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沐浴,敬天祭地之後,陳老爺一大早就往城外去。
不但是他,城中其他士紳們也都出城去。
眾人一同往杜謝道人所在園子去。
一路順利,只是在進入園子後,只見到昨日的神龕,不見杜謝道人本人。
這讓眾士紳有些疑惑不解,四下尋找,也是不見其蹤影。
陳老爺感覺心裏有些不踏實,和其他人交流起來。
眾人見找不到杜謝道人,聚在一起合計之後,決定就按照其昨日所說,圍坐在神龕周圍,看看會發生何事,能否避過災劫。
此時也沒有其他辦法,這樣無疑是最佳選擇,眾人圍攏在神龕周圍,趺坐下來。
有會背道門經文的就背,不會背的,便拿出書誦讀。
一時間,園子中央一片誦經聲,不知道還以為這是在做什麼法事呢!
就這樣,眾人一直坐到幾近午時,也不見杜謝道人出現。
不少人心中都打起鼓來,害怕這位放棄他們。
正在有人想要開口時,忽見天上風起雲湧,黑雲壓頂,有隆隆之聲響起。
短短片刻,園子上方就已經陰雲密佈,雷響聲聲。
眾士紳聞此聲,見此景,都是面色發白,驚懼不已。
有幾個惡事做得多的,見此景象面色發白,顫抖不已。
陳老爺也是驚恐,連忙誦念經文。
其他人見此,也趕忙繼續大聲誦念經文。
別說,這辦法看起來似乎真有用,天上雖然驚雷陣陣,閃電煌煌,但就是不落下來,似乎在顧忌着什麼。
眾士紳見此,拼命誦念起來。
雷霆在空中盤桓,始終未曾落下。
這讓眾士紳振奮不已,感覺找對了方法。
只是大聲誦念許久之後,大家都快傷到嗓子,有些吼不出來。
很快,他們發現,似乎就是不念經文,也不會被雷霆擊中。
有人堅持不住,不再誦念經文。
那雷霆果然沒有落下。
其他人見此,也是一喜,試着停下誦念。
發現果真無事,都是信心大增,認為渡過此劫,不成問題。
開始大家還有些擔心那雷霆會落下來。
但過一陣後,反而都有些放鬆。
看樣子,這雷霆是落不下來了。
又過一會兒,有人開始和其他人閒聊起來。
眾人之間的氛圍開始變得輕鬆,都認為不會再有問題。
正此時,忽然聽到園子外有人大喊道:
「不好了,江流湖決堤,大水馬上來了!」
眾士紳聞言,大為驚恐,再顧不得坐在園子裏,都是起身逃命。
一群人剛跑出門,忽然聽到身後雷霆之聲炸響,天空雷電轟然落下。
有人以為這是衝着自己等人來的,自認為必死,恐懼的抱頭蹲地。
陳老爺腿腳不便,跑的靠後,聽到動靜,下意識回頭看去。
卻發現,那雷霆並不是衝着自己等人來的,而是直接劈在他們先前圍着的神龕。
「轟」的一聲之後,神龕被擊的粉碎。
神龕之下,竟然有一隻臉盆大,全身漆黑的蠍子。
只是奇怪的是,那蠍子尾端沒有尾刺,看去頗為怪異。
雷霆擊碎神龕之後,又擊向着毒蠍。
毒蠍忽然變大,霎時就佔住整個園子空地,變得如小山一般大小。
眾人見此,驚駭不已。
天空雷霆無情落下,直擊巨型毒蠍。
毒蠍還想對抗,但只是一下,便被劈的全身黑煙直冒,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又是一下,毒蠍身上甲殼破碎,性命垂危。
天雷無情,再落一雷,巨大毒蠍在眾人眼前被劈的灰飛煙滅。
一眾士紳都被嚇呆在原地。
天雷劈死毒蠍之後,不再下落,天空雷聲止歇,黑雲消散,又露出晴朗的天際。
一眾士紳見此,如夢初醒。
王老爺喃喃道:
「看這樣子,天雷似乎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我等......」
陳老爺也是點頭道:
「看來,我們都被那道人利用了。」
在場眾人,你可說他們壞,但不能說他們笨。
在場沒有一個傻的,見到那毒蠍,再聯想自己等人今日之事,如何能不明白,這是被那妖怪利用。
「對了,剛才不是有人說江流湖決堤嗎?
怎麼這麼久都不見大水過來?」
有人疑惑的問道。
正此時,忽見有一狀若神人的少年騎着白馬而來。
少年大笑道:「決堤之言,不過戲言,方才見諸位險些讓妖物成功躲過天譴,這才阻止。」
「天譴?那妖怪遭的天譴?」
「不錯,正是天譴。」
眾士紳聞言,面面相覷,陳老爺上前一步問道:
「敢問高人,那妖怪利用我等躲避天譴,我等會如何?」
少年笑道:「那妖物自知殺人無數,罪孽深重,將遭天譴。
便將自身氣息體液分佈到諸位體內,藉助諸位身上的貴氣、官氣等迷惑天機。
如此天譴來時,分不清人氣與妖氣,便不得落下。」
「原來如此......」
眾人釋然,原因居然在這兒。
這時,有人忽然意識到,自己昨日喝的不是什麼神水,而是妖怪體液,頓時感覺一陣惡人,乾嘔起來。
周圍人受此影響,也是蹲在地上乾嘔起來。
乾嘔一陣後,陳老爺又問道:
「高人,實不相瞞,我等也做過不少......
