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捂着耳朵,藉口去給孫寡婦打下手,以此躲避某人魔爪。
到後廚一看,孫寡婦不在,水桶也不見,便知其到井邊挑水去。
這可是躲避那位小肚雞腸的便宜兄長的好機會,沈小姐也往村中水井處去。
剛到水井外不遠處,便見孫寡婦正在往井邊走去。
但沈小姐卻是有些驚疑不定。
因為此時的孫寡婦雙眼無神,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往井邊去,水桶也掉在地上,滾出一段距離。
這個樣子的孫寡婦,看去就像是受到莫大打擊,內心崩潰,要投井自盡的樣子。
沈小姐立即察覺不對,孫寡婦最近的確受到很大的精神壓力。
但有過多次自殺經驗的沈小姐很明白,孫寡婦雖然面臨困境,可她內心是充滿對未來的期待的。
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就想不開自殺的。
察覺事情不對,沈小姐沒有貿然上前,先是開口呼喚起來:
「孫姐姐,孫姐姐!」
孫寡婦毫無反應,仍是如行屍走肉一般,雙眼無神的走向井邊。
這下,沈小姐十分確信,孫寡婦不是真的想自盡,而是遇到髒東西了!
「來人。快來人救人!」
沈小姐連連呼喚起來。
有村人出門查看,見是孫寡婦要投井,都是對其露出鄙夷的目光,沒有人上前施救。
村里人相互之間都認識,誰家一有什麼事,其他家立刻就知道。
先前孫寡婦和公婆因改嫁之事爭吵,村人全都知道。
在他們看來,孫寡婦這樣不守婦道的,死了活該。
此時見其尋死,自然無人上前阻止。
沈小姐見此,有些焦急,看一眼茅草房那邊,不見夜明出現。
此時也顧不得夜明在幹什麼,眼看孫寡婦已經走到井邊,就要跳下去,沈小姐快步上前,打算先拉住人再說。
正在此時,忽見一個健壯青年快步奔來,一把將孫寡婦拉到一邊。
孫寡婦被拉開之後,猛然驚醒,尖叫一聲。
「周祥,你幹什麼,難道想侮辱我?」
被稱為周祥的健壯青年被孫寡婦這麼一說,趕忙鬆手,連連擺手:
「沒有,我是在救你啊!」
「救我?我就是打個水而已,又沒什麼事,如何需要你救我?
我看你就是想對我行不軌之事!」
孫寡婦說着,已經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打算防衛。
周祥見此,連忙後退,表示真不是這樣。
沈小姐上前道:
「孫姐姐,他沒有說謊,真的是在救你?」
「救我?我又沒事。」
「姐姐真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
「發生什麼了?我不就是到井邊打一桶水嗎?」
孫寡婦很是疑惑的問道。
「既然說是打水,那你的水桶呢?」
「我的水桶不就在手......」
孫寡婦這才發現,水桶居然不在自己手上,而是掉在遠處的柴草垛旁邊。
見此,她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隨後,沈小姐又向她說方才之事。
孫寡婦聽後,後怕不已,看向水井的眼神都充滿恐懼。
周祥見此,問道:
「這麼說,你不是想不開要自殺?」
「我好好的,為何要自殺?」
孫寡婦說着,離水井更遠些,不敢靠近。
周祥也看向水井道:
「難道井裏有髒東西?」
說着,就要上前去看。
沈小姐連忙叫住他:
「慢來,井有問題,不可隨意靠近。」
周祥聞言,並不停步,只是道:
「村里人都靠這井吃水,有問題就得解決。」
說着,人已經走到井邊,向井中看去。
只是一圈掃視下來,井中一切如常,周祥也沒有變得異常。
再查看四周情況,亦是沒有發現異常。
孫寡婦有些害怕,不敢靠近井邊,就要拉着沈小姐離開這邊。
沈小姐反而不急着走,而是說道:
「看看他怎麼說?」
「誰?」
孫寡婦疑惑看向沈小姐看的方向,發現夜明正搖搖晃晃的往這邊來。
見夜明過來,沈小姐詢問道:
「兄長可知此事為何?」
「啊?什麼事,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路過。」
夜明表示自己很無辜,什麼也不知道。
沈小姐看他一眼後,不再詢問他,思考一陣後,又對健壯青年周祥說道:
「既然近距離看不到,那不妨離遠一點。」
周祥聞言,雖然不懂怎麼回事,但見人家說了,也就照做。
離開井邊一段距離之後再看,還是一點兒異常沒看到。
沈小姐又讓他站到孫寡婦方才行進的路線上觀察。
但還是沒有發現。
「我說姑娘,你這法子不行啊!
