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岳文軒的話,可把岳家七姐妹給羨慕壞了。讀字閣 www.duzige.com
這個年代,布票緊張,有兩身沒有補丁的衣服就已經很難得了,一年到頭要是能添上一套新衣服,那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岳家七姐妹也就是大姐和二姐經常能穿到新衣服,其她幾個姐妹幾乎沒穿過新衣服,她們只能穿大姐和二姐穿小的衣服。
大姐是家裏的老大,長個兒之後必須得添新衣服。二姐在七姐妹當中的個子最高,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比大姐高了,穿不了大姐淘汰下來的衣服,也得添新衣服。
從三姐往下就沒有大姐和二姐的待遇了,長這麼大,總共也沒添過幾身新衣服。
小弟岳文軒竟然能隨便從道具組借衣服穿,想穿什麼就穿什麼,這簡直就是她們的終極夢想,實在是太讓人羨慕了!
幾個姐妹那羨慕的眼神太過火熱,岳文軒有點心中不忍,說道:
「等我和道具組的人熟悉熟悉,要是把關係處好了,我也可以往外借女裝,到時候你們也就有新衣服穿了。」
四姐對這件事最熱衷,馬上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會不會給你添麻煩?」
「關係處好了就不麻煩,一句話的事。要是關係處不好,那肯定借不出來。
你們是沒有去過道具組的服裝庫房,裏面的衣服真多,都要堆成山了。
我們劇院每年都有幾次重要匯演,對服裝的要求很高,都得是新衣服才行。
時間長了,道具組的服裝也就越攢越多。
有些很少用到的服裝,被人借用也就不是什麼稀罕事了。」
「要是不為難,平常的時候,我們也不用借衣服穿。過年過節的時候,你能把衣服借出來,讓我們穿幾天也就行了。」四姐希冀的說道。
「肯定沒問題,你就等着吧。」岳文軒很痛快的答應下來。
雖然暫時還穿不上岳文軒從道具組進來的衣服,但留在家裏的幾個姐妹都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裏,都盼望着岳文軒能夠說到做到。
王麗英對穿着早已經不在意,也就沒往心裏去,現在她的眼裏只有床上的被褥和衣服。
她沒想到兒子從道具組拿來的被子竟然這麼厚,「這被子可真厚,我看得有十斤棉花,就算東北那地方天氣冷,蓋上這麼厚的被子,晚上肯定也能睡個踏實覺。」
「姆媽,你的眼光可真准,我專門拿的十斤厚的棉被,這是道具組最厚的棉被了。」
三姐和五姐是受益人,兩人看到這麼厚的被子都很高興,五姐問道:
「有了十斤厚的棉被,家裏準備的四斤厚的棉被還用帶嗎?」
「都得帶上。剛入冬的時候只能蓋四斤厚的棉被,數九之後才能蓋十斤厚的棉被。
棉衣也一樣,厚的薄的都得帶上。東北那邊太冷,不像咱這邊,一身薄棉衣就能過冬。」
這些事情早就在王麗英心裏思量過很多次了,早就有了安排。
六妹和七妹對於這兩床厚棉被不感興趣,床上放着的新毛衣和新軍裝,才是她們的心頭好。
雖然這幾件新衣服是三姐和五姐的,但能看她們穿一穿,心情也是好的。
六妹說道:「三阿姐、五阿姐,你們兩個趕緊把新毛衣和新軍裝換上,看看合不合身,阿哥給你們拿來的這兩件毛衣可真好看,我都沒見過這樣的款式。」
床上放的軍裝和毛衣,看上去就像是嶄新的,三姐和五姐早就想穿上試試了。
兩人拿着衣服出去,時間不長,就換好衣服重新走了進來。
四姐讚嘆道:「真是太好看了!明明是一樣的軍裝,怎麼穿在你們兩人的身上就顯得特別的合體呢?大小正合適,這兩身衣服就該是你們穿。」
「到底是從道具組拿來的衣服,明顯是改過的,上衣是收腰的,袖子也改瘦了,褲子也有好幾個地方改動過。
雖然改的都不明顯,但這樣一改,上身之後,效果就是好。」
大姐畢竟是裁縫,對於這些衣服上的細節,一眼就能看明白。
岳文軒拿來的衣服當然不是從道具組要的,都是他在商場裏專門買的。
他的眼光高,選擇的衣服不但質量好,對於款式也有要求。
款式太普通不行,太新穎也不行,給人的感覺很合體,但又不出格,這是選擇的標準。
