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沈飛饒有興致的看着兩個人,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兩人居然有點歡喜冤家的意思。
不過,小龍是個古惑仔,聽到他的話立刻反駁道:「大飛哥,你瞎說什麼呢?我喜歡有大雷,低頭看不到腳尖的。」
說到這裏,上下打量了一番劉小草:「她這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
劉小草斜睨他一眼,嗤之以鼻:「老娘就是放長毛了也不找你!!」
嘖,更有歡喜冤家那味兒了!
處理完私事和婚禮的事情之後,張沈飛下一步就是處理公事。
還是在那一處漁排,還是跟大舅見面。
兩人的會面依然是那麼的充滿私密性,大舅也只是帶了幾個最貼心的保鏢。
安排完正事兒,張沈飛從隨身的挎包里取出一罐鹹鴨蛋和一罐鹹菜,一瓶二鍋頭遞過去。
「這個鹹鴨蛋是我奶奶親手醃的,鹹菜是我小舅媽自個兒種的芥菜,自個兒醃製,又親手切成絲,調的味兒。
這個二鍋頭是咱們四九城本地牛欄山出品,我聽小舅說,您年輕時候最喜歡偷着喝我姥爺的酒」
姥爺自己釀的酒是再也弄不到了,張沈飛送上牛欄山的二鍋頭,希望可以緩解大舅的鄉愁。
「好,好,好。千里迢迢帶這些過來,你有心了。」大舅拿着這些東西,眼眶濕潤了。
解放前夕,他接到繼續臥底的通知,自那以後便離開故土。
將近二十年過去,再也沒有回去,有時候他甚至會在心中想,有生之年自己究竟還能不能踏上那片土地。
老話說落葉歸根,漂泊半生,他現在唯一的訴求就是等到去世的時候,能夠葬回錢家莊,守着爹娘。
張沈飛看着大舅,鄭重其事道:「一定可以的,我保證。」
十一月份,
跟大象國的戰爭大獲全勝,這是一次毫無懸念之戰,甚至創下了多項記錄,舉國歡騰。
張平安在入伍三年之後,終於可以回四九城探親。
老張家全家自打收到他的信之後,每天掰着手指頭,數着盼着過日子。
老太太和唐大妞甜小棗商量着要給孩子做什麼好吃的。
幾個小傢伙則是商量着,等大哥回來之後,要讓他帶着自己去什剎海,去北海公園,去百貨大樓。
張沈亮雖然沉默寡言,但他眼中的期盼卻是一日比一日更甚。
到了信上張平安歸來的日子,張沈亮,唐大妞夫妻特意請了假在家。
一大早,全家人就聚在一起,打掃除塵,買雞鴨鵝肉。
張沈飛更是從廠里調了小轎車,帶着張衛國和幾個小的去火車站,等着凱旋歸來的侄子。
一群人在出站口翹首以盼,不知道等了多久,隨着汽笛聲響起,火車,進站了。
「二叔!!老二,老三,老五,你們都來了?那啥,老四呢?」多年的高原生活,讓張平安臉色變得黑紅,臉蛋上帶着高原紅,仔細看,臉上還有一些皸裂和破皮。
張沈飛知道,高原生活許久的人都是這樣的。
還不等他看仔細,一旁的幾個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地衝到張平安身邊,大一點的去接他手裏的行李。
幾個小的有的抱着大哥大腿,有的抱着大哥的腰,還有的直接往大哥身上掛,充當小掛件。
「大哥,大哥你終於回來了!!」
「大哥,聽說你打仗的時候立了功,拿了軍功章!!在哪裏??快快快,拿出來給我看看,我明兒要帶到學校給大家顯擺去!!」
「大哥,你這次回來幾天??什麼時候走?你給我們帶禮物回來了嗎?」
「大哥,大哥!!!」張衛國話還說不太清楚,掛在大哥的身上,死死拉着他的脖子,噴着口水,口齒不清的喊道。
幾個小的嘰嘰喳喳,跟春天裏的到樹林覓食的小麻雀似的。
這情景,引得一旁同樣出戰的和幾人的圍觀,但當看到張平安身上那身草綠色軍裝時候,他們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一抹敬意。
這,可是我們最可愛的人民子弟兵啊!
