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過得很快,就像一陣風吹過臉龐一樣,比武這一天很快就到了,弟子們沒有被鐘聲喚醒,而是早早起來,聚集在了竹刀院。樂筆趣 www.lebiqu.com
凌晨的竹刀院變的熱鬧起來,和四周的寂靜形成鮮明的對比。
雲遮陽和夥伴們站在人群中間,卻沒有參與其他三個人關於比武的討論,伸長了脖子尋找着陳素的身影。
他越回想昨晚陳素的表現,心中的那份不安就越發濃重,於是他打算在比武前找到陳素問個清楚。
但是他的願望落空了,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在竹刀院稀薄的晨曦里,雲遮陽沒有找到陳素,也沒有看到兩個道門子弟的身影。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弟子們的討論聲逐漸變的稀少,每一個人都面露緊張,急切的盼望着比武的開始。
年州山到了,在他身後跟着三道身影,其中就有雲遮陽苦苦尋找的陳素,還有那兩個傳言中要參加比武的道門子弟。
隨着一聲令下,弟子們拿好竹刀,整齊站好,雲遮陽看了一眼站在教諭身後的陳素,暫時把詢問他的事情擱置,想着等比武結束之後再去也不遲。
目光在一百多名弟子間仔細掃視一遍,確認人緣員到齊無疑,年州山對着虛空一指,五十多名弟子,包括雲遮陽的肩頭都同時亮起一個紅點,然後迅速消失。
這些弟子在年州山的指引下站到場地的右側,緊接着,剩下的弟子一一對應,站到了與他們相對的左側。
雲遮陽抬起頭,和對手相視一眼,相互作揖。
「開始!「隨着年州山一聲令下,弟子們像兩撥對沖的騎兵,吶喊着沖向對手,好像對面是自己一生的生死之敵一樣。
橫欄竹刀,雲遮陽擋住對手的進攻,不斷後退,然後向後退去,在格擋的空隙中尋找着進攻的機會。
對面的弟子可能因為對手是雲遮陽的緣故,前幾招都十分謹慎,每一刀都留出幾分力氣防守,嚴密的像一個滴水不漏的鐵桶一樣。
在雲遮陽頻繁的躲閃中,對手眼裏的光芒越發強烈,出手也越來越迅猛,完全是想要速戰速決的意思。
這給了雲遮陽反擊的機會,在雙方第四十個回合時,他故意賣了個破綻,已經沉溺於一邊倒攻擊的對手果然上鈎,手持竹刀大叫一聲,完全不顧回防的沖了過來。
雲遮陽瞬間轉守為攻,手中的竹刀劃出一條乾淨利落的弧線,準確無誤的擊打在對手的腳踝處。
對手呻吟一聲,倒在地上,滿臉遺憾的鬆開手中的竹刀,示意認輸。
收回進攻的竹刀,雲遮陽走到一旁,恢復精力,以應對接下來的比武。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許清寒和阿芒早就站在爭鬥的人群之外等着他了,這兩個少女打敗了對手,此時正在修整。
在隔着爭鬥人群的另一邊,陳素和兩個道門子弟分站兩處,看上去並沒有像雲遮陽想像的那樣,因為即將到來的比武而劍拔弩張。
第一輪比武很快結束,好強的失敗者拿過年州山分發的療傷丹藥,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一些性格開朗的弟子反而變得輕鬆,眼裏滿是觀看接下來比武的期待。
由於幾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年州山一氣之下將他們全部淘汰,連解釋道機會都沒有留下,最終的結果就是只有四十個人進入了第二輪比武。
當然,雲遮陽四人都順利的進入了第二輪比武。
「好好休息一下,別等待會兒都第二輪了,表現還是這麼差!」年州山大聲呵斥,在批評的同時給予了警示,接下來的比武,所有人必須全力以赴。
「你怎麼耗的時間這麼長啊?」阿芒看着滿臉笑意的江凌,頗有嘲弄意味的說道,「贏得這麼費勁,看把你高興的。」
「你懂什麼?對手也是很強的。」江凌面紅耳赤,為了自己的臉面而爭辯,「不能急於求成,要一點一點的來。」
「如果我沒記錯,你比遮陽要早吧,可你能說自己就比他厲害嗎?」江凌做出一副教書先生的模樣,一板一眼道,「破敵不在用時,而在精準,省力,你看看你,都髒成什麼樣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髒亂的道袍,阿芒伸出手拍了幾下,然後昂起頭,一臉的不在乎,「省力?我看你也沒多省力」
「我是今天狀態不好,不然早贏了。」江凌扭過頭,一臉不服輸的看着再一次出口嘲弄他的阿芒。
夾在兩人中間的雲遮陽向對面的許清寒投向求救的信號,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兩個冤家的吵鬧了。
可是許清寒只是搖了一下頭,挪遠了一下身子,示意自己也對此無能為力。
「哎呦,終於承認你自己實力不行了?」着迷於鬥嘴的阿芒全然沒有注意到雲遮陽和許清寒兩人的小動作,準確無誤的抓住了江凌蒼白解釋里的漏洞。
這完美的一句回擊,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鬥嘴畫上了完美的句號,阿芒滿臉笑意更加濃厚,江凌低下頭,不再說話,手指在地上划來划去,復盤着剛剛的失敗。
看着兩人迥然不同的舉動,雲遮陽忽然有種想笑的衝動,他抬起頭,發現許清寒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雖然很快,但是很清晰。
「那個,我剛剛看到百里辛也成功到第二輪了,以他的修煉進度,應該會到第三輪。」低着頭的江凌忽然開口說話,聲音沉悶而無力,看起來他還失落於剛剛鬥嘴的失敗中。
「如果咱們中有誰和他對上陣,一定要借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教訓他。」江凌忽然抬起頭,接着又補充一句,「當然,阿芒你除外了。」
「你」阿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打的落花流水,愣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反駁的話語,只能作罷。
反觀江凌,一掃之前的失落,笑意昂然的臉上寫滿了扳回一城的滿意。
被兩個人搞的有一些迷糊的雲遮陽用力甩了甩頭,站起身,開始活動久坐的身體,眼神卻一直盯着那三道極不合群也不相容的身影。
原本他以為能夠看到陳素和霍星之間的比武,可是直到現在,他們兩個還是安然不動,並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雲遮陽甚至開始懷疑起了那個小道消息的真實性。
也許霍星並沒有要參加比武嗎?
