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人影在呼吸之間就來到兩人面前,是一男一女兩個道士,雲遮陽發現,這兩個道士並不是真正凌空,而是各踩着一把長劍。筆神閣 bishenge.com
兩名青袍道士迅速雙手捻訣,腳下的長劍自動回到背後的黑色劍鞘中,二人穩穩落到了兩名新弟子的面前。
「你們是新入門的弟子?」那名男道士開口,輕聲詢問。
雲遮陽和許清寒先後點了一下頭,表示肯定。
男道士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道士,後者手腕一翻,其上的銀色手鐲光芒一閃,四人面前多了一個小船。
眼皮一跳,雲遮陽想起了百里辛腰間掛的那個翠綠玉佩。
「這是結了須彌法陣的儲物法器,三年後,等你們選過峰,五彩峰會給你們每人配備一件的。」
「三年?選峰?五彩峰?」雲遮陽心裏頓時升騰起不少的疑問,他轉頭看向許清寒,後者臉上依舊一副冰冷,眼睛裏卻流露出和雲遮陽一樣的困惑。
兩名道士先後登上船頭,男道士向着兩名新弟子招手道,「上來,有什麼不懂的,讓師兄講給你們。」
聞言,雲遮陽和許清寒快步登上船,站在了男道士身邊。
兩名道士雙手捻訣,食指中指成劍訣立在半空中。
小船搖晃了一下,然後徐徐飄起,向着雲霧繚繞的山脈駛去,微風吹拂在雲遮陽的臉上,微癢,他看向已經化作一個小點的紅塵谷,心情萬分舒暢,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道士的快樂。
馭風行船,遨遊天地。
許清寒也是一臉的期待的興奮——這個少女在此刻沒有了一絲殺氣。
「師兄,你剛剛說的選峰和五彩峰是什麼意思啊?」雲遮陽看着越來越近的群山,不禁發問。
許清寒也轉頭看向船頭的男道士。
「我們崑崙共有四峰,香爐峰升火煉丹,五彩峰陣法煉器,道藏主峰制轄戒律,雲籙峰撰寫符籙,每個弟子都可以挑選一個峰進入。」
「你錯了,是五峰。」一直沒有開口的女道士糾正了錯誤,同時不忘嘲諷道,「林長榮,你們雲籙峰還真是教導有方啊。」
「唉呀,失誤,失誤,」林長榮並沒有把女道士的嘲諷放在心上,接着向新來的弟子解釋道,「還有第五峰,浩然峰。只不過斷了傳承,沒有首座,沒有教諭,也沒有弟子。」
雲遮陽順着話風插了一嘴,「那我肯定不去這個峰。」
「去不去還由不得你呢。」女道士對着這個短暫的會談又一次潑出冷水。
「唉,不是,周夢,你們五彩峰的弟子都這麼喜歡潑冷水是吧?」林長榮語氣中頗有不滿。
「我潑冷水?是你說的太簡單了好嗎。」周夢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到時候,他們進了無名峰,就得怨恨你,說得太過簡單,讓他們早早鬆懈。」
自覺理虧的林長榮瞟了一眼身後的師弟師妹,尷尬道,「剛剛確實是師兄有所淡化,選峰並不是你們選,而是首座選,選擇標準大多依據龍門峰論武的表現。」
「龍門峰?」雲遮陽有些迷糊了,不是說五峰嘛,怎麼又是無名峰,又是龍門峰的。
「就相當於世俗宗門的外門,你們要在龍門峰學習簡單的修煉之法和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為期三年。」
「三年後,表現優異的弟子會被諸峰挑走,新弟子上山。」
「那些不能被挑選的弟子呢?」雲遮陽思索片刻,還是問出了這個略顯沉重的問題。
「極少數留在龍門峰,大部分都會選擇去無名峰。」林長榮長嘆了一口氣,「崑崙所有沒起名字的山峰,都是無名峰,上面都是藍袍道士,負責一些崑崙的細碎事務,可以每月獲得一些丹藥。」
「他們也算道士?」周夢聲音尖銳,刺破了林長榮對無名峰人士的偽裝,「不過是一群抱着虛妄不切實際幻想的人罷了,這些人身懷道根,就算修不了道,去世俗隨便做些什麼,都會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卻把自己的壽命,白白浪費在崑崙。」
「你我也才剛到定神境界,卻時刻覬覦飛升之道,修道之人,誰不是這樣的呢。」林長榮反駁道,聲音擲地有聲。
「嗯?這又是你們那個邋遢首座和你們說的歪理嗎?」周夢有些訝異的看着林長榮。
「什麼歪理,你們那個首座,教的才叫歪理呢!」林長榮聲音堅定,大有秋風掃落葉之勢。
「那要不,叫你首座來說說,誰家說的是歪理?」周夢饒有趣味地看着一臉嚴肅的林長榮。
這句話好像觸動了什麼東西,林長榮氣勢瞬間蔫了一半,看着一副得勝模樣的周夢,底氣不足道,「不跟你說了,弘新館到了,放師弟師妹下去吧。」
兩人放下手,小船緩緩降落在一座山峰的山腳下,那裏排布着一大片館舍,用紅白相間的磚牆圍了起來,看上去很像一個大書院。
林長榮對着下船的雲遮陽和許清寒說道,「這裏是弘新館,你們來到崑崙的第一站。」
「等所有弟子到齊了,你們要先在這裏學習三個月鍛體拳,然後上龍門峰。」林長榮手指弘新館背後的山峰,看來那就是龍門峰了。
「你還有完沒完了,還有別的弟子要接呢!」站在船頭的周夢不耐煩的說道,她最討厭這種拖延的傢伙了。
「急什麼,你們五彩峰首座就這麼教你們的嗎?」林長榮把問題又拋給了首座,同時指着大門緊閉的弘新館,對着兩個新弟子說道,「敲門進去,會有人給你們安排接下來的事情,師兄先走了,不然你周師姐又要生氣了。」
