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頭箍被取下,猴子看一眼吳先生,眼神中再無之前隱隱浮現的恨意。
吳先生也是摸一摸猴子頭笑道:
「那便為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吳猴。」
吳猴似懂非懂的接受了這個名字。
隨後,吳先生抱着吳猴,同夜明一起,再回到焚毀的客棧處查看情況。
此時客棧已經完全垮塌,成為一片火海。
許多人提着水桶,不斷來回奔忙倒水,費好大一番功夫,才將火撲滅。
客棧掌柜的滿臉絕望的看着眼前廢墟,嘴裏一個勁兒的念着「完了,完了。」
夜明見此,到廢墟前,將一塊木頭撥開,從裏面挖出一個花瓶來,將之拿到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你這裏有一個寶貝花瓶,價值連城。」
掌柜的聞言,看一眼這花瓶,搖頭道:
「這是贗品,是當初我和另一個客棧掌柜一起買的。
他買的真品,我就隨便買了個贗品做樣子。」
夜明笑道:「要是我告訴你,這個才是真品呢?」
掌柜的聞言,十分意外的看向那花瓶,又看向夜明。
夜明將花瓶交到他手上,隨意說道:
「反正你現在一無所有,不妨帶着東西去碰碰運氣。」
掌柜的聞言,有些半信半疑。
但眼下他也的確沒有別的出路,只能稍後去試試。
見掌柜的情緒穩定下來,夜明指着廢墟問道:
「今晚火起,原因是什麼?」
掌柜的聞言,又有些激動起來。
「有人放火,是有人特意放火。
我晚上睡眠淺,聽到外面有動靜,好像有人在潑水一樣。
隨後就聞到火油味,等我察覺不對的時候,那些人已經將火點燃......」
掌柜的越說越是氣憤,並且表示嚴重懷疑是鎮上另一家客棧的人幹的。
這時,忽然有人大叫道:
「你們看,這邊有字!」
眾人聞聲,過去查看,在客棧廢墟不遠處的牆上,被人用石灰粉寫着一串歪歪扭扭的大字,還帶錯別字的那種。
「聖火召召,烈狐萬年。」
八個醜陋的歪歪扭扭大字邊,還畫着一隻很醜很抽象的狗。
吳先生上前,看完之後,說道:
「『昭昭』二字,寫錯了。」
周圍其他人見此,卻是面色不太好看。
「不好,是『聖火烈狐教』,他們到這一帶來了嗎?」
有人有些害怕的說道。
吳先生聞言,出言詢問。
鎮上知道這個「聖火烈狐教」的不少,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吳先生聽一會兒之後,這才明白。
原來這個勞什子「聖火烈狐教」,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教。
這些傢伙全都在崇信「烈狐神」,遵照烈狐意志行事。
這個教派,喜歡用烈火淨化世間萬物。
認為青樓等地不潔,就一把火燒掉。
認為客棧人流雜亂,也一把火燒掉。
認為高門大戶最壞,又一把火燒掉。
認為茅屋破棚難看,還一把火燒掉。
總而言之,不管是什麼,他們都有理由給你一把火燒掉。
這些傢伙的高層目前不知道是什麼人,底層全都是那些地痞流氓,山賊盜匪之類。
目前為止,他們已經在贛州多地作案數起。
偏偏官府只能抓到一些底層的地痞流氓之類,找不到其高層,也是因此,令許多人憂心不已,誰也不想睡着覺呢,家被人給燒了。
其實這事鬧得挺大的,許多人都知道。
吳先生因為長時間不出門,這才不知此事。
聞聽此教派惡行,加之又親眼所見,吳先生對其感官一下子就降到低谷。
鎮民們見是這教派在搞鬼,又驚又怒,不少人連夜跑去縣裏報官。
別的事縣裏可能不管,但這個教派的事,那可是上了吳王案頭的,官府肯定會管。
夜明走到寫字的牆上,伸手摸一摸畫的和狗一樣的狐狸,嘴角浮現一絲笑容。
吳先生上前問道:
「善緣公子是有什麼發現嗎?」
夜明笑道:「看樣子,我們此行,不會無聊。」
見夜明說的不清不楚的,吳先生就像繼續追問,但夜明卻閉口不再談此事,讓人無奈。
吳猴恢復的很快,到天亮時,又能如之前一般的活蹦亂跳。
吳先生見此,對夜明說道:
「這猴兒不省心,可不好教。不像你這白馬,溫順乖巧,都不用栓繩。」
夜明聞言,笑道:
「我因早已拴住意馬,故不需用韁繩也能駕馭。
先生心猿未定,前路自然還長。」
吳先生覺得他這話在理,又同他一路交流,一路前行。
縣城離這個鎮子不算遠,日頭升起不久,兩人便已到達。
吳猴雖然身上的毛都烤焦,但活躍的本性一點兒不減,進城之後,還是不免攆貓追狗,抓雞拔毛,惹得不少人嫌惡。
吳先生見此,又將之拉到身邊訓斥。
被說一頓之後,吳猴稍微有所收斂,但管不了一炷香,就又鬧起來。
吳先生又管束起來,如此反覆。
上午吃飯時,又吃的面,在吳先生的眼神注視下,吳猴難得規矩的坐在椅子上,試着拿筷子。
用的很不熟練,只會戳來戳去。
許多路人見此,都覺得有趣,不少人都誤以為吳先生是在訓練猴子雜耍賣藝,在哪兒起鬨,想讓吳猴表演一段。
