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白光芒散去的那一刻,雲遮陽感受到了勝利的到來,兩個妖王墜落而下的屍體也更加佐證了他這一看法。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沒有了武器和強化的妖兵就像是待宰的豬玀一樣,在道士們的法劍和法術之中全然崩潰,丟盔棄甲,兵敗山倒。
高空之中的,令人心煩的琵琶聲也不見了蹤影,這使得雲遮陽以及其他的道士,更加篤定心中勝利的到來。
他們全然不顧一切地投身入戰場,使盡全身的力氣乘勝追擊。
直到腳下一空。
雲遮陽和所有的,還沒有到達定神境界的道士,在不斷的前進和進攻之中,忽然感到腳下一陣落空,托舉他們的巽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下墜帶來的破空和氣浪。
這是一個數量龐大的下墜,許多的定神境界道士飛速御劍而起,帶起一大片的道士,可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的數量下墜,像是秋天的落葉一樣。
潰敗的妖兵們回了一下頭,似乎想要捲土重來,可是,高空之中寧茶的一句暴喝使得它們全然忘記回擊,盡數潰逃而去。
這高空傳來的暴喝所影響到的不止妖兵,還有處在懸山防護戰線上的所有道士,無論是下墜還是平穩的。
同其他道士一樣,下墜的雲遮陽瞬間抬起頭。
然後,他看到了巨大的陣型開始消解,懸山開始蒸騰,如露珠一般,隨之而來的無數道法術和沖天而起的氣浪,使得所有的道士心中為之一振。
巽風再一次悄然而至,下墜的雲遮陽感到一陣熟悉的托舉感,然後,是上百道身影從懸山的方向一飛沖天,帶着如海一般涌動奔騰的真元。
「是首座他們!」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緊接着,就是一陣歡呼和熱烈,與之而來的還有一陣陣激盪向妖兵的法術,從懸山的方向。
雲遮陽和身旁的道士對視一眼,然後淺談一笑,極其有默契地將法劍收回鞘中,他們已經獲得了勝利,幾百名高階道士和八個首座的脫困,已經將勝利的天平向着道士們壓死。
雲遮陽很累,其他的,處在懸山戰線的道士們也很累,並且,他們可以休息了,不用再奮力戰鬥了。
「現在,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雲遮陽看着眼前的漫天飛起的人影和一道又一道激盪的法術,輕聲說道,妖兵的潰敗已經註定了結局。
無論是海妖還是妖兵,都是如同潮水一般向着海域深處退去,它們的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的戰鬥都要快速,浩浩蕩蕩的隊伍激盪起前所未有的狂風。
而那些從懸山之中飛出的高階道士和戰場上剩下的定神境界道士們以飛快的速度匯合,法術如同洪水一般傾瀉,將所有來不及逃離,已經落單的妖兵們,全部誅殺湮滅,如同飛灰。
將近八百名高階道士的法術如同普天星象,透過烈日的光芒,籠罩整個海面之上的天空。
於此同時,八道身影向着更高的高空之上飛去,他們的目標是另外的戰場。
即使妖兵已經開始潰逃,高空之中的戰場上卻並不沒有相應的潰敗,那裏仍然有着妖族的挺立,為它們維護這一場潰敗之中最後的尊嚴。
八道身影在高空之中停下,只是稍作停頓,兩道身影就迅速閃出,等到再一次出現時,已經搶在其他人之前將戰場之上的事情全部包攬。
剩餘的六個人靜立原地,並不向前一步。
高空之中的戰鬥幾乎是在瞬間發生變化,首先是幽蛇這一處。
盡力防護的幽蛇無奈於妖兵的潰散,她感知到了死亡和失敗的到來,但是卻困於面前幾十個高階道士,並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直到幾十個高階道士主動撤去自己的進攻。
這全都是因為面前忽然出現的那一個人,那一個充滿着危險的,長相普通,氣質溫和,卻帶給她無盡危險的道士。
幽蛇猶豫片刻,看着飛向道士群的幾十名高階道士,將防護的妖法撤下,這已經沒有了意義。
「想說些什麼。」
姜玄看着眼前的,長相嫵媚的幽蛇妖王,輕聲說道,像是疑問,又像是在質疑,更多的是居高臨下。
「天不佑我,萬妖永存。」
幽蛇這樣說道,人形破散,龐大的蛇身扭動出現。
然後,露出真身的她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普通的,連一絲真元波動都沒有的光芒,幽蛇下意識的抬起尾巴,卻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於是她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腹部的一個洞口,空洞如無物,什麼都沒有。
幽蛇眼前一黑,向着海面直墜而去。
姜玄轉過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寧茶,隨意揮手,將她以巽風托舉而來。
「走了,剩下的交給你白師兄。」
姜玄這樣說道,同時向着剩下六個首座的位置飛去。
在高空戰場的另一邊,白禪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赤鴉,他能感受到後者從骨子裏滲透而出的恐懼和不堪。
「出手。」
這個道門最強的首座面無波瀾的對着赤鴉說道,同時抬起右手,語氣好像是催促一樣。
赤鴉巨大的妖體開始顫抖,求生的本能和恐懼讓他根本無法聽從眼前這個道士的催促,出手發動進攻,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妖丹都在凝固。
「出手。」
