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將每種小說都選了一本出來,也不論其是盛行的,還是冷門的。
就算每種只帶一本,加起來也有二十餘本了。
現在的夜明本體不過南瓜大小一團黑煙,將自己分散的很薄,這才將所有書兜住。
書是兜住了,可是卻有一個大問題。
帶上書之後,夜明就無法穿牆了。
從空中飛出去?
找死嗎,生怕城隍廟陰差發現不了自己?
這下夜明可是犯了難,就算一次只帶一本,也是無法穿牆的。
難道用從這裏挖地道過去?
這麼遠的距離,還不知道要挖到什麼時候呢。
而且,萬一途中有點魔氣外泄,被巡邏陰差發現,那可就全完了。
就在夜明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聽到外面街道上有更夫踩到水的聲音。
這頓時提醒了夜明,延化府的地下排水工程還是做的不錯的,修建了不少暗渠,如果從暗渠走的話......
很快,夜明又發現了問題。
離它最近的暗渠入口也在書店外的另一條街轉角,想要到達暗渠入口,需要先飛出書店。
可它現在就是不敢飛出去,問題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正在夜明有些着惱時,忽然聽見外面一片喧鬧聲響起。
許多人在高呼「抓住龐武忠,朝廷重重有賞」之類。
聽腳步聲,分明有大隊人馬在追趕,估計是延化府的捕快們在抓賊人。
不對,龐武忠,好耳熟的名字。
想起來了,那不就是白天的時候,那群賞金獵人們所說的懸賞金額最高的連環殺人案兇手嘛,好像足有兩千兩。
這個數額,通緝一個人,那可是相當誇張了。
沒想到這樣一個凶名遠揚之人,居然還敢出現在府城,實在是不可思議,不得不佩服此人的膽量。
簡直和夜明有的一拼了,為了幾本書,就敢闖城隍的大本營。
抓捕此人的動靜極大,聽腳步聲,起碼有上百人在抓捕他。
很快,夜明發現了對自己很有利的情況。
由於動靜極大,許多巡遊的陰差也被吸引了過去。
雖說陰差不參與陽間事,但去看看熱鬧還是沒問題的。
如此良機,夜明怎會錯過。
暗中觀察,發現附近巡邏的陰差都離開後,夜明全速飛遁,出了書店後院,直奔暗渠入口而去......
一位剛剛離去的陰差忽然神情一動,他又感覺到了點什麼,立馬回頭看向書店方向。
什麼動靜也沒有。
陰差不放棄,沒有跟着其他陰差一起去看熱鬧,從書店周圍開始查起。
一圈下來,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存在。
「奇怪,明明感覺有魔氣波動的跡象,怎麼一點痕跡也找不到,更是連半點孽力也不曾留下......
難道真是我的錯覺......」
在這位陰差自我懷疑時,夜明已經順着暗渠跑出好遠一段距離了。
剛才那一下可嚇死個魔,要不是自己身上一點孽力沒有,恐怕真要露餡。
這要是被發現,那可就全完了。
順便還要感謝一下那位通緝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要是有機會見面,一定要吸乾他的陽氣和精血,以示感謝。
夜明本想直接回白先生家的,但這暗渠卻根本不通向白先生家。
不清楚外面是什麼狀況,夜明也不敢隨意找個出口出去,只得在暗渠中繼續前行。
暗渠中又臭又潮濕,索性夜明是魔頭,不在乎什麼氣味。
書本都被它的身體包裹着,也不擔心會被水浸濕。
夜明順着暗渠,一路前行,最後從出口出來時,發現竟然已經出了城。
它現在在城外三里外的一條河邊,暗渠的污水全都排進了這條小河中。
夜明見此,大喜,之前還在糾結用什麼方法將書帶出城呢,沒想到一下子解決了。
萬萬沒想到,這條暗渠居然可以繞過城門口的恐怖銅鏡,實在是太棒了。
這豈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後想要進城,都可以獨自前來了?
