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和安哲去了宿舍,屋子有些陳舊,但收拾地很乾淨,兩張單人床面對面擺放,中間是一張書桌,門口放着臉盆架,架子上放着嶄新的毛巾和沒啟用的洗漱用品,顯然是剛拿來的。筆硯閣 m.biyange.net
喬梁拿起臉盆去打水,宿舍門口就有水管。
喬梁打水回來,剛要讓安哲先洗把臉,鄉黨委書記進來了,提着一壺開水,還有兩雙拖鞋。
等鄉黨委書記把東西放下,安哲對他道:「好了,你也忙了一天,去休息吧。」
鄉黨委書記走後,安哲換上拖鞋,然後去門口水管沖了下腳,接着回來洗臉刷牙。
簡單收拾完後,安哲脫了外衣躺在床上,安哲身材高大,單人床被他一壓,發出吱吱嘎嘎的痛苦聲,仿佛不堪承受其重。
「安書記,你輕點,別把床壓塌了。」喬梁笑道。
「誇張!」安哲嘟噥了一聲。
喬梁接着出去洗漱,洗漱完回來,看安哲躺在床上已經閉上了眼。
喬梁輕手輕腳躺下,接着關了燈。
黑暗中,喬梁兩手枕在腦後,看着窗外深邃的夜色,想到自己上午還在繁華的大城市黃原,此刻卻來到了這遠離塵囂的大山里,而且還是和安哲住在一個房間,不由覺得感慨。
感慨一番,困意襲來,折騰了一天,這會確實有些累了。
安哲應該也是。
喬梁迷迷糊糊正要入睡,卻聽到安哲開始打呼嚕,聲音越來越大。
喬梁在黑暗中無聲苦笑,艾瑪,這傢伙倒是睡得香,這動靜,自己如何睡得着呢?
喬梁被安哲的呼嚕聲搞得不困了,索性起床,決定出去走走。
喬梁悄悄穿上外衣,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出來,又輕輕帶上門,往四周看了下,其他幾個房間都熄了燈,只有旁邊一個房間的燈還亮着。
喬梁輕輕走過去,聽到裏面傳來許嬋和姜秀秀說話的聲音,點點頭,這是姜秀秀的宿舍。
「怎麼還不睡?」喬梁在門外道。
片刻,房門打開,姜秀秀披着外衣站在門口。
「我們正要睡呢,你」姜秀秀看着喬梁。
喬梁的目光越過姜秀秀看到了裏面,許嬋正坐在床邊。
喬梁接着苦笑:「安書記打呼嚕太響,我睡不着。」
「哦,那怎麼辦?」姜秀秀有些發愁。
「沒事,我出去轉轉,欣賞下山裏的夜色,待會回來睡,你們休息吧。」喬梁說完擺擺手,轉身往外走。
姜秀秀接着關上門。
許嬋坐在床邊眨眨眼。
喬梁出了鄉政府院子,院子旁邊就是一座大山,皎潔的月光下,看到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往山里。
喬梁沿着小路往裏走,此時大山里一片靜謐,草叢裏傳來不知名小蟲的鳴叫,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走了沒一會,前面是茂密的山林,山風吹過,樹葉發出颯颯的聲音。
喬梁深深吸了口氣,大山裏的空氣十分清新,像是天然氧吧。
喬梁繼續往上走,半天爬到一個高坡處,這裏有一顆很粗的大樹,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巨大的樹冠下,有一塊平整光滑的大石。
喬梁坐在大石上往下眺望,山下有零碎的燈光隱隱閃爍,整個山鄉被濃厚的夜色環抱着,在此時的黃原和江州,正是夜生活鼎沸的時候,但在這裏,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進入了夢鄉。
城市和鄉村的生活差別如此之大,這裏雖然環境優雅空氣清新,是城裏人休閒度假的好去處,但對長期生活在這裏人們來說,卻更多意味着清貧和簡陋。
想到姜秀秀不知要在這樣的地方工作生活多久,想到白天見到姜秀秀和村民一起勞作時的樣子,喬梁心裏湧出陣陣疼憐和心酸,眼睛不由有些發潮。
喬梁揉揉眼,抬起頭,看着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和清亮的明月,發出深深一聲嘆息。
這時附近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喬梁渾身一個激靈,豎起耳朵聽着,這聲音發自自己來時的方向。
喬梁瞪大眼看着下面的小路。
片刻,小路上出現了一個身影,正邊走邊小心翼翼左右張望。
月光下喬梁看地分明:許嬋。
喬梁不做聲,看着許嬋。
這時許嬋輕聲叫起來:「喬哥,喬哥」
聽許嬋這聲音,有些緊張,還有些害怕。
「過來。」喬梁說話了。
許嬋嚇了一跳,接着循聲看到了喬梁,大大鬆了口氣,手放在胸口輕輕撫着,然後往這邊走來。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往深山老林里鑽什麼?」喬梁道。
「來找你的。」許嬋在喬梁身邊坐下。
「找我幹什麼?」
「怕你一個人在山裏轉孤單,來陪你。」
喬梁聽了心裏感動,又道:「你自己跑出來不害怕?」
「怕啊,不過見到你就不怕了。」許嬋笑了下。
「姜秀秀呢?」
「她睡着了。」
「你出來她不知道?」
「不知道,看她睡得很沉我才悄悄出來的。」
喬梁嘆了口氣:「她忙了一天,確實也很累了。」
許嬋點點頭:「是啊,我知道在鄉里做事的辛苦,秀秀確實不容易。」
喬梁心裏又難受:「從縣府辦發配到這裏,也是讓她受委屈了。」
「剛才我和她閒聊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不過秀秀不這麼認為。」
「哦,她怎麼說的?」
「秀秀說剛來的時候,她心裏確實覺得委屈,但呆了這段時間,她沒有這感覺了,她說鄉里這麼多幹部,也有不少女同志,大家都做同樣的事,吃一樣的苦,都任勞任怨,她憑什麼覺得委屈?憑什麼可以例外?所以,她現在的心態很平和。」
喬梁默默點點頭,姜秀秀這麼說,似乎也有道理,她的適應能力倒是很強。
雖然依然心疼姜秀秀,但喬梁的心裏又似乎有些安慰,因為她這種心態。
「喬哥,你對秀秀真好。」許嬋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羨慕。
「你怎麼看出我對她好了?」喬梁轉頭看着許嬋。
「從以前你的表現里,從安書記今晚的話里。」
「從安書記的話里?」
「對。」許嬋點點頭,「我能感覺出,如果沒有你在安書記面前說什麼,安書記今晚不會說那麼多和秀秀有關的話,也不會問姚縣長那麼多問題。」
喬梁不由覺得許嬋很聰明,這都能感覺出來。
當然,許嬋能有如此感覺,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住院姜秀秀照顧的事。
苗培龍也知道這事,如此,他或許也能感覺出什麼。
而姚健雖然覺得奇怪,但應該不會覺察出來,因為他不知道這事。
喬梁接着問許嬋:「你妒忌姜秀秀嗎?」
「不。」許嬋搖搖頭,接着又道,「但我羨慕她。」
「羨慕她什麼?」
「自然是羨慕她能得到安書記的誇讚,羨慕你對她的好。」
喬梁笑笑:「羨慕很正常,不妒忌就好。」
「喬哥,你和秀秀」許嬋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喬梁看着許嬋。
「我想說,你們,你們之間是不是」許嬋吞吞吐吐,似乎不好意思說出口。
「你想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那種關係,對吧?」喬梁打斷許嬋的話,直接道。
許嬋點點頭,目不轉睛看着喬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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