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你看這事兒.咋辦?」
「不是,鵬哥,你這當初都找的一些什麼人啊?關門放狗?這麼有意思的嗎?」
李野大清早的就被靳鵬給喊起來,說了穆為民放狗咬人的事情,可把李野給整不會了。
「我這.」
靳鵬看着李野,搞不清自己這個師弟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只能從側面解釋:「當年下羊城的情況你也知道,穆為民他們都沒個營生,才跟咱們下羊城的呀!」
靳鵬的意思很明白了,當年身家清白的好人都在單位工作,穆為民他們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蛋,你李野能不知道?
就他靳鵬也是街面大哥,郝健都是投機倒把的貨色。
也就是後來李野一再強調紀律、強調素質,除了不聽套的三水之外,一幫子歪脖樹才慢慢的被掰直溜了。
但你指望他們達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知識分子水平,那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就別要求太高了。
靳鵬嘆了口氣,沉聲道:「為民這次.跟三水的事兒不太一樣,你看」
「那不是沒抓住人嗎?」李野沒好氣的道:「鵬城的狗多了,誰知道是誰咬的?那個什麼工程師已經不是種花人了,你替他着什麼急?」
「.」
靳鵬有點懵,看着李野咔吧咔吧眼,心說我是替那工程師着急嗎?
但李野的意思,卻讓靳鵬大鬆了一口氣,他是真怕李野讓穆為民去自首啊!
「大義滅親」這個詞一聽老有正能量了,但那個正義使者的窩心有誰知道?
「小野,雖然沒抓住人,但那個曹元茂非要說是咱這邊的人幹的,你看這件事該怎麼應對?」
李野想也不想的道:「穆為民的起點太低了,現在都流行出國考察,我們也要緊跟時代,
讓穆為民去南洋好好學習一下國際一流的先進管理經驗,明明白白告訴他,事兒辦的太糙,下次長點心。」
郝健:「.」
什麼叫下次長點兒心啊?難不成還有下次?
不是,我怎麼聽着小野伱也不是什麼好人呢?
嗯,確實,李野可是一腳踢死狗、聲震清水城的主兒他能是好人?不是壞人就不錯了。
「行,那我這就去安排,不過.」
靳鵬猶豫了一下,道:」這麼搞會不會此地無銀三百兩啊?那個工程師畢竟是拿燈塔護照的,丟個自行車都是大案」
「屁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這種事情要講流程、講證據的,再說他真以為換了本護照,所有人就當他是真燈塔人了?」
李野冷然說道:「你放心,這次要是真敢把郝健他們給抓了,咱就把官司打到全國聞名,看看誰的嘴臉更噁心。」
「.」
。。。。。。。。
鵬城,第一友愛醫院的特護病房裏。
渾身散發着藥水味兒的曹元茂,正在對着兩個帽子叔叔發火。
「什麼叫沒有證據?你們抓人了嗎?你們拷問了嗎?那個郝健百分之百的就是兇手,你們現在跟我說跟他無關?你們就是這麼保護我們投資商的安全的嗎?」
兩個帽子叔叔一老一少,應該是師傅帶了個徒弟,
老的很有耐心,一字一句給曹元茂解釋道:「真的很抱歉曹先生,根據陳菊茗同志的證詞和電話通訊記錄,你是在八點到八點十分之間被咬的」
「但是在當晚的八點零五分,曹先生所說的幾位嫌疑人都不在現場,並且有至少三名完全符合規定的不在場證人,」
「所以現在我們希望曹先生能再想一想,還有什麼其他的重要線索沒有?」
「如果所有的線索都需要受害人來提供,還要你們做什麼?」
曹元茂氣的咬牙切齒:「別以為我不懂內地的流程,你們根本就是在袒護那個郝健,
換了其他人,直接拷在樹上餵兩天蚊子,什麼線索都不用就能破案我再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會有你們承擔不了的後果。」
「.」
年齡大的帽子叔叔皺了皺眉,剛要再解釋幾句,他的徒弟卻忍不住了。
「曹知青先生,我們怎麼破案還需要你來指點嗎?還有剛才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
曹元茂被年輕人一句話懟的噎住了,瞪着眼睛怨毒的看着面前的年輕人。
曹元茂以為自己拿了燈塔護照之後,不會有人再提起曹知青這個名字了,畢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但這會兒卻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給無情的揭開了一層皇帝的外衣。
曹元茂咬了咬牙,沉聲道:「我現在叫曹元茂,不叫曹知青,希望你們能正確對待我的身份。」
年輕人毫不遲疑的答道:「我們當然會正確對待你的身份,你是要跟我說英語嗎?」
「你想說英語也沒用,我不會英語,你可以自說自話。」
「.」
倆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竟然不分勝負。
曹元茂在身份提升之後,對內地人有着天然的優越感,而且在來到鵬城之後,周圍的人也確實對他很尊敬、很羨慕。
但是眼前這個小子看過來的眼神,怎麼會有蔑視的味兒呢?
不應該是我蔑視他嗎?一個月才幾十塊的苦哈哈,憑什麼蔑視年薪大幾萬美元的精英人士?