第二輪比武很快又開始了,四十名弟子爭整齊站成四排,等待着年州山的劃分,為他們找到對手。
在第一輪被淘汰的弟子散落在竹刀院的各處,小聲着討論着對於比武最終結果的猜測,同時為他們成功晉級的朋友加油助威。
站在人群中的雲遮陽從旁邊低聲討論的弟子嘴裏聽到了好幾個名字,有自己,也有許清寒,也有陳素和霍星。
按照之前的方法,年州山隨機把四十名弟子分為兩撥,讓他們對面站立,等待着比武正式開啟。
看着自己對面熟悉的臉龐,雲遮陽有些意外,但是他很快調整過來,「這麼巧?」
「我不會留手的。」進入比武狀態的許清寒眼神銳利,表情冰冷,讓雲遮陽仿佛又回到驛站的那個夜晚。
「上次小看了你,輸掉了,這次不會了。」似乎是為了提醒雲遮陽那個未完成的「賭約」,許清寒特意補充了一句。
「我知道,記得呢,但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雲遮陽握緊手中的竹刀,不斷調整着急促起來的呼吸。
「求之不得。」許清寒的回答簡短而有力,就像她手中的刀一樣。
「開始!」年州山依舊發出和第一輪一樣的指令,但是雲遮陽面對的對手卻早已不是之前的那種水平。
許清寒的刀在年州山下令開始對瞬間就突破層層空氣的阻礙,凝鍊的真元在竹刀光滑的刀面上流轉,帶來一陣呼嘯的風。
她是真的沒有留手,一出手就運轉了真元,以最快的速度出刀,不給雲遮陽一絲反應的機會,看來,她想要速戰速決。
在竹刀的風吹動雲遮陽鬢角碎發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註定沒法躲過這一刀了,於是他後撤一步,變守為攻,迎着出刀的許清寒身體的空檔,迅速橫劈一刀。
同樣的,他也催動了真元,在這一場戰鬥中全力以赴。
在經過將近半年的修煉,雲遮陽的動作和身手已經比之前要靈活上好多,對機會的把握和出刀的角度也頗有心得,但是,他的刀沒有殺過人。
沒有殺過人的刀,再快也快不過粘血的利刃。
許清寒的刀在臨近雲遮陽一尺之內時,忽然變速,她手腕翻轉,刀口以一種微妙的角度偏轉到原本空檔的腹部,然後平劈而出。
竹刀劃破已經充盈四周的陽光,就像鋼刀切開豆腐。
雲遮陽看到了這一切,也看到了許清寒突然的變招,但是他的刀已經無法收回,只能硬着頭皮接住這一刀。
「叮!」木製竹刀相撞,卻發出一道類似於鐵器相撞的聲音,在竹刀院寬闊的上空餘留許久。
整個竹刀院好像安靜了片刻,所有由比武引發的嘈雜都在這短暫的一秒內停止,比武的弟子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朝着聲音的發源地看去,然後又瞬間回過神,重新投入自己的比武中。
觀眾先是一愣,然後爆發出比之前更加熱烈的討論,原本隨意坐在角落的陳素站起身,目光死盯着場上交手的雲遮陽和許清寒。
閉目養神的霍星睜開眼睛,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同樣側目的顧楠。穿梭在比武弟子中的年州山,指尖微微一動,並沒有回頭,只是不斷遊走,激勵着弟子們。
在接住許清寒這一刀之後,雲遮陽並沒有任何遲疑,他瞬間放低身體重心,手腕轉動刀柄,竹刀順着對手的刀身急速向下,兩把竹刀摩擦的聲音就像山鬼在哭一樣。
隨着握住竹刀的手上的壓力驟減,雲遮陽向前跑了幾步,才穩穩停住,他轉頭看向和自己互換位置的許清寒,少女依舊滿臉的平靜,並沒有因為一次進攻失敗而氣餒。
由於硬接許清寒的竹刀,虎口傳來劇烈疼痛,這讓雲遮陽晃了一下眼,感到一絲暈眩。
然後,他看到了少女熟悉的,堅毅的臉龐,以及第二次劃破空氣的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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