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盈俏麗的臉蛋瞬間漲紅,羞憤欲絕,但她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必須聽從這兩人的吩咐去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深吸口氣,平復了一下內心翻滾的怒火之後,顏盈邁開腳步,默默的向佇立在東北角的那座假山走了過去,一旁的玄翦則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
很快,二人來到坐落在東北角的假山前。
玄剪伸手拍了拍顏盈的肩膀,示意讓她站到一邊,旋即左手一抖,黑白雙刃頓時化作兩道銀光,劈砍在那塊高達一丈多的假山之上。
頃刻間,石屑四濺。
片刻之後,假山終於承受不住黑白黑刃的威壓,轟然倒塌。
而就在假山崩裂之際,只見原本空無一物的假山下,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看着眼前的洞口,顏盈緊咬銀牙,美目中滿是掙扎,猶豫了半晌之後,她最終還是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
玄翦見狀,沒有任何的猶豫,亦步亦趨的跟在顏盈的身後,也默默的進入了山洞之中。
當二人進入山洞之後,也不知顏盈觸動了哪一處機關,山洞內忽然傳來陣陣機關轉動聲。
洞內幽暗狹窄,蜿蜒曲折。
不知走了多久,顏盈和玄翦終於來到一處寬敞的密室之中。
密室的盡頭有一張巨大的石桌,石桌周圍擺放着一排排整齊的書架,每排書架上都擺放着一些古籍和簡牘,密室的正對面則是一扇厚重的石門。
石門直通向後宅一間很不起眼的柴房。
「顏盈!」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突兀的響起:「你終於還是來了。」
聞言,顏盈嬌軀一顫,猛地抬頭望去,只見一名年約三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從石門後緩步走了出來,他穿着一身雁翎寶甲,頭戴金盔,腰懸玉帶,神情冷峻,渾身散發着凜冽的寒芒。
此人正是劉洵等人苦苦找尋的陶潛稚!
顏盈俏臉蒼白,低下頭,輕輕的換了一聲:「大人!」
陶潛稚目光銳利的盯着顏盈,語氣森然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
陶潛稚的話語剛落,玄翦頓覺渾身微涼,急忙運功護住全身經脈。
「大……大人……」
顏盈貝齒輕咬着粉唇,淚水順頰而流,哽咽道:「我無意背叛大人,實是受到了賊人的脅迫,才不得已而為之,請大人恕罪。」
正等候在洞外的劉洵,隱約聽到洞內有人在說話,不禁皺了皺眉,道:「玄翦,現在裏面是什麼情況?有沒有找到陶潛稚?」
「卑職已經發現了陶潛稚的蹤跡,不知該如何處置?還請主公定奪。」玄翦回道。
劉洵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急切的催促道:「那你還他媽跟他廢什麼話,快快動手,殺完咱們還要回鴨頭綠客棧殺謝靈呢,時間緊任務重,咱們必須趁着離陽大隊人馬到來之前離開留下城。」
「諾!」
玄翦應了一聲,看向站在石門前的陶潛稚,道:「你已無路可逃,束手就擒吧,免得圖遭皮肉之苦!」
「哼哼,真是好大的口氣,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陶潛稚嘴角泛起一抹譏笑,道:「似你這等國破家亡之賊,被人追的如過街老鼠般四處逃竄,竟也敢在本將面前口出狂言,誰給你的勇氣?莫非以為憑你手中那兩把破鐵片兒便能殺得了我嗎?」
聞言,玄翦臉色變幻了數次,冷冷的說道:「冥頑不靈者,死。」
「殺!」
伴隨着玄翦一聲低喝,他身形陡然加速,化作一抹殘影掠向陶潛稚。
「哼!不自量力。」
陶潛稚冷笑一聲,單手持槍,一股磅礴浩瀚的真氣驟然灌輸在槍刃之上,剎那間,一抹耀眼刺目的白色寒芒迸發,一槍橫掃而出。
咻~!
尖嘯聲迴蕩在洞穴之中。
只見一道長約兩丈,由真氣凝聚而成的槍芒,攜帶雷霆萬鈞之勢,迎擊而上。
嘭!
一聲悶響,玄翦與陶潛稚同時向後退去幾步,相隔不遠。
「咦!?」
看着毫髮無損的玄翦,陶潛稚忍不住驚疑了一聲。
「嘿!來,繼續。」
一招未分勝負,玄翦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再度向陶潛稚沖了上去。
玄翦的攻勢顯得異常的凌厲,每一招都奔着陶潛稚的要害部位招呼,一時間,整個密室之內,都充斥着濃烈的劍氣、拳風、槍影。
而面對玄翦凌厲迅捷的進攻,陶潛稚卻依舊遊刃有餘,他手中的長槍宛如游龍一般,或刁鑽、或兇狠、或詭詐,總會在千均一發之際化解掉玄翦的殺招。
砰砰砰……
連綿不斷的撞擊聲接連不斷的從密室中傳來。
鐺!
