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結束,趙姬放下話筒。
觀眾們抓緊時間瘋狂鼓掌,因為如果不抓緊時間表達他們的喜歡,那麼接下來就又要開始新的冒險了。
趙姬也款款還禮,然後重新手持話筒,等待這下一首歌曲的前奏。
只是這個時候的觀眾們還沒有發現,趙姬身上的嫵媚之色已經一點一點的浮現了上來,端莊和嫵媚兩種混合的氣質不斷的再交織,反而讓趙姬顯得異常的妖艷。
就像是這首歌的前奏。
揚琴聲聲,清澈空靈,琵琶奏響,波光瀲灩。
聽着陌生的前奏,原本還沒有意識到的觀眾們都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了星空穹頂。
《琵琶行》三個大字熠熠生輝。
只是他們還沒有開始驚喜,導演就直接切了近景,全場觀眾同時看到了又純又欲的趙姬,這種衝擊直接將他們打懵了。
「臥槽!」
「魅惑天后回來了?!」
「不對,還有一些區別的。」
「啊啊啊,我愛死趙姬了!」
「趙姬!我命給你!」
「你就是我的神女!」
「……」
文壇大佬們的包廂里,諸位文壇大佬也都驚喜的站了起來,不過不是因為趙姬,是因為歌曲的名字。
「《琵琶行》?」
「王榭又出新作品了?」
「行,古體詩的一種,歌行一體,與樂府相近,它的音節格律比較自由,採用五、七雜言古體,形勢富於變化,從唐人歌行體的風格來看,所謂的『行"是指那些流走自然,可歌可唱的詩篇。」
「這裏誰不知道,我用你解釋?」
「這不是怕有不清楚的人嘛。」
「再不清楚,《刀兵行》、《踏春行》、《雅集行》這些名篇沒有聽過嗎?」
「有沒有可能,我們又能見證一篇名篇的出現。」
「……」
……
只是不管是觀眾們還是文壇的大佬們都好,總之就在他們都驚奇的時候,趙姬素手輕轉,然後低沉撩人的聲音就這樣響了起來,巨屏上也不斷快速的閃現一行行詩句。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觀眾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展開,趙姬那低沉且撩人的聲音也唱的太快了,他們幾乎聽不清楚具體的歌詞。
不過他們反倒是並不在意,因為趙姬這種演唱、這種轉音真的太美了,他們幾乎都不用聽清楚具體的歌詞,也能夢回千年前的那個江邊渡口。
反倒是文壇的大佬們顧不上說話,他們抓緊時間看着巨屏上閃現過的詩句,同時他們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
不是這次的詩詞質量不行,而是太好了。
這幾句此詩詞的意思是,有主人在為客人送行的時候發現沒有管弦樂器的演奏,因此氣氛有些冷清,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了隔壁船上的琵琶聲響。
古代四雅,琴棋書畫,琴排在第一名當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們能理解文中的意思,畢竟就連現代聚會有了音樂後也會更嗨一些。
他們皺眉的原因是,趙姬短短25秒內,就吐出了十句,每句七個字,這未免也太對不起這首《琵琶行》了吧。
當然這鍋十有八九還得王榭背,畢竟趙姬是按曲譜唱的。
間奏,琵琶聲歡快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琵琶,接下來就是換了的宴飲了。
台上的趙姬也隨着曲調開始慢慢的舞動了起來,雖然動作幅度不是很大,但是那種歡快卻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的
。
所以等到琵琶彈到了一個連續的低音,趙姬欲揚先抑的低聲再開口。
「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觀眾們已經開始慢慢的激動了起來,不過相比之下還是文壇大佬們更激動一點,他們都快瘋了。
這裏的故事也很清晰,請過了琵琶女之後,她就開始演奏了,主要描述的就是她出現以及彈琵琶的場景。
不過這些詩句也太過分了。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
「這特麼每一句單獨領出來都稱得上是名句了。」
「特別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這兩句,堪稱千古名句了!」
「就這種程度的文字,就這麼輕鬆帶過了?」
「真是糟蹋他一身才情了。」
「……」
所有人中,最悲憤的當屬柳中元,畢竟一個女婿半個兒,他可謂是恨鐵不成鋼了。
只是他們很快就一個激靈。
因為台上的趙姬輕舒玉臂,擺出了經典的戲曲蘭花指,然後一道戲腔直接從天而降。
「大弦嘈嘈如急雨~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落玉盤~。」
觀眾們懵逼了,這如天外飛仙的戲腔,直接將他們刺穿的體無完膚。
文壇大佬們也懵逼了,形容音樂的聲音還能這麼形容的?
