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第一百零二章 再回坊市

    李通崖參加完了葬禮,換了一身白袍,算一算日子,也是望月湖坊市開張的時辰了,便將這些日子裏獵來的妖物皮毛和諸多材料收好,往北而去。

    駕着風在蘆葦盪中巡了幾圈,本想等着時間掐訣采一縷江中清氣,卻見一片枯黃,河床乾裂,只好兩手空空,無奈地出來了。

    「旱了幾月,河網乾涸,蘆葦盡數枯黃了,哪能采出什麼江中清氣。」

    出了蘆葦盪,李通崖駕風往望月湖上去,望月湖水線整整後退了數百里,遍地的魚屍上爬滿了蛆蟲,湖面上也浮現出許多小洲出來。

    李通崖拂袖一擊,空中隱匿的陣法登時觸動,發出一陣陣銀光。

    今非昔比,他只是靈識一掃便尋到了湖上的大船,踏空幾步便往其上落去。

    「這位大人!可是往望月湖坊市去?」

    下方船倉中連忙跑出來個青年,不過胎息三層周行輪修為,殷勤地開口問着。

    「不錯。」

    李通崖應聲尋了處坐下,便見那青年奉了茶上來,卻不見當年那白髮老漢的身影,詢問道:

    「我記得十幾年前駕着這船的還是個白髮老漢,現下怎地換了人。」

    那青年作恍然大悟狀,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下,連聲回答道:

    「前輩有所不知,那老伯未能突破練氣,十年前就壽盡而死,家中也沒有靈竅子,長子將靈物換成了田地,歸鄉去當富家翁了。」

    李通崖頓時一滯,輕輕端起那茶碗,出于謹慎沒有去飲那茶,只好又放下,有些惋惜地開口道:

    「可惜了。」

    「誒。」

    那青年垂眼拱手,連忙回答道:

    「前輩有所不知,老伯整整活了一百零八歲,一直活到壽盡而死,我們行舟的都羨慕他好運氣!」

    「哦?」

    青年見李通崖相貌不過三十餘歲就修成了鍊氣,腰間又是繫着儲物袋又是繫着納氣瓶,便知這人十有八九是大家族的子弟,只好苦笑道:

    「前輩有所不知,我等散修傳承簡陋,大都用的一品的胎息吐納法,吐納個十餘年也才能摸到凝輪的邊角,一輩子困在胎息也是正常的。」

    「原來如此。」

    青年在湖上幹了十餘年了,見到的鍊氣修士大多高高在上,不屑於開口說話,李通崖卻一臉專注,頻頻點頭,一時間倒是打開了青年的話閘子,連忙繼續道:

    「前輩天資卓絕,年紀輕輕便成了鍊氣,不似這些散修,往往抱着一本胎息功法便是一輩子,想要畫個符煉個丹卻又無傳承,實在是苦不堪言!」

    聽了這話,李通崖猛然想起家中的《太陰吐納養輪經》來,心中暗忖道:

    「這法訣恐怕將整個望月湖的家族捆在一起也抵不上!看着這修煉速度,至少是尋常功法的十餘倍不止,更何況煉成的法力純淨凝實,遠勝他人。」

    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李通崖笑了笑,感嘆道:

    「也不知那大宗門弟子,練的是幾品的胎息法訣!」

    那青年重重點頭,嘿嘿笑道:

    「小人在這湖上行了十餘年船了,見過二十歲的大宗門練氣弟子,卻也見過九十歲胎息一層的老人,只聽說青池宗的胎息功法冠絕諸宗,乃是五品法訣,整整要比尋常功法快上四倍!」

    「當真神異!」

    李通崖驚嘆不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東拉西扯,同那人聊起了山越來。

    「聽聞西邊的山越可凶得很!」

    「可不是!」

    青年連連點頭,賣弄道:

    「小人聽聞那山越大王一身修為已經達到了練氣巔峰!殺得西岸的鏜金門諸家丟盔棄甲,練氣的家主都折了三個,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李通崖正聽着,便見船上又來了幾人,青年只好戀戀不捨地告罪離開,李通崖暗自思忖道:

