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你別練武了,你都要把自己練成男的了
有些誤會,好像總是無法解釋,越是想着去解釋,誤會越深。
朝臣們將蘇長安當下這模樣,認作是強裝無事,這並非是因為他們聽到了外邊坊市之上百姓們所說的話語。
事情發生的多了,朝臣們也不會真的去相信,或是說從最初,都是他們親眼所見或是從權威人士那裏得到確切消息之後,他們才選擇的相信。
而在生病受傷這類事情之上,論權威二字,無人比得過張文靜。
朝臣之中多數是被天子召見,小部分是不請自來,因為心系皇后娘娘,畢竟吐血一事太大,但真心也好做樣子也罷。
原本在承天門所在候着的群臣瞧見出來的張文靜,自然是簇擁而上。
張文靜謹記陛下那句『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以及皇后娘娘朝着他笑着點頭。
張文靜不擅長說謊,但很努力,所以知曉朝臣們必定會圍堵他詢問皇后娘娘病情,因此從綾綺閣出來後,就一路犯嘀咕,想着該怎麼說。
不明白這裏邊是否有什麼政治元素,想不明白,張文靜就想着那就按照原本的來。
而原本就是,娘娘有不治之症,自己也沒辦法,只能慢慢調養。
這個還是得到了陛下與娘娘認可。
所以張文靜也就如之前一樣,在這個病的根本上說了娘娘當下情況。
諸如娘娘體內氣勁紊亂,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讓人無法琢磨,老夫平生從未見過如此症狀等等。
一句氣勁紊亂,讓武將們有些急了。
實力算不錯,有足足六品的李文優馬上問『氣勁紊亂,兩位燕大統領都沒法子?』
寶弦本就姓燕,而且以前便是煌龍衛大統領,所以老臣們自然是稱其為大統領。
張文靜聞言,當即搖頭,『他們兩位也一籌莫展。』
這事兒不假,張文靜也沒說謊。
聽到這話,武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武人體內氣勁紊亂,一等大事!
文官們不懂何為氣勁紊亂,於是李文優用簡單一句話解釋『娘娘,隨時會走火入魔。』
所有文臣倒吸口氣,有些暴脾氣的文臣更是罵了句『懷柔懷柔,懷柔出一群西域白眼狼!』
本來就有不治的怪病,再加上這氣勁紊亂以及那吐血,讓原本不怎麼擔心大丫頭的蘇文清都動搖了。
畢竟蘇長安一直說病情如何,但蘇文清心裏知道,每次都說不行了,但每次蘇長安都活蹦亂跳的,回了蘇府瞧着就好端端,還一直讓他們別相信外界。
但這次,張文靜這樣說,讓老太師顧不得腿上舊疾,快步朝着綾綺閣走,走啊走的,小跑了起來。
蘇長安見到群臣,尤其聽到牧序的話時,有些懵,啥叫我又在強裝無事,啥時候強裝無事過
但顧不得這些,看着蘇文清的樣子,蘇長安連忙上去扶着蘇文清,讓夏她們拿了椅子那些過來,讓幾位年紀大了的官員都坐了下來。
蘇文清一臉關切。
蘇長安看了出來,笑着說自己沒事兒。
說完,就立刻明白了,牧序剛剛說的強裝無事什麼意思,雖然奇怪怎麼又這樣問,但還是看着群臣說:「我沒什麼事兒,吐出來的血也是體內濁血,不算什麼的。讓諸位擔心了。」
蘇文清看着就站在自己身邊,伸手攔住給自己倒水的蘇長安,滿眼心疼,欲言又止,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張文靜都說你有事兒了,你還說沒事兒!?
牧序等人自然也是看着蘇長安,就病的事情上,相信誰
眾人選擇相信張文靜。
因為相處日子久了,所有人都知道這位皇后娘娘,極好為他人着想。
所以,沒理由不讓眾人想到,娘娘這是怕別人擔心,所以才這樣,畢竟這位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而且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張衡看着蘇長安,思緒萬千,想到剛剛張文靜說的話,還有那幾聲嘆氣。
他一個死讀書的,不知道什麼是氣勁紊亂,但從趙無恤等人口中,他知道了娘娘很危險,若是不好好調息,那就不是什麼病不病傷不傷的問題了。
「陛下。」
張衡此時額頭上也有汗珠,綾綺閣到承天門距離不算很遠,但對於他們這樣年過七十多歲的文官而言,一路火急火燎跑過來,很吃力。
所以眼下張衡努力平緩自己呼吸,朝着同樣有些詫異的夏鳳翔深深躬身作揖。
夏鳳翔一擺手,示意張衡起身。
張衡並未直起身子,而是繼續保持躬身作揖,但抬眼看着夏鳳翔:「臣知曉今日西域人行刺之事乃是大事,但眼下有另一大事還需陛下決斷,臣!斗膽請陛下降下聖旨,非是禁足,而是讓娘娘幽居綾綺閣,不得外出!」
蘇長安抬眼看向張衡,啥?!
