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有不滿,但巡邏之人倒也還算是盡責,與杜世舟簡單交流幾句之後,帶這幾位客人去一處供外客休息的簡易房間,隨後表示,要等晚上國中之人都起來之後,才適合遊覽或是採購。
待招呼之人離去,幾人並沒有選擇休息,而是打算先在此國中逛上一圈看看。
「鬼國」之中其實並沒有什麼值得逛的,看國中建築便知,此國並不算多富裕,連二層的小樓都只有少數。
這樣的規模,放在中原自然是不算什麼,但在海外諸國中,的確算得上相對富庶。
有之前幾次意外收穫的經驗在,這次眾人專門關注一些中原沒有的植被。
只是一圈看下來,難免有些失望,此國中的植被眾人幾乎都認識,少有的不認識植被,也不是可以吃或用的。
一圈沒什麼收穫,眾人只得回到接待之人安排的房舍中暫且休息。
待得天色徹底暗下來,便聞國中有陣陣犬吠之聲響起,諸多房屋之中有各色服飾,各種身份之人開始露面,不少人都是有些不太情願「早起」的模樣,沒有太大精神的樣子。
莊難聽着周圍的犬吠聲笑道:
「世上之國向來是雞鳴起,犬吠休,不想在此國也是反過來的。」
隨着國中之人都開始起床,國中總算是熱鬧起來。
許多「大早」出攤之人擺開自家小店,掛起招牌。
羅遠途在白日時已經觀察過最大的一家糧店,當即帶着一行人前去交涉。
一問才知,這地方其實不是糧店,而是「鬼國」糧倉。
杜世舟見此,知道此行恐怕要同此國之主交流才行。
只是白日時並未見到國中王宮,見街角處有一衣着略顯散亂,打着哈欠,沒有完全醒來之人,杜世舟上前請教道:
「請問貴國王宮怎麼走?」
「你們是什麼人?」
「我等自中原而來,途徑貴國,想要採買些物資。」
「哦,這樣啊,我就是國主,你們要買多少?」
「......」
杜世舟一時有些無語,怎麼這隨便一下就能碰到。
夜明幾人見此,已經偷笑起來。
「咳咳,閣下身為一國之主,怎的出行只一人?」
「本王繼位以來,一向提倡節儉,出行儀仗之類太過浪費,就取消了。」
不管怎麼說,直接見到國主,事情就好辦許多。
雙方交涉之後,順利達成一大筆交易。
這位國主是個實誠人,還附贈讓人將物資搬到船上的服務,不用他們自己費力。
由於雙方早有貿易定約,不用再簽,倒是省去不少事。
正在幾人打算與國主告別時,這位國主忽然問道:
「上使,聽說你們將犬封國大軍擊敗,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
這事現下已經傳開,也沒什麼否認必要,杜世舟直接便承認。
「鬼國」國主確認此時後,由於一下之後道:
「其實本王有件事想拜託一下諸位。」
聽到這位之言,杜世舟沒有托大直接答應,而是先問何事。
「不知諸位在這片海域時,可曾聽過『神龍』之事?」
「神龍?」
「對,原本這片海域一直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大家都能相安無事過日子。
可自從兩年前來了一條神龍之後,一切都發生改變。
那神龍自稱是上天派來管理這片海域諸國的使者,是來保護我們的。
以此為由,每季度都要求我等幾國上繳貢品。
若有敢不上繳足夠貢品的,神龍就會降災,不是製造大旱就是製造大澇......
總之,自從這神龍到來之後,原本我等衣食無憂的日子便一去不返,許多能一日三餐飽足的百姓,現在只能一日一餐。
那些本就貧困的百姓,不少已經家破人亡。
就這,我國情況還算是好的,隔壁元股國因為兩次交不夠貢品,已經被迫送了好幾次童男童女去平息神龍的怒火......」
這位國主說着,神情中明顯有着些憤怒,雖然口稱「神龍」,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位心中是絕對不認可這所謂「神龍」的。
聞聽這位之言,杜世舟神色也不太好看。
身為臨海之地長大的人,從小到大可沒少聽各種「人畜」祭祀的故事傳說。
雖說這樣的事,在前朝之時就已經徹底被官方禁止,但還是架不住有愚昧百姓自發進行,杜世舟向來對此等事都是深惡痛絕的。
尤其是他還與真正的龍族打過交道,通過與殘鐵的交流也知,龍族是根本不需要活人祭品的。
凡是要求用童男童女祭司的,都可直接歸類為妖魔。
「我明白了。」
杜世舟沒有做出什麼明確的承諾,只是其言語中的冷意,是個人就能感受到。
「鬼國」國主見此,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親自送眾人離開。
回到船上之後,杜世舟看一眼海圖,語氣有些生硬道:
「出發,去元股國。」
去元股國不是一下就能到的,在行進一段路程之後,杜世舟被海風吹上一吹,頭腦冷靜不少,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莽撞。
私下和夜明湊到一起,問道:
「善緣兄,依你之見,那所謂『神龍』,可是妖魔?」
「八九不離十。」
「若是如此的話,恐怕還要善緣兄出面解決。」
杜世舟見識過夜明當初大戰李歧路、烏魚王的風采,知道他本事不賴,這等對付妖魔之事,自己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
夜明笑道:「方才我已看過,那所謂神龍,其實也是位熟人,杜兄若是有意,在下倒是有辦法讓杜世舟靠自己的本事將之擊敗。」
杜世舟聞言,眼前一亮,他當初就一直覺得眼前這位比那位名為「妙彤」的姑娘厲害,現在看來,自己的判斷當是不錯......
