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蜻蜓點水般的微微一碰,卻在宋長生的心裏掀起了巨大的漣漪,說句讓人發笑的話,兩世為人,這還是他的第一次。
一時間竟然讓他愣在了原地。
而另一邊,莊月嬋在做完這大膽的舉動之後也後悔了,她也沒想到,自己今天為什麼會這麼不矜持,一時間有些心亂如麻。
但當她看到宋長生那呆愣愣的樣子後還是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她還是第一次在宋長生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倒是讓她心裏那份尷尬和羞赫減輕了不少。
聽到莊月嬋那銀鈴一般的笑聲,宋長生逐漸回過神來,心裏頓時暗罵自己沒出息,不就是親了一下嗎,居然讓自己有些心神失守,這表現也太差勁了。
摸了摸還殘留着餘韻的臉頰,一心打算挽回「尊嚴」的宋長生不禁調笑道:「莫不是被我感動,自覺無以為報,月嬋打算以身相許?」
聞言,莊月嬋剛剛平復的心情頓時再一次紊亂,俏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咬一口。
連忙有些慌亂的捂住發燙的臉頰,莊月嬋輕啐了一聲道:「想得美。」
說罷戴上面紗逃也似的離開了。
「到底是小女孩,還是麵皮薄。」看着莊月嬋「倉惶逃竄」的背影,宋長生微微一笑,就連因為【陸吾鍾】損壞的壞心情都好了不少。
來到這個世界也已經快三十年了,雖然有疼愛自己的母親和爺爺,有愛護自己的長輩,更有尊敬自己的兄弟姐妹和同族晚輩,他們令宋長生感受到了久違的溫馨。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孤獨感。
直到那一日,他打算聽從吳厭的勸說將襁褓中的凌雲送人,孩子的哭聲響起時,他的心中好像突然有了一種明悟。
或許,這股孤獨感的來源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吧,就如同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家族是他的家,但不是屬於他一人的家,他想要的,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能有一位心愛的妻子,養育幾個孩子,自己在這個世界也算是真正的紮下根來了。
說來簡單,對於他來說卻是一種奢求。
先不說他身為宋氏的少族長,婚姻大事難由自己做主。
就說在這個人心詭譎的世界,想要找到一個能夠永不相疑,攜手共進的伴侶實在是太難了。
所以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婚姻大事都是處於一種隨緣的狀態,能夠遇到自然最好,遇不到就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勢力聯姻。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莊月嬋好像是個很好的人選。
容貌自不必多說,天姿國色,傾國傾城。
性格溫婉卻又不失剛強,能夠協助音商統籌城主府事務說明自身能力也不錯。
天賦在大齊修真界也算是第一等的,不然也不會獲得大城主的青睞,成為了他最小的親傳弟子。
日後雙方可以相互扶持,共逐長生。
而最為關鍵的是,她們相識多年,數次出生入死,從未相負,現在更是有了超脫友誼的情感。
就目前來說,簡直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
惟一不好搞的一點就在於雙方的背景差距有那麼一點點大,可能會給人攀龍附鳳之嫌。
不過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問題,若是被這一點給難住了,他宋長生還追逐什麼大道,老老實實多納幾個妾為家族開枝散葉不好嗎?
「呵。」突然,宋長生毫無徵兆的笑出了聲來。
環境真的是能夠改變一個人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婚姻觀也發生了變化,居然要考慮這麼多因素了。
在以前,明明兩情相悅才是他最看重的一點,但現在,這好像只能算錦上添花?
暗罵了自己一句無恥,隨後壓下自己的心思走到了已經化作劫灰的樹妖本體的位置,展開神識開始尋找起來。
樹妖與妖獸不同,沒有那麼多珍稀的煉器材料,也沒有內丹。
但它們體內卻擁有一樣比這些更為珍貴的東西,那便是【生命本源】,這是草木精怪身上最為珍貴的東西,妙用無窮。
若是能夠找到也算是有了一些收穫,可以彌補一下莊月嬋和徐雲鶴兩人的損失。
畢竟是他將他們拉出來的,不能讓他們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還空手而歸吧?
