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夫人走後,鐵流英從牆上取下一塊磚來,伸手進去摸出一塊獸骨。
這塊獸骨比元浪那塊小的多,而且材質明顯不同。鐵流英手撫獸骨,輕嘆一聲:「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言罷不再猶豫,以手為劍,在獸骨上刻了一個「衛」字。然後將獸骨扔在半空,口吐火焰,頃刻間燒的只剩了灰渣。鐵流英又是張口一吸,將灰渣全部吸入口中,慢慢地咽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鐵流英推開房門,重又回到內院。給元浪見禮後說道:「大人,已經通知了其他人。離得近的,一時三刻就會趕到。大人一路勞頓,我讓下人備了些酒菜,這就請大人先享用一刻。」說着,轉身走到門外叫道:「來人,酒菜擺上。」
元浪一直沒有說話,只是臉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鐵流英忙亂。
酒菜擺上,鐵流英請元浪如此,親自為他把盞。
元浪也不客氣,喝了幾杯後,元浪問道:「鐵掌門,看來這些年日子過得不錯呀?想這人間富貴,鐵掌門是享受的夠了,就是不知道修為是否精進了?」話未說完,元浪手中酒杯一頓,杯中酒便如一道利箭般射向鐵流英。
鐵流英不敢還手,只得運起金剛護體硬接了這一箭。卻聽得「噗」的一聲,水箭刺破了鐵流英的身體,在他左臂上留下了一個指頭粗的小洞,鮮血隨之刷的流了下來。
鐵流英大驚,連忙退後一步,單膝跪地道:「神使大人道行深厚,小人自愧不如。」
元浪失望的搖了搖頭道:「你這哪是金剛護體,連狗皮都算不上。水箭都能鑽個眼兒,若是金箭還不得把你穿個透心涼?你這些年光顧着享受了吧?把來這裏要幹的事兒全都忘了吧?」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元浪已是聲色俱厲,隨着最後一個字的罵出,他的右手也同時「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鐵流英一下子匍匐在地,雙手夠到元浪的腳面,頭埋在雙臂間,驚慌說道:「神使大人息怒,神使大人息怒。不是小的不好好修煉,實在是神使大人道行高深。小的怎麼能入大人的法眼呢?」
元浪冷笑一聲道:「來人間二十年,我看你別的沒學會,這拍馬的功夫倒是學了個十足。起來吧,站着回話。」
鐵流英心道:「拍馬屁的功夫好有什麼不對?這不是就讓站着回話了嗎?」面上謙卑的說:「小的不敢,小的知罪。」一邊說,一邊弓腰站在元浪身側。
元浪又問道:「其他幾個人的情況如何?都會什麼遁法?來了二十年了,有沒有點其他的收穫?」
鐵流英急忙俯身道:「啟稟大人,其他九人都跟小的一樣,身兼兩門遁法。陽魔大人派小人等來到人間主要是搜集情報,我等十人目前已將中州北部六個郡的山川地理、風土人情都摸透了。另外,邊關以北的化外之地直到極北的北冥的情況也都掌握了。只等我魔界大軍一來,我等便可為嚮導。」說着,美滋滋的等着元浪的嘉許。
哪知道,元浪抬起手來「啪」的一個大耳帖子扇在了鐵流英的臉上,怒罵一聲:「都是廢物。要你們有什麼用?吃的比人多,拉的比人稀,你們能幹點什麼?還山川地理,還風土人情?你也有臉說。還直到北冥?那北冥苦寒之地,鳥不拉屎,我們奪過來幹什麼?讓你們來是畫地圖來啦?陽魔大人桌上的地圖不比你畫的詳細?」
鐵流英徹底被打懵了,慌忙間只得再次跪倒,口中連說:「大人息怒,小的知罪。」
元浪余怒未消,惡狠狠的盯着他說:「知罪?你知什麼罪?我來問你,那五道封印分別在什麼地方?有沒有人看守?封印鬆動時,會不會有什麼徵兆?六大道門都知不知道封印的所在?他們都有什麼厲害的人物?這些厲害人物都擅長什麼道法?說。你只要能說上一條來,今天便赦了你的罪過。」鐵流英趴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一句也答不上來。
見他如此唯唯諾諾,元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來還是少了管教。此次巡查,我會向帝國議會如實回稟。至於怎麼處理你們這些飯桶,那就是帝國議會的事情了。我現在不想再看到你,等人到齊了再過來見我。滾。」
鐵流英叩了個頭,嘴裏說着:「大人息怒…」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房間門一關,元浪臉上猙獰一笑,右手端起酒杯,自語道:「元濤啊元濤,我都有點等不及要見你了。」
鐵流英出了房門,轉過身來,面上依然帶着誠惶誠恐的表情,直到出了內院,他才將這幅表情緩慢的裝入內心,換上了一副冰冷嘲諷的神情。
他走到外院,叫來了大弟子雷樹,說道:「雷樹,你現在立刻遣散所有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回來。」
雷樹一驚,抬頭叫道:「師父…」
鐵流英一拍他的後背道:「休要多問,快去。還有,你去把那四張符籙貼好,然後在城外二十里小廟等我消息。」說罷,抬頭看了看天,又道:「讓所有人必須在一刻之內離開,去吧。」鐵流英轉身看了看內院的院門,嘴角一咧,無聲的笑了一下。
鐵流英就站在院子裏。所有的弟子離去之時,都給他跪下磕一個頭,鐵流英擺擺手,他們便無聲的退出去了。
一刻過後,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人站在那裏。鐵流英看着昔日喧鬧的庭院如今顯得寂靜而落寞,他覺得這裏像極了自己的「魔生」,熱熱鬧鬧的出生、無休無止的爭鬥、你搶我奪的生存、熱鬧有趣的人間,最後就是這命懸一線之前的寂寥。
天漸漸黑了下來,鐵流英依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神使大人說了,人不齊不見他。好吧,等到人齊了,我再好好的回答你的問題,你的愚蠢至極、枉顧我命的問題。
「咯吱」一聲,院門被推開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走到鐵流英的背後說道:「大哥,來啦?」
鐵流英點點頭道:「來啦!」
此人又問道:「在裏面?」鐵流英又點了點頭。
來人不再說話,只是默默的站在了鐵流英的身後。
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有人出現,但是卻沒有人出聲,都是默默的站在鐵流英的身後。
一直到第二天接近正午的時候,鐵流英的身後終於站齊了九個人。
鐵流英並不回頭,只是低沉的聲音說道:「既然都到齊了,那就走吧,一起去拜見神使大人。」說罷,當先邁步上了內院的台階。
進了內院,站在正房門口,鐵流英又換上了那副卑微膽怯的表情,之後帶着誠惶誠恐的顫音說道:「神使大人,人都到齊了,想要拜見您老人家。」
屋內傳來了元浪的聲音:「都進來吧。」鐵流英一推門,就見元浪依然坐在昨天喝酒的位置上,手裏還端着一杯酒。
眾人跟在鐵流英身後魚貫而入,進來之後一起跪倒,右手撫胸齊聲道:「拜見神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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