鼴鼠整個人兩眼發黑,渾身顫抖,手中還端着先前的那杯紅酒。
他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己明明已經將幫會的精銳一股腦全都壓上了,卻依舊不能傷到對方分毫。
「魔鬼!你是魔鬼!」
最終當看到對方緩緩坐下,伸出一隻手想要拍拍他的時候,鼴鼠仿佛觸電一般的整個人縮在了沙發里,發出了慘叫聲。
李義尷尬的收回手,望着那個似乎被自己剛才的殺人手法刺激到了的鼴鼠幫幫主。
「你這是怎麼了?我就是想要你幫個忙而已,有必要那麼大陣仗麼?你看看這些人,多可惜。」
目光掃視一圈,剛才還一副氣勢洶洶樣子的鼴鼠幫精銳此時無一人能站立,全都倒地不起。
而自己這間裝修的十分有意境,讓他引以為豪的房間,卻在剛才的槍林彈雨中被損毀殆盡,除了大理石的桌面尚存外,牆壁,地面,天花板,以及一應家具電器全都在剛剛密不透風的機槍掃射中被毀了個一乾二淨。
就連他自己也差一點被反彈的彈片給波及到,整間房幾乎就找不到一片完好的地方。
照理來說,這種程度的掃射是不可能有人能躲開的,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人......
這正是鼴鼠剛才冒出來的一個念頭,也是他脫口而出的一句話。
魔鬼!
李義無奈。
「你不是見過許多大人物嘛,就是變種人,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哦對了,還有就是,我覺得我算是很客氣了,你這人怎麼回事?明明一開始還很客氣,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槍的。」
鼴鼠後怕的看了他一眼,最終在那種「溫和」的眼神下,說出了實情。
「是,是有人叫我這麼做的,說要是見到一個小白臉,只要找到機會,就把你給殺了,還說你不是變種人,也沒有啥背景,殺了不會惹麻煩,那人我得罪不起,就,就答應下來了,這幾天沒有去做生意,就是為了找你,沒曾想你自己找上門來了,我,我一看機不可失,就想要試試看那人說的對不對,結果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李義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驚慌失措的鼴鼠,心中有了計較。
能將他的模樣描述的這麼清楚還能命令得動鼴鼠幫的人,一定不簡單。
倒也不是鼴鼠幫有多牛,只不過這種幫會相當於承接上層人物和底層的一個通道,而能夠一句話就控制了這條通道的人,不是家族的勢力就很有可能是官方。
官方目前來說,他還沒有過多的接觸過,這大概是一種天生的排斥,不想跟官方產生任何的聯繫,因此是官方的可能性並不大。
而從自己之前的一系列動作來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都城的三大家族中的一個,至於說陳家,這個可能性不大,他合作的對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本來就是陳家,雖說那位陳將軍很有可能想要做點什麼,不過那卻與他無關。
在加上他要找的那個叫炸彈的武器專家,本來就是為了陳將軍而來的。
自己破壞自己的任務,這不可能吧?
不過有一點他卻是不指望的了。
那就是炸彈的下落。
既然對方能先他一步找到鼴鼠,那也就是說對方肯定早就已經通過鼴鼠了解到此人的下落了。
而如果知道了炸彈的下落,那也就沒有必要刺殺自己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鼴鼠幫也沒辦法找到「炸彈」!
