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杜祐謙的彬彬有禮,裴光明也有點意外的樣子。
但很快他就釋然地笑了笑,摸了摸下頜飄逸的鬍鬚,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邱師侄,你還年輕,還有很多的機會。這一次,就算老夫我厚臉皮,占你的便宜了。」
杜祐謙彬彬有禮地回應:「裴師叔說笑了。您能指點晚輩,是晚輩的榮幸。」
倒是顯得極有風度,讓旁邊做見證的幾位築基長老都暗自點頭。
其實這也是因為他杜祐謙的不在意真傳弟子的身份。
若是重視的話,他會為此打得頭破血流,哪怕狼狽得咬一嘴狗毛,都要死爭到底。
才不會假惺惺地表現什麼風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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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第一場挑戰不同,這一場關乎陣道的挑戰,是在空曠場地上,公開進行的。
所有重玄派弟子都可以親眼目睹。
上千弟子遠遠看着,杜祐謙和裴光明在飛仙峰外,各挑了一個山頭,佈置陣法。
杜祐謙不僅僅是提出了以「陣道」來決勝負。
更是提出了幾種規則。
這當然也是他的權利。
按照杜祐謙定的規則,他們只能使用門派提供的數十種不入品階的凡品材料,來佈置陣法。
每個人佈置一個攻擊型陣法,一個防禦型陣法,然後自選一個功能性陣法。
當陣法佈置好後,將由一位築基長老,一名陣道殿的築基,和一名明法殿的築基,共同入陣,進行評估,三人分別為兩人佈置的三座陣法打分。
最後將各自的得分進行綜合,來為兩人的陣道比拼分出高下。
對於這些弟子們來說,杜祐謙雖然這幾年來名聲大噪,親眼見過他的人卻不多。
而裴光明,則早已游離於主流之外,弟子們同樣對他不熟悉。
按理說,支持兩人的弟子數量,應該差不多才對。
但實際上,若聽那些弟子們的交談便知,來觀戰的幾乎全部是支持裴光明的。
哪怕他們此前壓根就沒聽說裴光明的名字,也不妨礙他們口口聲聲「希望裴師叔祖給那囂張的小子一個狠狠的教訓。」
杜祐謙囂張嗎?
他自己當然不覺得。
拜入重玄派這七年多來,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既沒有欺男霸女,也沒有作威作福。
而讓全門派所有非真傳弟子都能來挑戰他,也不是他的主意。
重玄派這些弟子們覺得杜祐謙囂張嗎?
恐怕也未必。
但這麼一個新入門的弟子,突兀地被列入真傳候選。
若說與杜祐謙一輩的這幾百名弟子,總共能獲得10份修行資源。
那麼杜祐謙一人,就要佔據八份。
其餘幾百人,共分那兩成。
這公平嗎?
門規說這是公平的。
所以弟子們也不敢妄議。
對於依附於門派生存的修士們,門派就是天。
但「邱元清」肯定就是個囂張的小子了。
如果不囂張,怎麼敢大大咧咧一個人獨吞八成資源,成天閉關修行,也不知道拿一點出來交好同門,促進同門情誼?
杜祐謙專心致志地佈陣,倒不知道那些圍觀弟子們的議論和詆毀。
不過就算知道,也無所謂。
修仙,修的是個體偉力,又不是集資、眾籌!
重玄派給了他這一代弟子總共八成的資源份額,他很感激。
但如果給了他十成……他更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修仙不是創業經營。
也不是朝堂政治。
不需要自己吃了肉,還給別人留口湯。
修仙就是要能占就占,能拿就拿!
所以,面對這場挑戰。
杜祐謙心態很好,就算輸了,也能接受。
但如果能贏,能繼續佔據大量資源供自己修行,那當然更好。
重玄派雖然只是四等宗門,但還是有一些底蘊的。
比起陶老道一人之所學,終究要高明許多。
不管是在修行上,還是在修真技藝方面,都補全了他很多的知識結構空缺。
杜祐謙相信,如果自己能夠築基,在重玄派拿到更高深的傳承,對於自己今後轉世的修行,會是極大的促進。
杜祐謙和裴光明各自佈陣,誰也不知道對方的進度。
兩人都有淡然的心態,並不去關注對方,只是默默地展示才華,用平生所學來為自己爭取一個未來。
大部分圍觀弟子只是看個熱鬧,少數學過陣道的,也只知道兩人都很厲害。
至於厲害到什麼程度?誰更厲害?
「王師兄,你覺得誰能贏?」
「肯定是裴師叔祖。」
「為什麼?」
「這還用說嗎?那邱師弟才多大年紀,煉丹和煉器都已經那麼厲害了,你覺得他還有時間學陣道?」
「有道理。不過,為什麼他要提出和裴師叔祖比陣道呢?」
「因為比別的,他會輸得更慘。」
「哦哦!王師兄言之有理!」
基本上都是這種觀點。
唯有陣道殿和幾個平時鑽研過陣道的修士,看得兩眼放光,頻頻點頭。
雖然他們還沒有入陣,但仔細觀察兩人的佈陣手法,已經能看出一點端倪。
裴光明固然是早有名聲在外,大家並不如何吃驚。
這邱元清,入門以來雖然憑藉真傳候選的身份借閱過一些關於陣道的傳承知識,但大家都以為他只是隨便看看。
沒想到他也是有真材實料的。
仔細一想,這弟子還不到32歲……
憑他現在的表現,哪怕失去了真傳候選的身份,也值得繼續花大代價培養了。
「雷殿主,你有何看法?」夏守正對陣法幾乎是一竅不通,只能焦急地看着,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了。
陣道殿副殿主雷葭琳妙目瞥了他一眼,笑意盈盈地說,「夏殿主,本座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沉不住氣。看來,你對這個弟子是相當看重啊!」
夏守正今天沒穿他那紅色披風,而是披了一件灰藍色的鶴氅,整個人顯得更加消瘦柔弱。
在颯爽的雷葭琳面前,他就像個小受一樣。
聞言,他苦笑道:「讓雷殿主見笑了。此子關係着我們寶器殿未來百年的氣運,由不得我不上心。」
「本座聽說,你與馬師兄有過約定,將來這邱元清若突破至築基,會同時擔任丹鼎殿和寶器殿的副殿主,由得你們雨露均沾,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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