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牙繼續發來的東西是一封郵件,並非「挺進者」公司的內部郵件,而是那個已經寄了的中村義次用個人名義發出的。
主要內容就一個,「清道夫」小隊全軍覆沒之後的後續處理。
所有小隊成員的密切往來親友都在監視名單上,父母、妻子、孩子、兄弟姐妹,甚至是隔壁鄰居與大學同學。
從後續反饋來看,在事發之後並沒有任何一位親友收到異常信息,清道夫小隊全軍覆沒的消息封鎖的很嚴密。
所以這是一封從日本國內發給中村義次的「報平安」郵件,言簡意賅地表示了情況一切正常,後續處理工作會按計劃展開。
至於怎麼處理,郵件里倒沒有明說,但想來處理的手段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恐怕這些人的親人朋友,連自己熟悉的人幹的到底是什麼差事都不知道,更無從得知真實的死訊,又或者連人已經死了都不一定能知道。
但如果反向思考,這也至少說明了一件事。
能把人變成戰鬥狂的嗑藥,再加上對親朋好友的監視甚至是軟控制。
這些清道夫成員為何會如此不要命地死戰到最後一人倒下,現在來看也不難解釋了。
並不一定是心甘情願這樣,更可能是陷得太深根本沒得選。
要錢不要命的瘋子並不難找,但活在人世間純純孤身一人,對任何人都無牽無掛、孑然一身的傢伙,還真就比要錢不要命的瘋子更加稀有。
「行了,基本情況就這樣,要說的就這麼多,至少這下知道了敵人是如何同時控制意志與肉體的。」
老牙的語氣相當悠閒,似乎並不將此當回事,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早有預料一樣。
「也別把這當成什麼意外,日本人也好、美國人也罷,幹仗嗑藥都是老傳統了,往前倒推70年他們就這麼幹了。現在兩伙人湊到一起,蒼蠅蚊子茅坑裏相遇拜兄弟,不嗑反而不正常。」
「目前還只是化驗出了磕下去那藥的成分,不過我懷疑這玩意兒的來源可能更有趣。如果敵人大面積鋪開使用這種「戰鬥藥劑」的話,你知道會在戰場上面臨怎樣的情況。」
「我會試着追查的,但還需要時間。眼下,你還是先幫着安德羅趕緊把握住機會,把他那攤破事收拾了再說。」
「中村義次突然一死,日本人的保全部門等於直接被砍了頭。不會有比這更好的行動機會了,所以抓緊時間。」
「等你忙完這邊,我估計你得去中非一趟,還記得阿爾西姆嗎?他邀請你去他的瓦格納營地談點事,當面詳談。」
「......中非?靠,你就不能讓我歇兩天嗎?」
中非,瓦格納在非洲的大本營,把法國人撅出非洲的瓦格納部隊便是從這裏出發。
雖然瓦格納的到來一舉蕩平了各路貓三狗四的鬧事武裝,勉強算是讓和平重歸此地。
想起上次初見那阿爾西姆的撲克臉場面,也不知道瓦格納待客之道咋樣的周正,心裏多少是有點忐忑。
但該去的總歸要去,大生意在電話里可談不成。
既然要蹭俄國人在非洲的順風車,瓦格納這個門就必須得認。
何況那阿爾西姆臉再臭也不至於吃人,有這層合作關係在就有保障。
告別了老牙的周正立刻啟程趕到了安德羅那邊,簡明扼要地敘述了從中村義次突然被噶,再到應當抓住機會立刻提前行動的全部情況。
聽到敵人內部臨戰之際出現大動盪的安德羅也頗有驚訝,但也僅限於剛剛聽到這消息時的那麼一小會兒。
比起原因和過程更看重已經發生的結果,知道這機會千載難逢的安德羅當機立斷,與周正達成一致意見並做出了決定。
「的確事不宜遲,把行動時間提前到明早凌晨你看如何?」
「參與行動的各支部隊我都督促着準備妥當了,炮兵和裝甲部隊也會參與進來,就按我們早先計劃好的那樣,兵分兩路同時拿下小鎮和金礦的控制權。」
「可以,我看這時間點沒問題。但有一點需要補充,你還需要空中支援。」
「空......空中支援?」
周正想都不帶想的脫口而出一語,直接把安德羅整不會了,眨巴着眼睛就好像在聽什麼童話故事一樣不知所措。
「周,我沒聽錯吧?我這兒連個機場都沒有......哦,不對,有機場,但早就荒廢四五年了,只有幾架民用機的廢鐵殘骸。」
「我麾下沒有空軍編制,也養不起那麼燒錢的東西,上哪兒去找空中支援?總該不會是租幾架民用直升機,打開艙門往下丟手榴彈?別告訴我你是這麼想的,我相信你不會。」
安德羅並不知道,周正上次具體是怎麼把那伙清道夫給辦了的。
戰鬥沒有發生在安德羅的老家,而是在周正公司那邊所在的小鎮近郊,對於周正動用了武裝無人直升機一事自然並不知情。
「空中支援的事我來搞定,到時候會有複數級的無人機編隊參戰。是正經的軍用級武裝無人機,攜帶空射高性能彈藥,有中距離精確打擊能力。」
「我會交給你一些用於地面標記引導的單兵便攜設備,用法很簡單,老兵一學就會。到時候有難以對付的重火力點和需要清除的麻煩目標,儘管動手標記,空中支援會代替地面部隊進行處理。」
「但有一點需要注意,上次我在處理遇襲事件時,已經動用過無人機了。不能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敵人記吃不記打上,這次他們很可能會針對性的加強反無人機手段、做好防備。」
「所以還是不要太過依賴無人機的空中支援,你們繼續按照原先的作戰計劃打,無人機會儘可能提供幫助。行動的主力還是伱的地面部隊,而不是起輔助作用的無人機。」
擔心沒跟正經武裝無人機打過配合的安德羅麾下部隊,可能對無人機的戰力有所誤解、過高估計,甚至是依賴,以防萬一的周正不忘最後提醒一下。
反觀安德羅則是鄭重地點了點頭,報以思索的神態,很快便向着周正再次開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該怎麼做,放心吧。我們從沒有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自身以外的任何事物上,這一點我在二十年前求學時就懂。」
戰鬥的序幕已經提前拉開,周正和安德羅都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朝陽升起前的黎明將至時分便是決勝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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