於是李義也就懶得跟對方廢話那麼多了,問出了他最後的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回答的好就能活,如果回答不出來的話...你懂的。」
「是是是,大,大爺,您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鼴鼠早已不復先前的那副幫派老大的架勢,跪坐在地上,渾身顫顫,不住的作揖,一聽到李義這麼說,立刻點頭如搗蒜,就差認做爹了。
李義看着他的樣子,倒也沒覺得過於卑微,因為無論是他還是那個指使他殺自己的家族,都不是小小的鼴鼠幫幫主能惹得起的,這也算是一種生存的方式,李義並不會去鄙視。
相反,由於鼴鼠的誠實,他決定給對方一個機會。
「看在你還算老實的份上,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自行選擇回答兩個問題中的其中一個。」
「您說!只要是我知道的。」
李義看着對方渴望的眼神,笑笑。
「這兩個問題你肯定知道,只不過具體多少,那就不好說了,不過這不要緊,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您問!」
「第一個問題,既然有人找到你來殺我,那就說明那人也曾經向你打聽過炸彈的下落,我說的對不對?那就簡單了,既然對方能問到你身上,那就說明你肯定知道點什麼,無論多少,你告訴了對方多少,就告訴我多少,不准少!少一個字,我就卸你一條胳膊,你看怎麼樣?」
說着,還沒等對方答應又繼續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而這第二個問題嘛,也很簡單,你不需要告訴我這些情報,你只要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就行了,不用明說,知道多少就說多少,或者你要是有顧慮的話,也可以暗示,我想只要你跑路的夠快,對方應該是沒工夫來報復你的。」
他剛說完第二個問題,鼴鼠就用極快的語速說出了他想要的答案,似乎生怕他反悔似的。
「我說!那人確實問過我炸彈的下落,就是問了之後才讓我來殺先生您的,因為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那個叫炸彈的男人早幾年就換了名字了,雖然還在西區,不過沒人知道到底誰是炸彈,甚至就連他換了之後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
李義聞言微微皺眉:「這就是你的答案?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你?」
鼴鼠哭喪着臉:「不是啊大哥,我是真的不知道,就連炸彈這個名號我都是聽別人說的,那個人叫蒼鷹,是西區流浪者酒吧的老闆,那是我們這一區最大的酒吧,您隨便去哪一打聽就能找到。」
「原來如此,那就多謝了。」
李義點點頭,正準備動身離開,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又問了一句。
「那個人問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是這麼回答的?」
鼴鼠依舊是一副哭喪臉:「沒有啊,那人沒問這麼多,他既然不問我當然也不會說,畢竟問問題是要收費的。」
「他沒問?」
「是的啊!他只是問我知不知道炸彈這一個人,我說沒聽說過,他就讓我等着來殺您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知道了。」
李義聞言,點點頭,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鼴鼠剛想鬆一口氣,發現那個讓人心生恐懼的男人又一次站在了他的面前,正用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大哥,你幹嘛啊!
有什麼想說的就不能一次性說完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吧?
不過他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那張笑起來比哭還難看的臉眼巴巴的看着去而復返的李義。
「大,大哥您還有什麼吩咐?」
「哦,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以後不要讓你的小弟閒着,讓他們去做做好事吧。」
「哦,好的,大哥我知...哎?做好事?」
鼴鼠下意識的回答了一聲,忽然感覺不對經,猛的看向了李義。
讓一個幫會做好事?你認真的嘛!
李義可不管他怎麼想,而是把自己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對,做好事,你看現在治安那麼差,這樣你們也很難賺到錢是不是,只有好的秩序,市場正常運轉起來,你們才有錢賺不是?所以啊,我所說的做好事就是維持秩序,這可是為了你們自己的錢包着想,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麼回事嘛!」
當然他也沒指望對方能聽進去,畢竟對方可不是什麼好人,而是幫派,他也就這麼隨口一說,做不做的就看自己了。
當然如果他之後回來看到情況更糟的話,他也不介意隨手將鼴鼠幫抹去。
結果沒想到的是,這位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鼴鼠,竟是真的想進去了。
「聽您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別的不說,我們鉗工的收益都比浪潮之前要低了很多了,很多人都窩在家裏不出門,讓很多兄弟都找不到活干,迫不得已我們只能是去搶劫了。」
李義聞言,不失時機的補了一句。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即使是幫會,也需要一個良好的市場環境,這樣才能可持續發展,而且你們這麼做其實是不對的,這些人可是為你們持續提供價值的人,不應該成為你們掠奪的對象,而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你們要保護他們的安全,這樣才是保護你們自己的錢包!」
說着說着,鼴鼠似乎被李義的話給打動了,直到李義離開了,他還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靜靜的思考着,絲毫沒在意周圍的屍體和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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