    「伽泥奚還是厲害的,快快死了倒好,省得我等睡覺都不安寧。」

    李通崖聽着幾人聊了一陣,便覺大船一震,望月湖坊市已經到了面前。

    下船走了幾步,李通崖抵押一塊靈石租了攤位,將諸多材料擺上去,再把殺人得來的幾張符籙順手丟上,取出一枚木簡,乾脆在攤位上看起法訣來。

    符籙一道他也研究了十幾年了,畫出的符籙堪堪達到十張得一張的標準,勉強能抵得上符紙的費用,加上符墨的話還算是虧的,他只好繼續練習着,以期有一日能賺取這符籙的錢。

    仔細想了想,低頭望見自己腰間的儲物袋和兩個納氣瓶,李通崖大抵猜出那船夫怎麼知道自己是家族子弟,便取了一寸靈布在納氣瓶上一裹,塞進懷中,這會兒看上去倒像個散修了。

    這次李通崖來得早,人流量還算大,一個時辰便將東西差不多售賣完,餘下一兩樣他懶得再等,收了攤取回靈石,支付了十斤靈稻的租費。

    「賣了十一枚靈石,也算不錯了。」

    花費五枚靈石買了玉芽丹,加上洞府中得來的一枚,李通崖尋思着再過上幾月便可以試一試突破練氣四層。

    「這玉芽丹雖然好,丹毒卻不可小覷,還須再等上幾個月,待到體內丹毒自然排除,再來服用。」

    李通崖才走了幾步,便見前頭走來一中年女修,胎息五層玉京輪修為,看上去同李通崖差不多年紀,卻恭恭敬敬地拱着手。

    「前輩!可還記得我?」

    李通崖覺得這人一陣面熟,卻想不起這人名字,只好尷尬地拱手道:

    「請問閣下……」

    「冠雲峰坊市,青烏弓。」

    那中年女修笑吟吟地道,李通崖頓時恍然大悟,他曾在繳納供奉的冠雲峰腳下的坊市為李項平買過一把青烏弓,便是從這人手中買到的,那時這人還是少女,如今已是人過中年了。

    「十餘年不見了,道友可還好?」

    李通崖心下疑惑這人為何叫住自己,面上還是寒暄着。

    那中年女修神色有些複雜,低聲道:

    「不過十餘年,前輩已然練氣了……」

    「運氣罷了。」

    李通崖打了個哈哈,便見那女修正色道:

    「妾身林靖易,夫君是練氣修士許陽平。」

    「李通崖。」

    李通崖頷首示意,便見林靖易低聲道:

    「我等手上有一處洞府遺蹟,前輩可感興趣?」

    「洞府?」

    李通崖微微眯眼,暗忖道:

    「哪有這麼好的事!我等不過萍水相逢,本無什麼交情,哪裏是能託付的,這人莫不是來誆殺我……」

    「哦?這麼好的事?」

    李通崖笑了一聲,林靖易心知他不信,便連忙低聲道:

    「我等已經探查過了,是一位至少兩百年以前的築基修士的洞府,我等手上有入那洞府的手段,卻少一位練氣修士……」


    李通崖哈哈一笑,反問道:

    「莫不是一群胎息境修士破不開洞府陣法,要讓我來帶頭吧。」

    言罷靜靜地看着她,已經準備拂袖而去。

    「那倒不是。」

    林靖易低頭尷尬一笑,回答道:

    「我等已經有了兩位練氣,只是距離進入這洞府還差上一分。」

    這話一出,李通崖倒是信了幾分,願意同這林靖易坐下來談一談,兩人尋了處竹樓,點了杯清茶,便聽林靖易道:

    「我與夫君本在蕈林原一帶活動,前些年鏜金門入寇,那地方沒了人煙,坊市也不開了,好在夫君修成了練氣,我等便往西走到這望月湖上看看。」

    「誰知才到西邊,便逢這望月湖大旱,退下去數百里,卻將湖中的一處洞府暴露出來。

    「那洞府運轉了數百年,有了些缺漏,這才被我等發現,我等在那地方施了隱匿法術便來尋人手了。」

    「嚯。」

    李通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低聲道:

    「為何尋我來。」

    「因為閣下修為淺……」

    林靖易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

    「我夫君不過練氣二層,前幾日尋到的那人也不過練氣三層,我等見怕了各類險惡,皆希望能尋一個修為相近之人……」

    「原來如此。」

    李通崖飲了口茶,笑道:

    「門外便是你夫君麼。」

    李通崖早便發現門外等着一人,此時一口道破,林靖易也點點頭,抬頭喚了一聲,門外那人直徑入內,抱拳道:

