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島在片刻之後降落到空地之上,落在每一個人的面前。讀字閣 m.duzige.com
落地的瞬間,眾多的道士或是飛出,或是走下渡船,大概有將近一千左右的數量,一副熱鬧景象。
於此刻來講,將近三千多名道士和八千多個對妖士兵齊聚在空地之中,依舊不是特別的狹窄,還是有着很大的空間,這是為之後趕到的對妖士兵主力準備的。
其中,四道虹光從眾多道士之間驟然飛出,朝着四個首座所在的渡船飛去,不見了蹤影。
那是這一次來臨最後四個首座,崑崙的姜玄,瀛洲湖的週遊,方壺山的白禪,以及蓬萊島的紫若。
道門中所有的首座都到了這裏,除了蓬萊島的寧茶首座,她要負責落魔鐘的駐守,以防止南海妖族趁虛而入。
回首觀望,卻並沒有什麼收穫的雲遮陽在恍惚間轉過頭,在眾多的道士之中,他看到了拉拉扯扯的四個人,從羽月島之下走來,在眾多的道士之中,很是顯眼。
那自然是許清寒,阿芒,還有劉青山,並且,添上了一個蘇瓊,四個年輕道士在對彼此的拉扯之中,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不是,這怎麼回事兒?你們怎麼這樣了。」雲遮陽看着走近的四人,想要退避,但已然來不及,於是直接問道。
「他這傢伙,又佔蘇瓊便宜,這回,咱們可是不能放過他了。」阿芒扯着劉青山山的道袍領口,就像抓住一個偷竊財物的盜賊一樣。
「你放屁,我和我家瓊兒就說幾句話,親近一下都不行嗎?」
抓住阿芒胳膊制住她的劉青山臉色如常,眼神中卻透出一絲輕佻,看來只是將阿芒的舉動視作嬉戲。
「不行!得寸進尺這個道理你應該知道!」
許清寒抓着劉青山的道袍後領,直接正聲道,語氣略顯清冷。
「對,清寒說得對,我看你啊,就是欠揍!」拉住許清寒袖子的蘇瓊對着被制住的劉青山說道。
「不是吧?瓊兒,連你也,遮陽,你可要幫我說一句啊!」劉青山做出一副哭天喊地的樣子,幾乎就要哭出來。
「這個」雲遮陽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許清寒三人,又轉頭看了一下周圍駐足觀看,湊熱鬧的道士們,對着許清寒三人輕聲道,「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他這一次吧?」
許清寒眼睛眯起,和阿芒還有蘇瓊相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
「沒想到啊,堂堂劉青山,居然被幾個小姑娘嚇得連動都不敢動,還要朝着道友求救,這傳出去,可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使得相互拉扯的許清寒四人,以及雲遮陽,都愣了一下,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幾道熟悉的人影朝着眾人緩緩走近,領頭的兩個,一個滿臉堆笑,另一個一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神色,只是一臉的平靜。
阿芒瞧見走來的幾人,直接將抓住劉青山領子的雙手鬆開,這一舉動直接使得許清寒也鬆開了自己的手。
失去拉扯的劉青山直接失去平衡,朝着地面倒去,他即刻伸出手,支住地面,翻身而起。
「我跟你說啊,這可不是我打不過她們,都是姑娘,讓着而已。」站立的劉青山朝着走近的領頭人影解釋道。
「好好好,誰不知道你劉青山心胸寬廣呢?」
霍星臉上的笑意更盛,對着劉青山說道,同時又看向雲遮陽,「又見面了,想不到,你還活着。」
雲遮陽面色平靜,走近幾步,接着說道,「當然了,死活死活,有一個死了,當然有一個活着了。」
霍星輕笑搖頭,並沒有接着說什麼,身後的顧楠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卻沒有接着說什麼。
「我就知道,你會活着回來,老大當時也說來着!」
隨着一道粗獷的聲音傳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霍星之後閃出,對着雲遮陽說道,正是四宗盛會時的方壺山弟子,於蓮。
相比之前,這個弟子標誌性的絡腮鬍已經被剃光,不過身材依舊孔武有力,看上去極具力量感。
「瞎說什麼呢,退下!」
霍星當即輕喝一聲,對着於蓮說道,同時接着看向雲遮陽等人。
被霍星這樣訓斥一下的於蓮當即後退站立,有些委屈的站在了王懷安身邊,並不在說什麼,只是和王懷安一樣,平靜的看着其他的道士。
「聽說你進去了黑霧氣柱?能不能給我們講一講,到底是什麼樣的?」霍星頓了一下,然後接着說道。
雲遮陽抬起頭,長吸一口氣道,「就那樣,沒什麼可講的,也沒什麼必要了,現在,我們應該注意的,是那四個凶獸。」
雲遮陽的手指在說話間,已經指向遠處高空的四團黑氣。
