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老bj,老鄭對bj城裏的舊事和傳說不要太熟悉。歌唱到這的時候,他心裏多少是有一些輪廓了,就等着邊浪繼續唱下去他好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想。
和他同樣想法的還有龔騫,這位說相聲的更是老bj城的玩主,正兒八經的科學知識你去問他,可能還不如一個高中生,但四九城的各種雜趣秘文,那問他就對了。
面對一眾徒弟輩投來的詢問的目光,騫爺擺擺手道:「好好聽歌,完了我再給你們解釋!」
一句合唱的「one night in bj」之後,邊浪繼續唱道:「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one night in bj,我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走到了地安門」
聽到這,王雲飛突然眉頭一聳,向龔騫問道:「師叔,出租車晚上不按喇叭那個?」
龔騫聽了讚許的點了點頭,然後首指着台上示意王雲飛繼續好好聽歌。
只見台上的男女主唱對望了一眼之後,就開始繼續合唱道:「人說地安門裏面,有位老夫人,猶在痴痴等,面容安詳的老人,依舊等着那出征的歸人」
這句一出,老鄭就肯定邊浪這首歌裏面的故事就是那地安門的傳說了。
地安門與天安門南北對應,寓意天地平安,風調雨順。它是皇城的北門,又叫做後門,是自古出兵之地,多少男兒從這裏北上擊寇,命斷沙場。又有多少女子在這裏送走心愛的人,揮淚一別,已成寡人。
傳說有對剛結婚的新人,就等大喜之日過後過後一起共赴自己美好的生活,過上你織布我挑水的幸福的日子。
然而邊關告急,軍情直達京師!
於是一夜間,紫禁城皇榜十二卷,徵兵點將,青壯勞力,悉無可漏。一時間,哀號連道,鍋冷灶涼。
地安門,新娘搜尋着軍中的新郎,而新郎也在四處搜尋着美麗的新娘,可終是不得一見。
軍中十年,馬革裹屍,苦苦的堅守,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回家見到昔日的新娘。家中十年,含辛茹苦,默默的等待,為的是有朝一日,新郎回來能夠認識回家的路。
新娘一如既往,每天來地安門來向北眺望,又是一個冬天了,那門卻一直沒有打開過,或者似乎一直沒有打開過。
他在每一晚的夢中,總是想起地安門,他答應過妻子,一定會回去。他集中了所有的力氣把頭轉過去,向身後望過去,那裏有那城門,那裏有地安門,那裏有他最愛最愛的妻子。
地安門,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依舊站在那塊熟悉的地方,眼睛裏已經沒有了焦急,渾濁的眼睛一如那冰封的潭水般平靜,堅定。
月光下,新郎回來了,身上的鐵甲已經鏽跡斑斑,頭髮凌亂不堪。然腳起處卻不沾一絲灰塵,城門依然關着,磐如千年未曾開過。
新郎看着那腐鏽如身上鐵甲的城門,慢慢張開了嘴,發出了像草原上狼一樣絕望的,撕心裂肺的哀號,城裏的新娘終於聽見了,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站了起來,從她等待了一生的地方站了起來。
在老鄭的回憶中,只聽邊浪繼續唱道:「one night in bj,你可別喝太多酒,走在地安門外,沒有人不動真情」
隨後又是兩人同時合唱:「one night in bj,你會留下許多情,不要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一個半長的降調把「魂」字唱得極有韻味,唱得現場只要是手中有酒的都要抬起來猛灌一口,生怕自己喝少了不夠醉,最後成了那傷心的魂!
唱到這,「痴痴」望着邊浪的郭思楚,明顯感覺邊浪是有意把眼睛給眯縫上看着台下,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麼。
但其手中的電結他卻沒有停下,在爬出了一串升調的2小節solo之後,用無限接近於核嗓的聲音嘶吼道:「one night in bj one night in bj」
邊浪剛剛唱罷,郭思楚繼續用戲腔重複起來這首歌的開頭:「不想再問你,你到底在何方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郭思楚的尾音拖得極長,長到了完全覆蓋邊浪後面的幾句歌詞:「one night in bj,你會留下許多情,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邊浪的魂字剛落,郭思楚接着還沒唱完的尾音,換了一口氣之後就繼續唱道:「不想再問伱,你到底在何方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
而同樣換了一口氣的邊浪,一直唱着「one night in bj」和郭思楚的戲腔互為增補。
在台下人的眼中,此時台上這對男女的演出只能用唯美二字來形容了。
一華語一英語、一戲腔一搖滾、一堅柔一獷涼,把這個不知道背後還掩埋着多少種情緒的愛情故事,給譜成了今夜最讓人共情的歌聲。
仿佛邊浪就是那百戰歸來的英魂,而郭思楚就是那在城牆內守了一生的痴人!
