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可是叫劉青山,不叫雲遮陽的。」雲遮陽對着劉青山傳音,同時拿起面前的酒杯,輕抿一口,還是一樣的清香。
從見面的那一瞬間,二者就看穿了對方身上的障眼法,這種術法對於道士來說,就像是糊在身上的一層紙片,隨時可以捅破。
劉青山冷笑一聲,目光轉向在廳中彈奏樂曲的幾個美人身上,同時傳音道,「少來這一趟,你他娘的為啥頂着我的名字到處惹事情,搞得阿芒他們以為我和你暗中有什麼聯絡,天天見了我都沒好臉色看。」
雲遮陽輕笑一下,並沒有接着傳音,而是聳聳肩道,「沒辦法,現在我可得小心一點。」
孟語狂和身旁的僕人有些尷尬地互敬一杯酒,同時看向雲遮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解和擔憂。
雲遮陽自然很敏銳的感知到了這個情況,他暗中做了一個手勢,表示不用擔心,孟語狂輕輕點頭,轉頭接着和那個年紀稍大的僕人聊到一起。
「小心一點?」劉青山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接着傳音道,「要小心一點也不是你這么小心的,就這地方,可算不上小心。」
「而且,你遇到了我。」劉青山沒有再傳音,而是開口道,「我現在要帶你回去,也算是緝拿歸案,這樣,還算是小心嗎?」
劉青山後一句話說話的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雲遮陽並不在意劉青山這句話,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傳音道,
「你不會抓我回去的,而且,你還得告訴我一些事情,並且給我一些銀子。」
「什麼?」劉青山眉頭微微皺起,還沒有明白雲遮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話說的當然就是字面意思了。」雲遮陽放下酒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劉青山忽然感到自己這個朋友身上有了一些變化,但是更加吸引他的,是這個朋友之前那段話。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劉青山接着傳音,然後伸手指了指天花板,開口道,「他們可在上面哩。」
雲遮陽輕笑一聲,想不到劉青山居然還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直接開口道,「正是因為他們在,所以,我才敢說之前那段話。」
「你總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在哪裏抓到的我吧,尤其是在蘇瓊那裏。」雲遮陽輕吸一口氣,接着傳音道。
劉青山愣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舉在空中,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一會兒才傳音道,「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雲遮陽,怎麼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的了。」
雲遮陽放下手中的酒杯,輕笑一下,「我嘛,現在可是春光得意的劉少爺,做派自然和以前是不一樣的。」
劉青山會心一笑,接着開口道,「你可真是的,每次都來得這麼巧,今天我還聽人家說,你就要出現了呢,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
「也許我真的和那些東西有關聯呢。」雲遮陽接着開口道,「這可能並不
是巧合。」
劉青山卻並沒有被雲遮陽這番話造成什麼影響,他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開口道,「得了吧,誰在皇符城被那東西揍得屁滾尿流的,以為我不知道啊?」
雲遮陽笑了笑,正要說些什麼,卻忽然想起李尋和許飛,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下去,他向着劉青山傳音,「對不起,沒有護好你的兩個師弟。」
劉青山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目光直視向四個坐於廳中的佳人,雲淡風輕的傳音道,「沒事兒,這又不是你的責任,世事無常,誰又能知道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雲遮陽還是從劉青山的眼神中察覺到一絲快速閃過的悲傷。