禁足,其實跟幽居差不多,但要比幽居輕多了,因為也就是不得出宮而已,宮內隨便你怎麼樣。
但是幽居,不得了了,因為宮內的幽居二字跟宮外不一樣,宮內的幽居,好聽就是幽居,難聽其實就是直接關起來,你哪兒也別去,還有人看着你。
換做平常,若是有人敢這樣諫言,尤其蘇長安這才保護了天子,保護了趙虎妞等一眾人,唾沫星子都能給你淹死了,就還敢諫言這樣的話?
但是眼下
綾綺閣內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站出來。
倒是一邊夏等人倒吸了口氣,看着這位膽大包天的張衡張大人。
蘇長安自然明白張衡話中意思,開口說道:「張大人,我」
聖人言:以禮存心,以誠待人,此乃中華之美德。失禮於人,猶如自絕其路,此乃大不敬。
打斷別人話,就特別不禮貌。
失了禮數,這事兒一直是讀書人們的忌諱。尤其是如張衡這樣的酸儒讀書人們而言,更是如此。
所以即便朝中再如何爭論,讀書人們極少會去打斷別人的話。
更別說皇后二人開口。
這不僅僅是失了禮數,更是大不敬。
但是當下,就在蘇長安才開口的時候,張衡卻是直接打斷:「娘娘。」
張衡朝着蘇長安作揖:「臣之納諫乃大不敬,臣願受罰,但今日之言,臣不得不說,也必須說,娘娘今日所為,救了陛下,救了安王世子殿下,救了趙元帥之女,救了蘇子沐之女,本是大功一件,且娘娘在懷遠坊心繫百姓,安撫懷遠坊百姓,讓懷遠坊百姓感恩,臣等只覺娘娘性情柔善,感慨娘娘溫良。」
說話間,張衡又朝着蘇長安深深一拜。
蘇長安見狀,回禮。
張衡繼續說道:「老臣早年喪子,老臣妻子吳氏知曉噩耗後一病不起落下病根,常年需要服湯藥才可緩解病痛,但湯藥昂貴,家妻為省下湯藥錢,便偷偷不再服用,每每與老臣面前便強裝無事,但夜裏因病痛難忍,就會咬牙堅持,為不讓老臣察覺每每不發一聲,那日老臣察覺,看妻子疼痛難忍,盤問之下才知事情緣由,只因不願讓老臣再為她擔憂,更不願看老臣每日為生活憂慮,以及為了留下銀錢供老臣看病她才如此。」
「老臣言此事,並非是想要求娘娘與陛下如何,只是想說,臣只是知道妻子忍耐時是何等疼痛,娘娘之病症較之家妻更為嚴重,且有生命之憂,娘娘與我等面前每每嬉笑連連,溫順柔和,但我等不在之時呢?臣不敢去想。」
說到這兒,張衡看向夏鳳翔:「臣斗膽請陛下下聖旨幽居綾綺閣,不得外人打擾,不得外出,直至病好。娘娘三番幾次偷跑出去,只是禁足依然不足,所以請陛下降旨幽居!」
張衡感恩蘇長安,不單單是因為蘇長安派了御醫到他家裏給他看病這麼簡單,這樣的事情,陛下也做了,所以恩情張衡記在心裏。
但讓張衡如此感激涕零的是感激蘇長安說服了自己妻子。
發現妻子不再用藥後,張衡氣極了,但還是連夜找了郎中過來,可妻子拒絕看病,而且看着張衡說『看不好,浪費那些錢做什麼,疼了咬咬牙就扛過去了,你的病能治好,用那些錢看你的不好嗎?我沒事的。』
張衡再三勸說,甚至祈求都不行。
但是那日,張衡為他人教書啟蒙賺一份教書錢回來後,看到了御醫在家裏,而且在給妻子診脈。
後來,張衡知道了是有一位既好看的姑娘來了家裏,還給妻子做了飯說了很多,之後妻子就願意看病了。
張衡稍稍了解後,便知道了是皇后娘娘。
聽着張衡的話,魏玄成站了出來:「臣,附議!」
之後是嚴詞,黎春芳,張沽等等
武將之中,趙無恤等人紛紛站了出來,他們察覺不到蘇長安體內氣勁,實力差距太大,但是養病總好過到處跑的好。
蘇長安看着院內群臣樣子,很想說一句,我啥也沒說啊,咋就要被關起來了.
