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衰老僧這幾天有點兒鬧心,不知為何,自從夜明進去「三千世界」後,這鎮魔塔中的梵音之聲就開始變弱,到昨天的時候,更是微弱到近乎於無。
唯一能聽到的,就只有「佛法無邊」四個字來來回回的在念。
慧衰老僧十分驚奇,不知究竟發生何事。
以往淨化魔頭,渡化惡人,從沒有出過這種情況。
如今眼看三天時間要到,慧衰老僧有點兒坐不住,不時就看看穹頂,想知道這位到底如何。
在慧衰老僧的「翹首以盼」中,穹頂光華一閃,夜明落在地上。
這一次進入,雖然在裏面呆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歲月,但由於夜明一早就給自己下過心裏暗示,加之在裏面一直在做事,不覺時間流逝變化。
因此並無那種與世隔絕之感,表現一切正常。
剛一落地,夜明就聽見周圍不停的響着「佛法無邊」的聲音,來來回回,循環往復,十分魔性。
「哦,大師,早啊,你一直在等我嗎?」
「居士竟然沒事?」
慧衰老僧見夜明一點兒沒有被渡化的跡象,驚訝無比。
「哈哈,說明我福緣淺薄,與無邊佛法無緣啊!」
夜明隨口說道。
「敢問居士,裏間發生了何事?」
「沒事啊,好的很,一切都很好,我就是正常接受佛法薰陶,時間一到就出來,什麼也沒幹,什麼異常也沒發現。」
夜明一臉的無辜,表示自己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
慧衰老僧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說了一句「居士稍等」,便直接進入「三千世界」中。
夜明見此,知道事情要暴露,便想着趕緊趕路。
但隨後又打消這個念頭,畢竟這老僧已經看出自己的底細,除非他能一次將整個慧業寺徹底拔出,否則難保秘密不泄露。
所以,還不如等着看老僧的反應,要是還能補救的話,夜明不介意付出一點兒代價,只要對方願意幫忙保守秘密。
不一會兒,慧衰老僧就從中出來。
夜明第一次在這位始終處變不驚的老僧臉上看到表情,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表情,集驚訝、迷茫、不解、疑惑等等神情於一體。
「你,是如何做到的?」
「也沒什麼,就是正常和裏面的僧人問答而已。
怎麼,這情況,處理不了嗎?」
「居士真乃奇人,這『三千世界』中有三千僧人,每個僧人承載三千佛法,你居然能將他們全都問到極限,實在是不可思議,古今未有之,古今未有之啊!」
見慧衰老僧如此感嘆,夜明生怕他受刺激過度,已經瘋掉,又問道:
「大師,這事能處理嗎?」
「不妨事,只是佛法運轉過載,稍後貧僧將其關掉再重啟就好。」
「就這麼簡單?」
「佛法無邊,哪兒是那麼容易出問題的,居士這次觸碰到的是『三千世界』本身的極限,而不是佛法的極限,修理這樣的問題,並非難事。」
夜明聞言,這才放心,還好剛才沒急着跑路,不然樂子可就大了。
慧衰老僧看向夜明,又問道:
「我寺守丹砂湖一千五百餘年,卻在去年時發現,湖中一直無法消解的最深之怨氣已然消失,再有幾十年時間,丹砂湖就可恢復正常,我寺之職責也即將消失。
敢問居士,此事,是否與你有關?」
「對對對,是我乾的,怎麼樣,還不錯吧!」
「居士大德。」
聽到夜明肯定的回答,慧衰老僧單手一禮,表示感謝。
夜明坦然受了一禮,隨後道:
「如今大師應該相信我之不同,那我可否離去?」
「其實居士能踏上十二層無恙,就已證明自身,後續之事,乃是貧僧私心。」
說着,會衰老僧話鋒一轉,又道,
「居士可知我這缺失的右臂,因何而損?」
一聽這,夜明就知道有事情找上,當即開口道:
「我能不聽嗎?」
「居士願意聽就好。」
慧衰老僧說着,生怕夜明跑路似的,直接道,
「貧僧此時狀態,不足全盛之時三成,一切皆因當年有一巨魔暗中潛伏于丹砂湖中。
等到我等發現之時,那巨魔修為已由陰轉陽,凝成肉身,化為魔君。
貧僧與兩位師弟一同出手,與之死戰。
後兩死一重傷,將那巨魔剛凝聚的肉身打碎,使其修為跌落而走。
時至今日,已有三十年,想必那巨魔的肉身也快要修復過來......」
「等等,大師,你該不會想讓我去對付這種級別的魔頭吧?」
「以居士之能,再有幾載歲月,應是不難對付此魔。」
「大師,你知道的,我就是個小小魔頭,至今還看不到由陰轉陽的影子,修為尚淺,恐怕難當大任,這事兒,您可以同金鳩寺、金鵬寺等地反應,讓他們搞定。」
夜明才不想去和那一聽就不好相與的巨魔對抗,自然是拒絕的。
「此事,幾大寺早就知曉,只是那巨魔狡詐,不與眾寺高人照面,找不到它,自然也就無法對付它。
但居士不同,你們同為魔屬,相互之間想要找尋,更為容易一些......」
