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邪神羅侯羅不時出沒在番地各處,降下災難,依仗其與佛陀親子羅睺羅千絲萬縷的聯繫,在番地橫行無阻,無有能阻者。
智尊金剛亥母見之,悲憫世人之苦楚,降下天珠,以此消去災厄。
又派白瑪拉姆神女下界,鎮壓羅侯羅,見之封印在「波齊雪山」。
但不知為何,近年來,白瑪拉姆神女狀態似乎開始衰弱,不但雪山溫度上升。
整個番地的溫度都跟着上升,這才造就番地如今將要繁榮的景象。
只是巴桑強巴很清楚,這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白瑪拉姆神女的狀態下降,毫無疑問代表着羅侯羅將要脫困。
如今,這位已經可是施展邪法,影響到外界。
一旦其徹底脫困,整個番地都要承受其被鎮壓漫長歲月的怒火。
且不說對方脫困之後的事,就是眼前,三天之內不能解決疫病的事,番地不知要因此而死多少人。
聽完事情原委,眼不見三人也就明白對方為何會願意不顧以往成見和敵對之意,特意邀請他們來。
說白了,就是光憑自己,無法搞定這事。
「原來如此,只是不知貴方找我們來助力,可有具體對抗方法?」
這事必須要弄清楚,雖然他們不怕犧牲,但也不會平白送人頭。
巴桑強巴道:「尊貴的客人們放心,辦法我們其實一直都有,只是力量不足,無法實施而已。」
「不知是何方法?」
「方法分為三步,第一步,需要有人去『波齊雪山』之頂將智尊金剛亥母當年所留的天珠取回,用來驅散所有人身上的疫病。
第二步,聯合苯教一起,準備一個超大的驅魔儀式。
第三部,所有人藉助儀式,聯手消滅羅侯羅。
尊貴的客人們,你們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後大戰時幫忙出手。」
「如此麼......」
眼不見點點頭,對方既然有完整的辦法,那還是可行的,當即道,
「既然如此,我等定當盡心竭力,相助貴方誅除此魔怪。」
見他們答應下來,巴桑強巴繼續說道:
「只是目前來說,我們卡在第一步,拿不到天珠。
而且,能不能說服苯教和我們聯手,也不能完全肯定。
畢竟,苯教現在是站在反叛者群培傑布一方的。
驅魔儀式也有數千年沒有用過,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眼不見、耳不聞、口不言:
「......」
現場忽然有些冷場,要不是眼不見三人都是大德高僧,這會兒早就撂挑子走人。
巴桑強巴說着說着,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見這三位遲遲不說話,只好乾咳一聲,繼續道:
「天珠之所以拿不到,是因為現在『波齊雪山』都被邪神羅侯羅的力量覆蓋,我們無根本無法靠近。
而且就算是靠近,也不一定能拿走天珠。
因為天珠必須是因緣具足之人才能得到......」
似乎怕眼前三位轉身就走,巴桑強巴連忙解釋道,
「但並不是真的沒辦法,我們有溝通智尊金剛亥母的辦法,雖然現在咳母不能下來,但可以給出我們尋找有緣之人的線索。」
老實說,眼不見現在心裏已經有些對這些傢伙的行為有些沒底,但此時不信也得信,畢竟,他們也是帶着任務來的,不可能半途而廢。
「我們時間不多,既然有辦法,那就請快些開始吧!」
巴桑強巴點點頭,對一名喇嘛說道:
「去將溝通亥母的祭品帶來。」
那喇嘛聞言,點都應下。
其他喇嘛則拿出各種番地特色的物品在地上擺成一個簡易祭壇,一群人圍着,顯得很有儀式感。
三僧見此,這才略覺有點兒底,感覺這些傢伙還是有些東西的。
很快,便見先前離去的喇嘛帶來所謂「祭品」。
卻是一個十歲左右,腳上帶着鐐銬的女娃。
這女娃全身衣着破爛,髒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個奴隸。
口中流着鮮血,看其樣子,似乎不久前才被割掉舌頭。
喇嘛帶着這幼小女奴,將之扔到祭壇上。
那女奴似乎早已認命,不吼不叫,神色木然,就這麼躺在祭台上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巴桑強巴見「祭品」已經到位,一翻手,手中出現一把小刀,就要上前去「做法」。
眼不見見此,當即喊道:
「且慢,大喇嘛這是要做什麼?」
「自然是獻上祭品,溝通亥母。」
「亥母悲天憫人,最見不得此等傷生害命之事。
你們這麼做,真能溝通亥母?」
「那是自然,亥母大人最喜歡年幼的純潔少女。
這個奴隸是被割掉舌頭的純潔少女,是我們最為鄭重的祭品。
將她獻給亥母,亥母一定會很開心的!」
眼不見聞言,口誦一聲佛號繼續道:
「亥母以往給你們的回應如何?」
「亥母回應,自有天威,每一次回應,都是漫天雷霆,我等在其之下,誠心誦念經文,最終可以得到提示。」
巴桑強巴說着,已經舉起小刀,打算開始祭祀。
眼不見身為有道高僧,怎麼可能眼看着對方在自己面前如此殘忍的殺害一名無辜女娃,再度阻止對方的行動。
「大喇嘛,依貧僧之見,溝通上界之神的事,最重要的是結果。
貧僧處有其他法子,或可作為替代。」
