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就在雲遮陽轉身向着皇城走去的那一刻,身後傳來一陣暴喝,四周包圍他的赤龍騎也接着走上前幾步,將包圍圈縮小。
一陣短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個手持長矛的騎士穿過眾多士兵,來到雲遮陽眼前。
「你不能進去,和我們去兵營走一趟吧。」那騎士揚起手中的長矛,目光卻一直有意無意向着皇城看去。
雲遮陽輕吸一口氣,目光直視而去,「你們攔不住我的,而且,現在也不是幹這種事情的時候,你們的大部隊停在皇城裏面,將軍也在裏面吧,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出來呢?」
「你們想要搞明白,我也是,所以,咱們沒有必要在這裏耗這些功夫。」
赤龍騎們的表情有些遲疑起來,騎士眉頭緊皺,胯下的赤駒來回走動着,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走!」
片刻對峙後,那個騎士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駕着赤駒率先向着皇城奔走而去,其他赤龍騎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倒退幾步,然後轉身湧入皇城之中。
雲遮陽並沒有跟在赤龍騎後面走入皇城,而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剛才被他打敗的四頭物魔。
結果和他想像的一樣,四頭物魔的身軀散去,其中僅僅只是金光閃爍一下,就像是黑夜之中的一點星光一樣,稍縱即逝,脆弱不堪。
與此同時,那些在與物魔的爭鬥之中倒下的士兵,他們的屍體迅速腐敗下來,赤紅色的盔甲也
變得光澤黯淡起來,黑色的神魂之氣從他們的屍體之中蔓延而出,向着皇城之中的同一個方向飛去——那是黑色光柱矗立的方向,它仍舊沒有放棄和符籙光芒的爭鬥對峙。
「是在通過這些物魔,來攫取神魂之氣,壯大己身嗎?」
雲遮陽呢喃一句,同時向着皇城之中看去,目力縱展之間,鎖定了黑色光柱的位置,然後捻訣施法,神行而出,瞬間穿過城牆門洞和之後連接的寬巷,進入其中。
奔入皇城之後,那股強烈的傾頹氣息顯得更加的沉重起來,四周的爭鬥聲音和騷亂不斷傳入雲遮陽的耳朵之中,法術和符籙的光亮在附近的院牆和宮殿之中不斷地響起。
這具有着最強符籙光芒庇佑的地方,居然和外面的天啟城沒有什麼兩樣。
對於這一切,雲遮陽並不在意,他將神行法術催動到極限,沿着剛才選定的道路不斷前進着,一路穿街過橋,並沒有任何的停留,就像一陣突起到狂風一樣。
一路上,雲遮陽見到不少的戰鬥,或是道士,或是赤龍騎,他們相互配合,將一個或者幾個物魔團團包圍,進行誅殺。
其中絕大多數的道士和士兵都發現了雲遮陽這個闖入者,但是大多數人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就投身於戰鬥之中,於他們來說,於物魔的戰鬥,就已經佔據了他們所有的精力和注意。
當然,仍然有一些道士和士
兵對雲遮陽的進入進行了一些抵抗,他們扔出一張符籙,或者擊發出法術,來阻擋雲遮陽的進步——這當然是徒勞的,也僅此而已。
道士和士兵們對於異端所能做的,也就如此而已,他們還要面對物魔的尖牙利爪。
雲遮陽躲過好幾次法術和符籙的進攻,接着向黑色光柱的方向走去,對於這些戰鬥和對他的驅趕,他並不在意。
實際上,雲遮陽在皇城之中見到的最多的是屍體,其中宮女和太監的最多,其次也有一些王公貴族,甚至有道士的,不過只有一兩具,極其少見。
這些屍體的神魂之氣也被吸收,顯露出極度的腐敗模樣。
雲遮陽向着皇城的深處走去,也距離黑色光柱越來越近,那股傾頹氣息已經強烈到了頂點,就像一根纖細的鋼針一樣,不斷刺痛着他的內心。
四周的建築開始變得破敗起來,所有的金碧輝煌全部變成瓦礫石塊,當然,逃竄的身影也全然消失不見,事實上雲遮陽在趕來的過程中見到了不少慌忙逃竄的身影,有宮女,太監,也有一些妃子貴族。
