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圈子裏閃轉騰挪多年的枯木子爵,更是絕不會放過這個跟大人物交好的機會
他見當紅的親王和神選居然同時出現在了自己的地盤,感覺自己幸福地都要暈過去了,趕緊殷勤地邀請他們來城堡做客。
原本並不大情願的菲利普也轉變了想法,畢竟自己搞不好是第一個跟神選見面的王族,先發優勢可是相當重要的,這波必須得把握住,至少要留下一個足夠漂亮的印象。
什麼,你說難道埃莉諾不是王族嗎?
如果你問紙面上,是,人家可以進家譜,是有根有底的輝光王室後裔。
但實際上嘛
先不說人家長歌侯爺又沒入贅,就算真入贅了,這個純粹是為了王室顏面才存在,甚至還有異族血統的子嗣算個什麼王族?
總之,雖然都快到夜宵的時間了,子爵還是在城堡里佈下了一桌豐盛的晚宴。
邀請親王,神選,以及王女小姐敘好吧,他們可能沒有什麼舊能敘,那就聚在一起講講趣事吧。
不過雖然親王很樂意分享自己和一抹多難得的旅行時光,紀明也願意談一談有關於陽光城的風土人情,但這些顯然不是宴會的主題。
三言兩語,兜兜轉轉,最後還是圖窮匕見,來到了一些頗為尖銳的話題。
於是菲利普飲下一口紅酒,佯裝無意地問起。
「我聽說神選大人醫術超絕,交友甚廣,不只是南部貴族,跟埃莉諾王女也頗有交情,是真的嗎?」
見人家話裏有話,紀明斟酌了一下措辭。
「算是戰友吧,從發現陰影教會的滲透到最後人家發起全面進攻,我和她都參與了很多,也立了不少功。」
菲利普咀嚼着這句話,發現還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雖然北上小隊這一路上走得慢悠悠,但有關於陽光城保衛戰的報告是第一時間快馬加鞭送到王都的。
這也是他能匆忙到就算需要暫時離開領地遠程辦公,也要趕緊帶着小妹到處轉悠拉贊助的根本原因。
——從客觀上來講,人家埃莉諾可是立下保土抗敵的戰功了!
要明白哪怕是重文輕武耽於享樂,猶如異界大慫的輝光,實扎扎的戰功也是至高無上,個人履歷里最具備含金量的那一條。
那麼問題來了,人家埃莉諾立戰功就立戰功唄,他都已經當親王了,為什麼還要管其他人怎麼往上爬啊?
沒辦法,誰叫埃莉諾和菲婭碰巧同齡,今年五月都要參加王室考核呢?
「怎麼別人家的子涵這麼能卷,嘴上說着要回鄉下過暑假,結果蹲在田間地頭刷了一卡車的五三啊!?」
所以聽說埃莉諾立下戰功的時候,他差不多就是這種思想感情。
更要命的是就算是高考,同一屆被錄取到985的學生咋說也能以萬計數,哪怕清北復旦,也有大幾千個名額讓大夥往進擠。
而王室考核,通常來講一年最多只能有一位適齡子弟通過考核,換言之要是別家子涵過了,自家子涵可就過不了了。
的確,這個規定聽起來很蠢,但首先,它並沒有白紙黑字地寫下來,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其次
想要上位,想要成功,難道運氣就不重要嗎?
翻翻史書,歷史上有多少本能傲視天下的英雄,卻被同輩中更強的天驕蓋去了光芒?所以這也是考驗的一環呀。
歷史上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埃莉諾的老媽夢泉公主。
但人家十七歲就提前開啟考核,修改的也只不過是「適齡」這個要求罷了,而且提前用掉機會人家也是冒着風險的。
更何況夢泉是歷史上有了名的才女,雙商俱備且均為滿分的存在,國王和群臣有着足夠的理由去包容她的小小任性。
至於菲婭抱歉,恁就算臉也比不過人家啊,所以還是算了吧。
但事是死的,人是活的,被迫撞上這場死亡考核也不一定就非死不可。
雖說老國王當年承諾過埃莉諾必定會被封為公主,但他也沒說清楚是二十歲就封,還是等二十五歲再吃低保。
而且萬一等七月八月了,他又補充了一句「埃莉諾的封賞是特殊的,她不用參加考核」,那菲婭不就一下子有機會了嗎?
