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西里斯,一個只留下了遺蹟,卻少有人談及的王朝。
正如代表塔的司相——雙王冠那樣,除了來生教會的人外,大部分都不了解。
古城阿卡便是傳聞中奧西里斯帝國的首都,現如今依然屹立於紅土地之上,屬於城邦國度,被贏得了八年戰爭的格瑞貝恩帝國所控制着,它們的港口成為了格瑞貝恩的租界,也就是殖民地。
古代阿卡城被分為了上阿卡與下阿卡。
這裏的上下不是簡單地將城市一分為二,而是一種概念上的稱呼。
太陽升起時,能照射到的地方為上阿卡,也就是上王冠。
太陽永遠照射不到的地方為下阿卡,也就是下王冠。
這對應了塔的司相——雙王冠。
但事實上,只要不是位於地下與洞窟,少有不會被太陽照射到的地方,於是後續就演變為,黑夜下的奧西里斯帝國,為下王冠之王所統治的地界。
當然,以上傳說與歷史故事都不是維克托所清楚的,是由里安隆耐心解答出來的。
據他所言,這些都記錄在那本書里,但維克托從沒有看過那本書。
山弗朗公立大學的歷史系還是挺厲害的,似乎全世界研究古代的學者都希望能進入其中進修。
維克托突然想起來,奇諾·拉夫拉斯好像也是山弗朗公立大學的博士研究生,也許那隻食屍鬼跟里安隆會有不少共同的話題。
他這個念頭剛出現,里安隆卻突然給出了自己獨到的見解。
「國王只有一位,但王冠卻有兩枚,神靈是太陽之神還是月亮的女神,取決於他戴哪一頂王冠。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我們要找的人,其實一直都在眼皮底下呢?」
聽到這個推測,維克托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心中暗自稱奇。
「你是說……米茜就是格倫?他們其實是一個人?」
里安隆微笑,點點頭回答:「我也是在翻閱了這本《瑞曼蘭德之南——紅色大陸編年史》後,偶然得到的靈感,而事實上,這個結論確實也可以解釋帽子大師留來下的那段謎語。」
「一隻烏鴉上枝頭,男人起早,女人穿衣,說的是晚上睡覺的是男人,也就是格倫,他起床後就開始化妝,以女人的外貌出門,也就成了米茜,這是第一天。」
「第二天,一隻烏鴉邁上窗,這次換成格倫出門工作,但中途他又化妝成了米茜,結果回家的就是女人。」
「第三天,一隻烏鴉飛入戶,格倫表面上已經死了,女人不能再變回男人的身份,所以只有她一個人用餐,而後她不知什麼原因,沒有上床睡覺,離開了那個空蕩蕩的家。」
一番解釋,令維克托茅塞頓開,里安隆完美地解答了屍體消失的問題。
如果米茜跟格倫,真的是一個人所扮演,確實可以利用郵差和小偷的目擊來製造一場假的兇殺案。其目的,就是為了將格倫的身份隱藏起來,以躲避殲察局跟白色王冠的抓捕。
順着這個繼續推理,郵差吉米的死亡就耐人尋味了,他真的是死於意外?
維克托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去問一問那位妓女。
但問題還是存在,米茜為什麼不去看《蒸汽時代》的表演?難道她一早就料到維克托會在大劇院裏等她嗎?
賈斯汀的案子,真的跟米茜完全沒有關係?
那個女人,現在還住在山弗朗沒有離開,托尼安排了暗手,時刻監視着那棟公寓,沒有打草驚蛇,這段時間也沒有發現米茜出現過任何異常行為。
如果是易容之類的技術,那米茜的偽裝水平可能比奧古斯塔跟鴉還要高明,能騙過白色王冠里的那些同僚以及殲察局的探員們。
難不成是表演家?
維克托震驚地聯想,可馬上,他自己又否決了,因為如果是表演家的話,米茜根本不需要這麼費力讓『格倫』假死……直接隨便換個黃銅塔人員的身份就可以混過去了。
想到這裏,他將兜里那張關鍵的字條拿出來看了眼,裏面記錄了唐尼的外貌特徵,以防自己因為時間太長而忘記。
每當他對世界有不適的錯位感時,都會掏出來看一眼,免得再次被表演家所欺騙。
而顯然,米茜確實跟唐尼八竿子打不着,畢竟表演家並不是簡單化妝,而是以扮演某人的行為,來擾亂周圍人們的認知。
能否識破,得看受害人有沒有意識到存在表演家的可能性。
說回謎語,維克托發現還有一個問題。
「那最後一句該怎麼解釋呢?——『烏鴉在夜晚變成了百靈鳥,它帶走了男人?還是女人?』」
里安隆嘆了口氣:「這段我尚未理解……或許,真的存在這位百靈鳥,他一直藏在暗處,伺機掩護男人以及女人……」
維克托皺緊眉頭,他不斷將所有事件的重點進行串聯,發現格倫的案子與大劇院案子之間,其實就在那場《蒸汽時代》的演出中出現了斷聯。
米茜為什麼沒有去看演出,她這麼期待的表演,家裏還留着海報,卻突然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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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斯汀為什麼選擇在那天殺死女演員,之後引出了提線小丑俱樂部的存在,其主辦人帽子大師又說自己知道維克托要找誰……
格倫的情報交流、間諜、防剿部與殲察局的機密泄露……
維克托迷茫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精芒,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麼。
啪!
打了個響指,他的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我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還是來源於你的提示……」維克托收回目光,站起身來,準備去找托尼,「現在就行動,先把米茜那個女人逮捕了。」
里安隆很欣慰地收好書本,同樣站起身跟在維克托後邊。
維克托的眼睛斜視着里安隆的一舉一動,腳步突然停住,轉身問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
里安隆揚起眉毛:「什麼?」
「我總感覺,你是一個天才!」維克托咧嘴笑道,「你看,你學識淵博,思路清晰,行動謹慎又穩健,還偶爾能獲得非常關鍵的線索,比如,你是怎麼知道托尼熱愛賭馬的?我猜他肯定不會主動告訴你。」
里安隆摸了摸自己的胸針,很自信地回答:「我是一名占卜師。」
那就是靠占卜?
維克托假裝信了,轉身後臉色頓時就暗沉了下去。
占卜?
他心裏暗想,自己接觸過不少佔卜師了,有用卜杖的,有用靈擺的,有用水晶球的,還有如阿曼達那樣直接丟石子的。
但沒有一位占卜師的能力,如里安隆這樣的……詭異。
他能提前一個月算到維克托會乘坐北方信仰號,卻不能用卜杖把消失的格倫給找出來,現在又能占卜出托尼賭馬的喜好……能力忽而弱,忽而又非常的離譜。
生命協會……神學院……里安隆·馬比諾吉昂……
維克托有些懷疑,他會不會是生命協會安插在防剿部的奸細?
兩人默不作聲地來到托尼的辦公室,但這位分局長卻不在那裏。
並且,他們立刻就從別的探員那兒得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皮克曼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偷偷溜出了醫院且不知所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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