白禪接着說道,舉起的右手仿佛永遠不會落下,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一些不屑,甚至流露出一絲失望。
像是在對着一個乞丐說話。
赤鴉感到一股屈辱從咽喉之處升起,瞬間將他的全身上下全部包裹,如同一團熾熱的火焰,將他所有的恐懼和顫抖全部燒成飛灰。
妖王慌亂顫抖的眼神變得十足的抖擻,他振動翅膀,渾身的羽毛就像鋼針一樣根根豎起。
「出手。」
白禪接着說道,連一個字都沒有添加,似乎並沒有看到赤鴉的猙獰和奮力。
這一次,道士的言語換來的是赤鴉的衝鋒,迄今為止最為猛烈的衝鋒和進攻。
渾厚的妖力奔騰,腹部的妖丹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赤鴉在此刻,將自己全部的妖丹燃燒,向着眼前那個,臉色平靜的,似乎永遠不會掀起波瀾的道士。
所換來的不過是白禪的手指微動。
一道樸實的,幾乎算得上普通的光芒出現在赤鴉的眼前,他想要躲避,卻絲毫做不出躲避的動作,不是光芒的速度有多麼的快,而是在這個光芒面前,他根本就無從遁形。
隨着光芒緊接着出現的是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像是被利刃捅穿了肚子,又像是有一團火在胸腔里燃燒,將一切都灼燒成死寂的枯灰。
飛速前進之中的赤鴉在距離白禪幾尺距離時驟然停下,他低頭看去。
然後,看到了,位於自己心口的,一個幽暗的空洞,那是光芒洞穿他身體所遺留下來的結果。
赤鴉感到自己渾身的力氣都在流逝,就像一個漏水的船一樣,逐漸失去了漂浮前進的能力,他的生機如同滲出的水一樣,消失在空中,如同水消失在水中。
身軀的空洞之中沒有任何的血色,只有深邃和無物。
爪子開始綿軟,羽毛也如同被狂風吹過的樹木一樣,一片片柔順而下,不似之前挺立如刺。
天地在赤鴉眼中開始旋轉,他開始下墜,和之前的三頭妖王一樣,向着茫茫的海面。
海妖已經不見蹤影,海面上只有幾朵浪花閃現,似乎是在迎接赤鴉的墜落。
下落的赤鴉挺着最後一絲神智,向着天空之中看去,看到了依舊平靜站立的那個陌生道士。
然後,就是漫天襲來的黑暗和冰冷的海水將他的一切全部都吞沒,沒有一絲的留情和猶豫。
赤鴉巨大的身軀激盪起成片的浪花,而後逐漸平息。
只是如此乏味的死亡。
高空之中,白禪朝着逐漸平息浪花的海面看了一眼,然後轉身,向着其他八個首座飛去。
剩餘的首座們聚在了一起,他們剛剛結束了對寧茶的治療。
虛弱的寧茶經過幾個首座的治療,已經恢復了大半,被紫若攙扶的她看着下方已經鎖定勝局的戰場,又看了看身邊幾個熟悉的傢伙,「回來了就好。」
「不回來可不行,這回臉可丟大了。」
錢年破率先開口,扯着嗓子說道,「還除四凶呢,差點被算計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茶對着走近的白禪問道,同時也是對其他的幾人問出的問題。
「不知道,有一種我們不知道的力量,禁錮住了我們。」
回答寧茶問題的並不是白禪,而是一旁的陸飄,「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這座山里了,法術全被禁錮,什麼都用不了。」
週遊接着自家師兄的話頭,接着說道,「幸虧你們,不然,可就完了」
吳霜和陳靈芝點點頭,附和着說了幾句,看上去興致並不怎麼高,姜玄和白禪一樣,一言不發。
一股奇特的氛圍在九個首座之間蔓延開來,有些尷尬,更多的是沉默。
「這些妖兵,還有那幾個妖王,要怎麼處置。」
也許是受不了這氛圍的蔓延,一向不喜歡說話的陳靈芝開口道,聲音有些細軟。
並沒有首座回答他的問題。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問題不在這裏。」
片刻沉默之後,陸飄開口,將話題向着其他方面引去。
其餘的首座臉色都是一變,連一向沉默的白禪都微微皺起眉頭。
作為道士之中的最強者,即使當時被禁錮住,他們也都能感覺到一些東西,一些強烈的東西。
比如說聖山之上的碎丹之術。
「聽說是和一個叫雲遮陽的道士有關,他干出的事情還不止這些」
寧茶猶豫片刻,然後說道,其餘的首座臉色微微變化,他們之前感知到了一些碎丹有關的氣息,可是因為禁錮,並不能很好的探查清楚。
姜玄和其他崑崙的首座臉色顯得更加沉重一分。
「碎丹的不是他。」
白禪似乎感受到了姜玄等人的變化,開口說道,說不出是指正還是安撫。
「對,不是他。」寧茶示意紫若鬆開自己的手臂,接着說道,「是崑崙的另外一個道士,叫許清寒。」
「並且,聽說雲遮陽動用引魂術,把她殘存的魂魄收集起來了。」
「這不可能!」
寧茶的話剛剛說完,就被週遊打斷,「碎丹之者怎麼可能」
令週遊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話語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萬事皆有例外。」
白禪說道,並且,接着說道,「要解決的事情太多,先不說這個。」
這話語迎來了錢年破的附和,「對,寧茶啊,你們有的忙了,我估計是因為碎丹的緣故,好些和我們一起的道士法劍都不見了,你們可有的忙了。」
白禪臉色如常地否定了錢年破的話語。
「我說的不是這個。」
然後,他轉頭看向姜玄,指着海面上漂浮而起的妖王屍體,以及一眾哀嚎的妖兵,「先解決這個。」
「怎麼解決?」
姜玄問道,這也是其他首座要問的,或者說,只是確認。
「在蓬萊,舉辦奪丹大會。」
白禪面色如常的說道,語氣沒有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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