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樓上,常翰哲有點兒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萬萬沒想到,不但大娘不是個東西,自己父親也......
夜明仍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拍了拍常翰哲的肩頭:
「想開點兒,你家又不止他們兩個惡人,大半都是,不能只怪他們兩個!」
「大半都是......」
被夜明這麼一「安慰」,常翰哲半句話也說不出了,只是無聲地沉默。
夜明見自己的「安慰」有效,滿意點頭。
哎,自己就是太善良,這年頭,願意將真相說出來的好人,還是太少。
經過急救,常家主總算是轉醒過來。
得知大夫人已經被政溫公主帶走,常家主氣憤不已。
只是暫時拿政溫公主沒有辦法,常家主決定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
常府被焚毀,損失巨大無比,但還在常家主的接受範圍內。
常家家大業大,受得起這些損失。
常家主帶人一路回了常家,命人在倉庫廢墟上開挖。
這裏面還存的有大量的金銀財寶,因為都在地下室,並不會被燒到。
就算燒到,大多數金銀也不會有事。
常家主心中隱隱作痛的看着人挖廢墟,心裏在琢磨着該如何重建常府。
只是一段時間後,忽然有家丁大呼:
「不好了,老爺,財寶都不見了!」
常家主聞言大驚,連忙衝上前去,發現地下倉庫除了他們開挖之外,沒有其他開啟過得痕跡。
可是內中的確再沒有一錠銀子,已然是空空如也。
常家主頭腦中霎時一片空白,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
過了許久,常家主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老爺,怎麼辦?」
這下常家眾人可謂是真的人心浮動了。
之前宅子沒了,其實還好,大家都知道常家不會這麼簡單就倒下。
可現在,銀子也沒了,那情況可就不同了。
常家主見眾人對自己的態度有了那麼一絲微妙的變化,意識到不妙,一拍大腿道:
「不必擔心,我常家名下還有大量地契、房契、產業,這些票據雖然燒毀了,但官府那邊有備份,我只需要再去辦一份證明即可。
我常家,沒有垮!」
聽常家主如此說,眾人眼前一亮,看來常家的確沒有垮。
同時不少人的小心思也暫時熄了。
他們有一部分家奴的賣身契雖然被燒毀了,可官府還是有存根的,也可以一併補辦回來。
以常家主的地位,這種事自然是可以輕鬆辦妥的。
事關重大,常家主不敢耽擱,決定親自前去辦理。
一路到了衙署,親自面見政溫府知府,說明此事。
誰知知府卻是一臉為難的說,就在昨晚,官府的案牘庫失火了,大量的契約存根皆被焚毀。
其中,就包括的常家的各種契約存根,知府現在也正為此時煩惱。
聽完知府所說,常家主面色大變,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個圈套。
他第一時間就將兇手鎖定為,自己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兒子,和治好自己隱疾的瞎子!
毫無疑問,這兩個人的嫌疑最大,當即就請知府的發動城中力量,緝拿這些人。
但知府告知,近來政溫府所有戰力全都被調去緊急訓練,做起備戰工作,沒時間為常家主的事奔波。
常家主以為這只是託詞,又向知府許諾好處。
但知府告知這是真的,最近陳州那邊動向怪異,壽國公親自傳訊讓這邊戒備。
這可不是小事,知州大人極為重視,親自下令兵丁集結訓練,以待戰時。
聽知府這麼說,常家主也是一驚。
「難道邊境那位,要......」
「常家主慎言,事情畢竟還未發生,不可胡亂猜忌國朝大將。」
知府點了一句後,表示可以對夜明、常翰哲等人發佈通緝令,但抓人之事,需要常家主自己找人辦。
常家主得到這個結果,已經算是不錯,知道不能再強求,便下去了。
只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組織人手去對付夜明等人,而是在想着該如何應付接下來的事。
自己最看重的大兒子,如今在京城中前途無量的翰林院編修,居然不是親生的......
這對常家主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要不了多久,事情定然會傳遍京城。
那時......
常家主簡直都不敢想這事該怎麼處理。
總之,常家主現在雖然對夜明和常翰哲恨極了,但卻沒有時間去針對他們。
最終只能發佈一千兩黃金的懸賞抓人......
看着城牆上新貼的通緝令,夜明笑着指着通緝令道:
「常公子,你看,這畫的還挺像。」
畫像上的兩人,的確是有幾分像他們二人的,不得不說,那位畫師還是有些本事的。
「楊先生,我現在忽然好迷茫......」
常翰哲心中難受無比,根本不在意自己被通緝的事,只是眉頭緊鎖。
「迷茫個什麼,沒事多念念佛經,等你悟了,自然就什麼都想開了。」
夜明對常翰哲的想法並不想了解,敷衍了一句,又拉着他離去了。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條無人小道,喬裝打扮過後的瓦上飛出現在這裏。
「楊先生,府衙的案牘庫我都給燒掉了,常家眾人現在算是自由了,估摸着一有機會,應該不少人都會逃走。」
「知道了,不過這事我不關心,倒是大夫人被政溫公主帶走後如何了?」
「直接帶進府中,好像也沒有虐待大夫人,不知會怎麼處理。」
瓦上飛沒敢潛進公主府,只能在外面偷看。
夜明點點頭,笑道:
「那我就等等,天黑之後再行動。」
原本正在念經調節心情的常翰哲聞言,看向夜明:
「楊先生,你還打算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去看看大夫人而已。」
常翰哲知道夜明沒有說實話,可也知道,這位要做什麼,自己是阻止不了的,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念經......
