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猶如世上最好的羊脂玉的雕成,閃爍着那種一看就潤澤無比的光澤。每個指尖的指甲都是剪得比較短,閃着淡淡的光芒,連豆蔻都沒有塗,那種健康的淺淺的粉紅色實在是讓人賞心悅目。二丫娘再看看自己的手,頓時顯得自己的手又黑又粗,於是就把手藏了起來。
王清有些想笑了,我去!一個已經差點做了奶奶的人,和自己這一個表皮才要及笄的小姑娘比,也不怕別人笑話,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年齡段怎麼比?不是王清打擊二丫娘的,純粹是感覺沒法比,從容貌、學問、才藝個個方面說,王清甩了二丫娘好幾條大街。
其餘的人都驚訝的看着二丫娘,他們都是人精,從二丫娘的肢體語言大體看出了她的想法,不是吧,她竟然要和王清比拼!簡直是滑天下之稽,二丫娘似乎忘記自己已經結婚生子了,兒子都已經及冠了!於是想過來的人嘴角直抽抽,二丫娘還以為自己是棵青春不老松啊。
王清已經想清楚了,這個二丫娘將來清醒過來還能在王家留着,要是腦袋老是這麼不清楚,還是遠遠隔開的好,她簡直是豬隊友,而且是吃裏扒外的豬隊友。
「怎麼你現在還不打算說點什麼?因為你和二丫大嫂兩個人,可是搞出不少事。先要賣了自家親生姑娘,接着又鬧出了小產送了命的事,這些事難道不是你們自己搞的?還把髒水潑到我們頭上,我看你應該不能在王家生活了。」王清的話音很平淡,內容卻很勁爆,二丫娘該不會以為別人還會求着她留下吧!這些話就像晴空霹靂一樣打醒了還在有些浮想連天的二丫娘。
二丫娘臉色變得慘白,她跳了起來,用手指點着眾人,叫囂道:「我是王鐵牛的娘,按照族中的輩分說,就是你們的長輩!你們那個敢把我趕出王家?」說話的同時昂着頭,一副很囂張的樣子!
王清呵呵笑了起來,其他人都上下打量了一下二丫娘,露出幾分嘲諷的微笑。就見王澈已經開口說話了,「就沖你敢把親生女兒賣了,你就不是王家宗族的人了!既然族規訂立之後,第一個違反族規就是你,那麼你就榮幸成為第一個被趕出族裏的人。」
二丫娘的手點着王澈,「你你你」那隻手顫抖着,連說話都氣的有些結巴了,就見少年王澈眼中凶光一閃,盯着那隻手,二丫娘猛的感覺有隻猛獸在盯着自己手的感覺,王澈唇角一勾,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那雙眼睛中帶着一種少見的凶光,就見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最討厭別人用手指着我說話。」
二丫娘把手快速的收回去,「我兒子、女兒不會同意的。」王清看了一眼大兄,王淵就只說了一句話:「誰不同意就一起走!」雖然和王鐵牛有交情,但自己的親妹妹、弟弟才是最重要的,做大兄當然要力挺他們了。
二丫娘明顯最怕王淵,要知道承安公子的大名可是在北方時不是虛名,要是傳出去自己被承安公子趕出去,只怕自己就完全臭了。
「這太不公平了。」二丫娘今天早晨才以為自己不比任何人差,不到半天就被打了下來,心中有些窩囊的感覺,於是不由叫嚷起來,引來了一撥人的注目之後,然後就王清笑了一聲,「公平?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有句話說的好,『投胎就是個技術活!』。出身官宦之家的人和出身農戶的人,在一出生就開始了不公平。生的漂亮和生的不漂亮也是一種不公平,在這世上,不公平的人多了去了。」
王清看一眼二丫娘,「同樣,你自以為是二丫的娘,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決定二丫的將來,甚至一分錢不收就把她賣了,不同樣是種不公平!」王清撇了一下嘴,突然間想到一件事,上下打量一下二丫娘,「難道你以為你作為王鐵牛的母親,算是族中的長輩,就可以無知者無畏的命令王家上下人等。之所以要鬧大二丫大嫂小產去世這件事,就是想藉助外力把持住王家?還真想讓自己成了王家的老太君啊!」
二丫娘臉色灰敗下來,她晚上睡覺時,做夢成了王家說一不二的老太君,所有人都對她是服服帖帖。那場夢境太真實了,以至於醒來之後,接受不了王家人對她的態度,才就勢鬧開了,想把王家打落塵埃之後,把王家攥在自己手心裏。
其餘人等都在琢磨這是哪個異度空間出來的奇葩,用種現在可是開了眼的眼光看着二丫娘。說起來王鐵牛一家不過是和太原王氏連了宗而已。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就一副我是你們長輩,你們要聽我的派頭,這是什麼鬼?開什麼玩笑!包括柴夫人在內的人,不過是看在王鐵牛、二丫兩個人不錯的份上,才給了二丫娘的應用的尊重,但不等於他們所有人想在自己頭上弄個長輩壓在頭上!這還能夠愉快的生活下去嗎?
「做夢吧!」王潞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他是最討厭那種端着長輩的架子,把你賣了,還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嘴臉!從前村子裏的人都是這樣一幅模樣,要不是後來到了王家,王潞曾經想過把那村子的人統統宰了的想法!
二丫娘的想法此刻有些糊塗了,也許曾經作為農婦的她是個勤勞善良的女人,甚至在丈夫去世後,為了兩個兒女吃了不少苦頭,後來當王鐵牛當兵之後,漸漸晉升成一個小官,日子才一天天好轉起來,不過依舊是家務活全包,也沒有請什麼僕婦,就是不用下地了,所以一直活的還算幸福。
等到了女兒的婚事有了波折,兒子也不想在當兵了,才會隨着一起北上。原本自己的打算是好好把兒女照顧好,可什麼時候自己仿佛變了一個人。二丫娘拍拍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從兒媳爆出懷孕之後,二丫娘腦袋一痛,曾經被模糊的記憶翻江倒海的涌了上來。自己自從兒媳懷孕之後,心不知道為什麼一點點就偏過去,女兒在自己的心中形象一點點變淡,直至自己寫了張賣身契。其實在心底深處總有一種後悔的感覺,但每次卻認為她是母親,女兒應該會諒解的。現在回過頭去看,女兒應該傷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王二丫進來了,身上披着斗篷,如果是曾經的她就如同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溪,活潑而清澈。那麼經歷打擊之後的她已經褪去了那層淺薄,就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連那雙眼睛也變成了沉穩而幽深,走出路來一掃從前的跳躍感,一步一步,連裙上的玉禁步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要知道從前的王二丫走起路來,那個環佩叮噹,好聽倒是好聽,可是絕不是有規矩的大家閨秀所應該具有的。
「拜見母親。」王二丫先給自己親生娘行了禮,一舉一動自然透出一種說不出優雅,她的動作再也看不出曾經的跳脫。二丫娘吃了一驚,這個優雅的貴女竟然是自己女兒,半年前,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家碧玉,如今竟然變成這樣一個大家閨秀地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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