一聲脆響傳來,只見陶潛稚手中的龍紋長槍與玄翦手裏的黑刃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爆發出一道璀璨絢爛的火花。
「嗯?」
感受到虎口傳來的疼痛,玄翦眼睛一眯,眼底划過一絲詫異,心道:「這傢伙居然能憑藉手中的兵器硬抗我的黑白雙刃?真不愧是從屍山血海里摸爬滾打出來的沙場驍將。」
「小子,今日不斬你,誓不罷休。」玄翦突然暴喝一聲,體內真氣瘋狂涌動,手中黑白雙刃陡然綻放出兩道刺眼的光芒。
嗤拉!
一道恐怖的漆黑寒芒激射而出,仿佛要割裂天穹一般。
「哼!」
望着襲來的寒芒,陶潛稚眸光一凜,手腕一震,手中龍紋長槍瞬間繃直。
「雕蟲小技!」
他一聲暴喝,長槍猛地揮舞起來。
剎那間,整個密室中都充斥着密集如雨點般的槍芒,鋪天蓋地般籠罩向了玄翦。
鐺鐺鐺……
密室中響起一道接一道清脆刺耳的碰撞之聲。
「若你只有這點本事的話,那咱們這場戰鬥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我可沒有時間再陪你玩下去!」
玄翦一臉淡漠道,緊接着只見他右腳猛的踏地,整個人騰空躍起,手臂一震,黑白雙刃交叉着揮舞而出。
唰唰唰唰唰……
玄翦終於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黑白雙刃,正刃索命·逆刃鎮魂。
只見黑白雙刃在半空中交錯而過,頃刻間,漫天黑白二芒猶如一條條細線,密佈虛空,封鎖住了陶潛稚所有躲避的空間。
雙刃虛影所過之處,無論是岩壁還是青石地板,頃刻間碎石崩濺,塵埃瀰漫,就像是颱風過境一樣,密室之內滿目瘡痍。
轟隆隆!
密室劇烈晃動,牆壁開始坍塌。
「什麼?」
看着那鋪天蓋地而來的漫天寒芒,饒是以陶潛稚那堅毅果決的性格都不禁露出了一絲駭然之色,旋即,他雙手高舉長槍,拼盡了吃奶的力氣朝着玄翦的黑白雙刃劈砍過去。
轟隆~
一聲炸響驟然響起。
三柄兵刃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狂暴的氣浪肆虐而出,密室內塵煙瀰漫,石屑紛飛。
咔嚓……
伴隨着一道骨骼碎裂的聲音,陶潛稚手中的長槍竟寸寸崩裂,最終在這股強悍霸道的力量之下徹底崩毀。
「噗哧。」
陶潛稚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向後倒飛了出去。
砰!
陶潛稚重重的摔在地上,掙扎了幾番,想要站起,卻已無能為力。
「怎麼會這樣……」
「咳咳……」
陶潛稚艱難的抬起頭,望着緩緩走近的玄翦,喃喃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與你等無冤無仇,你們為何要這麼做?」
「你猜?」玄翦陰森一笑,一步步走近,將黑白雙刃架在了陶潛稚的脖子上。
陶潛稚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但更多的卻是深深的絕望,道:「劉洵那個瘋子,他到底要殺多少人才肯善罷甘休啊……」
這時,洞外忽然傳來劉洵的聲音:「若你肯為我所用……」
陶潛稚根本不等他說完,便出言打斷道:「我陶潛稚生是北莽的人,死是北莽的鬼,想讓我為南人做事,你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呵呵,玄翦,動手吧,取了他的首級,將他挫骨揚灰。」
「諾!」
玄翦冷笑一聲,黑白雙刃齊齊揮動,頓時便有着一縷縷黑白寒芒縱橫激盪,席捲八方,將陶潛稚徹底淹沒其中。
轟轟轟……
霎那間,密室中鋒芒縱橫,不斷的爆發出一陣陣轟然炸響。
片刻之後,當寒芒散去之時,原本密閉的密室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而在這片廢墟之中,陶潛稚躺在地上,面色蒼白,渾身淤血,身體殘破不堪,骨頭已經嚴重脫離了原來的位置,再也無法辨認他曾經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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