「不說這些了。「劉青山輕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口道,「接着之前的話,我不帶你回去,那你要問我什麼事情呢?」
雲遮陽頓了一下,傳音道,「當然是物魔的事情,你現在到了什麼樣的地步,或者說,物魔的事情,真的已經解決了嗎?」
「你小子,想知道的東西可還真多,不過我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劉青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傳音道,「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有極個別道士知道。」
雲遮陽眉頭皺起,接着傳音問道,「那你們的事情,是真的已經解決完了嗎?」
劉青山沒有回答,只是看向雲遮陽,然後緩緩搖搖頭。
「果然是這樣」雲遮陽輕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酒
杯,不再說些什麼,他似乎看到了一些很嚴重的事情,就要在這個南驪王朝的都城之中發生。
「物魔的事情,和符皇脫不了干係。」劉青山的傳音再一次湧入雲遮陽的耳朵,「道門應該正在調查。」
雲遮陽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知道,從劉青山這裏,也問不出什麼了,但是對他來說這也已經足夠。
「那接下來,就是銀子的事情了。」雲遮陽笑眯眯地看向劉青山,同時伸出自己的右手。
正拿着酒杯遞到嘴邊的劉青山微微一愣,聲音有些沉悶,「你跟我要什麼銀子?我又沒有欠你什麼。」
雲遮陽嘿嘿一笑,眼神越過幾個彈奏樂曲的美人看向那幾個和孟語狂聊得熱火朝天的僕人,「我為了知道一些事情,請了這些人吃飯,現在還要喝花酒,你知道的,我是一個窮人,沒得多少錢,這還得你來幫扶一下。」
劉青山眼神躲閃,喝下那一杯酒道,「沒錢。」
雲遮陽眼睛眯起,質問道,「沒錢你來這裏幹什麼?說這話之前也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樣。」劉青山臉色有些漲紅,好像是被雲遮陽說中了心聲,「我來這裏,就是聽聽曲子,喝喝酒,又不是幹什麼壞事。」
「聽你這話,你好像還想幹些什麼」雲遮陽右手接着向前探出,「五十兩銀子,一口價,否則,我可不知道你
來這裏喝花酒的消息會不會傳到其他人的耳朵里,比如說蘇瓊。」
劉青山變得有些急躁起來,苦叫道,「五十兩銀子,不是,你什麼時候當的土匪啊?」
雲遮陽輕拍桌子,「少廢話,你就說給不給吧!」
劉青山臉色陰晴變化一陣,咬咬牙道,「行行行,給你就給你,算你狠,幾年不見,你是越來越奸狡了。」
說罷,劉青山就伸手向着腰間摸去,雲遮陽則是一臉笑容地將右手往前送了一些。
可是,兩個人的表情在下一刻瞬間凝固。
他們幾乎同時聽到一陣急促的吵鬧聲和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向着廂房靠近。
「不是,我們這裏不允許女子進來,你們兩個要是再往前,別怪我不客氣!」小廝的喊叫聲隨之傳來,似乎是在喝斥什麼人。
緊接着,就是一陣拳腳相擊的打鬥聲和驚呼傳來,外面好像已經在片刻呼吸之間亂作一團。
外面的騷亂向着廂房內部蔓延而來,那四位琴棋書畫姑娘停下了彈奏的動作,七八個侍女也變得慌亂起來。
孟語狂和那三個僕人幾乎是在同時起身,向着廂房外面走去,但是被雲遮陽和劉青山攔住。
「你們不要急,叫我們兩個去看看。」
雲遮陽開口,同時劉青山掀開廳房最前面的薄紗帘子,向着廂房門口走去。
可是,就在兩個人邁出帘子到那一瞬間,就只聽見「轟!」的一聲,廂房門被一股巨力掀起,直接向着
雲遮陽和劉青山飛來。
劉青山和雲遮陽幾乎是在同時出手,將飛來的木門擊落於地,四散的氣流使得薄紗帘子如同岸邊楊柳一般,瘋狂搖晃起來。
「劉青山,你個不害臊的傢伙,跑到這裏來了!」
一聲熟悉的暴喝聲音傳來,緊接着就是兩個勁裝打扮的英氣女子走入廂房之中。
和之前一樣,雲遮陽和劉青山幾乎是在照面的那一個瞬間就看透了面前闖入廂房的兩人身上的障眼法。
兩撥人沉默了片刻,絲毫沒有顧及到旁邊狼狽逃竄而出的婢女和美人。
沉默只是維持了片刻的時間,其中個子稍高的女子瞬間撲出,直接把劉青山撲倒在地,舉起拳頭就掄了下去。
「哎呦,饒命!」
劉青山輕喊一聲,裝出掙扎反抗的樣子。
雲遮陽正要伸手去幫,也迎上了另一個拳頭,他順勢向着牆角倒去,並沒有立馬起身。
「哎呦,你們兩個小妮子,居然敢打劉少爺!」
那年紀稍大的僕人帶着另外兩個僕人沖了上來,卻不見孟語狂的蹤跡。
「你們不用管我,快走,這裏的事情,我來解決就好!
