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民離開後,綠衣趕忙詢問起自己昏迷之後的事。
當得知最近發生的事之後,綠衣感覺自己碎掉了......
「也就是說,你在我昏迷的情況下,擅自做了都城隍,小姐也成了皇后?」
「是這麼回事。」
「最最過分的是,陪小姐參加儀式的不是我,而是淚玲!?」
「是啊,真是令人遺憾啊!」
夜明一副假裝嘆息的模樣。
綠衣見此,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怎麼能這樣!」
採薇見此,上前拉着她安慰,淚玲也趕忙幫腔。
說雖然這麼說,其實綠衣並沒有真的生氣。
對她來說,只要小姐好好地,身邊即使沒有自己,也沒什麼。
當然,有的話更好。
畢竟她可不會相信,世上有誰會比自己對小姐更好。
夜明也比不過,絕對的!
......
「殿下,這片新田就快要開墾完成,粗略估計,到年底應該能再開出三百畝良田。」
煌澤府一處田隴邊,有人正對靈璧公主匯報田地開墾進度。
自從煌澤府從貧瘠之地變為「天府之國」,大部分易於耕作的地方基本已經開發出來,現在在做的就是查漏補缺,將一些較為偏僻之地也開發利用起來。
對於這樣的進度,靈璧公主心中早就有底,肯定眾人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之後,轉而問道:
「皮塗山上的土人之事處理的如何了?」
匯報之人聞言,什麼略顯尷尬。
「殿下,那皮塗山上的土人實在是愚昧,不堪造就。
我等屢次派人前去交涉,都被趕走,還有人因為被他們所傷,不治而亡。」
說到這裏,匯報之人面上明顯有些怒色,
「依我看,對這些不通教化的野蠻土人,不需要講什麼仁義道德,直接派一支兵丁滅了就完事,何必如此麻煩!」
由於煌澤府從前長期的貧瘠,不受重視,歷朝歷代對此地都不甚重視。
因此,許多深山老林中還存在不少原始部落。
他們所說的皮塗山土人,就是這樣一個部落。
之所以要單獨拿出來說,則是因為皮塗山盛產各種藥材和稀有樹木,對他們來說,乃是一處寶地。
當初發現之後,與之溝通不成,便有人打算直接派兵滅了這些土人。
靈璧公主卻是不忍,畢竟人家世代生存在此,你直接派兵侵佔,未免過分,因此主張和平解決。
這兩年來,他們試着教這些土人中原禮儀,讓他們識文斷字,脫離原始人一般的生活。
但這些人卻毫不領情,直接將派去的人趕回來。
這邊也會不時送上一些精耕細作製成的美食,希望以此讓對方明白他們的好。
但這些土人只是收下東西,卻對教化之舉極為排斥。
事情一直耽誤但今日,也不見這些土人有什麼感恩之舉,仍是固守皮塗山。
聞聽此事還無法解決,靈璧公主也是微微皺眉。
雖則如此,她仍是不打算訴諸暴力。
近年來,見過許多戰禍的她,愈發不喜暴力的解決方法。
只是一時之間,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
正在她思索之時,卻聽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聽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摯友,怎麼又在此愁眉苦臉?」
聞聽這聲音,靈璧公主下意識看向身邊環境,卻發現並沒有出現在熟悉的花海中,仍是在田隴邊。
再側身看去,卻見一丰神俊朗,翩然若神人的白衣男子正笑着看向自己。
「夜兄?」
沒想到這位居然會這樣出現在自己面前,感覺甚是稀奇。
一旁匯報之人見到來人,也是一臉詫異,怎麼感覺這位像是憑空出現在此的一般。
而且,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位很是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邊幫着修理水車的劉雲娘見到這人出現,也是一臉稀奇。
「奇怪,他不坐神龕,跑出來幹什麼?」
對於眾人的驚詫,來者面對靈璧公主笑道:
「摯友不要誤會,在下是你所識之人不假,但卻是其理念不同的另一面,你可稱我為,夜民。」
「夜民......」
靈璧公主不太懂修行之事,但見眼前這位滿滿都是善意,甚至有一種比她所識之人更仁慈偉大的感覺。
不得不說,這天然就有一種讓人想要信任的衝動。
「既然如此,那我也稱你為夜兄,可否?」
「摯友願意怎麼稱呼都可。」
夜民笑着說道,看起來一點兒架子沒有。
一旁的匯報人看看靈璧公主,又看看夜明,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幾下,很快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當即找個理由離開。
對於這位的誤解,夜民渾不在意,只是同靈璧公主笑着交流起來。
後者也是感覺有些新奇,說起來,這般交流,比以往的交流方式更有一種新鮮感,也讓她第一次有了自己和神仙相距不遠的感覺。
那邊劉雲娘忙完手裏的事,便打算過去和這位神仙說說話。
正要邁步,卻感覺肩膀被一隻無形手掌按住,阻止她的行為。
劉雲娘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的肩頭。
雖然她什麼都看不到,但她知道這是誰在阻止自己。
「什麼嘛,為什麼不讓我過去啊!」
她也聽不到阻攔自己的聲音說的什麼,只是自顧自的答道,
「不用再攔我,我不去就是了!」
後續,又有不少人想要找靈璧公主匯報事情。
只是遠遠看到公主殿下正在同一個濁世佳公子模樣的人閒聊,甚至露出些許小女兒姿態,一個個都驚為天人。
夭壽了,認識殿下這麼久,還從沒見過殿下做小兒女姿態。
當下,這些人全都選擇停下,默默離遠些,為殿下留出一些私人空間。
有孩童看向那白衣人,拉着大人衣角道:
「廟裏的神仙走出來了!」
許多人聞言,再一看,難怪感覺這人看着眼熟,這人身形真有些像城隍廟裏的神仙啊!