宋長生等人不知道,剛才的一切,都被立在雲端之內的兩個人全程目睹。
利用雲霧隱藏着身形,醉翁咂摸了一下嘴看着身旁的白衣修士道:「這小子還真有點運道啊,那太極圖竟然連老夫也看不出來是何等層次的寶物。
其實你就算不出手,那最後一道天雷想來也是威脅不到他們的,頂多只是吃點苦頭,對這些小年輕來說倒也不算是壞事。」
白衣修士負手而立,冷漠的臉上有着一絲異樣的紅潤,聞言淡淡的道:「既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這一場試煉就已經結束了,沒必要給他們平添苦難。」
醉翁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伸手指着下方的山谷道:「看來你對他的表現好像很滿意?
說起來,剛才那一幕可以說是你一手造成的啊,怎麼樣,作為長輩,有沒有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白衣修士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冷哼了一聲道:「他不過是過了我這一關,月嬋可不只有我一個長輩,他還差得遠。」
誰料醉翁聽完先不樂意了,語氣不滿的道:「你這人忒不講道理,這麼好的後生上哪找去啊,資質過人,有情有義,還給你除了一個大麻煩。
你算計了人家不得投桃報李一番?」
「這樹妖對於我來說算不得麻煩。」白衣修士語氣淡淡,卻給人一種強烈的自信,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信服。
醉翁卻毫不留情的拆台道:「這話也就騙騙你自己吧?你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斬殺那樹妖,但是你敢下去嗎?
昔日早就有制定過盟約,紫府及以上修為者不允許踏入天陷谷,這可是你師祖親自發起的盟誓,怎麼,你要違反?」
白衣修士神色如常,但眼底卻多了幾分冰冷,這個地方實在是太特殊了,饒是他也不敢輕易踏足。
這一次之所以藉機將宋長生引到這裏來,除了試探,也有借他之手除掉那即將突破三階的妖獸和樹妖的意思。
所以說宋長生他們替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倒也不算錯。
見白衣修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醉翁也不繼續深究,轉移話題道:「這樹妖原本是鎮壓此地的關鍵所在,現在被天劫毀去,你打算用什麼東西替代?
不可能再移栽一個過來吧,草木精怪在這十萬大山本就是鳳毛麟角一般的存在,還具備這種殺伐之氣的更是罕見,難以復刻啊。」
「吾自有辦法,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那邊確定不會出紕漏?」
此話一出,醉翁臉色一沉,怫然不悅道:「你這是什麼話,在這大齊修真界,老夫敢斷言,沒有誰比我的靈酒更加有效果的。
你儘管放心,他們體內若是多了一丁點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老夫就把這顆腦袋摘下來給你當球踢。」
「吾只是隨口一問罷了,你該下去了,他們應該要出來了。」白衣修士淡淡的回應了一句,隨後身形隱入白雲之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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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徐雲鶴與莊月嬋已經將大蛇的巢穴搜颳了一遍來與宋長生匯合。
宋長生笑着將兩個玉瓶遞到兩人手中道:「萬幸樹妖的【生命本源】沒有在天劫下湮滅,你們剛好用得上。」
兩人也沒有拒絕,各自收下之後徐雲鶴神色振奮的向宋長生道:「宋兄,那妖獸的巢穴中還真有不少好東西。」
「哦?」看着他欣喜的樣子,宋長生饒有興致的詢問道:「都找到了些什麼?」
徐雲鶴不言,直接拿出儲物袋倒出來一大堆靈藥道:「那巢穴是一塊罕見的聚靈之地,生長了大片的材料,大多是二階,也有三階的。」
「全是成熟的?」宋長生瞟了一眼,頓時有些詫異。
「對,我估計應該是它專門留下準備在突破三階時使用的,現在倒是便宜了我們。
宋兄,你和莊道友底蘊深厚,你們來看看這都是些什麼靈藥。」徐雲鶴期待的說道。
宋長生也來了興致,開始在那一大堆靈藥中挑揀起來。
