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豪華舞廳內,鋼琴師正演奏着優美的樂曲。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一眾大亨們正在沙龍里聊着天,就見小柯立芝走向這裏。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大家想起了這兩天一直在和小柯立芝調情的那位美女。在這個圈子裏沒人把這當回事,一群經歷過各種事情的大亨們依舊談笑風生。
小柯立芝要了一杯馬蒂尼,端起來一飲而盡。又要了一杯,端着走到沙龍的空位上坐下。看到一眾大亨們看過來,小柯立芝還是有些不安,便隨便找了個話題,「請問fc貨幣聯盟是什麼意思?」
大亨中倒是大部分都知道f代表法蘭西,c代表中國。fc貨幣聯盟應該指的是法蘭-中國元近期合作出來的一個還不足以稱為體系的關係。但是大亨們覺得這個詞肯定有嘲諷的意味,卻不理解嘲諷點在哪裏。
見眾人都不開口,普雷斯科特·布殊解釋道:「fc按照漢語拼音,可以是廢柴這個詞的拼音頭兩個拼音字母。廢柴在中國南方話里,指一個人是loser(失敗者),waste(廢物)。這是英國人搞出來的稱呼,也許是英國那些香港人搞出來的吧。」
聽到這麼一個解釋,大亨們以及小柯立芝算是搞明白了。雖然還是不能理解漢語裏面諧音的有趣之處,卻也有種看到點啥的感受。尤其是英國對於fc貨幣聯盟的態度,更證明了英國的確感受到了壓力。
這次打前站的是洛克菲勒這種相對實業派的鋼鐵、石油、鐵路大亨,摩根這種金融大亨沒有來。洛克菲勒提出了個問題,「中國已經宣佈不再採取金銀本位,中國元與法郎相對英鎊和美元的匯率竟然沒有怎麼降低。fc貨幣聯盟看起來也並不像是一個loser。」
實業大亨們沒接腔。並非他們看不起洛克菲勒,也不是不願意回答,而是不知道該談什麼。按照道理,法郎與人民幣都與貴金屬脫鈎,兩國被稱為貨幣的印刷品本身只含有國家信用。現在兩國匯率不降,就意味着兩兩個國家的貿易對象並不認為兩國經濟情況不好。這樣的局面的確超出了美國的經驗,單純只擁有國家信用的法幣意味着巨大的風險。
小柯立芝此次前去中國,一來是他父親希望兒子能夠增長經驗,二來是他本人對中國有興趣。見大亨們都不吭聲,小柯立芝的目光掠過沉默的大亨,當看向普雷斯科特·布殊之時,就見布殊抬起視線問道:「柯立芝先生,您怎麼看?」
作為魯大學法學院的畢業,小柯立芝當即答道:「難道是因為這兩個國家都是中央集權制度麼?」
此言一出,大亨們愣住了。洛克菲勒點起一根雪茄,示意小柯立芝繼續講下去。小柯立芝則簡單解釋單一制國家與聯邦制國家的區別,以及採取中央集權制度的單一制國家有什麼特點。等小柯立芝講完,普雷斯科特·布殊問道:「柯立芝先生,您認為中國政府因為有道德的合法性,所以必須遵守協議?」
洛克菲勒聽到這個判斷,在對中國文化的特性感到不解的同時,卻不免有點動心。一個被道德約束的政府可靠性的確比較高,不過洛克菲勒也很是奇怪,一個政府怎麼可能被道德約束呢?
