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蘇長安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蘇兆新沒有馬上跟着走,而是就留在了原地。
等蘇長安他們走出去沒多久的時候.
宴席那裏紛紛傳出感嘆之聲,稱讚蘇長安的話語。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星漢迎送情。好一個桃花潭水深千尺直敘實事,無纖巧句語。娘娘詩詞,一念之間妙境轉換,絕句,絕句啊!」
「好句好意,放之又放,達之又達。只「桃花」之情,千載無人可到,何雲非詩之清者耶?」
「詩不必深,一時雅致。娘娘之詩詞,有感至情無需詞綴雕飾啊。」
「我等與百姓相送相迎,直說卻是無味,但娘娘詩詞之中借桃花潭水以襯之,便有不盡曲折之意。不得不說,娘娘的詩詞,每每聽聞新作,皆不由想感慨一聲,娘娘之情懷文采節節登高啊。」
「隨手便是佳作啊這份才情,就我所知之人中,無人可及,無人可及啊!」
那邊那些大臣們文縐縐的讚許着。
其中自然也有人再次提起今日掃雪一事,更是再次開始稱讚而起。
這到最後,蘇長安都聽得不好意思了。
但好在眾人走的遠了,也就聽不到了。
不然挺羞恥的。
蘇長安卻是無奈,其實這首詩原作是李大仙人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不過,總不能直接抄過來,所以蘇長安略微改了改裏面的名字那些,無傷大雅。至於桃花潭,全大夏叫桃花潭的沒一千兒也有八百,何況何為潭,水深則為潭,在場眾人自然也知道。
一邊的蘇青檸雖然來了京城後一直都能聽到許多人說着大姐姐文采如何如何好,聽着那些人每每提起大姐姐詩詞皆是感慨萬分,但是像今天這樣,她還真是第一次,難免又驚又喜。
而且今天,大姐姐給她的驚喜也太多了!
一大早那麼多百姓願意為了她掃雪。
那麼多官員生怕大姐姐病了,不顧身份的跑去勸阻。
如今這麼多人更是讚不絕口。
想到這兒,蘇青檸抿了下嘴後,偷偷瞄了眼蘇長安側臉,無那奼紫嫣紅,唯有靜謐輕沂。
蘇長安感覺到了什麼,側頭看向蘇青檸。
發現蘇青檸正看着自己,不由笑了一下。
而蘇青檸當即躲開眼神,可是這一躲開,又有些後悔了,自家姐姐,為什麼躲嘛,並且壯起膽子來就說道:「姐姐都不高興嗎?被這麼多人這樣讚許。」
蘇長安聞言,想了一下後說道:「低調低調,就是隨手寫的,沒想到反響這麼大,下次我努努力,寫點兒不好的出來。」
聞言,蘇青檸一時沒反應過來。
倒是蘇婉兒還有蘇琳涵她們一下子明白了。
蘇琳涵無奈一笑,不知道怎麼說了。
別人想寫好詩詞寫不出來,你倒是要努努力寫不好的出來
這些話若讓外邊那些大人們聽到了,指不定會怎麼樣呢。
蘇長安無奈一笑。
而蘇青檸也是知道蘇長安打趣自己呢,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想着大姐姐這樣打趣自己的事兒
莫名的,感覺倒是親近了許多來着。
「了不得了不得!」
不過也就是這時候,蘇兆新跑了回來,一臉的興奮。
來到蘇長安身邊,蘇兆新看着眾人虎頭虎腦,一臉興奮誇張的就說道:「就知道他們肯定傻眼兒,等了半天,可算是讓我看到了!要不說咱大姐姐的詩詞,就能讓人這樣呢。而且你們沒看到,好幾個人都搶着去看呢。一個個看過後,表情都變了,還說着各種聽不懂的話,尤其啊.」
蘇兆新這樣說了一大堆,無外乎就是哪位大人沉醉其中,或是哪位大人很是誇張感慨,並且又拿出了蘇長安以前寫的那些詩詞出來等等事情。