雲遮陽這樣說道,然後靠着牆面站起身,他向着四周看了一圈,一時間還是沒有找到孟語狂的蹤跡。
「誰讓你站起來的!」
還沒有等雲遮陽起身,那個子稍矮英氣女子一腿掃出,直接把雲遮陽踢倒在地。
那年紀稍大的僕人見這個場景,臉上的酒氣瞬間散去,他和
幾個僕人幾乎沒有多久的猶豫,就向着廂房外面涌去,「兩位少爺,我們去搬救兵,來救你,等着我們。」
最後一句話雲遮陽並不是特別相信。
眼見幾個僕人也走了出去,廂房之中只剩下了四個人,那兩個暴躁的女子也平靜下來,臉色攀上極度的震驚。
撲倒劉青山的女子從他身上起來,將劉青山鬆開,站至廳中,踢到雲遮陽的那個女子也是一樣。
劉青山起身,臉色平常地拍拍衣服,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好久不見啊,蘇瓊,阿芒。」
雲遮陽也站起身,對着眼前的兩個年輕女子說道,同時也是對她們障眼法術之下的面容所說的。
阿芒的拳頭捏緊,但是並沒有說些什麼。
蘇瓊則是笑了一下,但是目光卻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劉青山。
後者縮了縮脖子,一臉無辜的樣子。
「怎麼不說話,難道是疏於修煉,連我這粗淺的障眼法術也看不穿了嗎?」雲遮陽這樣說道,當然,他壓低了聲音。
「沒有」阿芒的聲音有些沙啞,好像被按在水裏一樣,但是很快又恢復過來,「這裏還有其他人,我們似乎不便在這裏說這些話。」
「是孟語狂嗎?」雲遮陽四下去看,並沒有發現後者的蹤跡,然後他抬起頭,發現孟語狂正蹲在房樑上面,手中握着已經出鞘的軟劍。
雲遮陽感到一陣好笑,他仰起頭,對着孟語狂說道,「你上那裏去幹什麼?趕緊下
來吧。」
孟語狂縮縮脖子,看上去有些猶豫,「這幾個傢伙,不是和你一樣的人嗎?是來抓你的吧?」
雲遮陽擺擺手道,「什麼和我一樣的人,現在大家都是普通人。」
阿芒也附和一句道,「是啊,老爺子,你就下來吧,上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容易受傷。」
蘇瓊則是捂嘴偷笑一下,劉青山似乎也想笑,但還是忍住。
「你們這些人,連說話都是一樣的語氣。」孟語狂收起軟劍,從房樑上一躍而下,落地向前滾出一段距離,方才穩穩站立。
雲遮陽看孟語狂落下,走到廳房右側的窗口,把緊閉的窗戶打開,對着孟語狂道,「我們幾個可能要出去一下,你在醉仙樓門口等我。」
孟語狂點點頭,有些警惕地看了阿芒幾人一眼,這才倒退走出廂房。
「你們把人家的生意都搞砸了。」雲遮陽向着廂房外面看去,整個群玉樓中已經亂成一團,廂房外面的走廊上,還歪歪斜斜躺着七八個粗壯打手。
阿芒扭過頭,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誰叫他們攔我們的,再說要不是劉青山來這裏亂搞,蘇瓊來找我教訓他,我可不會到這裏來。」
她兇惡的目光朝着劉青山投射而去,使得後者渾身一顫。
蘇瓊輕笑一下,對着劉青山揚起拳頭,但是很快卻似乎又想到什麼,臉上泛起一陣紅暈。
「好了,不說這個了,我想我們要聊一聊。」雲遮陽這樣說着,同
時右腳直接攀上窗口。
劉青山驚呼一聲,「不是,你這是幹什麼?「
「不急,馬上就到你了。」雲遮陽輕笑着說這麼一句,然後雙腳發力,一躍而出。
下墜帶來的拂面夜風幾乎是和劉青山的慘叫聲同時出現在他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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