所以洛克菲勒問道:「柯立芝先生,您所說的道德,指的是道德,指的是公共利益麼?」
「中國文化中的公共利益,指的是每一個人民都要享受的權利。如果這種權利不是普遍性的,就談不上道德。」小柯立芝解釋道。自從他被中國研發的藥物救下性命之後,就對中國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而越是研究,就越覺得有趣。
「方才您說,中國政府的合法性就建立在這種道德之上。也就是說,中國政府可以損害企業的利益,以證明其政府執行了符合了道德的政策?」
「是的。不過這種做法同樣可以認為,中國對於企業並無偏見,他們在意的完全是他們自己的政策所產生的經濟影響。能夠制定並且執行這樣的政策,足以證明中國政府是一個現代化的政府。」
聽了這樣的分析,大亨們都在思考。洛克菲勒慢慢抽着雪茄,感覺小柯立芝這位法學院畢業生提出的思路真有趣。如果何銳政府真如小柯立芝所描述,與何銳進行一次誠懇的談判就可以決定是否投資中國。雖然現階段美國企業家們都認為中國有很多風險,但是洛克菲勒感覺自己內心卻生出一股衝動來。這股衝動並不陌生,在洛克菲勒決定將資金投入到石油業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心情。
就如普雷斯科特·布殊所說,郵輪是講求速度的。10月8日,經過三個多星期的海上航行,美國特使團與隨船的大亨們在連雲港下船,他們隨即乘坐火車直奔中國京城。火車上,鐵路大亨薩繆爾的神色不是很好看,這讓洛克菲勒感覺很有趣。在餐車就餐的時候問道:「薩繆爾先生,中國的內燃機普及率好像很高。」
其他大亨們聽到這話,都抬眼看向鐵路大亨薩繆爾。薩繆爾看到眾人的目光,自嘲的說道:「歷史上,華工在修建鐵路方面的表現也很出色,看來我或許不該來。」
既然薩繆爾這麼坦率,眾人心中倒是生出一種同情來。雖然也看到過一些關於中國工業發展的消息,不過美國對中國的關心大多放在其政治、軍事、外交領域的成功之上,對於中國的工業化的關心其實有限。親眼看到中國鐵路上奔行的火車竟然大多數都是內燃機,洛克菲勒問布殊,「看來法國並不是向中國提供了工業,而是在幫中國升級工業。」
普雷斯科特·布殊點點頭,「先生們,中國這麼大,法國不可能一口吃下。我邀請諸位一起前來,就是認為我們應該在這個過程中獲得收益。」
大亨們紛紛點頭。法國人口不過4000萬,這種規模的工業人口不可能吃下一個近5億人的大市場。美國工業產能遠高於法國,應該在中國市場上獲得與美國工業實力相匹配的份額才對。
看大亨們都躍躍欲試,普雷斯科特·布殊說道:「很快就是中國的國情日,我會嘗試向何銳主席先生爭取到出席國慶日宴會的機會。
如果可以的話,何銳很想將國慶日從10月10日改成10月1日,因為何銳心中的中國法統完全來自於新中國,而不是同盟會或者kmt。但政治挺嚴肅的,何銳只能認了。
作為國家領導,何銳也不能和一個小孩子一樣。看完普雷斯科特·布殊給的名單,上面很多都是美國21世紀的時候依舊聲名赫赫的大企業,何銳心情好了許多,「我歡迎這些先生到中國來。」
10月11日,《洛克菲勒投奔了共產黨?》的文章刊登在泰晤士報上。泰晤士報就一眾美國企業大亨出現在中國國慶晚宴上的事情大做文章,猛烈抨擊這群資本主義社會的資本家們為了錢什麼都不顧了。
文章甚至引用了列寧的那句著名的話,『同志們,吊死資本主義的絞索從哪裏來?資本家會賣給我們的!』
也難怪泰晤士報如此激動,在英國方面眼中,中法已經合作了。現在美國大企業的所有人又跑去中國參加了中國的國情晚宴,等於是中英三個聯合公報並沒有為英國帶來實質性的經濟利益,在法國捷足先登之後,美國也開始努力進入中國市場。英國很自然生出一種被出賣的感覺。
到了10月13日,美國比較注重意識形態的右翼報紙也開始猛烈抨擊起這群為了錢啥也不顧的資本家。但是華爾街日報則是興致勃勃的對此事進行了報道,『這些美國企業家最終會選擇接受巨大風險的挑戰麼?不完善的商業法律,社會主義意識形態,這些都是美國企業在華投資的巨大威脅。更重要的是,隨着fc貨幣聯盟的建立,這些美國企業肯接受並不穩定的法郎作為支付貨幣麼?』
這些口誅筆伐看似生猛,但美國大亨們在資本主義世界中還是統治階級。統治階級內部還是要講規矩,講道義的。對這幫人質疑批判是一回事,把這幫人往死里整,那就是壞了規矩的事。資本主義國家並不這麼幹。
所以美國大亨們在中國看到了這些報紙,也沒真的把這些報紙上的內容當回事。尤其是洛克菲勒,他等待着與何銳進行一次會面。這是很難得的會面機會,洛克菲勒對於這次會面中會談出些什麼頗為期待。
11月15日中午,洛克菲勒在京城的一家飯店的包間裏坐下沒多久,門一開,何銳已經走了進來。洛克菲勒站起身,近距離打量着何銳。這個39歲的男子的黑髮中有了許多銀絲,卻沒有讓何銳看上去蒼老。
何銳的神色輕鬆,充滿活力。兩人一坐下,何銳開門見山的問道:「洛克菲勒先生,我看過關於您的介紹,在石油業,您的公司是世界上非常有實力的企業。」
洛克菲勒笑道:「但貴國的國土資源部好像並不歡迎我們在中國投資。」
何銳坦率的答道:「石油是一種戰略型資產,關乎我們的國家安全。並非我們不認同洛克菲勒公司的實力,而是在這個領域,我們不能承受風險。」
洛克菲勒很欣賞何銳的態度。即便是拒絕,何銳也沒有負面情緒,只是明確的闡述了中國的立場。所以洛克菲勒也坦率的答道:「如果是這樣,我們的公司就沒辦法在石油領域投資中國,根據貴國國土資源部的描述,中國石油的位置太深,這種合作開採的代價太大了。」
「我雖然感到遺憾,但是合作領域也只能如此了。」何銳說道。
雖然說是遺憾,洛克菲勒在何銳臉上沒看到絲毫的遺憾。而何銳繼續說道:「不過在其他領域,我們還是有很多合作空間。譬如,石油設備的製造與生產,這就與國家安全的關係不大。」
洛克菲勒最初是想獲得中國石油的開採權,既然得不到,就讓他認為與中國合作的領域變得非常狹窄。至於石油開採設備的生產,這個投資的確太大,風險也隨之提高。石油開採設備雖然也是挖洞,但成本與技術含量可不是打口水井那麼簡單。一套設備的價格動輒數萬乃至於十幾萬美元,一片石油產區的投資很可能達到數百萬乃至於上千萬美元。
這麼多投資砸下去,所面臨的風險已經不僅僅是投資被中國政府沒收,而是投資很可能因為中國的需求不足而失敗。
所以洛克菲勒直接將自己的擔心講給何銳。就見何銳不僅沒有意外,甚至沒有訝異。這讓洛克菲勒感到很有趣,他甚至生出一種猜想,如果何銳不是一位掌握着巨大權力與資源的政治家,而是一位商人的話,何銳的經營能力會如何呢?會不會獲得與何銳在軍事與外交勝利一樣程度的成功?