但是,這一切都隨着他的深入而變得稀少起來,破敗的廢墟也是一樣,四周開始顯現出一片平坦,這明顯是激烈爭鬥所迸發的勁氣沖刷所為。
取而代之的,雲遮陽見到的戰鬥越來越多,起先還是一些小規模的戰鬥,到最後,已經是激烈十足的混戰。
雲遮陽沒有停留,接
着催動法術向前衝去,他距離黑色光柱的核心區域只剩下幾百丈的距離,不能被這些戰鬥所束縛。
在穿越諸多戰場和混戰的過程中,雲遮陽同樣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歡迎,極少數的道士高喊着「異端」出手施法,一些不知死活的物魔也揚起利爪,向着雲遮陽發動進攻,連幾乎無暇顧及自身的一些赤龍騎也丟出符籙。
當然,這些匆忙之中的進攻並沒有對雲遮陽造成什麼傷害,只是讓戰鬥更加混亂。
在躲開諸多混亂和進攻的同時,雲遮陽抽出十幾張縮地符,一股腦全部貼在自己的身上,十幾張符籙迸發出耀眼的光芒,在法術的加持之下,雲遮陽如同一顆劃破夜空的星辰,穿過重重的混亂和戰鬥,向着黑色光柱的方向奔襲而去。
嘈雜和混亂幾乎在瞬間隱沒而去,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四周的混亂和戰鬥逐漸消失,直至全然不見,只剩下一片平坦無物。
在一處宮殿的位置,雲遮陽停了下來,過快的速度讓他一連向前奔出幾百步才停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向着四周看去,只是一片平緩,昔日富麗堂皇的宮殿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滿地的碎屑石塊訴說這裏曾經的輝煌。
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四處開裂,裂縫像是蜘蛛網一樣,向着四處蔓延——這裏早已不是所謂的宮殿模樣,而更像一處蕭索破敗的荒原,只是沒有叢生的荒草。
黑色氣柱在
雲遮陽幾十步開外的地方矗立着,不斷地向着高空之中的符籙光芒衝撞,好像一株奇特高大的植物,要衝破束縛自己生長的土地一樣。
無數黑色的神魂之氣向着龐大如千年古樹的黑色光柱匯聚而去,融入其中,為它的生長增添助力。
雲遮陽靜靜注視三個呼吸有餘,卻並沒有立刻動手,他聽到了一種熟悉的聲音從四面傳來,並且極其快速。
他轉頭看去,兩道流光從皇城不同的方向拔地而起,如同流星一般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直墜而來。
而從皇城之中的不同方向,也有三道神行法術的光芒閃起,向着雲遮陽所在的方向而來。
兩道流星速度最快,只是片刻功夫,就輕然落於地面,顯露出他們的身形。
三道神行法術也在片刻之後到達,他們在外圍站住,目光有些驚訝地看着雲遮陽。
令雲遮陽感到有些驚奇的是,這五個道士,居然都是他相熟的人。
「好久不見了,霍星道友,顧楠道友。」
雲遮陽向着距離自己最近的霍星和顧楠二人說道,他們和他一樣,都是定神境界的道士,甚至修為要更強上一分,從之前迅猛如墜星的御劍法術,就可以對他們的實力窺見一二。
霍星眼睛眯起,帶着警惕的目光看向雲遮陽,升騰火焰的法劍在他身旁遊走,像是一條火龍一樣,「我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可是,沒想到,你現在居然這麼狼狽。」
雲遮
陽擺擺手,接着說道,「就我現在的處境,狼狽一些,也沒有什麼吧。」
顧楠冷哼一聲,捻動劍指,閃爍雷光的法劍在她身前顫動起來,好像蓄勢待發的弓箭。
「雲師弟,好久不見!」
站在外圍的韓總角笑着和雲遮陽打招呼,臉色並不像其他兩個道士那樣難看。
於蓮站在韓總角旁邊不遠的位置,他似乎很想和雲遮陽打招呼,可是礙於旁邊一臉嚴肅的王懷安,表情展現出十足的糾結。
雲遮陽輕笑一下,「韓師兄,於道友,王道友,也是好久不見啊。」
王懷安冷笑一聲,朝着韓總角看了一眼,接着開口道,「好久不見?倒像是你自己閉關了一樣,你這個異端,我們就知道,你會到這裏來,說,你是怎麼把物魔弄進天啟城的!」
這個年輕的道士言之鑿鑿,好像下一刻就要把雲遮陽「緝拿歸案」。
