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連三天無事發生,搞的程柏譽都有點不適應。
不過,沒有邪祟打擾的日子,真是好日子啊!
只是,中途聽說晉王大軍再次和信州孟桐手下大軍有過兩次交鋒。
在第十太保黎源孝的帶隊下,這兩次交鋒,皆是晉軍取勝,信州方面士氣大損。
但聽說孟桐又找到一名厲害將領,名叫宇文彥章,也不知能否敵的過黎源孝。
當然,這些事,離程柏譽很遠,他也從沒想過去摻和這樣的戰爭。
他現在唯一憂心的事就是,他快沒錢了。
倒騎在水牛背上的夜明見他在數着錢袋裏為數不多的銅錢,笑道:
「老程,我說你,明知道要出遠門,怎麼就只帶這麼點錢。
少說也要帶個幾萬兩銀票在身上啊!」
程柏譽聞言,有些無奈的看一眼夜明,有些話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夜明也不等他說什麼,只是指着前方鎮子道:
「正好,那邊有一份適合你的活計,可以掙些錢。」
「適合我的?什麼?不對,不會又和妖怪有關吧?」
程柏譽警惕起來,總覺得只要這位開口,一準沒有簡單的事。
「老程,咱們一路也同行這麼久了,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兒基本的信任嗎?」
見夜明這麼說,程柏譽更加覺得有問題,有些不想去。
但架不住夜明催着、趕着他去,也只得繼續往鎮子走去。
其實仔細想想,有這位在身邊,就算有問題,應該也不打緊。
這麼想着,程柏譽也覺得有底氣些,但還是將彈弓籠在袖子裏,隨時準備應變。
進入鎮子不久,程柏譽就見到夜明所說適合自己的差事是什麼事了。
在鎮子的一面整潔牆面上貼有一張招教書先生的文書。
告示上要求教書的先生必須有秀才功名才行,要求算是比較高的。
因為舉人都是官老爺後備役,基本上沒有幾個會去做教書先生。
舉人之下,自然就是秀才最高。
加之如今天下紛亂,許多有志向的讀書人都去投奔各大勢力,想要招一個合適的先生,真不容易。
「愣着幹什麼,去揭榜啊!」
夜明指着牆上的文書說道。
程柏譽見此,猶豫一下,一咬牙,將書文揭下。
文書上說的是鎮上的陳老爺家,程柏譽揭下之後,便要去尋找那位陳老爺家。
還不待他去尋找,就見有人從街道方向跑過來,邊跑邊喊道:
「可是有先生揭下我家老爺的文書?」
程柏譽看去,見來者是個上年紀的老僕,正沖自己而來。
雙方見面之後,便聊起來。
這老僕是李老爺家的老資格,名叫李忠。
見程柏譽頭戴方巾,舉止不似尋常粗人,便問他幾句聖人經典。
程柏譽隨口答出來。
老僕李忠文化很有限,問完這麼幾句,也沒得再問,認可程柏譽的身份,便要帶他去李家。
程柏譽跟着老僕李忠一起走,一回頭,發現夜明仍是坐在水牛背上,並沒有跟上的打算,不由問道:
「善緣兄,你這是?」
「人家請你去當教書先生,又沒請我,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夜明擺擺手,完全沒有跟去的打算。
程柏譽見此,有些着急。
現在沒這位在身邊,他很沒有安全感的。
只是在老僕李忠的催促下,也容不得他多說什麼,袖子中握着彈弓,打算先進李老爺家看看情況。
這位李老爺家倒不難找,全鎮最大的那戶人家就是。
老僕李忠告知,這裏就叫李家鎮。
李老爺家就是幾十年前第一批逃難至此定居下來的,現在是鎮上首富,還兼着鎮長的職差。
跟着老僕李忠走進李家,程柏譽有些疑神疑鬼的四處查看,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李老伯,你們家中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我們家中一向安寧,並無怪事。」
「當真?」
「自然當真。」
聽老僕李忠這麼說,程柏譽不免有些疑惑,難道那位真的只是讓自己來掙一點兒錢用?
