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費盡心思設置好了一個局,正準備收割的時候,忽然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而任由這件事發展下去,則很有可能讓你設的這個局前功盡棄。
若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會善罷甘休嗎?
明顯不會。
所以,正如李義所料。
在御三家秘密會晤之後,儘管最終三家並沒有商量出一個具體的應對方案。
但這並不代表三家就無所事事了。
尤其是福萊家。
前面就已經說過了。
這元興城的福萊家本家,就是來自西區的貴族福萊家族。
而那些疑似受人指使的商人,則絕大多數來自西區。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一次事件跟福萊家的關係,要比其他的兩家大得多。
而且本身福萊家就是靠着貿易起家的。
在此之前元興城的貿易活動,也絕大多數是被福萊家把持着。
這座北區數一數二的大城,其中軍事被楊家把持着,歐陽家則是主要涉及政務內勤領域,可別小看這政務和內勤,若是在和平時期,這才是元興城邦中真正的實權人物。
當然如今則是把持着軍事的楊家要更為強勢一些。
而福萊家,則主要管理商業貿易領域。
由於本身元興城建立之初就有的鮮明特點,使得這座城邦的商人地位比起其他的城邦都要高上不少。
除了比其他行業更低額的稅率之外,商人也具有很多的福利待遇。
這是元興城在建立當初,當年的城主為了吸引更多的投資而想出的辦法。
這樣的舉措,使得在巔峰時期,元興城成為了北區數一數二的貿易自由邦,整個北區高達百分之七十的貿易吞吐量,都是由元興城帶來的。
可見這座城邦在北區的特殊性。
說了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強調一點,能夠把持這種大型城邦長達百年之久的家族,從上萬子弟中選出的家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即便是在之前的秘密會晤上並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喬治.福萊本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想法,回到家之後,還是拿出了一套防範和反擊的方法出來。
在終於將計劃自認為完善了之後,這位今年才四十出頭的福萊家主並沒有立刻睡去,而是端上一杯冰鎮的紅酒,穿上自己的睡衣,來到的地下室。
此時已經接近午夜時分,外面已然飄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很快就將整個元興城包裹城了一片銀裝。
當然身處家中豪宅的喬治並沒有任何的感覺,他住的地方可是經過了精心設計的,保證在寒冷的冬天,即便是光着腳在地上行走,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寒冷。
可是即便是這樣,當喬治來到地下室的時候,還是不由的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正在他糾結着要不要回去換上自己的鹿皮拖鞋之時,地下室里傳來的動靜讓他猛然一震。
也顧不得換拖鞋了,光着腳,這位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就這麼急匆匆的跑了下去,把原本端在手裏的酒杯隨手一放,也顧不上有沒有點燈了。
這是元興福萊家家主住所的一間非常不起眼的地下室。
喬治.福萊的住所很大,大到就連地下室,都足有二十多間,其中最小的面積,也有近三十多平米。
而他進入的這一間,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間。
之所以說不起眼,是因為這間地下室的上方,是用來餵養牲口的。
不要以為貴族的豪宅就不會有牲口這些東西,實際上,這正是貴族用以展現其身份地位的一種象徵。
能夠在自家的莊園裏養牲口的家族,才算得上是大家族。
這是身處集軍防、貿易兩大特點為一身的元興城,最大的特點。
之所以深夜獨自一人來到自家的地下室,喬治自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今天怎麼樣?」
才進入地下室,黑暗之中就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詢問聲,聽那聲音就能感覺得到。
那應該是一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而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喬治在聽到那人發問之後,立刻就躬着身子,一副恭謹有加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今日和其他兩家商議了,卻沒個結果,他們也不知道那幕後之人是什麼來頭,我幾番試探之下,大致可以肯定,那幕後之人應當不是其他兩家的。」
說着,喬治就將今日在秘密會晤中所有的內容全都複述了一遍,未免那人聽的不清楚,他說的很慢,還將一些較為重要的內容進行了解讀,試圖讓那人能夠更好的理解。
若是讓外人,不,即便是讓福萊家的人看到自己的家主對人如此恭敬,他們也絕不會相信。
要知道即便是靠着商業貿易起家,但福萊家始終也算是貴族,既然是貴族,自然有獨特的驕傲。
這種卑躬屈膝到近乎討好的態度,按理來說是不會出現在喬治身上的。
除非對方也是貴族,而且是無論身份地位都比福萊家要高得多的貴族階層。
可問題就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位又是如何會生活在福萊家的地下室的呢?
喬治還在繼續的述說着,那人一言不發,黑暗的地下室,不時的傳來一陣咳嗽聲。
可喬治並沒有中斷詢問的意思,一直到將事情的經過全都講述完畢之後,那人才終於開口。
可他說的,卻跟喬治剛才訴說的內容沒有半點關係。
「有吃的沒?給我拿點吃的,還有,我要酒,就是家裏地窖冰鎮的紅酒,我剛才明明就聞到了,快給我!」
聽到這句話,喬治笑了。
剛才彎下的腰不自覺的挺直了起來,他並沒有回應那黑暗中的人,而是不緊不慢點燃了地下室的油燈,照亮了眼前的情景之後,喬治滿意的點點頭,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看着那個躺在乾草堆里,瘦骨嶙峋的男人。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剛才裝出來的恭敬完全消失,似乎剛才的一切,就只是做做樣子而已的。
可在地下室之中,除了他就只有那蜷縮在乾草堆中的病鬼,他是在做給誰看的呢?
「我親愛的祖父大人,您喜歡吃什麼,喝什麼,我可是再清楚不過的了,事實上,在這之前,我確實準備好了你想要的一切,可是這都是有前提的。」
說到這裏,喬治緩緩起身,邁着優雅的步子,在他被稱之為「祖父」的病鬼前面來回走動着,可以看到的是,伴隨着他每走一步路,對方的神情就低落一分,當他走了好幾個來回之後,那張在油燈照耀下無比慘澹的臉龐,已經深深的低下了頭。
對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多費口舌了。
「你想知道什麼,就說吧,可你要是再不給我吃的話,我寧願死了算了。」
「呵呵。」
喬治一笑,笑得仿佛一個優雅的紳士,他是那麼的彬彬有禮,舉止優雅。
「很遺憾,我親愛的祖父,如果你真能辦得到的話,又何必躲在這裏,又何必像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除了那點欲望,什麼都做不到呢?」
病鬼似乎是被激怒了,竭盡全力想要站起身子來。
在這一刻,他的力氣大得嚇人,騰的一下子跳了起來,用那雙綠幽幽鬼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親愛的孫子」,雙手呈爪狀,似乎是想要撲過去。
可最終,他只是拉直了束縛住自己的手臂粗的鐵鏈,什麼也無法做到。
見到這一幕的喬治,輕蔑一笑。
「您可別忘了,這可是您當初自己要求的。」
「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您親口吩咐的啊!」
「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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