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洋蔥作為輔材,做出來的菜果真別有一番滋味,當真妙極!」
夜明對這盤用洋蔥炒出來的肉吃的讚不絕口。
羅遠途則是道:「第一次用此物做菜,後續還是有許多值得改進之處。」
見他們吃的開心,杜世舟卻是說起掃興話題:
「這段時日船上食材耗用不少,再不找個合適之處補充,大家日後就只能頓頓吃海魚了。」
聽到「海魚」二字,眾人都有些面容抽搐。
在船上的時間裏,除了要面對枯燥的無邊大海意外,最難以忍受的就是頓頓吃魚。
要是在平常,偶爾吃一頓魚,那是改善生活。
可在海上,現在一提到魚,眾人都有一種想要吐的衝動。
羅遠途聞言,連忙指着海圖道:
「不必擔心,下一國乃是黑齒國,此乃海上名聲僅次於君子國等國度的友好國度,到此補充所需,最為合適不過。」
這黑齒國之人,通身如墨,連牙齒也是黑的因此被稱之為黑齒國。
倒也不是完全黑,最起碼嘴唇與眉毛是紅的。
其國之人,喜穿紅衣,民風淳樸,書是國中無價之寶,不論男女老少,都十分喜愛讀書。
銀子掉在地上沒有人會去撿,但若是書掉在地上,人人都會去搶。
正是如此,黑齒國的風評向來極好,乃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國度。
可以說,其輸給君子國的唯一一點就是因為國人太黑。
一行鐵船到達黑齒國海域之後,如往常一般停下,眾人乘小船靠岸。
方一登岸,便見岸上有一大群身着紅衣的黑人。
這些人各有各的行當,只是不管是什麼行當之人,要麼隨身帶着書,要麼落腳處放着書,即便是幼小孩童,也都會拿着畫本看。
只是一眼掃去,便能感受到此國之中的文華之氣。
即便是再粗俗之人來此,也會不自覺的整理一下衣襟,讓自己顯得風雅一點兒。
岸上眾人見杜世舟等人靠岸,都是眼前一亮。
一位艄公當即上前問道:
「敢問可是中原上使到來?」
「正是。」
聽到杜世舟的肯定回答,那艄公立即問道:
「請問,吾日三省吾身,是那三省?」
「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乎?」
「再請問,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君取何為之?」
「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那艄公一連問了杜世舟好幾個問題,都是圍繞聖人經典進行的提問。
杜世舟不但在造船之事上頗有建樹,在聖人典籍上的造詣也不算低,對老艄公的問題,對答如流。
見杜世舟全部問題都答對,圍攏過來的黑齒國人都是高興起來:
「是真使者,是真使者!」
「怎麼,貴國還遇到假使者?」
「正是,前幾天有三人逃難至此,說是中原使者先遣團的,在海上遭受深目國迫害,逃難至此,想要我國收留。
結果面對我等疑問,卻是一個也答不上來。
因此被認定為假冒之人,已被國主下令驅逐出境了。」
「已經驅逐了嗎?」
「不錯,這般假冒他人身份的惡徒,豈能容其留在我國中招搖撞騙,自然要趕走的!」
這些人說着,又主動請杜世舟等人去面見國主。
對此,杜世舟也不推辭,在眾人簇擁下,來到黑齒國王宮外。
這黑齒國王宮說是王宮,其實當做一座圖書館來看更為合適。
此地國主是個嗜書如命的,整日就在「王宮」之中讀書,完全是足不出戶。
聽聞上邦使者到來,也是拿着書出來迎接的。
這位國主的文化水平相當之高,與之交流時,帶給杜世舟極大壓力。
甚至有不少問題,他都接不上茬。
好在有夜明幫襯着,才沒讓他丟臉。
畢竟,夜明在文化和舉止上可是師從白先生的,水平從來不差。
被這位國主拉着討論一大堆學問相關的知識之後,終於談到正事。
這位國主當真大氣,聽說他們需要補充物資,當即大手一揮,表示要免費給他們裝滿船。
也就是這位不知道他們的船有多大,不然不知其還能不能放出此等豪言。
對於黑齒國這樣風評極好的國度,杜世舟自然不會去刻意佔人家的便宜,一再表示要用正常價位購買。
但實在架不住對方熱情,最後只是要了幾本聖賢書。
要知道,對於黑齒國來說,贈書那可是最高禮節。
如此,黑齒國之行很是順利的走完,其間並無特別之事。
在此修整一日後,次日一早,眾人再度出發。
行兩日之後,便見前方出現一片零散的海島區域,其上有淡淡炊煙升起,顯然此地也是一國。
在海島區域的對面,還有一座大型海島,可見許多大型海鳥不時起落,應當是一處海鳥棲息地。
羅遠途指着那小型海島群道:
「此地便是靖人國,也就是俗稱的小人國。
當初在大人國所抓之人,便是出自此國。」
一名水手聞言,吐槽道:
「小人國就小人國,叫什麼靖人國?」
羅遠途笑道:「小人如何願意承認自己是小人?他們對外從來都是以靖人國自稱的。」
莊難看向那邊群島:
「我看這群人個頭的確不大,但怎麼不見腳下雲霧?」
當初大人國之人,腳下可都是有各色雲霧的。
羅遠途解釋道:
「小人們足下雲霧都是黑霧,他們自然不願意展示出來,平常都是選擇收起隱藏的。」
眾人聞言,想想也對。
