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搶糧之時,為啥打暈小米?可是村長家指使你做的?只為逼我同意把舒姐兒送去厲夫人家?」秦爺爺直接問了。
秦貴材心中劇震,秦老五竟然猜到了實情,可他不能承認,是唔唔叫着搖頭。
「不說?」秦小米抄起木棍,直接朝着秦貴材的褲襠打去。
砰!
不知道碎沒碎,反正秦貴材是痛得眼睛都凸了,心裏滿都是恐懼,他他他不會廢了吧?
不能廢啊,要是廢了,即使能得到村長家許諾的漂亮媳婦,他也沒能力生兒子了!
秦小米瞧出秦貴材的恐懼,冷笑道:「老鰥夫果然最怕這個。那就老實交代,否則把你打成太監。」
言罷,舉起木棍,做出要打的架勢,秦貴材趕忙點頭:「唔唔唔!」
姑奶奶,我說,我說,別廢了我,我還要留着生兒子。
秦小米這才收起木棍,把秦貴材嘴巴里的破布團拿了出來:「敢亂喊,你就死定了。」
秦貴材:「不喊不喊。」
秦爺爺抹了一把冷汗,小米丫頭真是越發兇悍了,得虧跟姜家大郎定了親,不然他真怕她嫁不出去。
又看向秦貴材,沉聲道:「說吧。敢有一句假話,山崖就是你的墳地。」
「是是是,我一定實話實說。」可好一會兒後,秦貴材還是沒開口。
砰!
秦小米又給了他一棍子,警告道:「趕緊交代,敢拖延時間,我就敢廢了你。」
命硬的賤丫頭!
秦貴材在心裏咒罵一番後,開始交代,可他說的卻是:「我媳婦死後,我是天天想娶新婦。上個月,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逃荒的姑娘,正想把她給辦了,可小米丫頭她們尋食路過,壞了我的好事兒。我心裏有恨,這才趁着搶糧之際,打了小米丫頭,為自己出氣。」
「五叔,五叔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再打小米了,您家也打了我一頓,算是報仇了,看在同村同族的份上,您把我放了吧。」
「這事兒明明跟村長家有關,你卻包庇他們。」秦小米怒了,舉起木棍就打,勢必要把主謀問出來。
砰砰砰!
秦貴材被打得慘叫連連,可他咬死了不鬆口:「跟村長家沒幹系,是我尋私仇打的你……啊啊,別打了,五叔你快救我啊,我要廢了。」
砰砰砰!
秦小米絲毫不手軟,可秦爺爺卻出手攔住她:「別打了,讓他摁手印吧。」
秦小米不同意:「爺爺,這人怕死,他撐不了多久的。」
可秦爺爺搖頭:「你還小,不懂這逃荒吃人吶。」
他老了,姜徐喬三家又是婦孺居多,想要順利到南方,就得跟着村里走。
否則,用不了幾天,舒姐兒、喬梨子這些長成的姑娘就會被人搶去糟踐;小麥、小珠、福寶這些小娃娃就會被人搶去做糧。
「爺爺!」是秦小谷臉色倉惶地跑了過來。
姜大郎見狀,知道是有人往這邊趕來了,立刻把寫好的供詞遞給秦爺爺:「秦爺爺,先讓秦貴材摁手印。」
秦爺爺也知道不能再耽誤,立刻把供詞拿到秦貴材面前:「再問你一遍,你所說的可是實情?」
秦貴材忙不迭的點頭:「是實情,不敢有半句假話啊。」
秦爺爺:「成,那你就在上頭摁手印。」
是把捆住秦貴材的草繩解開。
秦貴材完全不怕的,用自己的鮮血做印泥,砰砰,在供詞上摁下兩個手掌印。
摁完沒多久,秦村長就帶着一群同村人趕來了,見到山崖前的景況,喊道:「五哥,你竟對同族晚輩用私刑,這可是犯族規的!」
一來就扣了一頂大帽子。
「是秦貴材先打了我家小米,害得我家小米差點喪命,我才打他一頓,為我家小米報仇。」秦爺爺揚起供詞,道:「這是秦貴材的供詞,他都認了,要是不信,可讓你家會文來看。」
認,認了!
那他家要把村里姑娘們賣去做娼妓的事兒,是不是敗露了?
秦村長嚇得差點暈過去。
村長婆子沉着臉,奔向秦貴材,舉起拐杖,假意打着秦貴材:「原來小米受傷是你打的,你個喪良心的東西,老婆子打死你!」
背着人,她對秦貴材目露凶光。
秦貴材趕忙沖她點點頭,又做出一個事情沒暴露的手勢。
村長婆子這才停手,轉身走到秦村長身邊,拍拍他的手背,道:「老頭子,貴材雖然不對,可畢竟喊咱們一聲叔嬸的,既然他已經被打了,這事兒就算了吧。」
這是他們商議好的暗話,如果秦貴材沒有供出他們,他家就保他。
反之,就把一切都推到秦貴材身上,將他亂棍打死,來個死無對證。
秦村長聽罷,又問了小兒子,得知供詞上寫的只是打傷秦小米的事情後,終於安心了,對秦爺爺笑道:「五哥,這次是貴材不對,可你已經把他打得半死,這事兒就算扯平了,如何?」
秦爺爺還沒說話,秦貴材先不幹了,嚷嚷道:「不能扯平,我差點被秦小米打成太監,且這供詞是他家逼我說的,我可從來沒打過秦小米,我冤枉啊,村里必須給我做主,讓秦老五家給我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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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開始反咬了。
秦村長樂了,面上還裝公正:「五哥,貴材所言,可是真的?」
秦老九立刻道:「貴材都被打成這樣了,肯定是真的,秦老五你家可真毒啊。」
秦老十:「七哥誒,咱們得為貴材討個公道啊。」
秦十二:「對,必須給貴材一個說法,不能讓他被白打一頓。」
村長家的狗腿子們是紛紛出來幫腔。
秦小米看着這些人,冷笑出聲:「呵,可真能吠,路邊的野狗見了你們都得喊聲大哥。」
秦老九怒了:「敢罵我們是狗,今天我就替秦老五管教管教你這個沒規矩的臭丫頭!」
他衝過來就要打秦小米,被姜大郎用木棍攔住:「我姜家的未來媳婦,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且你們怎麼知道秦貴材是冤枉的?我們可不止供詞這一個證據。」
啥?
還有其他證據?
「二郎,把柳大夫跟存泉叔請出來!」姜大郎喊着。
很快的,姜二郎就帶着兩個人從一片坳地里出來了。
秦存泉是讀書人,為人正直,看向秦村長,道:「村長,我們方才就躲在山坳里,把秦貴材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可以作證,秦貴材是自願認罪的。」
柳大夫更直接,當場看了秦小米被打傷的後腦勺,給了結論:「這丫頭的傷口不是被糧車砸傷的,是被棍棒重擊造成的。你們要是不信,可用一碗粗糧去請其他大夫來看傷口,一般的大夫都能看出區別來。」
糧是命,秦村長家可不會為秦貴材浪費一碗糧食。
秦村長看向自家老婆子。
村長婆子道:「柳大夫是大安縣的名醫,您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
她對秦村長道:「老頭子,既然有人證,那秦貴材就不是冤枉的。出族吧,他先是傷了小米,後又反咬五哥家,太過無良,村里不能再留他。」
以秦老五的精明,定然發現其中的蹊蹺了,再留着秦貴材,很不安全。
不如把他趕走,讓他去給厲夫人他們通風報信,好讓厲夫人多準備些打手,以便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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