見一群人圍觀自己,吳猴頓時齜牙咧嘴,做兇惡狀,想要嚇跑眾人。
眾人見此,笑得更加開心。
吳猴見此,就想扔碗筷打人。
只是剛站起來,見身邊吳先生一直看着自己,縮一縮脖子,不再造次,又擺弄着筷子,嘗試吃麵。
吃過早飯,吳先生正想跟縣城裏的人打聽一下附近有什麼可以一去的景致時,忽然聽見有人說縣衙門前的鳴冤大鼓被敲響。
一般來說,百姓們只有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才會告官鳴冤。
但一般也沒人會去敲那鳴冤大鼓。
這次忽然有人敲鼓,倒是稀奇。
縣裏眾人,但有閒暇的,都跑去圍觀。
吳先生見此,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
他這一趟出來,就是為漲見識,找靈感的。
夜明也是一笑,順着人潮而去。
不多時,眾人都聚集在縣衙外。
可以看到,在縣衙外正有五人在輪番擊鼓。
這五人看起來都很窮,衣衫破舊,蓬頭垢面。
在五人身邊,還有一車用布蓋着的東西,不知是什麼。
有人猜測,可能是證據之類的東西。
擊鼓的動靜這麼大,縣衙里的人自然也全都被驚動。
知縣大人第一時間就來到這裏。
只是見外面全是圍觀的人,也不好表現的太暴力,沒有讓衙役喝止擊鼓的人。
又敲一陣之後,見周圍聚集着大量圍觀者。
五人相互看一眼,這才停下。
知縣見此,端坐在大堂中,準備升堂,等待這幾人上前陳述冤屈。
卻見那五人走到板車邊,將上面的布揭開,顯露出裏面的東西,乃是五個木桶。
眾人見此,都是疑惑,不知這裏面會裝什麼證據。
有鼻子尖的人,微微抽動鼻翼,說道:
「怎麼有一股火油味兒?」
其他人聞言,也是好奇,不知是怎麼回事。
這時,那五人紛紛動手,打開五個木桶。
桶里果然全是火油,整整五桶。
坐在大堂上的知縣遠遠的看見,忽然面色大變:
「不好,來了,快去阻止他們!」
只是知縣的喊聲明顯遲了,那五人此時已經將火油桶舉起,直接淋自己一身。
淋上火油之後,五人同時大吼道:
「聖火昭昭,烈狐萬年!」
說完,便見幾人打開火摺子,將自己引燃。
火焰霎時在五人身上升騰而起。
五人立時痛苦大叫起來,一邊叫,一邊往縣衙里衝去。
圍觀眾人見此,無不是大驚失色,許多人驚慌失措的逃跑。
一時間,現場亂作一團,當即就有好幾起踩踏事件發生......
知縣見五人奔縣衙而來,又驚又怒,連忙讓衙役擋住他們。
可是衙役們面對五個瘋狂的「火人」,都不敢上前,紛紛後退躲開。
五人慘叫着衝進縣衙,各自找到一處易燃之地,或是撞死在牆上,或是撞死在柱子上。
他們雖死,可身上的火油還在熊熊燃燒。
沒一會兒,整個縣衙就燃起大火,濃煙直衝天際,不知道的還以為縣衙被人攻破。
知縣跑到外間,看着被大火吞沒的縣衙,險些嚇死。
縣尉此時帶着大隊人馬到來,立即組織眾人滅火。
經過半天忙碌,總算將大火撲滅。
幸好縣衙裏面的牆、柱之類,都是磚石砌成,才沒有垮塌。
但這麼一遭下來,縣衙基本算是半廢。
最重要的是,縣衙被燒毀,這可是相當於打了整個縣的臉面,再說的嚴重一點,這就是在打當今吳王的臉!
知縣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頂上的烏紗肯定是不保,但趁着還沒有被罷官,決定試着補救一番。
立即下令全城搜查「聖火烈狐教」的妖人。
事實上,城門早在縣衙失火之後,就已經被縣尉下令封閉。
全程目睹這次火燒縣衙事件的吳先生有些氣憤的說道:
「這邪教,太過肆無忌憚,竟敢公然衝擊縣衙。」
夜明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只是道:
「看來這兩天暫時出不去,正好可以在這裏好好休息休息。」
對此,吳先生也沒什麼意見。
這幾天連續走路,讓他感覺甚是疲憊,歇歇也好。
只是這個歇息並不平靜。
當天晚上,城中一座青樓又被放火焚燒。
還好這次發現的快,火勢沒有燒起來,就被阻止。
事後抓住幾個潑皮無賴,卻沒有抓住真正的主導者。
知縣、縣丞、縣尉三人全縣城搜查三天。
最終也是只抓到一群不知真實情況的流氓之類。
這讓知縣萬分無奈。
上面有人到縣城接手這事,知縣等人的帽子也被順便摘下。
新來的這位直接不管對錯,將全城所有的地痞流氓全都給抓起來,先抓再審。
這一下雖然還是沒有找到聖火烈狐教的高層線索,但卻使整個縣城的治安好了幾個檔次。
一番折騰下來,新來的這位也沒能抓住關鍵線索。
而縣城不可能一直封鎖,無奈之下,只好開城門,恢復通行。
恢復通行當天,夜明、吳先生便帶着馬、猴出城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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