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運德似乎也知道一點內情:「泄題事件?聽說公安正在調查,不會有什麼問題吧。道友閣 m.daoyouge.com」
「能有什麼問題,賣題的人早跑了,現在都不知道他到哪裏去了。讓他們查去吧。」孟新城一臉自信的說。
話剛說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轉移話題:「害,聊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是子虛烏有的事,來,接着喝。」
其他人聽得迷迷糊糊,只聽得泄題事件,以為他們真的在侃大山,尚不敢將這件事和孟新城聯繫在一起。
但彭值卻聽得真切,作為曾經的考務工作人員之一,他心中震驚不已,孟新城擺明了說漏了嘴,泄題事件絕對跟他有關係!
這可是個重磅消息,見孟新城端起了酒杯,他連忙恢復正常神色,不能讓他們產生疑慮,應和道:「是啊是啊,喝酒重要。」
散席後,彭值故意先當着許運德面在家門口下車,等許運德走後,他拿出手機給林方政撥去了電話。
「林書記,你在園區嗎?」
「我在辦公室,怎麼了?」
「我有一件事情想現在跟你當面匯報一下。」
「現在?」林方政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有這麼着急?」
「很急很急,很重要。」彭值語氣非常急迫。
「那你來吧。」
「好,我馬上就到。」
掛完電話,彭值跟老婆說一聲晚點回,將自己的小電驢騎出來,直奔園區而去!
不一會,彭值就匆匆的跑進林方政辦公室。
看着彭值一臉驚慌的跑進來,滿頭大汗,林方政被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這麼着急忙慌的。」
彭值也不說話,又退回走廊,往外面看了一眼,確認這層樓沒有別人了,關上房門,徑直在林方政對面坐下。
「抽一根。」林方政發了一根煙,「先順順氣,緩一緩。」
彭值點上過肺深吸一下,長長吐了一口,漸漸平靜下來。
「林書記,泄題事件跟孟新城有關!」
這個消息如同一個重磅炸彈,瞬間震驚了林方政。
他睜大雙眼,直視着彭值:「老彭,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不騙你。剛剛在飯局上,我親耳聽見的,他說這麼大個泄題事件居然讓你擺平了,還說賣題的人早就跑了,警察絕對查不到。這擺明了他知道這件事的內情,肯定是他策劃的!」
林方政一臉震驚,起身快步走到門邊,打開門也朝外看了一眼,確認不會有人聽見,關上門反鎖上。
「還說了什麼?」
「其他的沒說的,他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就轉移話題了。」
「你要對你說的這些話真實性負責!」林方政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
「我可以發誓!絕對是親耳聽到!」彭值非常認真的回答了他。
「該死!」林方政心中騰起一股怒火,又點上一根煙,在房間內來回踱步。
彭值目光隨着林方政的身影在房間內不停移動,場面安靜下來,只有林方政輕輕的走路聲。
良久,林方政望着彭值,幽幽說道:「老彭,這件事你要死守口風,任何人都不要說!也不要去今天飯局上的人討論!否則可能會惹來大麻煩!」
林方政極其敏銳的判斷,這件事絕非孟新城一個人能做成,就憑他的權力,是不可能從市人才中心弄到答案的。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背後的靠山黎開明也在裏面充當的重要角色。
如果這件事提前走漏風聲,後果則難以預料。黎開明畢竟是政法委書記,掌握着公檢法,為了自保會做出什麼事來,很難說。為了保護自己和彭值,這件事必須嚴守秘密!
「我知道,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彭值重重點了點頭。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就不要管了,我會處理。」
「好的,林書記,那我先走了。」
「辛苦了。」
「沒事,應該的。」彭值轉身離去。
林方政一個人點上煙,靜靜地在房間內坐了很久。
按照自己的分析,這件事黎開明肯定有參與,否則僅憑孟新城,又沒有經手試卷,是很難泄題的。照這個邏輯線推理下去,市人才中心充當內應也絕非一個小角色,最大可能就是對接過的分管領導石騰!
不過直接從石騰身上着手,是取得不了突破的,一來那個中間人肯定沒有跟他直接對接,二來他是市裏的,縣裏權限還不好伸手去管。事實公安已經找他詢問過了,結果也是沒有查到明顯證據。
黎開明是暫時沒辦法去動的,那唯一的突破點就在那個中間人身上了,可那個人隱姓埋名逃之夭夭,這段時間警方一無所獲,說明連本人身份證就沒有用過。要麼套用的別人身份證,要麼乾脆躲在哪個角落隱居了。這個案子又不是說明重大刑事案件,沒有啟用那麼多的特殊偵查手段。
但是林方政估計,孟新城肯定知道那個人的下落。一個犯罪團伙,從來就不會是鐵板一塊。作為主謀,肯定是要自己人的動態隨時掌握的,他也擔心落入警察手中。第一時間知道情況,有利於自己的出逃或者銷毀罪證。
突破口就在孟新城了,可怎樣才能讓他「開口」呢。直接報告給警察或者紀委,都顯然風險極大,憑藉黎開明的關係網,恐怕第一時間就會得到消息。
而一旦打草驚蛇,那位關鍵的中間人就會很危險,甚至有被殺人滅口的可能!
林方政在房間踱着步,心情煩悶至極,突然感覺這頭頂的白熾燈是格外刺眼,讓人心神不寧。
隨手將燈關上,回到椅子上坐下。
黑暗中亮起一瞬火光,又熄滅,隨後一根香煙點燃。
林方政重重吐了口煙圈,靠着椅背,閉上眼,陷入冥思。若是現在有人進來,準備這黑暗中的人影嚇上一跳。
自從來到園區,林方政每每遇到煩心事,都會關上燈,在黑暗的辦公室中獨自冥思。身體雖然被黑暗包圍,腦海中卻會逐漸清晰明亮起來。時間一久,也就形成習慣了,習慣主動進身黑暗,從中尋找光亮。
冥思了許久,直到燒到煙屁股,手指被燙了一下,才睜開雙眼。
掐滅香煙,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可以在黎開明的重重關係網下撕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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