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恨鐵不成鋼地撇了自個兒這個侄子一眼,說話時候語氣中很是帶了幾分嫌棄:「那啥,你還是出去畫你的小人書去吧。
社會上的事情少打聽,啊。」
「不打聽就不打聽,真當誰願意知道你那點事兒似的。沒意思」楊柏立嘟囔了一句,不高興的使勁兒摔上門出去了。
那動靜太大,楊廠長只感覺地板都在震動。
「哎」他深深嘆了口氣。
要是自己這個侄子能有張沈飛一半兒,啊不對,三分之一的能力。
這次自己又何必要冒險跟張沈飛合作,險中求勝呢???
總之不管怎麼說,整個計劃現在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
該由張沈飛完成的部分,他都已經出色的完成,接下來就到了看自己的時候了。
能不能一舉打倒李懷德,就看今天了。
想到這裏楊廠長悠悠的從辦公桌後站起來,慢慢踱步到窗台前,推開窗戶。
看着遠處聚在保衛科門外,正在示威工人們的身影,沉默不語。
李懷德和朱秘書在小包間亂搞的事情最終還是驚動了派出所和冶金部。
兩單位介入調查之後,朱地栗和李懷德便被派出所帶走了。
看着這兩個人垂頭喪氣的上了警察的挎斗三輪,廠子裏示威的工人們一片歡呼,劉嵐的名義也終於被洗白了一部分。
她從一個長着狐媚子臉,大腚大奶的「肯定不是好鳥」的女工。
變成了因為不願意被潛規則,導致被人潑污水的可憐姑娘。
廠子裏再也沒有人背地裏說劉嵐的是非,反而口口聲聲的都說着這個姑娘有多不容易。
「劉嵐難啊,她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朱地栗真不是個玩意兒,人劉嵐好好一個姑娘被他整成了二婚頭!!」
「許大茂也是的,怎麼能因為別人的幾句流言蜚語就跟人劉嵐離了婚呢???好好的媳婦兒給做沒了,真是個大傻子。」
「許大茂就不算個男人,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許大茂:「」
我尼瑪,勞資因為你們這些人背地裏攪舌根的閒話都離了婚,現在你們又這麼說我???
是人是鬼都是你們???老子卻在你們彈指一揮間沒了老婆!!!!擦擦擦!!
因為李懷德和朱地栗的事情,軋鋼廠一上午的事情就這麼浪費過去。
不過好在這本來就是今年上班的最後一天,沒什麼要做的事情。
吃過午飯之後,一如既往的便到了領年貨的時間。
廠子裏人多,領年貨都是按照車間的順序一路排過去,了。
喊到哪個車間,哪個車間就去領,為表示公平起見,辦公室人員一律排在最後。
今天早上的早報已經下了通知,從一九五八年春節開始,國家對豬肉、牛肉、羊肉、鮮蛋、白糖、紅糖、糕點、粉絲等8種副食品開始實行限量供應。
是以廠子今年發的每人半斤糖,可謂是雪中送炭。
下午五點多,
張沈飛拎着發的三瓶啤酒,一瓶小香檳和半斤糖回了家。
才走到四合院門口,便看到大哥家的八個兒子齊刷刷撅着眼子,正在牆根那裏掏老鼠洞。
「這大過年的,你們幾個閒的蛋疼嗎?弄這玩意兒幹嘛???」張沈飛過去挨個兒一人給了一腳。
張奮進起身摸了摸被踹疼的屁股,委屈巴巴的說道:「二叔您幹嘛呀?您這大頭皮鞋踹的人可疼了」
「問們呢,大過年的掏什麼老鼠洞?」張沈飛又催了一句,「不嫌髒啊?這玩意兒可有很多傳染病。」
什麼鼠疫,天花的多嚇人呀!!
「這不現在學校號召大家除四害嘛我們就想抓幾隻老鼠剪老鼠尾巴。」張奮進說着又激動起來,「今天我已經抓了四隻老鼠,剪了四條尾巴,放在家裏晾着了。
等寒假過完上了學,能攢夠五十條的話,我就是我們學校除四害的先鋒!!!!
要是能當成先鋒,下一屆的少先隊員肯定有我!!!」
「還有我,我還想帶綠領巾呢!!!」張想妹跳腳喊着。
沒錯,這個年代除了紅領巾還有綠領巾。
「我們老師說了,四害會帶來很多傳染病,我們一定要消滅它們,除四害勢在必行!!!!」張奮鬥一本正經的說道。
除四害???張沈飛一琢磨,是了,現在是到除四害的時候了。
現在還是號召大家自願除四害,等過完年便會下任務,到時候全國各地便會掀起除四害的浪潮。
高潮時候,甚至還有人花錢買老鼠尾巴什麼的,交給上級沖業績。
他站在原地瞅了一會兒幾個小子掏老鼠洞後,覺得沒意思,便把分給自己的那半斤糖塊扔給了張奮鬥:「這些糖給你們,留着過年的時候吃。」
糖??!!好東西!!!
張家八大金剛頓時激動了,齊刷刷的站起來對着張沈飛一鞠躬,吼聲震天:「謝二叔!!!」
路過的易中海:「」
「甭來虛的,等你們幾個長大了,多幫着二叔收拾幾個我看不順眼的人,就算記得你二叔的這份恩情了。」張沈飛說着扭頭瞅了易中海一眼,「一大爺,您說我這話說的有道理不??
