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溫柔鄉,去找小胖墩的路上,杜祐謙表情凝重,心事重重。
想到昨晚中場休息期間兩人聊到的內容,他就輕鬆不起來。
他之前的疑惑,大半已經得到了解答。
也終於弄清,為何此時文哲城裏的氛圍,如此古怪,暗流涌動。
不得不感慨一句,宗門積弱,被人騎到頭上欺負了,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真憋屈。
是的,杜祐謙猜測,情天恨海宗在福地里搞的這些小動作,重玄派高層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不過他們惹不起情天恨海宗,想來是只要情天恨海宗不要突破底線,他們就裝聾作啞而已。
最讓杜祐謙心情沉重的,是從林莎那裏獲得了確切的消息。
是的,漠南九國的靈氣,似乎一直在緩慢下降。
而且,已經數千年沒有出現過元嬰修士了。
自己究竟有沒有機會,在十次轉世內,攀至元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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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見,小胖墩郭鳴昇似乎瘦了些許,想來這一晚他過得很煎熬。
看到杜祐謙,他露出如釋重負之色,「元清哥,你沒事就好。你打算什麼時候轉投情天恨海宗?要帶我一起啊!」
???杜祐謙不確定這傢伙是裝傻還是真傻。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郭師侄的腦迴路有點問題。
但也不至於歪到這種程度吧?
「說什麼呢!我對宗門向來忠心耿耿,」訓斥一句後,杜祐謙道,「你在城裏廝混這麼久,知不知道潤禾商會?」
郭鳴昇就笑,「那當然聽過。這商會據說最近幾年勢頭極猛,涉及了許多行業。酒樓,賭坊,雜貨,藥鋪……在文哲城生活,幾乎不可能不和潤禾商會打交道。」
「那你知不知道,那『醉花蔭』也是潤禾商會的產業。」杜祐謙淡淡地問。
郭鳴昇詫異道,「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元清哥,你打算對付醉花蔭,潤禾商會嗎?還是算了吧,情天恨海宗的瘋子,我們得罪不起。你實在想對付他們,也先去稟告宗門再說。」
杜祐謙搖搖頭,「我倒不是想要對付他們。」
「那就好,情天恨海宗的人,真的不好惹,」見杜祐謙愁眉不展,郭鳴昇大大咧咧地問:「元清哥,昨天那妖女,魅功厲害得很,你沒在她手下吃虧吧?」
「咳咳,」杜祐謙有些心虛,瞥了小胖墩一眼,不確定他是又犯渾了,還是故意調侃自己,「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吃虧!」
「也是!」小胖墩用力點頭,「元清哥你畢竟是宗門真傳,保命的手段想來不少。不過你能和那妖女激鬥上一晚也沒吃什麼虧,半點傷都沒受,真的很厲害了!要是傳揚出去,那些對你成為真傳不服氣的傢伙,只怕各個都會心服口服。」
「咳咳!」杜祐謙心說,要不要把這傢伙滅口算了……
「說正事,說正事。郭師侄,我今日準備回宗門一趟,你在此替我鎮守幾日。若無大的變故,就什麼都不要做。」
小胖墩倒沒什麼異議,只是嘆息一聲,「元清哥,你還是想要和情天恨海宗的人鬥法麼?這是回去搬救兵?那我……也只能捨命相陪了。不過……」
杜祐謙截斷他的話,「沒有這麼多『不過不過』的,我也沒打算與情天恨海宗的人斗。此次回去,也不是搬救兵,而是另有事要辦。」
小胖墩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元清哥伱是想回去稟明掌門,脫離宗門,去加入情天恨海宗?不愧是我元清哥,情天恨海宗許了你什麼?入室弟子?真傳?還是直接授予長老之位?哎喲!元清哥你為什麼要用極品飛劍打我?」
杜祐謙默默地收回正式成為真傳後,宗門賜下的極品飛劍,半句話也不想再和這渾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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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着飛舟,只不過兩個時辰,杜祐謙就飛臨了重玄派山門。
按規矩,外出鎮守的弟子,如無特殊情況,未得門派召喚不得擅自回歸。
不過杜祐謙作為真傳弟子,這點小小的特權還是有的。
「邱真傳!」
「見過邱真傳!」
「恭迎真傳!」
他走過之處,普通弟子紛紛行禮。
哪怕他並未刻意耀武揚威。
不管這些普通弟子對他的尊重,是發自內心還是流於表面。
他依然感覺得到,只在這一禮之下,尊卑之位已定。
冥冥中就有着氣數在凝聚。
杜祐謙來到師父馬崇宇的洞府。
「徒兒拜見師父!」
「進來吧。」
大門自動洞開。
杜祐謙輕車熟路,在濃濃的藥香中,很快就找到了正穿着鶴氅,斜依在百花園欄杆處看書的馬崇宇。
「師父!」
馬崇宇抬頭打量了他一眼,浮現笑意,「你似乎有心事。在文哲城當鎮守,不是這麼好當的吧?」
「師父,您都知道?那在我去之前,也不提點我幾句。」杜祐謙苦笑。
「有什麼好提點的,這些事,你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撞上,才最考驗你的處事能力。」
「您就不怕弟子一時衝動,和情天恨海宗的人交手?若是鬥法中,一着不慎,被人殺了怎麼辦。」
馬崇宇淡淡地說,「真傳弟子之位又不是護身符,被殺就會死。如果你死了,那也絕不是重玄派第一個被殺的真傳。何況,情天恨海宗也很有分寸,你絕不會有性命之虞。」
杜祐謙默默點頭。
馬崇宇將書擲到一旁,含笑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杜祐謙嘆了口氣,「弟子也不知道。」
頓了頓,他繼續說,「弟子在文哲城,打探到城主和一眾高層正在為一個名為『衛文盟』的組織與潤禾商會之間的衝突而頭疼。」
「並且,他們既抱怨潤禾商會擴張得太迅速,在各個領域惡性競爭,導致文哲城的商業秩序幾乎崩潰。潤惡化商會經營賭場、醉花蔭,放高利貸,收買官員,侵吞文哲城土地、平民資產。還從事人口販賣,甚至買賣有靈根的凡人,導致文哲城大量人口失蹤。」
「同時,他們也抱怨『衛文盟』採取暴力手段與潤禾商會對抗,爆發的一些戰鬥嚴重影響了文哲城居民的安全。」
馬崇宇微笑道:「你這兩個月沒有白過,倒是了解了不少事情。」
杜祐謙心想,若不是昨晚與林莎一席長談,許多事我還真不知道。
「師父,那衛文盟是一群散修組成。歸根究底,他們其實是在維持文哲城的秩序,是在替我們做一些我們不方便做的事,代替我們去與情天恨海宗衝突。」
「而情天恨海宗這次派了一些優秀弟子過來,就是要將這些散修一網打盡。」
馬崇宇道:「你確實看清了本質。那麼,徒兒你想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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