船行一日,來到一大片島礁區域外圍。
前方便是元股國,此國並不是建立在海中島嶼上,而是建立在一大片海礁區域。
國中人頭戴斗笠,身披坎肩,下穿一條魚皮褲,無有鞋襪,上身皮色與常人一般,惟腿腳以下黑如鍋底,以捕魚為生。
這元股國可以說是大船禁地,此地暗礁數量極多,若有大船敢進,基本只有觸礁沉沒一個下場。
因此,不管眾人是否情願,都要乘小船小心靠近。
元股國民風還算淳樸,並未惡意針對外來人。
有人見外來小船靠近,主動架小船過來指引,讓眾人避免觸礁。
杜世舟見這領路老丈架船熟練,便問道:
「老人家,你在此有多少年了?」
「我啊,出生就在元股國,今年六十八了。」
出乎意料,這位說話居然沒什麼當地口音,居然是很標準的雅言。
「老人家,你這口齒如此清晰,可不像是本地人。」
「哎,沒辦法,作為國主,總是免不了和他國之人打交道的,雅言怎麼也要學好。」
杜世舟:「......」
已經有些習慣這樣直接遇到的情況,杜世舟看向旁邊一島礁上放有一個籠子,其內有男女兩個小童,神色變得不太好看:
「國君,那邊籠中童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聽到杜世舟疑問,老國主嘆息一聲:
「還能是做什麼,這個季度我國又湊不夠貢品,為免神龍發怒,只能獻上孩童......」
聽這位親口確認,杜世舟又問道:
「什麼神龍,依我看,就是一條邪龍、孽龍,何必對其如此恭順?」
聽到杜世舟之言,老國主頓時面色大變,驚恐的四下張望,一副生怕被某東西聽到的模樣。
「客人,慎言,慎言,萬不可開罪神龍,否則將有天大的禍事啊!」
老國主神色緊張,連連對杜世舟做出噤聲手勢,讓他不要亂說。
見這位如此表現,杜世舟便知其應當對那所謂「神龍」恐懼到極點,為使其寬心,當即道:
「你可知我們是誰?」
「你們是誰?」
「我等乃是天朝上邦使者,上可斬滅世上一切妖魔頑凶,下可掃平四海一切不公,區區妖邪,有何懼哉?」
杜世舟向來不是張狂的人,但他也明白,對於這種極度懼怕妖魔的小邦之人,一定要表現的足夠強勢才行,否則無法激發他們的反抗之心。
「你們就是擊敗犬封國的天朝使者?」
老國主聞言,頓時有一種老淚縱橫的感覺。
「蒼天有眼,我們終於有救了!」
老國主說着,趕忙將眾人帶到最大的一處島礁上。
這島礁上有一座還算像樣的房子,便是元股國的「王宮」。
這王宮中住着老國主一家子,其他幾個都在外面忙着打魚,沒有回來,家中只有斷了雙腿的長子臥在床上。
斷腿長子見老國主帶來一群客人,發現這些人氣度不凡,好奇詢問。
老國主有些激動的告知眾人身份,其長子聞言,甚為激動:
「父親,我早說了,與其坐等被那妖怪這樣敲骨吸髓,還不如拼勁一切跟他拼了!」
聽兒子這麼說,老國主不免有些驚恐模樣,趕忙將門關上,從窗縫中看向外間。
確認外面沒動靜之後,這才安心些,隨後瞪長子一眼:
「臭小子當心點兒,萬一被聽到,這次可就不是斷腿那麼簡單!」
杜世舟聞言,有些看向其長子明顯有些扭曲的雙腿:
「你的腿也是那妖怪乾的?」
長子聞言,有些不服氣道:
「去年我們國交不夠貢品,那妖怪就掀起海浪懲罰我國。
我這腿是為救人撞在礁石上斷的。」
這位雖然斷腿,但顯然對那妖怪極不服氣,眼中有着深深的仇恨。
老國主回想起此事,也是嘆息。
長子看一眼自己父親,又對幾人道:
「母親也是那次海嘯中喪生的,那邊籠子裏,有一個女娃,是我親侄女。」
杜世舟聞言,有些意外的看向老國主:
「你自己的孫女也在裏面?」
老國主聞言,有些無奈道:
「大家這幾年的付出都不小,我雖是國主,但也不能什麼都不付出......」
正在老國主傷感之時,杜世舟已是氣的立起身來,一巴掌將身邊的舊桌子拍垮。
這一下,卻是嚇了國主父子一跳。
杜世舟不管他們的驚訝,目光看向窗外:
「我必除此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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