「嗯,說得也對,不過我還是想聽你講一講。」霍星不退反進,再一次說道。
站在霍星身後的顧楠等人,則是向後退了一步,讓開位置空間。
雲遮陽朝着身後的許清寒看了一眼,將後者攔下,同時朝着霍星又進一步,「我看你似乎並不是真的想聽我講故事。」
「當然,我並不是很想和你一起談論這些,已經真的算得上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霍星實話實說,並沒有什麼猶豫。
「那你這一次是為了什麼?」
雲遮陽明知故問道,同時,右手已經緩緩抬起。
「你應該知道,四宗盛會,咱們兩個有一場沒有進行的決鬥。」霍星腳掌轉動,似乎並不打算遮遮掩掩。
「你就這麼有信心?能夠勝過許清寒?」雲遮陽忽然想起之前和許清寒的對話,不禁問道。
「當然,就像你和陳素一樣。」霍星斬釘截鐵道。
「也許吧,可是我並不這麼覺得。」雲遮陽的右腳後邁一步,緩緩開口說道。
「不一定,你盡可以來試上一試。」
霍星的回答簡單有力,右手也同樣緩緩抬起。
兩個年輕道士的話語結束,只剩下對峙的沉默,這對峙的沉默如水一樣向着四周蔓延,將所有的道士和士兵全部包裹。
近處的人聚攏起來,安靜看着兩個劍拔弩張的年輕道士,並不說什麼,遠處的人只是看着聚攏起來的眾人,疑惑安靜的原因。
被眾人圍住的中央區域,雲遮陽和霍星相互站立,就像兩個即將互相撲食的野獸一樣,眼神銳利,動作兇猛。
兩人年輕道士都做出來施法之前的準備動作,雙腿也處於發力的時候,似乎下一刻就要動手鬥法,而圍觀的人群,也給予了這兩個道士最大的安靜和尊敬。
沒有人不認識他們兩個,沒有人會在這時候說話,以干擾一場精彩的鬥法出現,這是道士們的,一致的默契。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兩個年輕道士幾乎是在同時,快速抬起另一隻手,真元隱約激盪而起,道士們知道,一場精彩,卻不傷性命,能夠為他們帶來一絲樂趣的鬥法就要到來。
所以,圍觀的人群再一次悄無聲息地後退幾步,外圍的,無緣看到的人,也在濃重的疑惑和好奇中向後一退。
可是,想像之中的戰鬥並沒有出現,兩個年輕道士在即將施展出法術的前一刻,忽然將真元全部散去,恢復了平常。
這當然是因為有更大的嘈雜,出現自更加遙遠的身後,比兩個道士的出手,要早上一些。
並且,嘈雜聲越來越大,起先出現時,只是一聲樹葉的搖晃,緊接着,就如同堤壩潰爛的小洞一樣,迅速擴大,放縱出泛濫的洪水。
所有的道士,幾乎是在瞬間轉過頭,他們想要看看,這個不知道規矩的人到底是誰,可是,沒有例外的是,每一個道士轉頭之後,心中的憤怒都是幾乎在瞬間消失。
在中土聖山山脈的外圍,兩種顏色的士兵正如奔騰的江河一般朝着空地的方向行進而來。
紅色的赤龍騎,如血一般,座下赤駒,馬蹄聲煩,一片連着一片,就像鋪開的一張紅色巨布一樣,肆意在他們頭頂的,是漫天而來的煙塵,幾乎是遮天蔽日。
黑色的玄甲軍士兵,如同鐵水一樣,緩步整齊走來,即便這樣也是使得地面微微晃動,他們的氣勢不如赤龍騎外放,可是,在數量上,幾乎是赤龍騎的兩倍,烏壓壓一片,十足的驚人。
兩撥士兵在一處交叉口聚集,然後涇渭分明地隔開一段距離,來到空地之上,幫助早就躁動不安的先頭部隊,開始搭建剩下的軍營。
遼闊廣袤的空地,忽然變得一些狹窄起來,可是,道士們以及士兵的內心中,卻並沒有半分的擁擠狹窄。
士兵的汪洋甚至已經朝着很遠的地方蔓延。
這一次的隊伍已經集結完畢,所要等待的,只是幾名首座的話語了。
「這麼多人,到底有多少啊?」
在一片片幾乎如水一樣裹住眾人的嘈雜聲中,霍星忽然張口,朝着雲遮陽問道。
對峙的氣氛在兩個年輕道士之間驟然消失,圍觀的道士們也哄然而散,只剩下聚攏的幾名同伴站立在身邊。
「不清楚,大概有七八萬人吧。」雲遮陽眯起眼睛瞧了一下,而後回應道,心中對這個數量並不篤定。
「這麼少?我還以為最起碼有十萬人呢。」霍星隨意瞟了一眼,而後說道。
「這不算少了,來的都是玄甲軍和赤龍騎的精銳,已經是兩大王朝下了血本了。」劉青山忽然開口,捲入兩人的對話。
被劉青山否定的霍星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一眼插嘴的劉青山,「怎麼哪兒都有你,就你懂得多是吧?」
劉青山翻個白眼,有些幽怨道,「好心當成驢肝肺嘍。」
雲遮陽看着劉青山這副模樣,忍俊不禁,回頭看向許清寒三人,也是一樣的神態。
霍星也滿臉笑意的看着劉青山,似乎還要說些什麼。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陣破空聲音傳來。
眾道士們循聲看去,發現是幾道虹光拔地而起,凌空站立,正是那幾位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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