張霆幾人站在側台,看着兩人回想着歌詞的意境,他們只覺自己就是那猶在痴痴等的老夫人,而修傑柯則是那永遠站在城門外不進不來的鏽甲亡魂。
突然間鼓手開口道:「彤子,你說的事我同意了,不過我的意見是盛開就此結束吧,我們重新組個樂隊」
貝斯手也是那麼個意思:「對,老樂隊就讓他過去吧,等再有這種場合的時候再說」
張霆含着淚點頭道:「好!」
老鄭確定了故事和他腦中的基本不差之後,已經在想着待會怎麼去找陳淑婷說要這首歌,並且想通過滾石這邊把郭思楚也給邀請着一起來!
隨着邊、郭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弱,已經換上手持延音器的砥礪,再次復刻了小破站上用電結他模仿提琴音色的那一幕,為這一首歌的尾奏又起了一個很弦樂的尾奏。
看着這最後一幕,聽着這首歌,在角落裏不想被太多人發現的潘修龍眼眶又濕潤了。
在滾石之前,百分之九十九的華夏搖滾樂隊,都是在琢磨國外60、70年代的搖滾樂從中汲取創作的養分和靈感。
只有百分之一的樂隊在嘗試着玩屬於華夏自己的東西麼,但最後也沒玩出什麼名堂來。
但是現在的滾石,在他看來是真的給華夏搖滾開了一條屬於自己餓的路出來,雖然現在就是一條小岔道,但走的人多了,那這條路以後未必就不能成為一條康莊大道!
前有《唐朝》國風搖滾專,現在又出來一首和戲曲結合更緊密的《one night in beijing》,他完全可以相信這一波影響力過去之後,會有很多早就有此想法的樂隊願意去嘗試進行這種創作了。
在家看直播的馬源在聽完這首歌之後,差點就把自己的鼠標給砸了。
他氣啊,氣這種有開創意義的歌曲,為什麼就不能進入鵝蛋?
要是以後鵝蛋音樂開個國風搖滾區,然後你在裏面找不到《夢回唐朝》和《one night in beijing》,這不是給人看笑話麼?
他越想越氣,要不是還有高工資和車房貸這對羈絆在,他也很想學着潘修龍一樣,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辭職。
馬源這次反應之所以比聽見《夢回唐朝》的時候反應還要大,是因為他覺得這首歌比《夢回唐朝》要更偏流行,受眾面在一開始就要比《夢回唐朝》更廣。
這一點,在原地球似乎也是這個情況。很多人都認為《one night in beijing》信樂團在02年發佈的搖滾版是國風搖滾的開山之作。
其實《夢回唐朝》這個國風搖滾的祖宗,發行時間整整比《one night in beijing》早了10年。
但《夢回唐朝》終究是審美的門檻有點高,自己唱的話那門檻就更高了。所以不管被什麼人翻唱,放眼整個華語音樂圈,最終也沒有太過出圈的跡象,傳唱度也就那麼一點點。
而《one night in beijing》則是成了ktv神曲。
如此看來,馬源會那麼激動也就稀疏平常了。
事實上,小破站上那邊激烈的反應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這歌不放在《唐朝》專輯裏,一起放出來是幾個意思?難不成要出mini專?」
「可能是不知道哪一首作主打歌吧?」
「你們是光顧着好聽不管這歌的背景了是吧?地安門是哪年建的?你放《唐朝》裏面去合適麼?」
這位懂帝的話一出,彈幕和評論區的風向立馬就轉了:
「那這歌一定是要給楚後發了,那就真有得等了!」
「是啊,雖然說邊浪拖更的做法很可恨,但其實已經是很高產的了!」
「嘿嘿,不能替他說話,這頭牛隻要累不死,就給我往死里抽!」
「我不管,那麼好聽的國風搖滾,也沒有《夢回唐朝》那麼難唱,我明天就要它出現在k歌房!」
和小破站這邊無比熱鬧的場面相比,dy那頭繁花的直播間裏面就顯得氣氛沒那麼好了。
雖然不斷有禮物刷屏,也有這些歌手的粉絲在積極互動,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兩個直播間之間的差距。
歐陸看着那麼大的差距,又看了看台上還在兢兢業業演出的樂隊和藝人,想着對面居然能把郭思楚都給弄上場了,那自己這齣錢是不是也能
作為很久沒有在這種現場唱歌的郭思楚,這上台唱完之後自然是要和台下互動一下的。
搖滾樂迷們也覺得這事有點超綱了,雖然他們以前都不是郭思楚的歌迷粉絲,但今天這一場之後,這裏面絕對要多出一大半路人粉。
而他們對這免費來參加的演出,能聽歌后唱live這種事情感到有點魔幻!