不過大家也並不確認,因為神像的面孔一直以來都是模糊不清的。
可能只是因為這人的氣質實在吸引人,才會讓人覺得像吧!
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公主殿下能遇到意中人,大家都是開心的。
甚至還有人為公主捏一把汗。
因為大多數人都只見過公主村婦般的模樣,不知她以前美貌,覺得有點兒配不上眼前之人。
卻說五里地之外,一支從遠方歸來的車隊停在倉庫區中。
一名看去既俊朗又有成熟穩重氣質的男子合上賬本,對負責交接之人道:
「曹老,這趟運糧賬冊已經同您核對完畢,不知可還有他事?」
老者笑道:「常大人辛苦了,您這才往前線運完一次糧草,正是勞累,豈敢再勞煩你。
你就好好休息十天半月的,到時免不得又要勞你再跑一趟。」
「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曹老,在下也就厚顏休息一段時間。」
眼前之人,正是往返於前線和後方,負責運糧的常繼祖。
不得不說,這位搞後勤的本事確實相當了得。
不但所有賬目清晰公正,不貪不佔,運糧至今,也沒有出過什麼紕漏,對於前線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保障性人才。
同曹老交流幾句之後,常繼祖左右看看,見其他人都有事在忙,沒有關注這邊,立馬小聲問道:
「請問曹老,殿下現在何處?」
對於常繼祖的一些心思,人老成精的曹老很是清楚。
露出一副「我懂得」笑意:
「殿下正在五里之外的新田視察。」
「多謝曹老告知,下次請您一醉方休。」
「哈哈,那老頭子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
告別曹老,常繼祖有些激動的大步向新田方向走去,伸手摸摸懷中一物。
知道靈璧公主向來不喜歡那些個金銀珠寶之類,只關注百姓生存。
他這次回來的路上,意外遇到一位從慶州逃難而來的畫師,用保其三餐皆飽的承諾,換來一副「秋收圖」。
那「秋收圖」就是他這樣不太懂畫的人看了,都有一種內心的滿足感,相比送給殿下,一定會得她的歡心的。
只是想起上次被當面拒絕之事,常繼祖心中還是略有忐忑的。
一開始還是快步,走到新田附近之後,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來,走的不再那麼快。
正此時,卻聽路邊有席地休息的農人正在閒聊着什麼。
本來是無心去聽的,但卻被兩人交流中的「公主殿下」、「白衣公子」之類的字眼觸動。
常繼祖聞言,立刻停下,上前詢問起來。
兩農人對常繼祖有些印象,知道這位是個官,不敢不答,連忙將公主殿下與白衣公子在田間相會之事說了。
常繼祖聞言,只覺五雷轟頂。
隨後,自語道:
「殿下心中向來只有萬民生計,何曾有過男女私情?
此定是愚蠢農人的謠傳,不可當真!」
說着,常繼祖再也不顧其他,快步向前奔去。
轉過一處石坎之後,一眼便看見不遠處田隴之上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
以及她對面的白衣公子。
真的有?!
常繼祖見此,有些難以接受。
「不是這樣,一定是殿下在和人討論新田之事,不會是.....」
正說着呢,卻不知那白衣公子說了什麼,逗得靈璧公主抿嘴輕笑,一副少女嬌羞姿態。
這一幕看的常繼祖如遭雷擊。
誰家談正事會做出這般姿態?
難以接受這樣的打擊的常繼祖手一抖,懷中的「秋收圖」畫卷不知不覺間已然掉落於地。
對此,他毫無反應,只是怔愣在此。
正同靈璧公主交流新田種植事宜的夜民側頭看了一眼常繼祖方向。
靈璧公主見此,也隨之看去:
「哦,是常公子回來了。
此行可順利?」
「......一切,順利。」
「順利就好,常公子辛苦了。
我這邊還有些事於夜兄討論,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
失魂落魄的常繼祖如行屍走肉一般轉身離去。
「常公子。」
聽到靈璧公主叫住自己,常繼祖愣住,眼中閃過一絲激動,立即轉身,滿懷期待的道:
「殿下!」
「常公子,你東西丟了。」
靈璧公主指着地上的畫卷。
「哦,不重要,丟了就丟了吧!」
說着,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只是走得很慢,很慢,有一種希望被叫住的感覺。
只可惜,直到徹底遠去,也沒有聽到任何呼喚自己停下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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