因此菲利普想到的競選手段,一個是竭盡全力,先給自家小妹把手牌堆滿,另一個就是活動關係,讓國王把這個封賞延後,或者乾脆特殊化!
從這個角度去着想,紀明神選的存在一下子就變得極為重要。
首先他也有戰功,而且之前還琢磨出了一門驚世駭俗的新學問。
這次回到教廷別的不說,就算不願意留任,一個榮譽主教的位子也逃不了,以後走到哪裏都得是座上賓,說話是有分量的。
其次,他是埃莉諾除了恩師特尼思以外最重要的盟友,有着足夠的理由去幫助她成為公主。
沒錯,是幫她·成為公主,而不是幫她·通過測試。
思·路·打·開!
誰說同時走上這條獨木橋的,就一定要成為敵人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幫你家子涵保送,你幫我家子涵過關,大家雙贏一起麻,把其他競爭者狠狠踩頭?
當然,這世上的聰明人可不止菲利普一個。
光他知道的,今年要參加考核的五位子嗣里,另外三家已經有兩家都搓好針對紀明的糖衣炮彈了。
其實他也有在搓的,誰知天助我也,竟然在這個麼破地方恰好碰到了神選,這一波可算是讓他搶到先機了。
想到這裏,菲利普還下意識看了一眼枯木子爵。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個滿含讚許的目光落在枯木子爵的眼裏,就是自己終於被大佬選中了!
他的服務頓時變得更加殷勤,連自己藏了好多年,準備留給自己兒子成婚的美酒都拿出來讓大夥品嘗。
「不愧是枯木子爵,這應該是我來到輝光王國後吃的最可口的一頓飯了。」
在聽到紀明神選的讚美後更是讓他激動不已,命令自己最得意的一支貴族樂隊立刻從床上爬起來,過來給神選大人來一曲雅的!
雅的,什麼是雅的?教會的小曲就是雅的。
「告訴老日頭,祂家的小曲真難聽,建議去地球找同行取取經,那個腦洞大開的尊者整的都比這個強。」
【祂說祂在借鑑了,回頭就整個remix搖滾版,再和地球語言縫一下】
「我靠那大可不必!」
不過枯木子爵也沒有傻到覺得自己區區一頓飯,一首曲,就能引得兩個大人都願意提攜自己。
來日方長,他這樣做,也就是想要多掙一點情分罷了。
所以。
「時間不早了,想必幾位大人明日還有要事,我已經命下人準備好了臥房,請隨女僕前往吧,若有需要,請盡情吩咐。」
走出宴會廳,紀明還在想剛剛菲臘親王說的那幾句話。
作為一個遲早要入局,但至少現在還沒有的局外人,他當然不知道王室內部的勾心鬥角目前是一個什麼樣的形態。
但他擅於察言觀色,能看出菲臘親王那副欲言又止,像賤貓般不斷用前爪試探捉摸的樣子,必然是還有話想要私下裏跟自己講。
因此在被帶進房間時,紀明叫住了轉身走向門口的女僕。
「請先不要離開。」
在門鎖發出的咔嚓聲中,女僕回過頭露出驚訝的神色。
「大人,我也沒打算走啊,我只是想要鎖門而已。」
紀明被這句話整懵了,下意識問道。
「啊,你鎖門幹嘛?」
女僕深吸一口氣,舔着嘴唇,不知為何搓了搓手。
「我怕別人進來,哈哈。」
紀明:家人們我害怕,我感覺我真的進入逛會所都能反向掙錢的境界了。
可目前這樣的情況他也不好遮掩面容降低魅力,只能微微側過身。
「好吧,忘掉之前的問題吧,我問你,知道菲臘親王今晚在哪裏下榻嗎?」
「下下榻?現在?就寢嗎!呃哦啊,我知道了,我知道」
天哪,這段表情轉化的絲滑程度都快能加入北影教材了。
看着失落無比的女僕重新打開門,吐槽完的紀明又在心裏詢問。
「她剛剛是不是偷偷嘆氣了?」
【問我?問你自己!】
親王的房間比紀明想像中的要近,而且敲開門后裏面除了菲利普本人,菲婭也在裏面。
他們的母親是一位東境老公爵的女兒,因此他們有着純粹的紅色頭髮和紫色眼睛,這是輝光王國天潢貴胄的標誌。
唯一的不同之處,大概就是菲利普的眉眼更像他的母親,生來帶着幾分溫和,深邃的眼睛像是無時無刻不在思考。
而菲婭則更像王族一脈的風格,渾身上下散發着如火般的熱情,相較於兄長似乎更具備侵略性。