低頭看向蘇文清,發現自己爺爺不知道啥時候也站起身朝着夏鳳翔作揖行禮。
蘇長安抿着嘴,其實整個人是懵的,但感覺跟張文靜有關係,可張文靜知道自己沒事兒啊,那出去後肯定會說沒事兒的話啊。
所以就很懵。
不明白這一進來幹啥呀這是。
禁足時候自己偷跑出去了沒錯,但也不至於這樣啊。
看向一邊燕雲霄,想着姨,說兩句,快!
燕雲霄察覺到了蘇長安目光,然後轉過頭,當沒看到。
很無情。
蘇長安又看向孫姑姑,發現孫尚宮一臉認可樣子,這人一看就不會替自己說話,不行,於是看向夏鳳翔。
只見夏鳳翔若有所思樣子,擺明了就是在思考這事兒。
這小娘們想幹啥!
蘇長安看着夏鳳翔。
夏鳳翔似乎察覺到了,看了眼蘇長安後,眨了眨眼睛,然後輕輕一笑,仿佛在說『相公,這可怎麼辦呀。』
蘇長安當即眼神嚴肅了下,意思也簡單『拒絕啊,還怎麼辦!』
夏鳳翔抿嘴一笑。
蘇長安看懂意思『我不!』
蘇長安倒吸口氣。
當下群臣低着頭,沒什麼人看到小兩口眼神交流。
所以蘇長安當即看着夏鳳翔,有些求饒的表情掛臉上了。
夏鳳翔低下頭,無視。
很好,誰也靠不住,還是要自救。
蘇長安走到大廳那邊,看着群臣,但是才要開口。
只聽夏鳳翔說道:「幽居太過嚴重,不過這道聖旨朕可以下。」
蘇長安立馬回頭。
不過夏鳳翔不看自己。
張衡當即作揖:「陛下聖明。」
一聲聲『陛下聖明』隨之響起。
蘇長安急了,立馬看向張衡等人。
但還沒說話呢,只聽張衡再次開口:「請娘娘回去休息,陛下已降下旨意,如此今日所論之事,娘娘勿要參與了,一切已養病為主。」
蘇長安看着張衡:「張大人,我」
才開口,蘇長安看着張衡十分嚴肅看着自己,而且不說別人,就是一邊所有人皆是這樣的目光,蘇文清也是如此。
這讓蘇長安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孫尚宮這時候走到蘇長安身邊:「娘娘,奴婢扶您去休息。」
蘇長安看了眼孫尚宮,又看向夏鳳翔,發現夏鳳翔雖然面無表情,但桌下的手卻是示意他趕緊走。
蘇長安有點兒委屈,雖然能感覺到大家很愛他,但這份兒愛咋這麼讓人委屈呢!
現下事情已成,蘇長安也知道說啥都不行了,這幫人認定了自己病的很厲害,就很煩,但又無可奈何。
明明自己是皇后!
真窩囊!
氣呼呼的蘇長安在孫尚宮攙扶下朝着中院所在走去。
不過當走到中院的時候,蘇長安聽到張衡張大人又開口了,又是諫言,不過這次是直接說『陛下縱容娘娘』。
蘇長安聽到,說了句『活該!』
一邊孫尚宮聽到,心裏嘆了口氣,不知道咋說,這小兩口比先帝與先皇后娘娘還鬧騰。
回了房間,蘇長安嘆着氣坐在床邊,孫姑姑已經離開說是去準備膳食那些。
就蘇長安一人在屋內坐着,感慨着的同時,蘇長安走到夏鳳翔衣櫃前邊,打算看看自己私房錢。
不過還沒查呢,貓貓走了進來。
帶着點心與喝的東西。
蘇長安看着貓貓神情,疑惑了一下,但也沒多說什麼。
但私房錢是不可能看了。
所以就坐在床邊,貓貓搬來了小桌放在一邊,將點心那些放在桌上。
蘇長安拿着點心看着貓貓。
貓貓很嚴肅看着蘇長安。
二人也不說話。
終於,蘇長安忍不住了:「別學外邊張衡他們,我現在已經開始懷疑我這個皇后當的是不是有點兒失敗了。」
貓貓搖頭,然後說道:「你要不別練武了。」
蘇長安疑惑了一下。
貓貓咬了下嘴唇:「我說了你別急。」
蘇長安點點頭,頭一次見貓貓這麼嚴肅,把他都整的有點兒緊張了。
貓貓說道:「你練武都要練成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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