓市里。」
「額?你怎麼知道?」維克托愣了愣。
戴高樂又指向另外一個地址:「這才是他家,他的妻子跟孩子都住在市外的紅嵴山,在那邊的鎮子上,帕克因為在為伯克利家族工作,所以在當地也算是個名人。」
原來,戴高樂通過警署提供的線索,調查到了帕克經常寄信的兩個地址。
他的家人住在哪,很容易就能通過這些線索推理出來,可這麼一比對,天鵝大道這邊就顯得很曖昧了。
按道理來說,帕克不應該跟那個地方有什麼長期來往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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