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誠聞言,一臉意外:
「你就看一眼簽文就能看出來?」
沖准道人也是意外:
「你知道自己是大福緣之人?」
正在兩人大眼瞪小眼時,夜明跑了過來,一把抱住沖准道人,十分熱情:
「哈哈哈,沖准道兄,久仰久仰,今日終於見面了!哈哈哈!」
沖准道人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疑似瞎子的人,但見對方這麼熱情,有點疑惑:
「敢問閣下是何人?」
「在下楊鹿鳴,與福德正神夜明相交甚篤,常聽他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夜明很自來熟的樣子介紹着自己。
沖准道人一臉疑惑,感覺這人的說話做事風格和那位好像,但一想他們能聊到一起,那肯定是同類人,也就不奇怪了。
「就是你指使他來掀我的攤子的?」
沖准道人指了指宋誠,又指了指自己的攤子。
夜明哈哈笑道:「這不是和道兄開個玩笑嘛!」
由於經常被人掀攤子,沖准道人倒也不介意,和夜明聊了幾句,發現這傢伙好像真挺了解自己的,沒說幾句,兩人就熟識了。
「道兄,你到這山義府有何貴幹啊?」
夜明打探起情報來。
「實不相瞞,貧道是來捉妖的。」
「捉妖?這一州首府之地,哪有敢作祟的妖怪?」
「不一樣,這次的妖怪是一座道觀里的靈獸入了邪道,竊取了觀中寶物,可以藉助寶物隱藏其自身妖氣。
貧道靠着對那寶物的追蹤,一直追到了這首府之中。
貧道確信,那妖怪現在就在山義府中。」
「不知是那座道觀的靈獸,竊取了什麼寶物?」
「這......恐怕不便告知楊道友。」
沖准道人不說,夜明也不甚在意,對沖准道人說道:
「道兄今天算卦可掙到錢了?」
「楊道友何必明知故問?」
夜明拉着沖准道人的袖子,悄聲說道:
「我這有一個法子,你我合作,保證能掙不少錢。」
沖准道人聽到掙不少錢,有些警惕起來,看向夜明:
「楊道友要是弄一些愚弄百姓的法子,請恕沖准不能接受。」
「沖准道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豈會坑騙百姓,只不過要稍稍犧牲一下道兄你的名聲而已。」
「犧牲我的名聲?怎麼說?」
「嘿嘿,很簡單......」
......
「算卦了,算卦大比拼,兩位算卦大師今天在此拼卦。
大家快來看,兩位大師拼卦,只收一次錢,可以算兩次卦!」
宋誠在街上大聲吆喝着。
是人都有佔便宜的心思,一聽給一份錢可以算兩次,不少人意動,圍攏了過來。
有一個有些閒錢的人來到沖准道人面前:
「幫我看看面相。」
沖准道人看了看此人面相後,如實說道:
「你面色表面無常,內里卻是衰敗,關乎親近之人,近來你母親會死。」
聽到沖准道人這麼說,那人面色不太好看,打了沖准道人一拳,轉頭找上夜明:
「你來看看我的面相。」
夜明沒有看,因為他是「瞎子」,上手摸了摸這人的臉,隨後說道:
「面相外華內虧,近日家中恐有白事,君可早做準備,以盡孝道。」
那人聽後對着夜明抱拳一禮,離開了此處。
沖准道人見此,喃喃道:
「說的和我差不多啊,怎麼就對我揮拳,對他抱拳?」
眾人見這兩人好像真能算準,圍了上來,開始找兩人算卦。
不多時,大家一致認為夜明算的好,對沖准道人嗤之以鼻,不少人直接拳腳相加。
沖准道人頗為委屈,為什麼明明一樣的結果,自己說就是挨打,對方說就是算的准?
很不服氣的沖准道人繼續算下去......
