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角在漏水,滴答滴答,擾得吉娜心神不寧。
她與外界隔絕的時間太長了,不清楚如今的情況,心情也越發的煩躁。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明明那個人答應了她,要不了多久就能將她放出去,不會讓她送了性命,甚至不會讓她承受牢獄之災。
可為什麼,自她待在這間牢房後,只有一位年輕的助理偵探來過……
伯克利家族的人呢?那個人不是說他很快就能控制住伯克利家嗎?
吉娜也不敢問,就這麼死等,眼看着就要等到審判日了,終於,在今夜晚些時候,有人打開外邊那扇門進來了,來到了牢房外的走廊。
來的人有兩位,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穿着黑色外裝的紳士,他提着一個同樣黑的手提箱,背後跟着的是看守牢房的獄警。
黑裝男人走到吉娜的牢房前,敲了下鐵柵欄,冷言問道:「是吉娜·蘭斯特嗎?」
吉娜立刻坐起來,期待般地看着來人。
「沒錯,您是伯克利家族的人?」
男人不苟言笑,也沒有理會吉娜,而是蹲下打開了手提箱。
隨着精芒閃過,吉娜看到,手提箱裏橫七豎八擺放着各種各樣恐怖的刑具。
「等一下……你這是要做什麼?」
吉娜忽然意識到了危險,急忙後退,試圖依靠鐵柵欄阻隔對方。
「警察先生!這個傢伙很危險!您快點……」
她本來想呼喊後邊那名看戲的警察,可對方卻根本不為所動。
更加可怕的是,黑外裝的男人居然從手裏掏出了監獄的鑰匙,當着吉娜的面打開了牢房的門。
吉娜一口冷氣卡在喉嚨,身體急忙後退,緊貼着牆壁。
「西琴先生希望我能多多照顧你,畢竟……你也照顧了他的孩子……」
黑外裝的男人拽着一把外觀複雜的刑具,逐漸逼近吉娜。
後者面如死灰,怎麼也沒有料到會面臨這種結局。
吉娜一開始聽到對方是伯克利家族時,內心還有些竊喜,以為自己得救了。
畢竟在達奇死後,西琴也離死不遠,而她所合作的那位幕後黑手,早晚會控制住伯克利家族。
然而她猜錯了……在她眼中老謀深算又深不可測的主人,竟然失敗了!
其實一開始,吉娜只是個活躍在風俗場所的娼妓,某天遇見了那位神秘的主人,被對方所脅迫來為其辦事,而好處就是,吉娜因此獲得了「月亮的密傳一:侍者」。
那位主人給她安排的第一個任務,就是達利安的家庭。
可因為某些原因,主人對木匠妻子的願望引出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導致了最終失敗。
因此他們放棄了達利安一家,轉而在四年後盯上了伯克利的家族。
對方更有錢,也更有底蘊,是完美的犧牲品。
在伯克利家族的整個事件里,吉娜的作用其實就是混淆偵探與警方的視聽,方便那位主人將達奇跟他兄弟給解決,掌控伯克利家。
如果一切順利,眼前的黑外裝男人,應該是來撈吉娜出獄的。
可如今……
望着那可怕的刑具,吉娜面如死灰,以往的那種沉着冷靜蕩然無存。
她發瘋般的想要衝出去,卻被對方給一把攔住,扔到地上,頭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滿臉鮮血,差點昏厥過去。
「西琴先生說了,你等不到審判日的那天,沒人可以救你,沒有人……」
黑外裝的男人將那刑具扣在了吉娜的手指上,用力一壓,吉娜頓時感到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得悽慘無比。
「箱子裏還有十幾種工具可以在你身上嘗試,放心,我的經驗非常豐富,在玩夠了前,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
吉娜疼得翻起白眼,知道自己如果不反抗,那麼越到後邊就越無力反抗,只能等死。
於是,她用盡了一切力氣,撲向了那個男人,與他扭打起來。
這是捨命一搏了,吉娜知道,以自己的體能肯定比不上這個健碩的男人。
但不管如何,她也只能反抗這最後一次。
誰知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強健的男人,在抓住吉娜的腦袋勐砸了兩下後,不知道為什麼,他自己的頭恰好撞到了被吉娜搶過去的刑具上,眼睛被那刑具上的尖刺給扎中,突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吉娜滿頭都是血,同樣倒在地上喘息。
她也感到非常詫異,自己明明都快被這男人給揍死了,為什麼對方會不小心撞到自己手上的刑具。
這時,柵欄外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第三紀,1865年1月9日,里奇昂·拉蒙於雷克頓警署監獄中與犯人發生爭執,在同對方扭打中被銳利物品刺穿腦髓,當場斃命,享年38歲……逝者安息,沉痛哀悼,特此訃告……阿爾伯特,1865年1月9日記……」
這段奇怪的台詞念出,剛才一直在邊上看戲的獄警突然取下了帽子,露出一張既年輕又英俊的臉。
然而,見到這種帥哥臉的吉娜卻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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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整理了下衣領,似乎這件衣服對於他來說,極度不合身。
「吉娜·蘭斯特,你們失敗了……」
吉娜呼吸急促,好在並沒有受到致命傷,只是頭上被磕出幾道口子,不斷流着血。
「阿……阿爾伯特……」
望着吉娜這虛弱的模樣,年輕的「獄警」摸了摸自己下巴,很無奈地聳聳肩:「別誤會,我不是來救你的,畢竟……在月亮家園那裏,我已經幫你殺過人了,現如今,你欠了我們人情,又無力償還,有些難辦,你覺得呢?」
吉娜掙扎着起身,看着眼前的獄警,仿佛想渴求對方。
「跟你說實話吧……」對方沒等她開口就堵住了她的嘴,「我們希望伯克利家族的桉子,就止於你跟薩利萬,不能讓殲察局察覺到我們的存在。」
聽完這話,吉娜立刻明白對方要幹什麼了,整張臉表現出了極度的恐慌,大聲哀求起來:「等一下!阿爾伯特,等一下!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別這樣對我,再給我一次……」
隨着吉娜的哭喊,阿爾伯特漫不經心地站起身,從衣兜里掏出紙跟筆,在一頁空白紙頁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這麼一段話。
「第三紀,1865年1月9日,吉娜·蘭斯特於雷克頓警署監獄中,與探監的里奇昂·拉蒙發生爭執,承受了對方的數次攻擊,最終因失血過多,於當晚死亡,享年26歲……對此噩耗,本人感到沉痛哀悼,願逝者安息,特此訃告……阿爾伯特,1865年1月9日記……」
他這段話一寫完,原本並沒有受到致命傷的吉娜頓感腦袋上的傷口被撕裂拉大,血流如泉般噴出,一瞬間就令其失血休克了過去。
再過去兩分鐘,倒在血泊中的吉娜停止了呼吸……
阿爾伯特關上筆記,塞入衣兜中,向着里奇昂與吉娜的屍體微微垂首。
「萬物皆有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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