「大師,這事真辦不了,我能力有限,而且還領着一府陰職,公務繁忙,哪有空閒時間去做這些事?」
「居士若是願意應下,將來如遇身份問題,貧僧可向其他正道門庭作保,保證居士無恙。」
「這個,我雖說與其他魔族不同,但本質上還是魔,讓我去對付其他魔頭,這不太合適吧?」
「居士,我處還有一部《如來睡意禪》,此法既是功法,又是神通,乃佛陀之無上妙法,若是......」
「哎,大師,我雖是魔,但卻是一心向正道,立志要成為濟世救人的好魔,消滅這種為禍世間的邪魔,那自是義不容辭的,這事放心交給我好了!」
夜明一邊拍着胸脯保證,一邊將《如來睡意禪》拿過來,直接塞進懷裏,生怕對方反悔的樣子。
「如此......此事就有勞居士辛苦。」
「哈哈,好說,好說。」
應下事情之後,見慧衰老僧再無他事,夜明便離開鎮魔塔,去找文小姐她們。
三天時間,有柳遠澤帶她們遊逛,附近的景致全都已看遍,心情轉化的不錯。
綠衣也真的在讀《彌羅補心經》,目前來看,完全沒有效果,她的脾氣依舊火爆。
文小姐見夜明全須全影的出來,也是開心,兩人相視一笑。
如今想必安吳城那邊應該已經大體安定下來,一行便告辭,離開這裏。
柳遠澤和野果依舊留在此處。
一行回到安吳城,入目所見,秩序果真恢復一些,那些個礙眼的破事的確少了些。
但各種欺壓百姓的事,還是層出不窮,只是比之前收斂一些而已。
夜明尋到一個在城中處理殘餘鬼怪的道士,詢問近來情況......
飛熊真君等大部分修行界之人,現在全都聚集在安吳城五十里外的荒山。
因為七情魔全都在那邊不說,其它大量妖魔鬼怪也都聚集在那邊,雙方正在展開沒有凡人力量干預的戰鬥。
而留在城中的和尚道士們,則在不斷為投降的叛軍進行誦經洗禮,將那些魔頭留在他們身上的印記消除,以此逐漸斷掉魔頭們的力量源頭,為飛熊真君他們那邊創造勝機。
呂慶緒弒父董祿山之後,已經帶着一部分人馬逃至鹿門關,據守此處。
鹿門關作為抵禦涼人的最前線城池,其防禦力不言自明。
城內還存有不少糧草,加上呂慶緒所部人數不是很多,還能撐得起。
安吳城內,各家現在都是暫時休整,分配攻城之後得到的利益......
夜明他們回來的正好,今天剛好是那皇帝屍體入殮的日子。
當初皇帝被呂慶緒掐死之後,屍首一直被掛在叛軍的旗杆上。
一掛就是一年多,都已經風乾的差不多。
這一次聯軍攻破安吳城,也終於將皇帝的屍體從那旗杆上取下來。
結果取的人不小心,沒抓穩屍體,導致其直接從旗杆上掉下來,後腦骨又摔碎一部分......
總之,忽略這個細節,皇帝的屍體,還算完好的保存下來。
自認為聯軍統帥的胡敬業親自為皇帝將棺材蓋上,帶着一群人披麻戴孝在哪兒哭。
他們為皇帝哭喪時,夜明等人已經來到城內一處高處,剛好可以看到現場一切。
只見胡敬業哭的撕心裂肺,涕泗橫流,要不是用力過猛,不小心將袖子裏的胡椒粉灑出來,恐怕還真讓人以為他有多傷心呢!
至於其他人,也都跟着披麻戴孝,跪在皇帝靈前哭泣。
只是一圈看下去,發現都是聲音大,淚水少。
「虛偽!」
見這些傢伙哭的這麼假,綠衣不免吐槽一句。
當然,也有真的哭的凶的,那就是高希德。
這位其實按輩分來講,應該還是皇帝的叔叔。
但此時,這位「皇叔」哭的跟個孫子似的,那眼淚,那哭聲,當真是一絕。
最關鍵的是,眼淚居然是真的眼淚,而不是假的。
這些人大哭過後,直接在皇帝靈前商議接下來進攻鹿門關之事,說是要為天子報仇。
那口號喊的,好像誰能報仇成功,就能成為下一個皇帝似的。
在眾人商議之時,胡敬業明顯有些和高希德、白先生不對付。
這傢伙,為了自己的「威望」,總喜歡故意找茬、刁難。
不但自己找茬,還老強迫其他聯軍首領認可自己的想法。
只是這傢伙手上實力也確實雄厚,聯軍沒他還真不行,大家也只能受着。
經過兩天的整頓之後,聯軍終於開始正式出兵,攻打鹿門關。
本以為就呂慶緒一支殘部,即便是鹿門關,也應該可以輕易攻下。
但聯軍很快就發現,自己過於樂觀,這鹿門關還真是難以攻克,一連打上一個月,居然也沒能破城。
轉眼間,已經拖到二月份,鹿門關依舊聳然屹立在眼前,固若金湯。
這一下,眾人都開始犯愁,聯軍這麼多人,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否則後勤吃不消。
再有半個月拿不下鹿門關,恐怕就要有隊伍開始缺糧。
到時,恐怕聯軍會不戰自潰,只能就此撤離。
而這樣的情況,也是據守鹿門關的呂慶緒一直想看到的。
他就是要熬到聯軍支撐不住,那時,眼前危局自然可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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