為何天譴不擊我等?」
「那自然是因為人乃是萬物靈長,得天地眷顧,即便做再多惡事,也不會遭天譴。」
聽少年如此說,正在乾嘔的幾人立時止住,滿臉意外的追問道:
「高人所言當真?」
「自然。」
眾士紳聞言,一個個喜上眉梢!
太好了,人做惡事,不遭天譴!
見他們如此興奮,那少年也是一笑,打馬轉身離去,只是說一句「此間事了,告辭」。
說罷,便消失在小路上。
眾士紳見其離去,相視一笑,都從其他人眼裏看到了興奮......
白馬少年自然就是夜明,離開園子不遠後,又與吳先生匯合。
吳先生對於方才之事盡收眼底,見夜明回來,連忙道:
「善緣公子,你糊塗啊,人不遭天譴之事,怎能告知這些人!」
作為贛州人,吳先生深知這些士紳的心思有多毒,要不是在意天理報應,死後陰德,他們的行為,絕對會比現在還要惡劣十倍不止。
現在夜明將人不遭天譴之事告知他們,那他們以後會怎樣做,吳先生簡直不敢想。
夜明見吳先生焦急的樣子,笑道:
「天譴的確不罰人,可我沒說人禍也不能讓他們付出代價。
而且,陰司功德記錄,毫釐不差,他們今日所做一切,將來都要付出代價。」
聽夜明如此說,吳先生愣一下之後,緩緩點頭道:
「原來如此。」
夜明笑道:「天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所有的事,都是有代價的。」
說完這事,夜明又看向園子方向,笑道:
「那群大老爺們都離開這裏了,走,我們回去。」
見這位這麼說,吳先生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
午後不久,遠處天邊飛來一群小小身影,正是小炎大王等。
一群小孩兒剛到園子,就見「杜謝道人」站在原地等他們。
小炎大王見此,立即上前,就要喊這位跟自己一起去。
結果剛到跟前,就被「杜謝道人」一把抓住,直接按在石桌上,抽出一根藤條打屁股。
這熟悉的感覺一來,小炎大王立即知道這位到底是誰,大叫道:
「你不是那個蠍子,你是那個大惡人!」
按着他打的「杜謝道人」聞聲一笑,變回夜明的模樣。
「你這是第四次被我抓到了,可服氣?」
「不服,你老耍陰招算什麼本事。
說,那蠍子到哪兒去了?」
「他呀,到處都是。」
夜明指着園子說道。
「到處都是?什麼意思?」
「你將這裏的灰都掃到一起,說不定能將他重新拼回來。」
「他被你打死了?」
「不是被我打死的,是被老天爺打死的。」
見幫手沒了,小炎大王哼一聲,不再說話,面上仍是一臉的不服氣。
夜明又笑道:「既然你不服氣,那我再放你,許你再找幫手來對付我,如何?」
「好,你等着,這次我要找更厲害的幫手,將你打的滿地找牙!」
小炎大王被痛打一頓之後,捂着屁股,忍着眼淚,臨走還不忘放狠話。
見他們一行離去,吳先生走到夜明身邊道:
「我看那猿猴精這次直接沒有出面,想必是已經看出你不會真的殺這群妖童,再繼續這麼做,真有用嗎?」
夜明笑道:「正是因為有他在,才能保證那群小傢伙會持續來找我的麻煩,不然我還怕他們中途放棄呢!」
吳先生聞言,有些驚異的看着他:
「善緣公子,你和那猿猴精達成了某種默契?」
「先生,我覺得,你去當捕快,比寫書有前途。」
「善緣公子又在取笑我,這不過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我不過是合理推測一二而已。」
「先生推測的一部分,相當準確。」
夜明笑着說道。
吳先生聞言,則是陷入思索。
只是一部分準確嗎?
夜明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只是說可以繼續行程。
隨後,一行縱馬離開流萬府。
而在他們離開後的當天晚上,贛州東面的吳軍開始出動了......
......
另一邊,從雲子拒絕付費解毒之後,尋了一處僻靜所在,盤膝而坐,身上電流四溢,圍繞胸前中毒處發動。
顯然,他打算以雷法強行解毒。
只是這蠍毒可不一般,本就是對方的斷尾絕殺,集全身劇毒所在,遇他法力迫壓,不斷地往其體內鑽,似要融入其身上的血肉中。
幸而從雲子法力深厚,竟然強行阻止劇毒滲透。
只是即便以他修行的雷法,一時也無法解除這毒素。
盤坐在地的從雲子不斷調運法力而動。
不想,這蠍毒竟然還對神魂有所影響。
等他察覺時,已經感覺有些神思晃動。
正想要沉定神思,以此抵禦時,卻是不自覺的想起夜明的嘴臉。
這位氣人的本事相當了得,平時還能靠着自己的養氣功夫忽略。
可此時神思動搖,再一回憶起這位,頓時感覺心神不穩。
運轉的法力也是因此有些岔氣。
「噗」的一聲,法力失控的從雲子身上電光散射向四面八方,本人也是噴出一口鮮血來,一頭栽倒在地,暈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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