正在夜明暗自高興時,忽然有了一種源自本能的危機感出現。
夜明不敢大意,循着本能飛到了一片濃密的草叢中。
在它剛躲起來不久,便見兩名陰差從城中飛了出來。
這兩名陰差都是全副武裝,手中拿着勾魂鏈,攝魂旗等。
兩名陰差直接飛到了暗渠出口位置,四下搜尋了起來。
「奇怪,明明有東西觸動了佈置在暗渠中的地網,怎麼會沒留下痕跡?」
其中一名陰差很是疑惑。
另一名陰差也是不明所以:
「按理說,以地網的靈敏反應,不該出錯才對。
難道那邪物已經強大到能夠隱藏自身孽力了?」
「不可能,如果是那種強大的邪物,便是城隍大人也不見得是其對手,何須鑽暗渠來往?」
「有理,可地網的感應是絕不會出錯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兩位陰差沒弄明白原因,並未離去,仍在四周搜查。
正在此時,卻聽得那暗渠中有響動,且還不小,頓時引得兩位陰差的注意。
不一會兒,便見暗渠中鑽出一人,這人一頭扎進了滿是污水的小河中,在水中撲騰了一會兒,爬上岸來。
這個全身濕透的人是個二十五六的漢子,身上傷勢不輕,有好幾道傷口甚是猙獰。
此人艱難爬上岸,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了十來米後,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兩陰差在其出現時,就停下了搜索,看向了此人。
「這就是那個龐武忠吧。」
「就是他。」
「朝廷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凶極惡之徒,可我怎麼看他身上有一股子正氣?」
「是有正氣,估計是被冤枉的。」
「......又是被冤枉的......近些年被冤枉的人有些多了,朝廷這是在走下坡路了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當今朝廷,不行了......」
「罷了,人間事與我等早無關係了,休要再議。」
「嗯......你說,方才是這人觸動的地網嗎?」
「我觀此人身上雖有一股正氣,但殺氣也是十足,少說殺過幾十人了。
如此濃郁的殺氣,的確有可能觸動地網的反應。」
「若是如此,就說的通了。」
「好了,此人之事不歸我們管,回去吧!」
「我觀他傷勢,就算僥倖逃脫抓捕,也沒幾日可活了,到時候說不得還得你我來接他。」
「到時再說吧。」
兩陰差聊着聊着,便就遠去了。
龐武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夜明藏在茂密的草叢中,堅決不出現。
這兩位陰差似乎沒有打回馬槍的打算,過了一個時辰了,還不見回來。
夜明此時才放心些,偷偷摸摸的出來了。
飛到龐武忠身邊,看着他的情況。
現在的龐武忠十分虛弱,那怕身上殺氣十足,也無法再阻止夜明吸走陽氣、精血。
只是夜明反而有點猶豫了。
它現在能感受到自己的本能在不斷的催促着自己,讓它趕緊吸乾這個人類,這樣可以讓自己的修為提升一截。
但它本身的意志又在抵抗這種本能。
倒不是夜明不敢殺人。
對於一個魔頭來說,人類就是食物,沒有什麼不敢殺人的想法。
夜明之所以猶豫,就是因為它在想劃不划算。
現在吸乾了此人,是可以提升一些修為,但也會使自身染上孽力。
夜明現在完全體驗到了沒有孽力的好處,別的不說,就說剛才地網之事。
現在想來,夜明都覺得一陣後怕,在此之前,它根本不知地網的存在。
這次要不是自身沒有一點孽力,肯定就被發現了,那死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現在就算吸乾了龐武忠,最多也不過能打贏一兩個陰差,一旦遇到賞善罰惡二司中任意一個強手,自己都是必死無疑。
而且,要是染上了孽力,可就沒辦法再當土地了。
也就意味着再也沒有機會吸收文小姐的陰氣了。
想通了這一點後,夜明做出了決定,它決定,食物先不吃了。
要先存起來!
做出了決定後,夜明黑煙團身體幻化出一張嘴,對着龐武忠一吸。
別誤會,可不是吸他的陽氣、精血之類。
而是吸走他身上的瘟病之源。
所謂瘟病之源,是一種微小到看不見的毒素,很多傷者所受的傷害其實不足以致命,但傷口在長好之前,往往會感染瘟病之源。
這就會使傷者傷情不斷惡化,最後一命嗚呼。
人類現在最常用的對付瘟病之源的方法,無外乎就是用烈酒清洗傷口。
但這種方法的效用十分有限,能不能救活,全憑天意。
夜明出手,不,出口之後就完全不同了。
它可以直接吸走此人身上的所有瘟病之源,讓其傷口變得十分乾淨。
吸走了龐武忠身上的瘟病之源後,夜明對着另一個方向一吐,便將那些瘟病之源吐到一邊去了。
它才沒興趣吃這些東西。
搞定了真正有可能要龐武忠性命的東西後,夜明又施法,將龐武忠的外套撕成了布條條,幫其將傷口包紮了起來。
包紮傷口的動靜在外人看來很詭異。
因為看不到夜明的存在,只是看到那些布條無風自動,像一條條蛇一般,在龐武忠的身上繞來繞去。
傷勢不再致命的龐武忠被布條觸動傷口,痛苦的睜開了眼睛。
發現這些布條在自行往身上纏,大驚失色,不顧傷勢的彈身而起。
「哪來的妖怪,竟敢暗害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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