到收攤時,夜明這邊好整以暇,沖准道人鼻青臉腫,攤子的桌腿都徹底斷掉了。
看着沖准道人一臉的可憐樣,宋誠不覺搖頭。
他在旁邊看了全過程,兩人算的結果其實大差不差,關鍵在於,楊先生會說話,表達委婉、和氣許多。
這位沖准道長言語過於直接,雖然說的沒錯,但太容易得罪人了。
宋誠數了下,兩人合作,掙了三兩銀子,五百多銅錢,算是發了一波小財。
只是有一點讓宋誠感覺有些奇怪,那就是淚玲不見了。
自從遇到沖准道人開始,淚玲就不見了蹤影,不知幹什麼去了。
但見楊先生一點兒不擔心的樣子,宋誠也就沒多說什麼。
夜明拉着鼻青臉腫的沖准道人道:
「道兄,今天多虧了你的犧牲,咱們才能小賺一筆,走,喝酒去。」
沖准道人有點氣餒的點了點頭,兩人正要離開,卻聽有人喊道:
「慢!先別走!」
三人看去,發現來者是個家僕打扮的人,見到三人後,那家僕直接無視了宋誠,看向夜明和沖准道人。
「兩位,我家公子聽聞兩位算卦極准,特來相邀,請兩位賞光。」
雖說是請,但其言語和行動中卻透露着不可違逆之意。
夜明和沖准道人「對視」一眼,一齊笑道:
「好!」
三人一驢隨着那家僕一起到了一家酒樓,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上沒有別的客人,只有靠窗邊擺了一桌酒菜,一個二十四五的公子哥正坐在那裏吃菜飲酒。
「公子,人帶來了。」
家僕上前恭敬稟報。
那公子哥聞言,斜眼看了兩人一眼,眼神傲慢無比,口中卻假意客氣道:
「兩位請坐。」
夜明、沖准道人也不客氣,坐在了公子哥對面。
宋誠也想跟着坐下,誰知那公子哥忽然不咸不淡的問了一句:
「你也會算命?」
「不會。」
「既然不會,那你還是站着吧!」
公子哥對宋誠完全不屑一顧。
宋誠聞言,面色一僵:
「這位公子真是夠威風的,請我們來,卻不給座次,恐怕不妥吧?」
公子哥對家僕淡淡道:
「我只請了算命的,其他閒雜人等都趕出去。」
宋誠冷哼一聲:
「不用你趕,宋某自己會走。」
說罷,就要大步下樓。
但那公子哥卻是喊道:
「站住,我說了,要把人趕出去才算。」
家僕聞言,招呼兩個人上前,就要抓住宋誠,將他給扔出去。
沖准道人見此,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位公子,你的命,貧道不算了!」
說着,就要離去。
那公子哥卻將酒杯輕輕敲了下桌子,呼啦啦衝出一群人,將整個二樓都給圍了起來。
沖准道人見此,怡然不懼,就要動手。
這時,夜明站了起來:
「幹什麼呢?不就是算個命嗎?不管這位公子算什麼東西,都能給算!」
說着,又「看」向那公子哥,笑問道:
「公子,你算什麼東西?」
那公子哥見夜明他們「服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我乃山義府府尉之子,名為郭從文,我要算報應。」
一旁被一群家僕按住的宋誠聽到對方的身份後,瞳孔微縮。
他胸口中掛着的銅錢也是微微一顫。
夜明笑了笑:
「算報應啊,沒問題。
只是命數一事,切忌人多口雜。」
郭從文聞言,使了個眼色,周圍的家僕們見此,紛紛散去。
宋誠也被鬆開了,這次他沒有再衝動下樓,而是找了個空位坐下,想要聽聽夜明他們會說什麼。
沖准道人本來是不想給這種人算命的,但見到夜明的秘密手勢後,還是出手算了下。
不久,兩人便算出了結果。
郭從文嘴角含笑的問道:
「我的報應,如何?」
沖准道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直接說道:
「你的報應已經很近了,要不了多久,你就要遭報應了。」
郭從文聞言,面色一沉,神情很是不悅,就要發作。
夜明卻笑嘻嘻的一把按住了沖准道人,將他按到了桌子底下,對郭從文說道:
「郭公子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小肚雞腸,面慈心黑,凡事稍有不順就要挾私報復,最不是東西,您別聽他的,他就是在故意亂說嚇唬人。」
將沖准道人徹底按下去,說不了話之後,夜明繼續說道:
「我觀郭公子氣韻暢達,面有紅光,近來好運連連,尤其是與水有關之處可以多去,必有幸事伴生。」
郭從文聽了夜明所言,面色愉悅許多,露出一開始的自信微笑:
「你還算是有點算師樣子,來人,賞五十兩。」
說罷起身離開,留下一句,
「酒席也賞你們了。」
當即有一個家僕上前,放了兩錠二十兩,一錠十兩的銀裸子在桌上。
夜明拿着銀裸子,笑嘻嘻的謝過。
等郭從文一行人都走了之後,沖准道人終於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有點急躁的對夜明說道:
「楊道友,他明明印堂發黑,頭上煞氣沖天,尤其忌水,一旦近水,則大難臨頭,你怎能亂說呢?」
「什麼叫我亂說,分明是人家喜歡聽。
既然人家喜歡聽,那我就照着說了,有何不可?」
夜明絲毫沒有害了人的覺悟。
宋誠走了過來,看向沖准道人:
「道長,你說他近期就會出事?」
「對,不能近水,近水必出事。」
沖准道人十分篤定的說道。
「如此說來,小女子的仇人可能就要少一個了?」
顧紅英的聲音從銅錢中傳出來。
沖准道人有些驚奇,看向宋誠,有些意外:
「你這是在替鬼申冤?」
宋誠也是意外,沒想到沖准道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道長怎麼看出來的?」
「此鬼身上沒有孽力,卻有濃濃怨氣不得消散,無法轉世投胎,又跟在你這個有大福緣之人的身邊,除了伸冤,還能有什麼?」
沖准道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夜明倒了一杯酒,飲了一口,口感甚佳,又飲了一口,說道:
「不是說找個酒樓吃一頓嗎?這裏就剛好,大家一起吃。」
沖准道人和宋誠都沒心情吃郭從文留下的飯菜,宋誠問道:
「楊先生,我若想為顧小姐伸冤,不知你有何建言?」
夜明隨口道:「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沖准道人道:「不能直接去府衙告官嗎?」
宋誠搖搖頭道:
「想要伸冤,必須要有證據,可此事已經過去五年了,證據恐怕早就被郭家銷毀殆盡了。
而且,郭家之主還是山義府的府尉,地位僅次於知州、知府兩位大人,想要翻案,恐怕極為不易。」
顧紅英沉吟道:
「要說證據,也許郭家還會留有一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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