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娘,等三七過後,我們就起程吧!」王淵對父母去世很感慨,當初父親可是對八拜之交的前國主出錢出力,忠心耿耿,甚至發下誓言一輩子不相負薛家,因為這個,自己這個長子也被迫流浪多年,畢竟自己可是發誓和父母黃泉路上相見,曾經的情分被赤裸裸的背叛。就當初薛煜明明答應關照自己爹娘,卻一直對爹娘的境遇冷眼旁觀,在父母去世的那一刻開始,王家和薛家就成為了仇家。雖然王家無意逐鹿中原,但也不會相助薛家,更有意插它一腳,加快薛家的覆滅。「好,大兄,父母總要落葉歸根。」王清燒着紙。「我們的仇也要慢慢報。」薛煜嗎,根本不用理睬,做亡國之君的感覺會讓他生不如死。至於太后,也是她太大意了,不願和太后這深宮女人計較的結果是父母死於劍下,在紙錢一明一暗的閃爍的光線中,王清的臉很平靜,就如同無風的海面,她會在精神上好好關照太后的。
「什麼,王家大郎回來了?」丁大人看着兒子,正在捋着鬍子的手一下差點把鬍子拽下來,按說不該呀,當初可是有好幾撥人要王家大郎的命,死人才不會說話的。
「是他,雖然變化很大,兒差點看不出,但王淵他卻看見了我,他那雙眼睛----」八年前那雙噴出怒火的眼睛,和今天漠然的眼睛交疊,在那漠然的眼神下隱藏着極大的危險,王淵變得深沉了,在他看自己的那一剎那,感覺就是想看一隻螻蟻。丁小弟在心中哀嚎,在心中罵娘。在那雙冷漠而又暗藏危險凶獸般眼睛注視下,差點嚇尿了。他一向隨心所欲的活着,家中父親是朝中重臣,姐姐是國後,連姐姐病後送進宮中的小妹也是得國主歡心,但他也知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可以惹。王家大郎妥妥的不好惹,他現在欲哭無淚了,王家和丁家已經視同死敵這他知道,為什麼這樣他也知道,「變化太大,不好惹!」丁小弟哆嗦着說完話,丁大人知道小兒子一向直覺很準,看樣有必要提高警戒了。
丁大人顯然知道把髒水潑到王家大郎身上,已經深深得罪了王家,為此還派人追殺。可他也沒有辦法,女兒和國主兩情相悅,嫁到王家還是嫁入宮中,傻子也知道該怎麼辦,當時也只能得罪王家,王晨也沒追究下去。誰也沒想到,一副文弱書生像的王淵能活下來,看來只能再想辦法了。
「愛卿說什麼?」薛煜這幾天一直睡得不好,連黑眼圈也出來了,可以媲美食鐵獸(現在所說的大熊貓)了。誰來告訴他,為什麼每次睡覺的時候,就會夢到一個小腳女人在洗腳,那種臭氣,那種可怕的醜陋的小腳,以及用裹腳布纏好後出現的三寸金蓮,它們交錯的出現的他的夢裏,讓他有些崩潰了,桃夭不敢再見了,一看到她,薛煜就想吐,桃夭以火箭般速度受寵,又以火箭般速度失寵,真是成也小腳,敗也小腳。
「國主,王家大郎------王淵回來了!」丁大人提高了聲音,薛煜終於聽明白了,臉色為之一白,王淵,有很多年沒有被人提起過了,甚至自己恨不得把有關王淵的記憶刪除,曾經關係很近,拜紅顏禍水所賜,兩個人分道揚鑣,畢竟當年王家前文冠侯是自己老師,想到此處,他終於想起自己竟然沒有派人去祭奠文冠侯及其夫人,說起來也太沒人情味了。
「國主,太后娘娘到!」太后急沖沖走進來,保養良好的面龐有些扭曲,「王淵怎麼還沒死?」她的聲音有些尖銳,那些飯桶是怎麼辦事的?丁大人行完禮,說:「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臣當年派出的人就一個沒回來,微臣也是約莫王郎死了,沒想到他會活着回來。當初娘娘也派人了吧,」太后臉色變了變,把眼睛移開,心中大叫,王家人該死,沒了他們,永壽巷王家就成了太原王氏的嫡枝。丁大人說:「老國主和文冠侯可是刎頸之交,」說到此處,丁大人奇怪了,老國主怎麼會這麼相信文冠侯,甚至以南梁的將來相托,「很多事都是文冠侯替老國主辦的,太后派出的人有沒有王家的人吶?」
三個人一陣腦補,看樣有必要去探探王家的底細,丁大人看着太后和國主,「老臣家和王家也曾經有過節,王家不會和微臣家人客氣,不如派陸將軍去,他是文冠侯的弟子和未來女婿,應該會有所收穫。」太后在旁邊猶豫了會,陸將軍已經和李大將軍之女有染,甚至有了身孕,雖然沒有成婚,可李夫人也求到自己面前,不想成為妾,自己正想順水推舟,把王清納進宮中,以便自己拿捏,可一時之間她沒有說出口。畢竟現在沒人能和王家搭上話,朝中大臣也是見風使舵,和王家基本沒關係,總要有人去探探底。看來看去唯有和王家尚有着點關係的陸湛試一試,於是國主的特使出了都城。薛煜和太后都沒有把事實和盤托出,事後只能扼腕長嘆。
王淵的回來極大的安定了王家大小的心,畢竟王清作為女子,很多地方就沒法出面,傳宗接代必須要男子也是多年的傳統,王清也沒有辦法打破,也無意去打破,有很多東西是一點點改變,她應該順應潮流,爭取最大的自由。
薛煜慢慢的在後宮走着,王淵,在他記憶中是個很木訥的人,話說的少,雖然長得不錯,但那份呆板,讓他減分不少,這也是王淵失去未婚妻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不自覺走進國後的宮中,畢竟還有一個人也曾和王淵有過關係。突然發覺自己對中宮有些陌生起來,有多久時間沒有過來了,看見他的出現,宮中之人又驚又喜,紛紛拜見,而寢宮中,大丁後正在念一首菩薩蠻,「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釵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晌偎人顫。奴為出來難,叫君恣意憐。」念完後她手有些顫抖,而進來的薛煜無語了,因為這正是他和國後妹妹丁娥眉幽會後一時情濃寫的,在國後念來極具諷刺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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