有了我們老張家的九大金剛在,我以後老了日子不能差吧??」
易中海心塞:「」
是不是在點我呢?是不是?!!!
「去吧,玩兒去吧。」張沈飛欣賞了一會兒老易跟吃了大便一樣的臉色之後,對着侄子們擺擺手,扭頭便走進四合院。
回到家,田小棗已經把晚餐給做好了。
醋溜白菜,家常豆腐,二合面饅頭,還有棒子麵粥。
在後世看來再普通不過的晚餐,但因為有豆腐這種蛋白質的存在,在這個年代已然算是比較奢華。
吃飽喝足之後,張沈飛坐在炕上,指揮田小棗幫自己燒水洗腳。
「你呀,乾脆把你懶死算了。」田小棗嘴裏抱怨着,但還是拿了盆和暖壺過來。
將盆里的水給兌好之後,她伸出柔軟的小手試了試水溫,覺得可以了,才示意張沈飛伸腳過來。
張沈飛大咧咧地把穿着襪子的腳伸過去,等着田小棗幫自己脫鞋。
娶媳婦兒不就是伺候自己的嗎??哥們兒理應這麼享受啊,他眯着眼睛想。
見田小棗非常乖巧的幫自己脫了鞋,又撩了水在腳上,仔細的幫自己搓着腳,張沈飛頓時眉頭一挑。
雖說娶媳婦是伺候自己的,但這也伺候的太好了吧??
這丫頭今兒怎麼這麼乖巧????
事出反常必有妖,得問清楚!!
他微微躬起身子,靠近田小棗一點,斟酌着說道:「棗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沒有啊!」田小棗搖搖頭,正當張沈飛要鬆口氣的時候,便聽到她又說道,「其實也有,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張沈飛盯着她:「棗兒,有話就直說。咱們倆是兩口子,那就是一體的,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跟我提的嗎??」
「那我就提啦?」田小棗攪動着手指,有些猶豫,又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放心大膽的提。」
你先提,我答不答應地再說。張沈飛在心中接了一句。
田小棗猶豫了許久之後,小心翼翼的看着張沈飛:「大飛,你聽說過柏拉圖嗎??」
柏拉圖??張沈飛好奇的挑起眉梢,笑了:
「可以呀,田小棗同志當了居委會主任,這文化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居然連國外的名人都知道了。
不過,你現在提他是什麼意思???」
張沈飛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便看到田小棗仰着一張細白的小臉,認真的看着自己說道:「大飛,我覺得我應該是追求柏拉圖式的精神愛情的
所以說,你能不能不要總那啥我都有點受不了了」
自打兩人結了婚之後,這張沈飛就跟發了情的gg似的,一天天的
誰家好人能承受得了這樣的事兒啊!!不得磨得禿嚕皮兒了????
田小棗實在是受不了,想了很久,才想到要找對方談談。
又怕事出無因,才想到了柏拉圖這張虎皮。
終於大着膽子把心裏話說了出來,田小棗忐忑的看着張沈飛等待着答覆。
張沈飛臉上陰晴不定,過了許久之後才扯出一個曖昧不明的笑容:「棗啊,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沒什麼文化約等於大老粗。
柏拉圖是誰我就不知道
外國的那些個名人里,我就知道那個拎着弓箭,滿世界亂射的小人兒。
要不我努力向着他靠攏一下???
雖然滿世界亂射有點難,也有點兒傷腎,但是有志者事竟成嘛
田小棗顯然沒聽過丘比特的童話,聽了張沈飛的話,滿臉懵逼。
「大飛,你說的那小孩是誰呀??」她將臉頰邊的碎發掖在耳後說道。
「想知道啊??你把我的腳給擦乾,再把洗腳水倒了,然後上炕,我給你講講他的故事
對了,把你自己給洗乾淨了啊。」
張沈飛彎着嘴角,笑得像一隻大尾巴狼。
但此時的田小棗顯然還沒有意識到人心的險惡,只沉浸的又要學習到新的知識的喜悅中。
「誒!!!你等我馬上就回來。」說完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將張沈飛的兩隻大腳擦乾淨,又給塞回被窩裏。
「我去洗漱一下,天冷,你可不要再把腳露出來。」
叮囑完,端着洗腳盆就走出了屋門。
張沈飛翹着腳,半依靠在炕頭,愜意的點燃了一支煙。
小丫頭片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跟自己提柏拉圖???
今兒不好好收拾他一下,還怎麼重振夫綱???
今日之戰役關乎自己在這個家裏的尊嚴,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大戰一觸即發。
第二天是除夕,也是老百姓心中一年最重要的日子。
張沈飛起了個大早,洗漱完畢之後看到田小棗還賴在床上,便走過去詢問:「還疼??」
田小棗從被窩裏鑽出小腦袋,臉頰酡紅,聲音還有着微微的嘶啞:「有,有點兒」
她剛才悄悄看過,都破皮了
「都怪你」小丫頭含羞帶怒地瞪着張沈飛。
壞東西!!!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5s 4.08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