現在知青們已經開始下鄉,已經不像前幾年那麼嚴了,服裝上有一些不起眼的小幅改動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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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前兩年,岳文軒不會選擇這樣的衣服給自己的姐姐穿,雖然改動很小,但也有可能惹麻煩。
以前就有人專門在大街上盯着來來往往的人,如果發現有人穿的是小褲腳,就會抓住不放,批評教育。
現在這些人工作的工作,下鄉的下鄉,整體氣候已經不像前兩年那麼嚴了。
岳文軒給準備好的毛衣、棉大衣、皮棉靴,兩人也都一一試過,全家人都挺滿意。
毛衣的顏色雖然是挺大眾的中灰色,但款式很新穎,三姐和五姐都很喜歡。
棉大衣的質量非常好,款式也合體,穿上這麼厚實的棉衣,大冬天的出去一趟,肯定凍不着。
三姐和五姐最喜歡的還是腳下的這雙高幫皮棉靴,一看就是軍工產品,質量特別好,鞋裏面的皮毛很厚實,穿着這樣一雙鞋,肯定不會凍腳。
難得全家人出來一趟,原本岳文軒準備請全家人去飯店裏搓一頓,但想了想,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畢竟剛上班,表現的太過,很難找出合適的理由來應對。
看了岳文軒給三姐、五姐準備的這些新棉被、新衣服,全家人都很開心。
回家的時候,一路上歡聲笑語,氣氛融洽。
一批又一批的知青被陸續送走,三姐和五姐出發的日期終於也確定下來。
臨走的前一天,岳文軒把三姐和五姐拉到自己的屋子裏,他拿出兩沓票來,分別塞到二人的手中,說道:
「我找人換了二百斤全國糧票,你倆一人一百斤,一定要保管好,千萬別弄丟了。」
三姐沒有接,她心中非常感動,但還是說道:
「全國糧票可不好換,你剛剛參加工作,一下子就給我們換這麼多,這得欠多大的人情。
我們到了兵團,吃的是集體食堂,根本用不到全國糧票,帶去也沒用,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岳文軒說道:「我給你們換這些全國糧票,不是擔心你們吃不飽飯,是擔心你們到了東北,買東西沒有票。
家裏能給你們帶錢,卻給不了票,剛去的這段時間,肯定很不方便。
比如到了地方,你們肯定得買暖壺吧,但沒有票,你們怎麼買?
這些全國糧票,你們收着,缺什麼票都能拿全國糧票來換。
也就是剛去的這段時間困難,等東西添置齊了,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了,家裏也好放心。」
無論什麼時候,全國糧票都是票證之王,不管缺什麼票,如果拿全國糧票來換,肯定能換到手。
五姐也說道:「我聽知青辦的人說,去了兵團,什麼都不用愁,都能給我們安排好,你真沒必要這麼擔心,我們肯定能照顧好自己。」
「誰知道知青辦說的準不準,咱們準備的充分一點,頂多就是東西帶的多了用不到,要真是缺了什麼東西,說不定就是大麻煩。
你們儘管收下,現在的全國糧票也沒那麼金貴,我欠的這點人情好還。」
在岳文軒的勸說之下,姐妹兩個最終還是把二百斤全國糧票收了起來。
岳雲軒沒在另外準備其他東西,其他零零碎碎的東西,家裏都已經給準備好。在這方面,王麗英考慮的挺周到。
王麗英一晚上都沒睡好,凌晨四點多就起床收拾東西。
把兩個孩子要帶走的東西檢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有什麼遺漏。
儘管王麗英起床的聲音很輕,一向早起的三姐還是被驚醒了。
穿好衣服出來,看到姆媽又在檢查帶走的東西,岳香竹說道:
「姆媽,昨天晚上不是都檢查過了嘛,東西準備的特別齊全,沒有什麼遺漏的。」
「我再看一看,萬一少了什麼東西呢。」
王麗英一邊檢查,一邊叮囑道:
「雞蛋、餃子和大餅不要吃涼的,火車上有熱水,用剛打的熱水泡一泡再吃,免得傷了胃。
帶的東西吃完了就買着吃,不要捨不得。火車上吃飯不要糧票,花點錢就能吃飽,挺上算。」
以往的時候,岳香竹不愛聽老媽的這些嘮叨,但今天聽在耳朵里卻熱乎乎的,怎麼都聽不夠。
這一走,再想回來探親,至少也得一年之後,岳香竹特別珍惜和家人在一起的時間。
今天早上,岳家沒開火,早飯是岳文軒從大餅攤買來的早點。
今天的早點特別豐盛,除了大餅油條之外,還有粢飯糕、老虎腳爪,以及岳文軒特意從遠處買來的生煎饅頭。
雖然早飯很豐盛,但全家人都吃的很沉悶。