雲遮聳聳肩,接着道,「你要是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可是現在,咱們不是幹這些的時候,這裏的情況很危急。」
王懷安眉頭緊緊皺起,他還沒有開口,顧楠就向前踏出一步,「你是說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咯?」
雲遮陽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他的目光始終向着四周警惕着。
霍星眼睛眯起,皇城之中的戰鬥聲不斷的傳來,一縷黑色的神魂之氣從他眼前游過,融入黑色光柱之中。
「你覺得我們會信你嗎?」
王懷安接着開口道,手
中的法劍被他握得有些顫抖。
「信與不信,都由你們,我只想要殺死那個黑色光柱之中的物魔,你們要是不嫌現在麻煩,儘管朝着我施法,我樂得和你們一斗,也算不上什麼大事。」雲遮陽聽着皇城之內其他地方愈發激烈的戰鬥聲音,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也不願再和這幾個人多費口舌。
「你!」
王懷安怒氣迸發,就要出劍,卻被遠處的霍星傳音攔下。
「你打算怎麼殺死」霍星深吸一口氣,將盤旋在身邊的法劍停在身前,可是他的話還沒有完全問出,就臉色一變,向着東南方向的夜空之中看去。
其他道士包括雲遮陽在內,也全部扭頭,向着同一個方向看去。
那裏也矗立着一根黑色光柱,同皇城這裏的一般無二。
但是,不同的是,在那道黑色光柱的高處,凌空站着一個道士,她看似隨意一般,晃動了一下手臂。
下一刻,激盪的真元如狂風一樣迸發噴涌,一柄宛若通天的百丈巨劍迎着黑色光柱劈下,發出的亮光幾乎將整個天啟城照亮。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由遠及近,隨之而來的還有激盪的勁氣和衝擊,大半個天啟城都劇烈震動起來,宛若被狂風肆虐摧折的蘆葦一樣,無處不在的金色光芒驟然亮起,無數的符籙流光閃動,避免了大半個天啟城在這股力量之下牆傾城摧。
巨劍和黑色光柱的對峙只是持續了片刻,就如同冰
塊一樣,寸寸崩裂,黑色光柱黯淡一些,但還是依舊矗立。
眾多物魔的怒吼在東南方響起,他們奮力一擊,從道士和赤龍騎之間的戰鬥之中脫離,向着黑色光柱奔去,好像回防的士兵一樣。
高空之中的道士揮一揮手,向着地面墜去,緊接着,就是法術光芒的接連亮起,道士和士兵們也向着黑色光柱的方向衝去,給那一處戰場,更添一分混亂和聲勢。
「怎麼做,葉青菲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示範。」雲遮陽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眾人,皇城之中的戰鬥因為先前的動靜,變得更加的急促劇烈。
於蓮哈哈一笑,也不再顧一邊王懷安的難看臉色,「好啊,這幾天憋的難受,叫咱們好好打一場吧。」
霍星接着深吸一口氣,看向顧楠,似乎和對方傳音說了些什麼,後者收起進攻的姿勢,只是看着雲遮陽的眼神中依舊充滿了戒備。
王懷安-顧楠和霍星的動作,也有些不滿,但還是同樣後退一步,算是同意了這一場暫時和平的合作。
韓總角鬆一口氣,很自然地點頭。
「你們兩個進攻吧,儘可能多打幾下,我們為你們擋住回守防衛的物魔。」雲遮陽從葫蘆之中拿出玉簪和法劍,對着霍星和顧楠說道。
霍星眉頭一挑,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的真元被封鎖,只能使用一顆真元珠子,法術的威力不如之前。」雲遮陽自然注意到了霍星的表情,於是解
釋道。
霍星和顧楠相視一眼,並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御劍向着高空飛起。
雲遮陽在黑色氣柱的外圍站立,和韓總角三人圍成一個面朝外的圓。
他用玉簪重新紮起高髻,拔出法劍,熟悉的感覺在他手中湧起。
好像朋友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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