「咳咳~」
老師傅咳嗽兩聲,扯了扯徒弟的衣角,希望化解這無形的對峙。
年輕人不情不願的挪開視線,把目光注視到了曹元茂的身上。
然後,曹元茂的面孔就扭曲了。
因為年輕人看的地方,是曹元茂的傷口。
當時大晚上的視線不清,好幾隻狗突然撕咬上來,一下子就把他給撲倒了,然後身上留下了五六處傷口,
這些傷口這會兒全都貼着白色的消毒紗布,跟破娃娃身上打了補丁似的可憐。
老J察趕緊道:「曹先生,請你不要隨意揣測我們的辦案方式,也不要誤解我們的破案態度今天就先到這裏吧!我們回去之後一定連夜偵破.」
「誒誒,你們這就走了,你們還沒有給我個期限.」
儘管曹元茂急的不依不饒,但老師傅還是領着徒弟走了。
出了特護病房的門,老師傅才道:「小張,你跟他較什麼勁啊?都參加工作半年多了,怎麼還那麼沖的脾氣?」
名叫小張的徒弟不忿的道:「師傅,這真不是我脾氣沖,你看看他剛才那個氣焰,竟然讓我們把郝廠長綁樹上拷問,
他以為他是誰呀?他怎麼不讓我們直接把郝廠長給斃了呢?還真被郝廠長說中了,這狗漢奸還以為這是四幾年呢?這是鵬城,不是漢口」
小張越說越氣,帽子都拿了下來,賭氣道:「下次再來我不進去了師傅,你自己進去跟他打哈哈吧!我怕忍不住給他來上一拳.」
「下一次,這就是最後一次了,還下一次。」
「.」
看到自己的徒弟不太明白,老師傅低聲道:「你以為局裏為什麼派咱爺倆來負責這個案子?」
小張不解的道:「不是因為師傅你是有名的火眼金睛嗎?」
「火眼金睛要看你怎麼用,」老師傅笑着道:「你是個剛分配來啥也不懂的生瓜蛋子,我是一個萬年升不上去的老油條,你以為上面指望咱倆能破案?」
「.」
「一個被狗咬的小案子而已,上面不催,我們急個什麼勁兒?放心,連獎金都不會少。」
「.」
。。。。。。。
一老一少倆帽子叔叔走了,曹元茂卻干發了半天脾氣,但是卻沒什麼卵用。
最後,還是不得不拖拉着身體,出來打電話搖人。
他先撥通了東山的電話,找陳菊茗。
「菊茗,是我,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電話那頭的陳菊茗沉默了良久,才道:「曹師兄,做假證是違法的,我當天晚上真的沒有聽到任何其他人的聲音」
其實在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二天,曹元茂就找陳菊茗串供,讓她向有關部門證明,隔着電話聽到了嫌疑人之間的談話,其中提到了郝廠長的名字。
但陳菊茗膽子再大,也不敢栽贓陷害郝健這種在鵬城都是有名有姓的企業人,更何況還沒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菊茗,你為什麼這麼死板,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你總是如此的死板矜持,永遠也無法像我一樣入籍燈塔。」
「.」
「曹師兄,我確實有入籍燈塔的願望,但我是個有原則的人」
陳菊茗還是拒絕了曹元茂的「好意。」
不過曹元茂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陳菊茗非常心動。
「菊茗,如果你這次幫了我,我可以幫你拿到燈塔綠卡,我保證。」
「.」
「我我考慮一下。」
陳菊茗很明白曹元茂幫她入籍燈塔的方法,那就是跟曹元茂結婚。
但是想想曹元茂的相貌,她卻委實難以委屈自己。
。。。。。。。
曹元茂的電話,被陳菊茗給掛斷了。
他非常的氣憤,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起源於陳菊茗。
曹元茂是為了陳菊茗,才跟鵬城紅牛搞出了事端的,現在陳菊茗竟然磨磨唧唧?
「哼,鼠目寸光的女人,竟然還推三阻四?難道不懂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嗎?」
曹元茂一邊暗自咒罵,一邊撥通了鵬城百事負責人的電話。
「傑米,我需要你給鵬城施加一點壓力,要不然他們不會認真對待我的案子,這有關我們公司的威嚴和臉面.」
但是電話那端的傑米卻道:「曹,昨天維恩從總部飛過來了,他檢查了生產線之後,認為根本就不需要檢修,你到底是怎麼做出必須檢修的決定的?」
曹元茂愣了一下,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
他不怕向傑米解釋生產線的問題,他是在怕那個維恩,為什麼會這麼急的從本土總部飛到鵬城來。
果然,還沒等曹元茂跟傑米解釋,電話對面就道:「曹,你先好好養傷,傷好了之後就回本土總部吧!」
「傑米,你不能這樣!」
曹元茂頓時急道:「傑米你是知道我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司,我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
「曹,你的工作態度我很欣賞,但你應該明白,總部讓你擔任鵬城這邊的技術負責人,是因為你跟內地工人交流更加融洽,
但現在看來,你比我們燈塔人還要差,你讓我感覺總是在仇視你們自己人?」
「.」
曹元茂愣了好久,苦澀的問出一句:「傑米,什麼是『你們燈塔人?』難道我不是燈塔人嗎?」
「.」
傑米沉默數秒,沉聲道:「曹,你是成年人,應該知道.我們不一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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