不過,蘇兆新着說着說着,卻是看到蘇長安牽着蘇婉兒的手,於是也厚着臉皮湊上去伸手去抓蘇長安的手。
不過蘇長安卻是根本不讓蘇兆新碰。
這讓蘇兆新撇撇嘴,但也許是習慣了,蘇兆新立刻轉頭,去牽蘇青檸的手。
這倆姐弟每天吵吵鬧鬧的,但關係卻好的很,所以蘇青檸雖然恨不得把蘇兆新綁起來抽,但還是牽了蘇兆新的手。
蘇兆新嘿嘿一笑,然後接着說道:「你們是沒看到啊,尤其是牧序大祭酒那表情,瞧着我都覺得,是不大姐姐有什麼道法,給人家了那聊齋里什麼魅術了。」
說完,蘇兆新嘆了口氣,然後抬眼看向蘇青檸:「咱姐弟倆這輩子算是沒戲了,沒文化啊。所以感覺不到那詩詞裏的魅術了。」
這話一出,蘇琳涵不由翻了個白眼,輕輕打了下蘇兆新讓他別亂說話。
蘇長安無奈一笑,只想哪來的魅術啊,不過是自己前世先輩們所寫唐詩宋詞的點點兒震撼罷了。
不過,蘇兆新接着說道:「不過,姐啊,荀司業,就我那個師兄.可樂死我了,往那一坐,整個人蔫兒了,然後元先生就說『荀曠,講講扇子的事兒?』然後所有人立馬笑了起來,紛紛開始起鬨。」
這話一出,眾人再次笑了起來。
而蘇琳涵又是輕輕打了下蘇兆新,然後笑着說道:「就話多,什麼事兒都說!」
蘇兆新倒也被這樣打習慣了,何況二姐打他,從來不疼咧,最重要的是今兒個高興呀!
所以蘇兆新嘿嘿一笑,揉了揉頭說道:「大姐姐回來了啊,還要住一個月呢!一個月啊!姐!你忘了你都高興的哼歌兒了嘛?我瞧着你高中了你都沒這麼高興呢!」
蘇琳涵聽到臉上微微一紅,然後又是一個板栗賞給了蘇兆新:「閉上你的嘴!否則等過些日子四嬸嬸來了,我把你做的那些事兒全告訴她!」
蘇兆新揉着頭,看着蘇琳涵想說什麼,但看着蘇琳涵瞪着自己,卻是不敢說話了。
委屈巴巴看向蘇長安,像是在求助蘇長安。
蘇長安看着蘇兆新說道:「看我幹嘛,你跟青檸剛剛不也說要告訴連危,琳涵的一些小秘密嗎?這叫你來我往?」
蘇琳涵聽到,愣了一下:「我的秘密?」
而後當即皺起眉頭看向蘇青檸還有蘇兆新。
蘇青檸沒想到自己也被摻和進來了,看了眼蘇長安的同時,看向蘇琳涵。
而蘇兆新更是嚇了一跳。
但兩人根本沒時間去埋怨蘇長安,只能看着蘇琳涵,因為這事兒很大!搞不好他們要抄書,這比打他們還讓他們難受!
而蘇長安低頭看了眼蘇婉兒,蘇婉兒這時候已經笑開了花,覺得大姐姐可壞可壞了。
蘇長安笑了笑,看向蘇琳涵:「你先別找他們麻煩,有的是時間,你先告訴我,你怎麼哼的歌兒。」
蘇琳涵看向蘇長安,卻是咬了下嘴唇後嗔怪:「姐~~!!」
蘇長安看着蘇琳涵樣子,笑了一下後,也不打趣了,反正有的是時間,而是看向身後跟着的那名蘇府女管事:「於管事。」
那名管事立馬恭敬回應:「娘娘。」
蘇長安當即說道:「讓人在我院子裏也安排上酒席吧,有些餓了,而且夏她們到現在也沒吃什麼。除此之外,你跟府里下人們也一併吃了,都忙這麼久了。」
於管事有些惶恐,但看着蘇長安表情,想到幾個月前這位大小姐住在府里的種種事情,當即應了一聲。
而後轉身就去照做了。
但.
走了兩步,回頭看向蘇長安以及府內的大小姐還有少爺,又想到這幾日府里的氣氛,尤其是今早上那些幹勁十足的下人們。
於管事卻是笑了起來。
就覺得,大小姐這才回來呢,府里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一個月前兒一樣了。
就像是大夫人一直念叨着,不知怎的,大丫頭在府內啊,就是能讓府里許多人不一樣了!
而且於管事其實自己個兒也這麼覺得的,尤其是跟在大小姐身邊,莫名感覺暖洋洋的,比那正午的太陽還暖呢!