不待他再多想,便被老僕李忠帶到客廳,面見李家老爺。
李家老爺頗為富態,甚至有些看不到脖子。
在這年月,能有這身材的,毫無疑問是稀奇的,但想想人家全鎮最富,倒也正常。
這位李家老爺也是有那麼一點兒學問的,見程柏譽戴有秀才方巾,先是以書生禮招呼。
程柏譽回以書生禮。
又見其以拜先生之禮招呼,程柏譽又回以禮。
李老爺見對方禮數沒錯,又和他談論起一些學問來。
程柏譽對答如流,不少見解都在李老爺之上。
李老爺見此,知道這是個貨真價實的秀才,滿面笑容的拉着程柏譽的手帶他去偏院。
偏院中,是幾個李家的小孩兒。
李老爺來之後,讓老僕李忠將女孩兒帶到一邊玩兒去,只留下幾個男孩兒,告知這程柏譽以後就負責教他們讀書認字。
工錢也好說,一年足有五兩銀子。
說實話,要不是有花魄的事,程柏譽都真想在這兒給人家好好教書。
只是現下他心中不安,雖然答應下來,但也是打着先摸摸李家情況的主意。
當天吃過午飯,程柏譽就開始教幾個孩子讀書識字。
他也趁此機會詢問李家一些事。
孩子對人一般沒什麼戒心,問什麼答什麼。
一圈詢問下來,得到的結果卻是一切正常。
李家真沒有什麼怪事發生,最近唯一的「大事」就是李夫人回縣裏娘家去看望病重的兄長,其餘再無值得一體之事。
當晚,程柏譽有些睡不着,從房中出來,想看看晚上的李家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結果古怪沒有遇到,反倒遇到李老爺的幼妹。
此女雙十年紀,看其髮式,應當還未成婚,原本在熬夜做女紅,出來去庫房取新布料時,正巧遇到程柏譽。
見是李家女眷,程柏譽很有禮貌的迴避。
倒是那李小姐見到程柏譽一表人才,有些好奇觀察他幾眼。
見他頗具君子之風,不由高看幾分。
兩人之間並未說什麼,只是這樣一個照面而已。
程柏譽一圈下來,沒有發現李家有任何異常,只好回房睡覺。
次日,他還是正常教幾個孩童們讀書識字。
午飯時候,竟是那位李小姐來送飯。
程柏譽頗有些意外,只是院子中並無迴避之處,只好客氣與李小姐見禮。
自此,兩人之間便有話說。
程柏譽在李家一連住上幾日,都未發現問題,期間也到鎮上去找過夜明。
但卻不見其人影,也不知這位去了那裏。
要說對方就此拋下他不管,程柏譽倒是不太信的。
那烏木盤還在自己這裏。
這麼寶貝的東西,他不信那位會輕易捨棄。
在李家又教書幾日,程柏譽察覺到不對勁兒。
那就是,李小姐似乎對他很有意思,總是想和他談情說愛。
程柏譽心中自有所屬,並不想答應,更不想被李小姐糾纏。
主動將此事告知李老爺,希望可以安排自己到李家外面教幾個孩子。
但李老爺得知此事,非但不惱,反而還很開心,表示對於自家妹妹的事,從不干涉,更不會反對他們。
這倒是讓程柏譽十分意外,沒想到在這個「理」之一道盛行的時代,居然還會有如此開明的兄長,當真稀奇。
之後兩天,一切如常。
唯一一件事,還是鎮上死了個人。
聽說是鎮上一個有些風流名聲的傢伙不小心落井淹死。
這事程柏譽雖然聽說,但也沒當一回事,因為和李家無關。
只是李小姐近來對他的愛意愈發明顯,甚至在其教幾個孩子讀書時,都直接守在院子邊,頗有些不顧男女大妨。
李老爺得知此事,也只是說這是一樁佳話,並無任何苛責之意。
這天,大雪紛飛,程柏譽正在屋裏教幾個孩子讀書,李小姐就坐在房裏看着。
這些天下來,程柏譽也有些習慣,沒有之前那麼大的反應。
本來教書教的好好的,忽然聽到外面傳來李老爺的大吼聲:
「賤人,這個賤人,看我先殺光那幾個孽種!」
程柏譽和李小姐聞聲,都是奇怪,一齊看向外面。
還不待程柏譽開門出去一探究竟,就見李老爺一腳踹開房門,手持一把殺豬刀,怒氣沖沖的衝進來。
程柏譽見此,嚇一大跳,還以為是李老爺誤會自己對李小姐做了什麼,想要殺掉自己。
但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
李老爺的怒火不是沖他來的,而是衝着李家的幾個小孩兒。
「賤種,你們都是賤種,看我殺了你們!」
李老爺失態的大叫着,拿着殺豬刀,一刀向自己的親兒子砍去。
程柏譽見此大驚,要是以前,他肯定來不及阻止。
但在吃過兩次「仙丹」之後,他的反應速度終究是有提升的,將手中戒尺扔出,打在李老爺的手腕上。
李老爺本也不是什麼練家子,被這麼打中手腕,殺豬刀脫手,掉在地上。
只是他仍舊憤怒,上去就要掐死一個小孩兒。
程柏譽再上前,與之搏鬥,兩人一番爭鬥,李老爺被程柏譽按倒在地。
這時候,李家家丁、僕人等也都湧來,查看情況。
幸好有李小姐解釋情況,不然程柏譽真就說不清。
眾人聽聞李老爺要殺親兒子,也是大驚,都以為他中邪。
李老爺見此,大叫自己沒有中邪。
反而說是自己夫人對不起自己,兒子是個野種。
眾人聞言大驚,幾個老媽子都趕緊幫夫人辯解,表示夫人最是恪守婦道,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李老爺並不相信,仍是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夫人背叛自己。
正在此時,李夫人從縣城回來。
聽聞此事,大為驚異,質問李老爺聽誰說的這謠言。
李老爺說不是外人所說,而是自家老僕說的。
眾人聞言,全都看向老僕李忠。
李忠連連擺手,表示不是自己。
可李家只有他一個老僕,再找不出第二個。
只是李老爺一口咬定就是家中老僕所說。
眾人問那老僕叫什麼,長什麼樣。
原本憤怒的打算脫口說出的李老爺忽然愣住,因為,他想不起那老僕的名字,更想不起對方的樣貌。
甚至於,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幻覺破碎的恍惚感。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遇到了什麼非同尋常的東西......
而聽聞此事的程柏譽則是面色大變。
老僕,又是不存在的老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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