特別是「大珠小珠落玉盤」,這簡單又直白的意向,真的是人能想像出來的?
而接下來,趙姬又回復到了主歌部分的唱法,內容也依舊描述的是琵琶聲音,不過這其中的名句甚至千古名句更是數也數不過來。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
不管其他人是怎麼看的,反正趙姬此時正唱的開心。
她再次比出蘭花指,然後開口。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觀眾們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甚至不少人都下意識的倒抽起了涼氣,這特麼是什麼神展開。
某個包廂內。
京劇第一老生於智直接開口:「這是戲曲念白?這麼標準的嗎?」
是的,這次趙姬並不是戲腔開口,而是標準的戲曲念白。
他的旁邊的好友兼搭檔李素眉眼間全是得意,她開口笑道:「標準吧,我教的,這孩子還是很有靈氣的。」
於智這才長長出了口氣:「怪不得,我就說有你們梅派的那種味道。」
李素搖了搖頭,然後繼續看向了舞台。
舞台上的趙姬依舊或快或慢、或低吟或戲腔的演繹着。
剩下的故事就更簡單了:「談罷琵琶後,琵琶女也終於說起了自己的往事,她本是京師的歌女,少時的美好的時光白白消磨,等到年老色衰後只得嫁給商人為妻,但是商人重利不重情常常輕易別離,只留下琵琶女和繞艙的秋水淒寒。」
其實都不用具體說明,越發悲戚的琵琶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不過當趙姬唱到「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的時候,原本還憤憤的文壇大佬們已然都平靜了下來。
並不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一句千古名句,而是因為他們終於看到了這篇《琵琶行》想要表達的真實情感了。
作者以琵琶女的悽慘身世為引子,最終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表達了自己的愁苦和淒涼之情。
不過據他們所知,王榭也不是這種人,怎麼會寫出這種文章。
再聯想《洛神賦》,所以他們幾乎已經確定,王榭又是在以某位古人為視角,為且所作的哀詞。
那麼王榭是為誰做的呢?
趙姬很快就唱到了最後一句:「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青衫濕~」
看到江州司馬四個大字,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就是歷史學大佬的齊和之。
激動的齊和之拍案而起:「居然是詩魔白樂天。」
隨後齊和之還為大家科普了起來:「公元815年,也就是元和十年,白樂天貶為江州司馬。」
「江州當時被看成是『蠻瘴之地",而江州司馬雖然名義上是刺史的佐史,實際上是一種閒散職務。」
「更何況他的被貶其實是一樁冤案,所以他連遭打擊,自然是心境淒涼、滿懷鬱憤。」
「……」
只是很快,齊和之也閉上了嘴巴。
因為在趙姬唱完最後一句之後,她身後的巨屏再次重新顯現出了一段文字。
「元和十年,樂天左遷九江郡司馬。」
「明年秋,送客湓浦口,聞舟中夜彈琵琶者。聽其音,錚錚然有京都聲。問其人,本長安倡女,嘗學琶琵於穆、曹二善才。年長色衰,委身為賈人婦。」
「樂天遂命酒,使快彈數曲。曲罷憫然,自敘少小時歡樂事,今漂淪憔悴,轉徙於江湖間。樂天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覺有遷謫意。」
「是年,余讀青史,又感樂天之景,因為長句,歌以贈之,凡六百一十六言。命曰《琵琶行》。」(這幾句是《琵琶行》並序,我又改了好久才發出來,所以好壞都別罵人哈。)
觀眾們大多數看了幾眼後發現似乎只是歌曲背景一類的東西,再加上都是文言文,所以看了幾眼後就不關注了,然後就使勁鼓掌叫好。
直到這段話登上教科書後,他們才知道今天也算是見證了歷史,當然這是後話。
不過文壇的大佬們卻讀的很仔細,隨後他們又都看向了沉默的齊和之:「史書中有這段記錄嗎?」
齊和之點點頭後又開始搖頭。
隨後他才苦笑了起來。
「元和十年,樂天左遷九江郡司馬。次年,送客湓浦口。」
「這就是歷史中關於樂天這段時間的所有記錄了。」
「至於王榭如何將『次年,送客湓浦口"這一句擴充成一首《琵琶行》。」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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