常小小姐和麥穗騎在驢根背上,悠閒地逛着政溫府的大街。
她還是頭一次這樣逛街,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只是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擔憂母親的情況,不時問一問麥穗。
麥穗算了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便帶着常小小姐去找夜明。
順利找到夜明等人,夜明安排常小小姐和常翰哲、瓦上飛三人在客棧里等待,自己和麥穗過去看看情況。
常小小姐在突然陌生的環境裏,不免有些害怕,不想麥穗離開。
幸好還有常翰哲在,這才將她勸住。
眼見兩人離去,常小小姐看向常翰哲問道:
「兄長,常家是不是出了很大的事?」
常翰哲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常小小姐,只能沉默以對。
......
公主府中,大夫人被固定在座椅上,正一臉憤怒的看着政溫公主。
政溫公主眼中卻根本沒有她,只是對智色大師道:
「你說,她有什麼好看的?」
智色大師雙手合十,口誦佛號,沒有回答。
「智色,你竟然敢背叛本宮!
本宮說過,你們這些和尚,都只能做本宮的禁臠,而你,居然敢背叛本宮!
還煽動本宮出面救她,你該當何罪?」
「貧僧有罪。」
智色大師照常認罪。
倒是大夫人一臉意外的看着政溫公主:
「你還和其他和尚有關係?」
對於大夫人的提問,政溫公主雙手合十,口誦佛號:
「我佛慈悲,色即是空,本宮不過見這群和尚連個女子也不得接觸,心生憐憫,體恤他們罷了。」
大夫人的精神很不穩定的說道:
「也就是說,你養了一個寺廟的和尚當面首,逍遙快活?
哈哈哈~~我本以為我做的事已經算是不守婦道了,和你相比,還是差得太遠了!」
「你懂什麼,你不過一凡俗愚婦,如何能懂佛法之奧妙無邊。」
政溫公主眼神迷離,一臉的嚮往,隨即又道,
「你竟敢和本宮看中的和尚有染,便饒你不得。
只是我佛慈悲,不得殺生見血,因此便罰你在幽室中呆上三天,生死由命。」
說着,又口誦佛號,讓人將大夫人帶下去。
大夫人的精神已經有些癲狂了,被人帶下去時,也大笑個不停,狀若瘋癲。
智色大師見大夫人被帶走,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敢開口。
「智色,你不替她求情嗎?」
政溫公主盯着智色大師的面容問道。
「色即是空。」
智色大師就說了這麼一句。
「很好,你要是敢替她求情的話,本宮就是再捨不得,也要送你提前去見我佛了。」
政溫公主說着,一副虔誠信佛的樣子,又對智色大師道,
「本宮新讓人送來了一尊佛像,純金鑲玉的,就擺在本宮臥房,你可與本宮同去賞玩。」
智色大師點頭,就要跟着一起去。
只是剛邁步,智色大師便神色一動,回頭看向了府外。
「殿下,看來賞玩佛像一事,需要稍後了。」
政溫公主看了看外面,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還是點頭道:
「我先去了。」
說罷繼續往裏去。
智色大師一路步行出了公主府,來到府外一棵榆樹下。
這裏平時並無擺設,但此時卻擺着一張桌案和兩個石凳,桌案上還擺着一副圍棋。
此時一個破衣爛衫的瞎眼乞丐正持着一根竹棍,坐在石凳上,面帶笑意的「看」向智色大師。
智色大師上前,對着這人一禮,坐在了對面石凳上。
這人自然就是夜明了,「看」向智色大師的眼神頗為有趣。
「大師,你是在修『歡喜禪』?」
智色大師搖頭道:
「所謂歡喜禪,不過是邪魔外道之法,並非正統佛法。」
「那大師為何如此?」
聽對方這麼說,夜明反而有些好奇。
智色大師神色沒多少變化,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一般:
「當時年少,沒忍住,動了凡心,犯了色戒。」
「哦,如此的話,不至於牽累整個圓溫寺吧?」
「殿下她色心包天,不滿足於一人,又以權勢壓人,我寺僧眾不得不服。
眾人中,貧僧皮相最好,故得常伴殿下,為僧眾擋災。」
「可她還是會不時去圓溫寺。」
「此我等難逃之劫數。」
夜明對於智色大師的說法,一笑置之,指着面前的棋盤笑道:
「大師,不妨手談一局?」
「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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