對於小人國,自然是要先震懾一下的好,因此鐵船沒有在外停歇,而是由殘鐵拉着直接到靖人國岸邊,隨着殘鐵一聲大吼,這才停下。
島上都是只有幾尺高的小人,一個個手中都拿着小號的兵刃,都是嚴陣以待,隨意要與人拼殺的模樣。
只是大鐵船方一靠近,聽到殘鐵吼聲,小人們頓時亂了陣腳,有一個算一個,都嚇的屁滾尿流,指望別人上去拼命,但實際上,一個比一個跑的快,根本沒人願意為其他人赴死。
奈何,小人國每座島都是孤立的,雖有船可以相互抵達,但此時誰也不敢上船逃亡其他島,面對近在咫尺的龐然大物,都是絕望不已。
見成功恫嚇到這群小人,杜世舟這才滿意的帶着眾人下船。
小人們見到他們下船,不像是要攻擊他們的樣子,立馬變了臉色,從一臉驚懼化為一臉諂媚。
幾個機靈的小人已經快步跑到杜世舟等人面前,納頭便拜:
「小的們見過爺爺!」
見這麼一群小人如此跪拜,看去着實有些好笑,夜明和莊難都是忍不住笑出聲。
杜世舟雖然也想笑,但為保持形象,只得忍着,做出一臉嚴肅狀。
成功震懾小人們之後,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杜世舟直接表示自己等人來此,是為友好通商的。
對面磕頭小人聞言,連連表示可以通商,他們也十分願意同中原通商。
杜世舟聞言,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就帶我去見你們國主吧!」
「爺爺,小的就是國主。」
「......」
算了,已經習慣了。
「你既然是國主,為何看起來與其他人並無區別?」
「自然是為防其他小人們嫉妒,從而心生歹意。」
「我看你們國中人人手持刀兵,莫非是知道我們要來?」
「不不不!」
小人國主連連擺手,表示並非如此,
「爺爺莫要誤會,我國之人之所以人人帶刀兵,並非為針對各位爺爺。
是在是那些惡鳥欺人太甚,我等不得不如此防備啊!」
「惡鳥?」
「爺爺,您看那邊!」
小人國主指向對面一個大量海鳥棲居的島嶼,
「那島上有一大群惡鳥,時常會飛來我國中,叼走國民,用以果腹。
我國之人一直都深受其害。
只是苦於身形太小,無法抵抗,即便人人持拿刀兵,也難以抵禦,每次都會被這些大鳥吃掉不少人!」
杜世舟聞言,仔細看向那海島。
島上的海鳥個頭的確偏大,比之小人國之人要大不少。
只是若僅僅是如此,應當不至於讓小人們如此懼怕才對?
正在疑惑間,卻見那邊海島上群鳥發出一陣陣的鳴叫聲。
這邊眾小人聞言,都是大驚失色,有人叫道:
「不好了,惡鳥又要來了!」
說着,眾小人慌亂的開始躲藏。
與此同時,對面島嶼上有十來只大鳥飛來。
這些大鳥見到杜世舟等大體型的存在,不敢招惹,都是繞着飛的。
一個個直奔那些到處躲藏的小人而去。
手持縮小版兵刃的小人們都是各自為戰,每個人都只顧自己,不顧他人。
尤其是當一隻大鳥同時追兩人時,兩人不但不向着通力合作對付大鳥,反而是暗戳戳給對方使絆子,失望對方摔倒,被大鳥叼走,從而使自己逃過一劫。
相互使絆子的兩人都成功將對方弄倒,都在祈禱對方是那個倒霉蛋時,卻不防大鳥雙爪一張,一爪一個,將二者都是抓走。
再看其餘地方,沒有任何小人能夠在危難之時相互幫助,都是在想法設法害其他人,以保全自己。
如此一來,大鳥們在此行兇,完全是如入無人之境,肆意抓走小人。
一番鬧騰之後,一群大鳥都是滿載而歸。
逃過災難的大多數小人這才從藏身處出來,一個個都慶幸起自己沒有被抓走,沒有任何人為同伴被抓而傷心,更無人打算去救被抓走之人。
那小人國主從一處山縫裏鑽出來,一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模樣。
杜世舟見此,忍不住道:
「這就是危害你們生存的大鳥?」
「爺爺,您都看到了啊,這些大鳥實在可惡,簡直不可敵,我們多年來都是生活在他們的淫威之下,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吶!
爺爺,您要是希望將來的商路能夠暢通,那剷除這些惡鳥,就是必須要做的事!
惡鳥不除,就算我們想要好好經商,也不容易啊!」
「好個小人,這就想到借刀殺人了?」
「鳥,是殺鳥!」
小人國主下意識爭辯一句,隨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連磕頭,
「爺爺,爺爺,小的說錯話了,請爺爺恕罪,爺爺恕罪!」
見此國之人表現,當真是不愧小人之名。
區區一群海鳥,但凡他們內部能團結一點兒,精誠合作一番,恐怕早就將之消滅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當然,杜世舟也明白小人們結黨營私是一把好手,但想要他們團結一心,為集體犧牲,那真是比登天還難。
只是不管怎麼說,小人國所在位置,乃是西行商路的必經之地,這事情還真是不得不處理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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