    「在下許陽平,見過通崖兄!」

    李通崖見這人面容還算端正,看上去五十餘歲的模樣,也拱手道:

    「莫要客氣。」

    許陽平連連點頭,笑道:

    「我這已經等了數十天,若是通崖兄再不出現,我等便要咬牙去尋一尋周邊的家族了。」

    林靖易接過話茬,解釋道:

    「那些家族的山門陣法罩得嚴嚴實實,誰知道裏頭呆着幾個練氣,非到不得以我等是萬萬不肯去的。」

    李通崖也再同這兩人不廢話,沉聲道:

    「玄景靈誓。」

    許陽平點點頭,掐着法訣將先前林靖易的話重複了一遍,結印低聲道:

    「所述皆實,玄景為誓!」

    李通崖在一旁仔細地聽着,確實沒有什麼疏漏,見許陽平一身氣勢磅礴並未衰落下去,這才信了七分,回答道:

    「何時出發?」

    「現在!」

    夫婦倆已經激動不已,林靖易強自按耐着,朝着李通崖開口道:

    「還請道友也立下不向我等出手的誓言,雖說玄景靈誓多用於保密證偽,對此約束力不大,但有這份誓言我等也算安心幾分。」

    「可。」

    李通崖立了誓言,同許陽平駕風而起,見這人一身真元略顯斑駁,便知這許陽平吞服的雜氣來練氣,更加放心了幾分。

    倒是夫婦二人見李通崖一身真元醇厚悠長,護體真元清徹明亮,頓時面面相覷,苦笑不已。

    ————

    黎涇鎮。

    陳二牛七十歲了,頭髮花白,在大山里已經活了尋常農戶兩輩子,老眼渾濁,在黎涇鎮中誰都要喊他一聲大爺。

    坐在椅子上,陳二牛焦躁不安,乾旱的天氣使他夜夜做噩夢,總是想起那隻從天而降的大雀。

    「哎。」

    梨川口收回來時陳二牛便去找陳三水,除了一顆牙和一灘血跡什麼也不曾找到,梨川口的人都說陳三水被山越捉走,捉到了西邊去。

    陳二牛冷冷一笑,嗤之以鼻,順着馬蹄在路邊的草堆里東張西望,終於尋找到一攤血跡,老人扒開草叢低頭去望,嗷一聲哭出聲來。

    長子陳三水死的悽慘,老人替他守了靈,陳三水膝下的幾個孩子都忙着應對乾旱的天氣,來得還不如他勤。

    「冬河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陳二牛皺着眉頭,白髮稀疏,卻聽院外一片喧囂鬧聲,一大群人大叫着,哭聲與叫聲吵得他戰戰兢兢。

    他拄着拐杖挪到了村頭,已經有不少人等在那裏,一群狼狽不堪,滿臉污泥的漢子正跪坐在地上,周邊都是低低的哭聲。

    「回來了。」

    陳二牛用力直起腰板,終於看見了前頭的李玄宣和陳冬河,李玄宣已經長出了淺淺的鬍鬚,正一臉難以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山越漢子。

    「你……再說一遍?!」

    「是咒殺…連屍體都未曾帶回來……」

    李玄宣呆了兩息,淚水如決堤一般流淌而出,順着他的臉龐一直流淌到他的脖頸上。

    「冬河…同我上山,其餘人先回家罷。」

    李玄宣捂着臉沉默了半晌,從喉嚨中擠出一句話,跟前的陳冬河滿臉淚水,人群默默分開一條道,目送他們遠去。

    「家主……」

    陳冬河低低喚了李玄宣一聲,將他從沉重的打擊中驚醒,李玄宣看了看手上的那把青烏弓,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叫我少家主……」

    李玄宣抹着淚哽咽着回答,踩着石板路,緊緊地攥着弓。

    兩人默默低頭走了一陣,迎面便碰上剛出關急急忙忙下山的李玄鋒,李玄鋒只是低頭一撇李玄宣手中的青烏弓便呆住了。

    「怎麼可能!」

    李玄鋒雙目圓睜,眼眶迅速濕潤,惡狠狠地劈手奪過弓箭,喝道:

    「是誰!」

    陳冬河見了李家兄弟更覺窒息,哽咽着道:

    「是山越的咒殺。」

    李玄鋒張了張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望了望滿臉淚水的李玄宣,呆呆地坐在一旁的青石上。

    「好低的手段。」

    李玄鋒咬牙切齒,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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