「其他方法?不行!這個辦法是我們多年來一直都在用的,用一次靈一次,亥母總會回應的。
要是換其他方法,引得亥母不滿,再也不肯回應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其他喇嘛們也都連連點頭,表示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便是白得松贊也是跟着點頭,很是認可一直以來的傳統法門。
這時卻聽耳不聞開口說話,這位說話聲音忽大忽小的,有些一驚一乍的感覺:
「既然是你們請我等來此,那我等的想法,怎麼也該尊重一番。
若是你們執意要用這女娃做祭品,不願用其他方法,那我們現在就走,後續之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好說不成,耳不聞這有些脅迫的架勢卻是讓一眾喇嘛有些遲疑起來。
他們自然不願意換其他方法,但要是因此失卻好不容易請來的外援,那也是極不划算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巴桑強巴身上。
顯然,他的決定將會影響到事情的後續發展。
巴桑強巴的目光看向眼不見三僧,知道這些中原來的「喇嘛」,和他們雖然有很多共同處,但區別也是極大,今日之事,若是不做出讓步,恐怕真可能會壞事。
猶豫一陣之後,巴桑強巴選擇放下手中小刀,嘆息一聲:
「希望貴客你們所說的替代之法管用。」
見對方鬆口,三僧也是鬆一口氣。
口不言立刻上前,將那女奴從祭台上抱下來。
又見這位手中發光,從女奴嘴上撫過。
下一刻,便見女奴口中重新長出舌頭。
與之相應的,口不言的嘴角卻是流出一絲鮮血。
只是他本人對此毫不在意,見女奴恢復正常,面上露出一絲笑容,很是滿意的樣子。
那女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這幾個與其他喇嘛不同的「怪人」所救,看向三僧的目光中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們,只是一隻手下意識抓着口不言的衣角,仿佛找到了什麼倚靠一般。
口不言眼中滿是慈祥的看着她,摸一摸這女奴的頭,讓她安心。
巴桑強巴不關心一個奴隸的死活,只是看向眼不見,不知這位所謂的額代替之法是什麼。
卻見眼不見一招手,從外間攝來一團泥巴,拿在手中揉搓幾下之後,便成一個女娃模樣。
輕輕一拋,泥人落在祭壇上,代替了原本女奴的位置。
周圍一群喇嘛見此,一個個面上都有慍怒之色。
其中一個暴脾氣的喇嘛更是充滿指責之意的伸手指着眼不見道:
「竟然用泥人做祭品,你這是對亥母大人的褻瀆。
亥母大人不可能對此做出回應的,就算做出回應,也是對你這樣的無禮者降下懲罰,而不會幫助我們!」
眾喇嘛對這話很是認同,要不是巴桑強巴沒有下令,恐怕都已經對三僧群起而攻之。
巴桑強巴雖然沒有直接翻臉,但臉色也是很不好看,感覺這三個傢伙不但不靠譜,而且還沒有誠意。
這麼折辱人,未免有些過分。
眼不見知道情況,口誦佛號:
「我知諸位心中疑慮,這也是我們雙方第一次合作,有所懷疑再正常不過。
因此,貧僧願意以性命擔保,這代替之法必然有用。
若是不成,便當眾涅盤,諸位以為如何?」
聽他這話,眾喇嘛頓時有些議論紛紛起來。
有人認為他是瘋了,這都敢立誓,也有人認為他們就是想坑人,想要藉此讓他們以後都沒法聯繫亥母。
雙方各執一詞,一時沒有結果,最終的決策又落到巴桑強巴的頭上。
這位是知道輕重的,雖然心中也不免對中原修行者的成見。
但也知道,番地的喇嘛教之所以能形成現在的規模,中原佛門也是出力不少的。
某種程度上,可以信任。
有了決定之後,巴桑強巴決定,按照這中原之法試一試。
有他做決定,其他喇嘛再沒有意見。
一群人當即開始圍着祭壇上的泥人做法。
隨着溝通之法施展完畢,便見一道金光直射天際。
金光飛出,一群喇嘛立刻散開,盤坐在地,施展法決防禦,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有喇嘛見三僧還在原地悠哉站着,好心提醒道:
「亥母天威無比強盛,每次溝通都是天昏地暗,雷霆滾滾,你們小心被擊中!」
對於這位喇嘛的好心提醒,三僧不為所動,仍是站在原地。
那女奴見此,雖然害怕,但還是緊緊拽着口不言的衣角,沒有退避。
就在眾喇嘛等待天雷出現時,卻見天際之上,霞光萬道,瑞彩紛呈。
隨後,便見一尊充滿整個天幕的巨大佛母虛影有些模糊的浮現而出。
「亥母,是亥母顯形!」
眾喇嘛見此,很是激動,不斷誦經。
隨後,有人奇怪道:
「咦,為什麼這次亥母顯靈,沒有雷霆相伴?」
沒有人回答這個疑問,卻見那亥母虛影看向下方一眼之後,便消失不見。
唯有三道光華自高天之上落下,分別落入哈次格來、女奴,以及「暈倒」後靠在大殿柱子上的夜明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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