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七作為當初從老陰山將「夜明將軍」請出來的兩大功臣之一,這兩年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不但娶到了下河灣村長家的閨女,在村中也是威望漸長,僅次於二哥,張成二。
這兩天村長快不行了,村里人都知道,不出意外,張成二會是下一任村長,到時自己就是村裏的二把手了。
想到這裏,張老七全身都是幹勁兒。
他沒多大眼界,一輩子也沒想着出去闖一闖,只想着在村子裏混好就行了。
心情大好的張老七打算一鼓作氣,將剩下的地都鋤完,再回家吃飯。
正此時,低着頭認真刨地的張老七見到了一雙腳,一雙穿着布鞋的腳。
抬起頭看去,面前是一個身形微胖的和尚,披着袈裟,手中拿着一個銅製缽盂,背上背着一個行囊。
「施主,貧僧智素這廂有禮了。」
見對面自稱智素的和尚笑容和善,還對自己行禮,張老七受寵若驚,連忙學着和尚的動作,雙手合十還禮。
「和尚,你是來要飯的吧?
正好村里快到飯點了,去我家吃點吧!」
智素笑道:「貧道的確是來化緣的。」
有了客人,而且一看就不窮的和尚,張老七熱情的請智素到家。
智素看到張老七才六個月大的兒子,笑着給孩子念了個經。
張老七雖然聽不懂,但也覺得是好事,客氣請智素坐下休息。
張老七的老娘和媳婦見家裏來了個氣度不凡的高僧,都有些緊張,忙着做飯。
智素笑着表示不必如此鄭重,又同張老七聊了起來,問了不少村中之事。
張老七也沒有隱瞞,老老實實說了。
智素問到了沖准道人之事,張老七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好像是個有本事的道士。
智素在張老七家用過午膳後,問了去白先生家的路,直接找上門來。
白先生正在同沖准道人下棋,夜明在一旁觀看。
兩人見到智素和尚,都是起身招呼。
智素直接對沖准道人說道:
「沖准道兄安好,貧僧智素,受貴派靜安道兄所託,前來相助。」
「靜安師兄?他怎麼找到大和尚你頭上去了?」
「靜安道兄做事隨性而為,貧僧途中與他相遇,被他講了一番道理,便接下了這個差事。」
智素和尚說道。
「......大和尚受苦了。」
沖准道人是了解自己這位師兄的,他要跟人講道理,那你最好還是聽一下,不然的話......
「不妨事,除魔衛道,本就是我輩職責所在。」
智素和尚雙手合十一禮。
沖准道人回了一個揖禮,雙方算是初步達成一致。
白先生知兩人要談要事,藉口家訪學生,便就離去了。
現成只剩下一道一僧一神明。
見白先生離去,智素和尚對着夜明一禮:
「正神有禮了。」
夜明回了一禮:
「大和尚有禮了。」
之後,三人坐下,說起了宜山群鬼之事。
智素表示,靜安道長算過一卦,認為僅憑沖准道人自己,是處理不了此事的,需要他們二人合力才行。
沖准道人對自己那位師兄的判斷向來是信服的,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小覷了。
夜明其實參與不到他們的行動,只是在一旁旁聽而已。
兩人也不認為一個土地能幫上什麼忙,在商議是該主動出擊,還是坐等對方上門。
如果等的話,己方還有城隍力量可以調動,勝算極大,但不知對方何時會行動,不好把握時機。
智素和尚主張等,以不變應萬變。
沖准道人主張攻,主動出擊,趁敵人現在功行未成,一舉剿滅敵人。
只是這樣的話,沒有後援,只能靠他們自己。
兩人誰也沒法說服誰,一時拿不定主意。
夜明表示,其實可以先攻,再守。
計劃很簡單,兩位先去進攻一下,試試對方深淺。
如果能一舉拿下,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兩人可以佯敗,將對方引到提前佈置的陷阱中,當然,這個陷阱不能在人群密集地。
三人對着地圖研究了一番,選在了離宜山二十里外的老鴨山。
那裏地勢高,方圓幾十里沒有人煙,適合佈陣。
有了決定後,就要準備起來了。
由於佈陣需要不少材料,兩人還要去府城採買。
夜明託夢給准村長張成二,讓他派些人手,幫助兩人採買。
第二天一早,一僧一道兩人就離開村子,往府城而去。
同行的還有張老七等幾個村中的青壯。
夜明反倒閒下來了,在村中遊逛。
當天晚上,老村長終究是沒有熬過去,撒手人寰了。
夜明又來活兒了,將老村長的魂魄接到了祠堂中。
老村長一輩子都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此時見到夜明,激動不已,就要當面給夜明磕頭。
夜明拒絕了,現在大家都是不是活人了,那些個虛禮,就沒必要了。
後半夜,有兩名陰差上門,將老村長的魂魄領走了。
順便,他們還告訴夜明,姚建東因為屢屢針對其他同僚,被張德才罰去看守罰惡司大牢了,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會再出來了。
夜明一問才知,原來這個姚建東不止是懷疑自己,幾乎對每個人的行為都會有懷疑。
甚至連城隍大人都敢懷疑!