今天三姐和五姐就要去東北兵團,以後家裏人再想像今天這樣團團圓圓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本來全家人都想去送行,但這顯然不現實,昨天就已經說好,岳文軒和老爸岳廣平請假送行,其他人都照常上班上學。
一家人下了樓,心情沉重地往外走。
路上碰到鄰居,都要說上幾句話。
岳家的兩個孩子並不是第一批下鄉,這幾天,鄰居們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
但想到兩個孩子一走,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還是難免要嘆息一聲,心裏不是滋味。
走出石庫門,三姐和五姐最後向家門口回望了一眼,看到的是滿眼淚花的姆媽。
兩個人的心裏本來就已經酸澀難言,看到這一幕,眼淚頓時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滾落下來。
岳廣平的眼圈也是紅的,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岳文軒只能當做看不到,逐漸加快腳步,帶動幾人快步前行。
新房那邊的東西,岳文軒都已經給打包好。
他有行軍經驗,而且力量也大,打的包規規整整的特別結實,明明東西很多,打好包之後,看上去卻不大。
看到打好的兩個包,三姐挺驚訝的,「阿弟,你什麼時候還有這個本事?明明有那麼多東西,怎麼這么小一個包就都裝了?」
「我專門跟一位退伍兵請教的。棉花這東西,壓緊點並不佔地方,我反覆練習了好幾次,才弄成這樣。」
岳文軒本來還想給三姐和五姐準備點兒牛肉乾、牛肉醬之類的吃食,後來想了想,又放棄了。
家裏給準備的吃食已經很不錯,比絕大多數知青都要強很多。
一路上吃什麼東西都會看在所有人的眼裏,太出格的話,並不是什麼好事。
等三姐和五姐到了兵團,他再陸陸續續給寄點東西過去,反而沒那麼惹人眼球。
送走三姐和五姐,家裏少了兩個人,卻像是少了很多人一樣,顯得特別的冷清。
這幾天,家裏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岳文軒也就沒回新房那邊去住。
剛剛送走三姐和五姐,他的兩個發小也到了下鄉的時候。
岳文軒特意請了半天假,給他們送行。
臨上車前,岳文軒把手裏的兩個袋子分別交給邊文邦和謝志明。
「什麼東西?我看你都拎了一路了,這是專門送給我們的嗎?我猜一定是吃的東西。」
邊文邦把袋子接過來,迫不及待的打開查看。
他萬萬沒想到,裏面竟然是一雙軍工皮棉靴!
謝志明看到這雙皮靴後,同樣驚呼出聲,「文軒,這也太貴重了,你從哪兒買的?」
「這是軍工皮靴,我托朋友搞到手的,沒少費勁。聽說膠東半島那邊也挺冷的,有了這雙靴子,你倆就不用擔心凍腳了。」
兩個發小下鄉,岳文軒肯定也要表表心意,想來想去,特意為他們準備了這麼一件禮物。
邊文邦把鞋拿出來,愛不釋手的說道:「這雙鞋可真好,比我們倆在第一百貨看到的那雙軍工皮靴還要好。
那雙鞋,我們倆都挺喜歡,可惜就是太貴了,要二十八元一雙。
我們倆沒錢也沒票,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大院子弟買了一雙,真是羨慕死了。
這下好了,不用羨慕別人,別人該羨慕我們了,這雙鞋的質量更好。」
邊家和謝家,經濟條件都不怎麼好,又有家庭矛盾,家裏為二人準備的下鄉用品都不怎麼充分。
兩個人心情都不太好,直到接手岳文軒送給二人的這雙鞋,心情才重新振奮起來。
這麼好的鞋,兩個人恨不得馬上穿上腳,但想了想,又都捨不得,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重新把鞋裝進袋子裏。
「文軒,記得給我們兩個寫信,別把我們兩個給忘了。
有什麼好吃的也給我們寄過來,我們兩個能指望的也就只有你了。」
上車之前,邊文邦大聲喊道。
「放心吧,我記住了!你們也要多寫信,有困難就說,別不好意思。」
石庫門裏的這些知青,邊文邦和謝志明算是最後一批離開的。
他們兩個走後,石庫門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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