「可是,周師姐已經先走了。」雲遮陽指着飄在遠處天空中的小船說道。
「什麼?」
林長榮迅速轉頭,看到了獨自駕船離去的周夢,他迅速捻訣,踏上瞬間出鞘的長劍追了上去,「等等我啊,剛剛開玩笑的。」
兩個人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雲遮陽轉身,看到站在弘新館的門口許清寒,不禁疑惑道,「怎麼不敲門。」
「不習慣。」許清寒好像有些不高興,又補上一句,「剛剛那個傢伙話太多了。」
訕然一笑,雲遮陽走上前,敲響了弘新館的大門。
開門的是個中年道士,他似乎早就在門後等候多時,在雲遮陽敲下第一聲時,就打開了門。
中年道士穿着藍色的道袍,頭頂的高髻上插着一個玉簪子,這個不知道來自哪座無名峰的道士,除了道袍顏色不一樣,其他和那幾個雲遮陽遇到的道士並無不同。
雲遮陽和許清寒快步進入弘新館,中年道士重新關上大門。
中年道士沒有說話,只是示意兩個新入門的弟子跟上自己,在弘新館負責入門弟子事務多年,他很清楚的知道,來到這裏的眾多弟子中,說不定就會有將來名震道門的翹楚。
所以在最開始,他要對這些新入門的弟子保持極大的尊重。
中年道士分別給雲遮陽和許清寒安排了不同的房間,這讓許清寒有些不滿,在離開雲遮陽房間時,她趁着中年道士分神的時候提醒了一句,「不要忘了賭約。」
雲遮陽並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現在已經到了崑崙,自己有了底氣,再說,崑崙這麼大,比玉扳指產生的異變強的法術也必然不在少數。
於是他簡單地敷衍了幾句,告知許清寒不要着急,後者這才安心地和中年道士去了分配給她的館舍。
打發了許清寒之後,雲遮陽推開房間的門,發現裏面已經有了一個人,坐在房間靠內的床上,在臨近門口的地方,也放着一個同樣的床,在兩張床的對面,是一張長桌,看來,這個房間是兩人一間。
不過雲遮陽還是很滿意,因為對於他來說,住進一個有磚石砌成圍牆的院落,已經是他住過最好的房子。
「喂,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啊?」
一道硬朗清爽的聲音傳來,雲遮陽這才看清裏面坐着的那個少年。
少年身穿和開門的中年道士一樣的藍色道袍,但高髻上插的卻是木簪子,他長相清秀,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
走上前,雲遮陽才發現自己床上也放着一樣的一套裝扮,床下放着一雙嶄新的布履。
這讓雲遮陽有些猝不及防,在之前的十幾年歲月里,他還沒有穿過這樣新的布履,只有一雙又一雙草鞋陪着他。
可能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語有些不禮貌,親切少年改口道,「我叫江凌,你呢?」
回過神來,雲遮陽連忙回答道,「我叫雲遮陽。」
江凌點了一下頭,又打量了一下雲遮陽,問道,「剛剛是李狗帶你進來的嗎?」
「李狗?」
「就是那個開門的傢伙,也是我們這三個月的教諭。」江凌伸了個懶腰,接着說道,「你別看他現在客客氣氣的,都是裝出來的。」
看來這就是江凌叫他「李狗」的原因了,雲遮陽心想,他看向江凌,故作疑問道,「我以後要用李狗稱呼他嗎?」
江凌哈哈一笑,顯然很喜歡雲遮陽的回答,他擺手道,「不用,我們私底下叫一叫就行了,你還是用『李原心』來稱呼他吧。」
雲遮陽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江凌眼帶笑意,指了一下自己身後的小門,「我覺得你現在需要這個。」
雲遮陽這才注意到那道不起眼的小門,他走過去,推開門,發現裏面放着兩個浴盆,還有一些皂角和澡豆——看來這是一個浴堂。
自己身上的味道確實對於別人來說確實很難忍受,雲遮陽心想。
道了一聲謝,雲遮陽拿起道袍走進浴堂,在一陣手忙腳亂里洗淨了污垢和異味,然後穿上了嶄新的道袍,並且學着他人的樣子弄了一個有模有樣的高髻,紮上木簪子,走出了浴堂。
雖然有些不習慣,但是雲遮陽很喜歡自己這個樣子。
在浴堂外無所事事躺在床上的江凌一下子躍起,看着「煥然一新」的雲遮陽,笑道,「你還挺俊的,快趕上我了。」
雲遮陽微微一笑,接受了這個略顯誇張的馬屁,把自己脫下的乞丐衣服和草鞋塞進門口的渣斗——清理這一切就是雜役弟子的事情了。
做完這一切,雲遮陽躺在床上,好像臥在龍椅上一樣舒服。
屋子裏的兩個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雲遮陽從早來兩天的江凌那裏得知了弘新館不少事情,什麼早課,什麼鍛體拳,而且他同時也問清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弘新館的飯點。
()
1秒記住品筆閣:www.pinbige.com。手機版閱讀網址:m.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49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