至於老登和楊冠雷這樣的,現在就只能好是看着台子上傻樂呵了。
「5k就能近距離聽歌后和滾石合作,歌后還是唱得京劇這種盲盒曲目,這簡直就是撿大漏了!」
此時的江家,江雪在被哥哥剛才那話刺激了一下,就覺得應該拿出那時候追小鮮肉時候的那股勁來為滾石做點什麼。
看直播間網友都在問這首歌的故事原型,他就決定以這為題,做一期視頻為滾石增加點流量。
趁着郭思楚互動的這一會,她就拿起手機就開始要查資料。
江楓看她這樣子,大概猜出來她這是想幹啥,因為他其實也有這樣的想法。網上那麼多樂迷,百花深處和地安門的傳說他們肯定感興趣啊。
「你別查了,這種網上的資料難說還沒咱爺知道的全,你去問問!」
江雪一想也是那麼回事,自己爺爺小時候老喜歡給自己講以前的事情了,而且講的時候臉上總是堆着笑。
現在自己大了不愛聽爺爺講那些故事了,所以他拿起手機就下了樓。
「爺爺,地安門的傳說您知道麼?百花深處胡同這名字有沒有什麼典故?」
「你問這個幹什麼?」
「邊浪出來一首新歌,裏面有這兩個地名和故事」
「小雪,你知不知道,咱bj城的出租車司機圈裏有條不成文的規定?」
「什麼規定?」
「晚上到了地安門附近,不按車喇叭,是怕打擾了在那的一對孤魂。」
聽爺爺那麼說,江雪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爺爺,您慢點說」
老爺子講的故事和老鄭記憶里的大差不差,但剛說完江雪就被江楓叫上去了:「趕緊上來,滾石的下一首歌來了!」
江老爺子笑着讓歲女去了之後,就在想他們那時候出兵北上,有沒有從地安門走過?
半晌後,他搖了搖頭然徑直去了書房,戴着眼鏡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書籍。
百花深處的事情,他記得不太清了,但他這老骨頭現在還不容易能被孫女需要一次,所以他不管怎麼着也得幫孫女把心中的疑惑給解除掉。
想到這,他看了看時間才9點不到,就讓兒媳婦來幫着找起了電話號碼。
約莫五分鐘後,京大某歷史學教授的電話響了,聽聞老友的這個問題之後,他多少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突然關心起這個來了,是家裏人想在那附近做事?」
「沒有,我孫女聽了一首歌,裏面提到這百花深處,就來我這個老不死的這問個出處!」
教授聽完這話,本想說這種事年輕人的話直接網上找答案就好了,但想到自己也是很久沒和孫子多說幾句了,開口的瞬間話就變成了:「什麼歌啊,我去聽聽,要是還有什麼我知道的,我就一併告訴你!」
「好,那個是個洋名字,小雪他媽,你來給說說,應該怎麼念來着?」
小雪她媽先是用英文讀了一遍,然後又用話語說出了自己的理解的意思:「翻譯過來,應該是bj一夜,或者是今夜bjbj將我留住」
半小時後,老教授在自己孫子那驚愕的目光中,抬着他自己聽寫的歌詞,用差不多的戲腔唱道:「不敢在午夜問路,怕觸動了,傷心的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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