若是能說上兩句話,都能高興上一整天。
酒席上來後,蘇劉氏,蘇張氏還有孫尚宮她們全部因為蘇長安叫了,所以也就都過來了。
畢竟蘇長安也知道孫尚宮她們要交代對接的事情挺多的,雖然蘇長安不知道哪兒那麼多規矩,但無可奈何。
可是總不能不吃飽了幹活吧。
於是也就叫來了。
夏邀墨也被蘇長安留了下來,這事兒夏邀墨其實求之不得,因為讓他回去那邊宴席上,才叫折磨。
但是當蘇長安讓夏邀墨仔細說說這段日子相親找媳婦兒的事情,夏邀墨又想走了,因為鬱悶。
無論以梅院內,還是外邊蘇府大堂。
歡笑之聲不絕。
一直到下午的時候,宴席才散了。
不過牧序等人卻是不盡興,拉着蘇文清,姚元載這些老頭兒們,就到蘇文清院子裏繼續喝酒去了。
而理所當然
蘇長安他們自然也是散了的。
而且因為都弄得差不多了,孫尚宮等人也是要回宮的。
臨走,蘇長安寫了東西讓孫尚宮幫忙轉交陛下。
鬧騰了一天的蘇府,這也就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但是
蘇府里的下人們卻是一個個依舊忙碌着,實在是不樂意閒下來,畢竟大小姐回來了,那要做的事兒可太多了。
而就在以梅院裏.
也就只剩下蘇家姐弟姐妹們了。
蘇立恆是在以梅院內的宴席開始沒多久就回來了的,懷裏抱着一大堆藥材。
不過這些藥材全被貓貓收去了,但基本上全部是些治療風寒抵禦風寒的藥物。
但蘇立恆卻是跑的滿頭大汗的,但聽到蘇長安說沒事兒後,卻也不覺得累,就傻呵呵的坐在席上吃了一大堆。
姐弟姐妹們閒聊說私房話.
東扯西扯的。
但是比較起之前宴席上要放得開了些。
而且聊的也全是些小事兒。
諸如蘇琳涵在院子裏繼續在養海棠花,但就是養不活,請了花房匠人來,也是不行。
結果蘇兆新給說漏嘴了,說是他也挺奇怪的,因為明明放了很多馬糞做肥料在花盆裏,但就是養不活,還信誓旦旦表示下次一定拿新鮮的過來。
這就讓蘇琳涵恍然,一邊說着難怪有些臭,難怪養不活之類的。
於是
蘇兆新挨了頓打,而且蘇琳涵還叫了蘇青檸一起的。
蘇青檸下手狠,蘇兆新嚎了很久。
除此之外,還有蘇婉兒的事情,蘇婉兒就說着想着養條黃狗,以後出去江湖裏,就帶上!
然後等闖江湖回來了,也考功名,但是不做官,就是考一下而已。
眾人笑了起來。
倒是蘇長安想了想後隨口一說,以後去混江湖就說自己叫酸菜得了,畢竟蘇婉兒這名字京城裏挺出名了。
而且之所以叫這個名字,其實是蘇長安再半個月前在宮裏醃了酸菜,送了點兒到蘇府,蘇婉兒很喜歡吃,之前進宮還想帶點兒走。
但奈何夏鳳翔也愛吃,所以蘇長安只好醃了兩大缸等過段日子才能繼續吃了。
蘇婉兒倒是無所謂,反倒念了兩句後,覺得還挺不錯的。
蘇長安也沒當回事兒。
殊不知,蘇長安這麼隨便一起,愣是讓以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個身邊跟着只大黃狗,騎着毛驢,叫着酸菜的絕美女劍仙出來,而且這劍仙更是一個人挑了大夏所有劍客門派,尤其這女子劍仙更是張口閉口就是『我家大姐姐說.』
月刀如水,吳鹽勝雪,縴手破香橙。
姐弟們這般閒聊期間。
其實蘇子沐跟蘇劉氏一起過來了一趟,但聽着屋子裏樂呵呵的說笑打鬧聲,實在有些不忍心打攪了,於是兩人也就離開。
蘇子沐給蘇長安做了個暖手的東西,因為不是很會也是學的,所以有些粗糙,試了許多次,總算完美了,連帶着琳涵,青檸她們都有份兒。
不過
蘇長安的,蘇子沐格外上心,所以想送過來,但又不好意思,本想着讓蘇劉氏轉交。
但蘇劉氏不理會,還讓別人也別管,無奈只能親自過來。
看着自己丈夫有些忐忑神色,蘇劉氏翻了個白眼:「平日裏對待屬下還有政務的時候,也沒你見這樣。」
蘇子沐聞言,乾笑了兩聲後,嘆了口氣。
不過這時候,以梅院內又傳出了嬉笑聲音,聞言,夫妻兩人一同轉身看過去,而後相識一笑。
只是