至於為什麼剛剛在飯桌上她的存在感似乎不高,一直作為飯局的背景板而存在
當然,她又不傻,在能掌控的局裏來回亂舞叫霸氣外漏,走拿捏不穩的高端局裏再跳腳可就真的是找死了。
反觀埃莉諾,雖然赭紅色的頭髮和紫羅蘭色的眼睛也很漂亮,但因為她的父族是曾居住在陽月主大陸海邊,有着一副棕發藍眼的異族豪門,所以顏色確實不如人家的正。
而且可能是因為過於沉重的過往與肩上的負擔,至少她不會和父母俱在還有兄長庇佑的菲婭一樣神采奕奕,眼裏時常會流露出幾分迷茫來。
反正肯定不是因為她矮,啊,沒有這個原因,大家不要亂傳。
而既然神選能來到這裏,就說明他聽懂了自己的啞謎,因此菲利普在揮手退下僕人,讓他們順手關上門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妙哉,神選大人果然如我預料的一樣聰明,本王的確有事想要跟您私下商量。」
他先和紀明講了有關於王室考核的事,雖然一些比較重要的邊角仍舊有所保留,但大部分情報還是跟他進行了分享。
「原來如此。」
紀明之前也奇怪過,這輝光王國怎麼又是親王又是王女的,中二病犯了嗎一群廢物點心還整這麼多封號。
所以他其實知道王室考核的存在,只是既然埃莉諾已經被國王承諾了穩過,他也就沒有太把它放在心上罷了。
如今聽菲利普這麼一講,紀明心裏頓時有不少疑點被打通,也讓他提出了一個已經疑惑很久的問題。
「冒昧問一下,那埃莉諾兩個月前突然結束陽光城工作,跟着特尼思大主教出發返回王都,是不是也跟這件事有關?」
嗯?
他不知道?
他竟然不知道!
菲利普心頭一顫,隨後就是一陣意料不到的狂喜。
——看來這紀明跟那小王女的關係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近嘛!
不過大人物就該喜怒不形於色,所以他還是控制住表情,佯裝猶豫了一下,然後遲疑着點了下頭。
「沒錯,這件事其實說起來也很私密,就是兩個月前,王都傳來了父王身體不適的傳聞,這個不是傳聞」
嚯,怪不得。
太子剛死,新主未定,老王的健康又出了問題,時局不明,正是大夥闖蕩的時候。
對於已經爬上來的親王公主們來說,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馬,指不定誰就笑到最後了。
而對於那些還沒有爬上來的子嗣而言,今年五月的這次考核,指不定就是王選大戰的最後一張參賽門票。
先不談最後能不能嬴,老子/老娘這把起碼能上桌,伱們這幫廢物就在下面候着吧!
如此一來,菲利普會跟他說這麼多的意思,也就呼之欲出了。
因此,沒等菲利普點名,紀明就主動問他是不是想要謀求一個「一保送一過關」的結局。
菲利普兩手一拍,咧嘴一笑。
「當然,只是不知您意下如何?」
紀明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讓思緒在腦海里又繞了兩個圈。
按照菲利普的說法,今年五月的這次考核至關重要,很有可能事關日後的王選大戰。
可這一路上無論是埃莉諾還是特尼思,卻都沒有跟他細說這件事,而是不約而同地將其忽略掉了。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是因為她們不信任自己嗎?
不可能,隨着自己價值的不斷展現,只要志向不是南轅北轍,身邊的人就只會越來越離不開自己。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件事與你無關,場子髒,能幹淨就乾淨着吧,你當做不知道就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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