「這是三階中品【天靈草】,這是三階下品【九星七竅蓮】,【苦竅子】,【白心子】」
宋長生雖然不通藥理,但是有愛看書的好習慣,是故這些靈藥他都如數家珍,很快便判斷出種類和價值。
不得不說,寶貝確實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大齊修真界市面上少見的靈藥,價值很高,想來那些煉丹師們很樂意出高價購買。
不過這是最短視的做法,徐雲鶴他們採摘時非常的小心,所以它們的根莖保存的非常完整,完全可以帶回去種植,將價值最大化。
「誒,宋兄,這是什麼靈藥,你還沒說呢。」徐雲鶴突然拿起一株形似水晶蘭的靈藥問道。
宋長生微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認識,恐怕這就是那位醉翁前輩說的天仙草吧。」
「是不是咱們上去之後自見分曉。」徐雲鶴也不深究,世上的靈藥種類何其之多,有幾種不認識的實屬正常。
他將那幾株疑似天仙草的靈藥挑出來放到一邊,然後指着剩下的靈藥道:「宋兄,此戰你功勞最大,你先選。」
宋長生聞言搖了搖頭道:「終究是我害得你們身處險地,還是你們先選吧。」
徐雲鶴聞言眉頭一皺,正欲再勸,莊月嬋卻按住了他的肩膀,沒好氣的道:「他讓我們選就選。」
說罷,自行開始挑選起來,全程都沒有看宋長生一眼。
見狀,徐雲鶴不禁來到宋長生身邊,附耳低聲道:「宋兄,你惹莊道友生氣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宋長生此刻也是丈八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難道是因為自己之前說的那句話?
但當時她也沒生氣啊,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思來想去,最終他只能道:「女人心海底針,豈能是你我可以參透的?」
徐雲鶴頓時明了,一副似有所悟的表情。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莊月嬋已經挑選完了,看着兩人交頭接耳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一想到宋長生剛才說的話,還是沒好氣的道:「徐道友,你來吧。」
等徐雲鶴走後,宋長生想了想還是壯着膽子來到莊月嬋身前,低聲道:「還是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莊月嬋別過頭,冷淡的道:「在你眼中我是那么小氣的人?」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宋長生連忙否認,但心裏卻是在想着她是不是親戚來了,前世有句話說得好,女人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嘛。
只是話在喉嚨里轉了幾圈,他終究還是沒敢問出來,怕被莊月嬋打死。
見宋長生欲言又止的樣子,莊月嬋微微嘆了口氣,回過頭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道:「長生,我們相識這麼多年了,是能夠將後背託付給對方的知己好友,你剛才那些話,我不希望再聽到。」
聞言,宋長生微微一愣,才明白是自己跟徐雲鶴說的哪句話捅了簍子。
那句話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但顯然不適合說出來,以他們幾人現在的關係,說出來反而顯得生分了。
想明白這一點後,宋長生真心實意的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剩下的那些都是留給你的。」徐雲鶴走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
宋長生看了眼,發現兩人拿的都不多,他反倒佔了大頭。
但想到自己才說過的話,他還是選擇接受了兩人的好意,他們之間確實不用分得那麼清楚。
就好像徐雲鶴不懼危險,幾次三番隨自己踏足險地,也如同莊月嬋主動拿出護身符和樹妖做交易一般,在這之前,他們從來沒有事先溝通過,他們也從未計較過個人的得失。
「此間事了,咱們也準備回去吧。」
三人一同御劍衝出山谷,在經過那一層白霧時,一些微不可見的小黑點從他們身上掉落了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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