何銳已經開口了,「我認為您的擔憂是多餘的,洛克菲勒先生。中國有很多油田,這些油層雖然埋藏深度很深,但是地質穩定,儲量很大。而且石油開採與使用將是一個非常長期的利潤所在,而且石油的使用量會高速增長。所以您擔憂中國的市場不足的局面並不會發生。即便是現在的市場,您也不用單純的將在中國市場的投資看作是只限於中國地區的投資,蘇聯、日本都有需求。日本產油區在庫頁島,雖然年產量不大,卻也是需求。至於蘇聯地區,其需求非常大,而且是長期需求。洛克菲勒先生,您相信中蘇之間能在這個領域進行長期合作麼?如果您相信,那麼投資中國就意味着您也同時獲得了蘇聯的市場。」
一提起蘇聯,洛克菲勒就有些想撓頭。如果中國讓洛克菲勒感覺是不安全,蘇聯這個國家則是讓洛克菲勒感覺到充滿了威脅,所以洛克菲勒不考慮長期投資蘇聯。甚至不考慮進行投資。
但這也引發了洛克菲勒的好奇,「主席先生,為什麼中國就認為蘇聯是可以合作的呢?不知您可以告訴我真正的理由麼?」
「真正的理由並不複雜。中國肯為蘇聯承擔金融上的風險,我想您可能聽說過,中蘇之間採取掛賬貿易,兩國之間甚至沒太多的貨幣流通。如果從歐美國家的經濟思路來看,這風險大到完全不能接受。但是從社會主義國家的角度來看,這種風險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洛克菲勒是真的好奇起來,「您能解釋的更清楚些麼?」
「蘇聯從中國購買的商品並非為了牟利,而是為了提升蘇聯人民的生活水平。我們作為社會主義國家,能夠理解蘇聯政府的需求,並且接受了蘇聯基於這種需求而支付的商品價格。我們當然不會賠錢賣,但是我們可以接受長期的並不高的利潤率。」
洛克菲勒跟着何銳的思路理解下去,當他感覺自己理解到中蘇貿易的原理後,忍不住搖頭嘆息,「哦,上帝!」
沒錯。洛克菲勒無法理解為什麼中國竟然願意為了蘇聯的建設而付出。這麼做的人,註定是瘋子,或者是自我感動的傢伙。
感嘆之後,洛克菲勒繼續問道:「中國這麼做的理由何在呢?」
「您知道中國實施了土改,人民都分到了土地的事情麼?」
「是的,我聽說過。」
「土改的目的是保證人民不餓死,但是人民想提高收入,就需要有更多就業機會。現階段,中國的國內消費力很低。蘇聯擁有廣袤的土地,資源豐富,他們的消費力比我們高很多。所以即便是低廉的利潤,但是蘇聯的需求很大,中國能夠通過與蘇聯的貿易,增加中國國內就業機會,提升中國的消費能力。即便每一件襯衫只能賺幾個美分,但是只要銷量夠大,我們中國人民總是賺到了錢。積少成多,也能增加中國人民的收入。」
「主席先生,我沒有別的意思。但是您的描述讓我忍不住想同情您呢。因為您在軍事外交上獲得的光輝勝利,與您現在的心態描述,讓我無法相信是同一個人會發揮出來的感嘆。」
「呵呵,我能理解。」何銳笑了,「那麼,中國來承受金融風險,蘇聯就是一個很大的市場。不知這個判斷能否讓洛克菲勒先生對投資中國有更大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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