許久不見家人,饒是入伍許久的子弟兵張平安也忍不住濕了眼眶,摸摸這個弟弟的頭,又拍拍按個弟弟的肩膀。
尤其是對待張衛國,更是分外的寵愛。
「真好,真好,兩年不見,你們都長大了!!」
看完了弟弟,又抬頭看向張沈飛,呲着牙笑的很是憨厚:「二叔!!」
張沈飛出拳輕輕懟了一下他的胸膛:「好小子,進了部隊就是不一樣了,沉穩不少。
怎麼樣,部隊那個大熔爐挺鍛煉人吧?雪區不比四九城,有沒有後悔去當兵?需不需要二叔給你想想辦法?」
想辦法?想什麼辦法?當然是回家
他說話時候,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張平安放下小十一弟弟,啪地一聲站直,眼神堅毅:「二叔,我不後悔!!為人民服務是我可以為之奮鬥終身的目標!!!」
「嚯,好小子,二叔沒有看錯你。」張沈飛這次笑的很舒心。
還以為這小子在艱苦地區磨鍊兩年後,再回來四九城這樣的大都市會迷了眼呢。
誰曾想,還是擁有那麼堅定的信念。
不錯,果然是他們老張家的孩子!!!
叔侄倆說了一會兒話,張沈飛指揮幾個小的幫他們大哥拿行李。
「不用,不用二叔,我自己拿就行。」張平安忙擺擺手,想阻止。
張沈飛卻笑了:「還是讓他們拿吧,在外面你是為人民服務的子弟兵,回了家讓弟弟們為你服務一下挺好。
再說了,你的這些東西」
他指了指那明顯是軍用的行李卷,水壺和挎包:「拿着這些東西在街上甭提多拉風了。你弟弟他們求之不得呢!」
仿佛是為了引證他的話,張家老八,老九和老十就因為搶奪那個軍用挎包打了起來。
開玩笑,行李卷那麼重,軍用水壺又那麼的普通,很多人都有差不多的款式。
只有這個挎包不但一看就是軍用的,上面還寫着軍區的名字。
這上面寫的可是剛參加過跟大象國戰爭的部隊!!
有buff在!!
要是背着這個挎包在路上走,那不得牛氣沖天??
三個小傢伙搶來搶去,打的不亦樂乎。
張平安在一旁看的一臉懵逼,最終還是張沈飛看不下去,走過去朝着一人屁股給了一腳。
今兒開着車來呢,就停在幾百米的位置。
就算挎上這個挎包,一共也能就能顯擺幾百米,有什麼好打的一群沒出息的玩意兒!!!」
張沈飛使出的力氣可不小,再加上現在秋老虎正盛,幾個小傢伙穿的單薄。
一人一腳疼的不行,這會兒一個個揉着屁股,蛋子都老實了。
「老八年齡最大背行李卷,老九拿挎包。老十把那水壺掛到你的脖子上走。」張沈飛簡單的安排了幾句,拉着張平安,拽着張衛國,率先朝着車走去。
幾個小子各自背好東西,跟在他們屁股後面。
「二叔,您現在出門都有配車了嗎?」張平安好奇的看向張沈飛。
這年頭即便是廠長有配車的也不多,得級別也夠。
張沈飛嗨了一聲:「有是有,但我總覺得這玩意兒坐着不舒服,大部分時候都是騎自行車。」
他說這話可不是在凡爾賽。這年頭的小汽車減震功能基本沒有,座位也很硬,速度不快。
再加上密封性不好,汽油味道特別大。坐在裏面純屬是遭罪。
要是非要說好處嘛,當然也有。
那就是在這個連自行車都沒怎麼普及的年代,坐上汽車那簡直就是權力的象徵。
但張沈飛實在不願意為了這些遭罪,所以基本上他都是騎着自己的那輛二八大槓到處溜達。
幾個人找到那輛也就五成新的,有個金鹿車標的伏爾加轎車前,張沈飛打開駕駛座的位置坐進去。
「二叔,您居然還會開車?」張平安再次驚訝了一波。
「我不喜歡去哪都有司機跟着,所以自己就抽空也考了個駕照。」張沈飛此時已經坐好,示意張平安坐在副駕駛。
「二叔,您總是這麼的讓人出乎意料。」張平安怔愣半晌之後,說道。
這年頭想考駕駛員證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單位里的駕駛員或者是部隊退下來的,或者是有單位專門引薦學習。
而學習的目的就是成為專業的駕駛員,為單位服務。
他二叔不屬於這兩種其中的任何一種,是為了自己方便就去考個駕駛員證,確實挺讓人驚訝。
要知道其他的領導都寧願坐在車後面,等着司機給開車。當然,這也屬於權力象徵的一種。
「嗐,這有什麼?也就是咱們國家現在條件不好,我跟你說等再過個幾十年,家家戶戶都有小汽車,人人都有駕照。」張沈飛看到三個小的也已經放好行李在後排坐好,就發動車子。
