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你胡說八道什麼。」
顏剛大怒。
姑爺帶走商人和銀子?這特麼不是瞎扯嗎?
商人也就算了,還勉強說得過去,他們因為姑爺離開而去了西南,但這都是商人自發的行為,和姑爺無關。
銀子就更是瞎扯淡了,姑爺什麼時候帶走了鄂州的銀子?
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莫說他,林白都是一臉懵,哥帶走鄂州的銀子了?
哥的銀子都花不完,用得着帶走鄂州的銀子?
這特麼!
大才子有些繃不住了。
三角眼男子則道:「我說的都是實情,不信你問他們。」他示意身後的一行人的。
眾人相比他明顯畏懼不少,不過都紛紛點頭。
「鄂州都傳遍了,都說是西南王帶走了商人和銀子,新城才無以為繼。」
「不錯!」
「什麼不錯,我看八成是謠言,有人詆毀西南王。」
「」
這些人中不乏大才子的粉絲,為大才子鳴不平。
有兩人看着大才子,似乎是想確定大才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西南王,西南王的名聲雖然響遍了大江南北,但真正見過的人卻並不多。
上次林白雖然來過鄂州新城,但當時人太多,除了前面一些人,後面根本看不清。
好傢夥!
林白直呼好傢夥,這是有人故意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鄂州的爛攤子兜不住了,所以就推到自己頭上了?
是老朱乾的?
不太像,老朱雖然不待見自己,但好歹是一國之君,應該不至於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吧!而且,這消息明顯是最近傳開的,之前並沒有類似的傳聞。
也就是說,是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某些人慌了,故意詆毀?
林白真心累,離朝都什麼樣了,北方戰亂又是雪災,還有紅蓮教作亂,算上商業部的大雷和鄂州這邊的爛攤子,可謂風雨飄搖。
結果這幫傢伙倒好,還在忙着給自己找不自在。
要不是看在幾位漂亮娘子和那些信任自己的商人和百姓份上,大才子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至於眼下,看着這些水匪都不乏信任自己的,大才子只得忍了下去。
看向那些水匪道:「你們都是鄂州新城的工人?」
「對!」
三角眼男子道,「我們都是因為活不下去,才被迫走這條路,放了我們。」
他身後眾人也在附和着。
武俏君冰冷的目光掃向三角眼男子,「起碼你不是。」
三角眼男子眸光閃爍不定,口中卻道:「憑什麼說我不是?」
武俏君冷道:「憑你右手的老繭,那是經常握刀的人才會有的老繭,而且」
話沒說完,武俏君隨手一探,一柄彎刀頓時出現在她手中。
下一刻,彎刀直接朝着三角眼男子劈去。
三角眼男子頓時臉色大變,一個翻身瞬間躲避,身手極為靈活,明顯是個練家子。
只不過他的動作有些多餘,因為彎刀並沒有落下,武俏君的聲音倒是再次響起,「而且,你的身手明顯不是普通百姓。」
三角眼男子被識破,試圖逃離。
可惜,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逃得了,直接被扣下。
林白揮揮手,「帶下去審問。」
「是!」
顏剛當即把人帶了下去。
其它水匪見狀都不由臉色大變,神情更加畏懼。
林白道:「大家別慌,此人別有用心,是不是他煽動你們的?」
一眾水匪明顯嚇壞了,他們哪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能不確定情況,都不想出賣夥伴。
林白笑笑道:「他說他是鄂州新城工人,那你們中誰認識他?有誰和他一起幹過活?」
這話一出,眾人都不由面面相覷。
果然一個認識的都沒有。
新城工地那麼大,工人那麼多,不認識太正常不過了,只是,一個都不認識,那就明顯不對勁了。
林白其實也只是懷疑,但看眾人的表情,心中已經瞭然。
口中道:「還不明白?此人八成是紅蓮教,故意煽動你們鬧事,讓你們背上罪名,別無退路,只能跟着他們一起造反。」
什麼!
聽到造反,一行人的臉色全都變了,神情間滿是畏懼。
畢竟造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大人,我我們沒想過造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走投無路才被迫打劫。」
「對對!我們大家都是被逼無奈,去衙門要工錢,衙門不僅不給工錢,還把我們打了一頓,說我們聚眾鬧事,抓了不少人,據說還殺了好幾個人,說是紅蓮教。」
「」
一眾水匪訴說着。
林白算是聽明白了,鄂州停發工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期間,有人去討要工錢,但是沒有結果。
一開始是敷衍,後來還有人挨了打。
不僅如此,衙門還要求工人趕工。
直到最近,事情越鬧越大,新城工人集體上衙門討要工錢,結果等待他們的是無數官兵,抓了不少人,說是紅蓮教,還殺了人。
至於究竟是不是紅蓮教,這些人也不知道,反正上面說什麼是什麼。
這些人也算是看透了,再這麼下去,工錢不僅要不到,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他們不想和紅蓮教扯上關係,乾脆就離開了。
他們都是鄂州附近的百姓。
和他們這樣的人還有不少,看着沒指望,也不能在鄂州等死,又不想鬧事被當紅蓮教殺了,所以只能返鄉。
此刻他們就是在返鄉的途中,想起鄂州的經歷越想越氣,在三角眼的蠱惑下,便想干一票,給家裏的老婆孩子弄點過年的銀子,所以
「大人,我們別無選擇,這大半年都在鄂州忙活,家裏的地都沒顧上,家人都還盼着,如今我們連一文錢都拿不回去,哪有臉見家人。」
「都說鄂州新城是四殿下負責的,肯定不會有問題,我們都相信四殿下,可是」
「沒臉無所謂,如果沒錢回去,老婆孩子都活不了了。」
「我家裏還有老母親要奉養。」
「」
一大群漢子,此刻說到傷心處,個個眼睛泛紅,熱淚盈眶。
林白看着這些人,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想必這些人當初來鄂州時,一定是滿懷信心的,因為平安縣和長津縣的成功,因為西南的成功,因為他們相信自己,但結果,這些人卻被逼上了絕路。
而這僅僅只是一部分,鄂州還不知有多少這樣的百姓。
莫名的,林白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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