不得不說,他到現在都還能在城隍廟任職,已經算是其他陰差們脾氣好了。
送走了陰差們,夜明又跑去找文小姐了。
正修煉着,夜明又覺醒了一項魔頭天賦法術,幻身術。
這門法術一經施展,可以幻化出多個分身,以此迷惑敵人。
修煉到高深處,可以真身與幻身自由交換位置,讓自己在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
上次的吸血術要求用活人心頭血才能激活,這次的幻身術也是有相應要求的。
要求吞噬一個生魂才能激活。
夜明思索了起來,上次的吸血術自己都沒激活,這次要是弄死一個人,取了心頭血,再吞了生魂,豈不是可以將兩門法術全部激活?
想到這裏,夜明很是激動,忍不住想要現在就去找個人殺了,激活法術。
可它到底忍住了。
那一僧一道現在去府城採買材料去了,隨時可能會回來。
到時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己身上沾染了孽力,那還得了。
這兩人隨便一個,都不是自己可以力敵的。
先忍忍吧,畢竟不能為了區區兩門法術,就放棄文小姐、白先生、龐武忠這樣的上好「存糧」。
有了決定後,夜明開始試着壓制源自本能的想法。
這是它第一次嘗試壓制自己的本能,這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如果說一個人最難戰勝的是什麼,那麼一定是他自己。
夜明現在就在試圖戰勝自己,它不斷的壓制着吞噬、殺戮的本能,黑煙團身體都在扭動。
黑煙一圈圈的在波動,顯示着夜明內心的不平靜,雖然它並沒有心。
黑煙凝聚的少年夜明面孔有些扭曲,顯得很是猙獰,夜明表情痛苦至極。
隨着時間的逐漸流逝,夜明越來越難以壓制自己的本能。
似乎,因為自己出世以來,從沒有吞噬、害死過任何人,自己的本能愈發的對自己不滿了。
在一次次的積累下,其實早已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在今天夜明主動的壓制下,徹底爆發出來了。
「殺人,我要殺人,我現在就要殺人!」
「不,不行,存糧們要留着,以後再吃,現在時機未至!」
「我才不管什麼狗屁時機,先吃了再說!」
「小不忍則亂大謀,要有格局,格局!」
「格局你媽個頭!你就是個窩囊廢,魔族的恥辱!」
「我才不是恥辱,我可是要成為世上最強大的魔頭的,最麼可能連這點誘惑都受不了!」
夜明好像分成了兩個人格一般,在相互對抗,都在試圖讓另一個意志服從於自己。
不斷扭曲的黑煙團在文小姐的頭上「跳起了舞」,顯得很是古怪。
就在夜明極為艱難的壓制本能時,熟睡的文小姐似乎夢到了什麼,將手伸出了被窩,放在了頭上。
黑煙團一顫,安靜了一下,又開始繼續扭曲。
文小姐的手一勾,又縮回了被窩裏。
只不過,順帶將黑煙團也抱到了懷裏。
黑煙團終於安靜下來了......
次日,夜明瞬移到了祠堂香爐上方,幻化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顱。
「呼~~對抗本能好難啊!真是的,魔頭的本能也太沒有格局了,這麼一點小誘惑都擋不住,將來怎麼成大事?
還得清醒主導一切才行。
不過,我不愧是要成為天下第一蓋世魔頭的存在,竟然能夠成功壓制自己的本能。
桀桀桀,想必在整個魔族群體中,我都是獨一個吧!」
夜明十分得意,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不知為何,雖然壓制本能的過程十分痛苦,但在壓制住本能後,夜明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提升了一截。
青牛參同契的修煉都加快了些,夜明大概判斷了一下,自己現在的進度,足以頂得上別人三年的進度了。
這相當誇張,他修煉青牛參同契才多久,就有這進度了,十分離譜。
不但是修為,夜明感覺自己的心境都提升了不少,有那麼一點擺脫低級趣味的感覺。
白先生說,讀書人需要格物致知,誠意正心,自己現在是不是在正心?
夜明不由如此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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