再耽擱下去,天就黑了。」
周祥說着看向即將落日的山頭。
結果這一抬頭,卻發現在井上空竟然飄着一團黑氣。
在看到那黑氣的瞬間,周祥忽然變得雙眼無神,整個人都渾渾噩噩起來,一下子如行屍走肉一般,毫不自覺的走向井邊,一副想不開要自盡的樣子。
沈小姐見此,立即意識到問題所在是在空中,見周祥要投井自盡,從地上撿起一塊兒石頭,打在他背上。
周祥吃痛,悶哼一聲,身子一晃,有些暈暈乎乎的清醒過來。
「咦,我這是......」
周祥摸一摸頭,有些艱難的思考着。
沈小姐見此,沒有出言提示,只是靜靜等待。
過一會兒之後,周祥似乎記起事情來,有些驚訝的指着井口上方道:
「那裏有髒東西,不要看!」
一旁的孫寡婦親眼看到周祥中招,早就嚇得不行,此時又想拉着沈小姐一起離開。
但沈小姐卻是搖頭道:
「如此看來,這東西,也不是很厲害。」
說着,下意識看夜明一眼。
只是這位完全是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樣子,在對着村裏的土地像說胡話。
周祥本就膽大,如今見一個女子都如此鎮定,更是昂首挺胸,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
倒是井邊的幾家村中住戶在暗中見到方才的詭異景象之後,都是門窗緊鎖,無人敢出門。
沈小姐抬頭看看井口上方,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便對周祥道:
「你看着我一點兒,我也到剛才出問題的位置看看。」
走到方才周祥出事的位置,再抬頭看向水井上空。
果然,她也見到了一團黑氣漂浮在井口上。
隨後,沈小姐變成一副要尋死的模樣,走向井邊。
周祥見此,知道該怎麼做,走上前去,一巴掌排在沈小姐後背上。
只是他卻忘了自己的手勁兒有多大,這一下拍下去,沈小姐整個人直接被他拍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一旁正在和土地泥像說胡話的夜明見此,哈哈大笑,手舞足蹈。
孫寡婦見周祥下手這麼重,很是生氣的上去猛踢他一腳,趕緊上前去扶沈小姐起來。
被扶起來的沈小姐已經恢復意識,只是嘴角卻又一絲鮮血流出。
周祥見此,大為窘迫,滿是自責的摸摸頭。
沈小姐看他一眼,用手帕擦去嘴角血跡,在孫寡婦的攙扶下,若無其事的站來。
「姑娘,那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你身子骨這麼弱的......」
周祥不斷致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沈小姐不接他的話,沒說什麼原不原諒之類的,只是看向井口道:
「的確有髒東西在井上,只是似乎只要不是運氣特別差,剛好在合適的角度看到,應該就沒事。」
孫寡婦聞言,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麼說的話,自己的運氣豈不是相當差?
周祥聞言,又問:
「那姑娘知道怎麼處理這邪祟嗎?」
「我也不知。」
沈小姐實話實話。
周祥聞言,有些犯難,一咬牙說道:
「要不我去請和尚道士來看看,大家湊點兒錢,應該是請得起的。」
這時,忽然聽夜明笑呵呵說道:
「星咤婆,井中冤魂所化,形如黑氣,盤踞於井口之上,凡見者,皆落井而死。」
沈小姐見他說出這邪祟跟腳,連忙問道:
「那該如何消滅這東西?」
這次夜明沒有說不知道,笑道:
「以童男之血灑在星咤婆身上,即可滅除。」
沈小姐還沒說話,就見周祥跑到最近一戶人家中,拿來一把菜刀,對着自己手掌就是一下。
手掌劃破,鮮血頓時流出。
周祥一手流血,一手拿着沾血的菜刀,對着印象中黑氣所在位置揮動手掌與菜刀。
血液飛濺到空中,忽然見到那裏憑空冒出白煙,還有一聲老太婆一般的悽厲慘叫響起。
慘叫聲之後,明顯可以感覺到,周圍似乎都變得正常許多。
雖然大家看不出變化具體在哪兒,但那種心安的感覺卻是做不了假的。
周祥見此,說道:
「這下那東西應該被除掉了吧?」
沈小姐看向夜明,見這位已經起身回茅草房方向,就知道問題應該已經解決。
本來想輕鬆的說一句「已經解決」的,但剛想開口,就感覺被周祥打的那一掌引起的內傷有點嚴重,便沒有說話,只是在孫寡婦的攙扶下回茅草房。
回到茅草房,卻發現夜明正在生着火的爐邊熬藥。
也不知他從何而來的藥材,已經熬出香味兒了。
見沈小姐回來,指着爐子道:
「你受了內傷,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我們要在此多住幾天。」
沈小姐聞言,點點頭,她也確實感覺胸中難受,感覺周祥那一掌差點兒沒把自己打死。
孫寡婦接着之前的忙碌,將晚飯做好。
晚飯不過是酸菜稀粥,並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鹽也放的不多,吃起來沒什麼味道,很是清淡。
吃完之後,藥也已經熬好。
夜明很是照顧人的親自為沈小姐倒上一碗,遞到她身邊:
「嘗嘗!」
沈小姐接過藥,見這熬出來的湯藥紅黑色澤,看起來幾乎沒有雜質,且有一股香氣傳出,令人只是聞着就覺得很舒服。
知道這位兄長不凡,不會害自己,沈小姐毫不猶豫的端起碗喝上一口。
結果方一入口,就差點兒忍不住吐出來。
無他,只因這藥太苦。
苦到人寧願放棄治療。
「喝呀,愣着幹什麼?要將這一壺藥湯全都喝光才行哦~~」
夜明很是「關切」的看着她,一副為了她好,讓她好好喝藥的好兄長樣子。
不知道的恐怕還真以為這是位稱職的好兄長呢!
沈小姐看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會喝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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