張招妹幾人雖然來的時候已經坐過一次小汽車,但是興奮之情未減,這會兒看到車子發動。
幾人把窗戶搖下來,看着車窗外緩緩往後退的風景激動不已。
甚至高調如張喜妹,還朝着露出羨慕眼神的路人們打着招呼。
前面張沈飛時不時的問張平安一些在部隊的日常,張平安一一作答。
車子拐入鼓樓東大街之後,張平安看着從小長大的街景,眼神中帶上了一絲眷戀。
這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他在這裏出生在這裏成長,卻又為了心中那個橄欖綠的夢想離開了家鄉。
這兩年七百多多個日日夜夜,多少次夢回家鄉。
特別是在大象國的時候,這夢中的家鄉,家鄉的親人們,支撐着他繼續往下走。
現在,
終於回來了。
不,不能說是回來。
如果說張平安之前參軍的時候,只是有個軍旅夢的話,這七百多多個日日夜夜更讓他堅定了自己以後的路。
剛才在火車站跟二叔說的那些絕對不是在講什麼大道理起高調,而是他真的那麼想。
他內心無比清楚地明白,這次回四九城只是回到港灣短暫的歇息一下。
只有部隊,才是他永恆的家。
張沈飛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了一下大侄子。
看出對方此時沒有交談的欲望,他也沒說話,沒有打擾對方。
伏爾加在鼓樓東大街上行駛了很久,最後左拐進入南鑼鼓巷。
還沒有到四合院門口,遠遠的張平安就看到門檻上站着奶奶,媽媽和爸爸,還有二嬸。
「太太!!媽,爸。」他無聲的呢喃了一句。
自打張沈飛帶着幾個孩子離開之後。
唐大妞,張沈亮和張老太,田小棗帶着剩下的孩子們,就開始站在門口翹首以盼。
這會兒看到小轎車過來,三人不由得激動的互相說着來了,來了,終於到了。
吱嘎一聲響,小汽車穩穩的停在四合院門口,三個人迫不及待地下了台階。
「太太,爸,媽!!二嬸。」張平安利索地打開車門,快步走下車。朝着他們三人激動的喊道。
「兒子!」即便是堅強如唐大妞,這會兒也紅了眼眶,哽咽着說道。
張沈亮本就木訥,這會兒看到許久未見的兒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孩子一路上辛苦了吧,累不累?餓不餓?渴不渴?」張奶奶用滿是皺紋乾枯的手抓着張平安的手,追問之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四個人站在門,口一時間全都激動不已。
「看你們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先讓回家坐呀,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張沈飛打破沉默。
「對對對,趕緊回家。讓孩子坐下歇歇,喝口茶。」田小棗也說道。
在全家人的簇擁下,張平安進了家門。
張平安即將歸來的消息,張家人沒有告訴任何人。
這會兒閻埠貴正在在家門口澆花,看到張平安出現,手一抖,那鐵皮水壺直接掉在了地上,發出尖銳的聲音。
「平安,這不是張平安嗎?哎呀,你回來了。」他誇張的大喊了一聲。
「三爺爺好,是我,我回來了。」張平安朝他問好。
「好,好。回來就好,這是回來探親嗎?」閻埠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又說道,「怎麼樣?這次回來只能待幾天,還走不走了?」
「仗打完了。跟部隊裏請了假。這回來應該能待半個月左右。」張平安又回答。
「好,好。回來之後多待幾天,你可不知道你離開四合院之後,咱們院院子裏所有人可想你了。
好孩子,有出息!給咱們院子掙了光。
咱們院裏的孩子出去告訴別人自己跟打大象國的戰鬥英雄住在一個院子裏,那可驕傲了。」
就是他自己在學校里也經常以張平安舉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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