蘇劉氏卻是嘆了口氣,又笑了笑。
蘇子沐看到自己妻子臉上閃過的一抹哀傷,知道這是又想起那昔年的長女了,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憐惜後才要安慰,卻是看着妻子臉上又露幸福笑容。
蘇劉氏注意到蘇子沐看着自己,哪裏猜不到自己丈夫怎麼了,於是笑着說道:「夠好了。現在的日子,夠好了。所以沒什麼了,而且能親眼看着大丫頭出嫁,好事兒.」
不過
說到這兒,蘇劉氏挽着自己丈夫胳膊說道:「明天,你跟我去看看大丫頭親娘,上次我跟她說了大丫頭要成婚的事兒,今天回府里了,明天也要去跟她說一下才行,早早地去,免得使官們來了聊婚事兒,咱倆不在。」
蘇子沐輕聲『嗯』了一聲。
蘇劉氏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看着蘇子沐手上的東西說道:「自己找時間親自送過來!」
蘇子沐撇撇嘴,那忐忑神色,再次出現。
蘇劉氏笑了一下後說道:「行了,去父親那兒吧,也要勸一下別喝太多。」
蘇子沐點點頭,將手上東西交到蘇劉氏手上後,快步離開。
而蘇劉氏看着自己丈夫背影笑了笑後,又回頭看向了以梅院裏面。
不知道為什麼,她每次看到蘇長安,就像是這寒冬臘日裏瞧見最暖的太陽一樣,心裏不知不覺暖洋洋亮光光。
但這麼想着,蘇劉氏也是露出擔憂神色,因為想到,這些孩子別聊到深夜裏了,但是仔細一想自己那個二丫頭,想了下後也是自己多慮了。
於是也就不去多想什麼了。
蘇文清院子裏
有他,有牧序,原本還有李九郎,安王爺,但是後面兩位先行告辭了,也就只剩下蘇文清跟牧序兩人了。
牧序喝了不少,所以身子有些晃悠,但總算是能在椅子上坐穩,而且意識也是清晰地,看着手上酒杯,牧序笑着說道:「今日,必入史冊,怕是要氣死那些個人嘍。」
蘇文清笑了笑後說道:「待之以誠,人人皆感。皇后待人如此,所以都覺得她親近。」
牧序笑了笑後問道:「八王爺的事兒聽說了?」
蘇文清沒直接回答,而是開口說道:「在膠東,他做的那事兒手段有點髒,但總歸算是膠東官場一小部分人投靠了他。」
牧序不樂意了立馬說道:「問你他病了的事兒呢!誰跟你扯這些,這是我這個讀書人能聽得?」
蘇文清今天也喝了不少,聽到牧序的話,笑了笑後說道:「還讀書人呢?」
牧序聞言立馬罵道:「不是讀書人是啥!就算人不是了,心還是!」
蘇文清笑了起來,喝了口酒後感慨道:「哪兒還是讀書人啊,別自欺欺人了,官做大了就沒讀書人嘍。你看我還自稱過讀書人嗎?」
不過
說完這話,蘇文清看着氣急敗壞的牧序:「但你還是。」
牧序想罵人,但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而蘇文清也不嗦什麼,繼續說道:「當年楊善長也是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但是現在哎.」
蘇文清接着說道:「不聊這個,倒是你剛剛提起八王爺病了?病了也要入京參加陛下婚禮!敢不來?不來讓他那個豺狼兒子來?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兒,連自己兄長都敢殺的人,真敢來,我就讓人殺了,留不得!」
牧序笑呵呵道:「知道你太師心狠手辣!不過.不跟你聊這些,聊起來沒勁兒,倒是老東西啊你看,我那個學生那扇子,你幫我跟娘娘說說,求求娘娘還給荀曠那小子?我琢磨那東西好些日子了,但是沒到手呢,這臭小子給炫耀沒了,所以.要不直接求娘娘送我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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