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馬騎兵之間拉開距離,似水銀瀉地般湧進宋軍的勢力範圍,在咆哮的鐵蹄聲中,無數箭簇撕破虛空,發出尖銳的鳴叫,朝宋軍所在的範圍,像寒風中的大雪一樣刷刷落下。讀書都 m.dushudu.com
很快,地面就插滿了箭矢,有宋軍騎兵的戰馬已經中箭哀鳴。
前方拐子馬射完迅速迂迴而走,後面連貫性補上,一氣呵成。
經典的高機動性騎射戰術,相互配合得密不透風。
如果是輕甲步兵,或者說步人甲和己方騎兵數量不足,對上這種地形上的拐子馬,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只能被拐子馬一步步消磨掉。
宋軍騎兵也在奔跑中,快速展開了隊形,騎射部分的宋軍予以同樣的還擊,而長槍騎兵則披甲直上,冒着密集的箭雨,瘋狂衝鋒起來。
此時,西邊天幕之上的層雲,遮住了太陽,只露出一些光斑裂痕,偶爾有一絲光柱斜着垂落下來,映照在早已斷裂的鐵槍上,發出殷紅的光。
在後方,廣袤的村落和田野之間,無數人都在等待着這一戰的結果。
倒是河間城目前的戰況,早已悄悄傳到了南面,在南面,還駐留着無數來不及撤走的百姓,以及從燕地南逃下來的百姓。
百萬金軍圍攻河間的消息,在後方早已掀起波瀾,四處都是壞消息。
有傳聞河間已經被破,趙官家不知所蹤。
也有傳聞王師還在堅守河間,但是趙官家突然病逝。
更有甚者,說趙官家已經被金人擄走,金人的鐵蹄已經越過了河間防線,即將大規模南下。
十八年前的舊事,將再一次上演。
倒是民間已經有人開始自發組織一些武裝,開始北上,打算配合王師,對抗金人。
各地雖然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架勢,卻也有無數人站出來,準備隨時奔赴戰場。
「爹爹,岳帥在不在河北?」路邊的少年問前面的人。
「聽說在河北駐守的是吳帥,岳帥不在河北。」
「若是岳帥在河北就好了。」
「諸位不必擁擠,各自拿好武器,沒有甲,諸位不要多問,我們必須在天黑之前出發,這裏離河間有兩百里,聽說幾人在那裏聚集了大量騎兵,我們絕不能讓金人的騎兵南下到我們的村子。」
「武大郎,以前罵你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了,那都是咱的錯,如果這次咱都能活着回來,咱把咱家裏藏了好多年的好酒拿出來一起喝!」
「以前是我的馬跑到你的田裏踩死了不少苗子,最該道歉的是我!」
「我更不該去毀了你的田,如今金人又要再一次南下了,現在想起以前那些事,覺得自己簡直愚不可及,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呢,有什麼比我們過安穩的日子更重要呢?」
武大郎也感慨道:「是啊,等咱回來,都烙幾個餅給你,如果能活着,以後所有人都好好過日子!」
眾人紛紛應聲道:「活着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小時候聽父輩說金軍第一次南下的時候,村落都被殺空了。」
前面有人大聲呼喊着:「十二歲以下的不准入隊,跟着你們的娘親南下去!」
人群在寒風中涌動着,就像無根之萍。
北面的河間城外,宋軍騎兵已經全部被拐子馬纏住。
那密集嚴密的鐵浮屠,就像一座座佇立在平原之上的鐵塔,在天海的冷光中,肅靜而冷酷地凝視着前面。
只要前面的防線被他們砸碎,就能將河間包裹起來,抓住趙官家,像箭簇一樣鋒利的拐子馬群,就能快速南下,進入中土世界最繁華的地方,將那裏的財物全部劫掠而走。
在河間城下,一隊隊步人甲,列出一塊塊如同刀切一樣的方塊,他們同樣凝視着前方。
他們的背後,不只是一個皇帝,而是萬家的燈火,是家人,是孩子,是故土。
巨大的戰鼓,震碎寒風,在河間城的四處迴蕩。
步兵軍團的前鋒部隊開始往宋軍推移,隨着距離的拉近,開始做小步慢跑,那有節奏的腳步聲,震得地面砰砰作響。
「大金萬歲!」金軍精銳步兵大聲呼嘯起來,聲音整齊一致,震動四野。
看得出來,這一次沒有任何虛的,全部是精銳。
他們每一個人的身體都強壯有力,面目粗獷如刀削一樣,氣息旺盛,隨着小跑起來,全身的血液似乎也沸騰了,仿佛每一個呼吸都充滿了力量。
最前面的三排推着足足兩米高的簡易木車,顧名思義就是民間的板車,前面加了一個比較厚的木板,形成了三道堅固的防線。
「填充炮彈!」宋軍軍官盯着前面,豎起大拇指丈量過去,突然大聲喊道。
傳令兵騎着馬,揮舞着令旗。
隨着金軍鐵甲步兵的靠近,宋軍的火炮順便密集地響起來,頓時噴出一片片可怕的鐵雨。
鐵雨衝擊在木板上,在木板上留下無數小坑,金軍還在移動,並且速度明顯有加快。
金軍不得不加快移動,因為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火炮衝擊在木板上的威力會越來越大,這是常識。
但這個距離卻足足有五百米。
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之後,金軍便有木板被打斷。
第五波、第六波、第七波
金軍最前面的木板,連帶着後面的鐵甲步兵一同被打爛,後面的木板頓時被染紅,鮮血四濺。
「填充火炮!」
宋軍不停地填充,不停地轟擊。
等到交叉轟了二十幾波的時候,金軍前三排幾乎被打報廢了,後面的士兵手持着盾牌,距離宋軍僅有兩百米不到。
大軍的急速推進,立刻將戰場推向了一個可怕的境地。
等雙方都把弩箭射完後,金軍已經踏着之前的屍體,湧向了宋軍軍陣,雙方步兵最後的較量開始了。
但這卻不是雙方最後的較量。
再經歷了長達半個時辰的廝殺之後,金兀朮最後的鬧心已經沒了。
而且此時出動鐵浮屠,也已經在他的計劃之內。
宋軍騎兵被纏住,步兵防線的防禦被攻擊得有些鬆散,這是鐵浮屠全力衝擊的最佳時刻。
但是他不知道,此時,北面戰場的變化完全超出他的預想。
岳飛以騎兵快速南下,曹望之的三千人馬連泡都沒有冒,就被碾碎。
岳飛的兵鋒,已經進入河間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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