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了個正着的某人梗着脖子,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木下良健被井上康成帶來的人押走,諸伏景光黑着臉從大樓里出來,井上康成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出息了你!」沒忍住戳了一把早川谷,他帶人趕過來就看到早川谷這熊孩子一把把人放倒摁着捶,他當時嚇得魂都要出來了。
「我那是情況所迫!」早川谷硬氣極了,反正都動手了,諸伏景光也看到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摁着把人捶一頓得了,兩頓是訓,一頓也是訓!
「情況所迫個屁!」井上康成真的想這熊孩子一腳,真是氣死他了,誰家同期能這麼不省心?他真是上輩子造孽了攤了個這麼個熊孩子!
「有沒有傷到哪?」諸伏景光面無表情的站在早川谷面前,「或者覺得哪疼?」
「沒事啊。」早川谷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這些人把他當小孩一樣盯着,拜託他都在醫院躺了快一個月了,疤都快掉了,還把他盯得死死的
「不疼是吧?」諸伏景光重複了一遍。
「不疼啊。」
諸伏景光點了點頭,毫不猶豫上手揪住了早川谷的耳朵,二十七年他是頭一次對同期的好友下手,他實在是不知道哪能上手了。
「哎哎哎!疼!」早川谷被迫彎了腰,被諸伏景光揪着耳朵走人。
「我們先回病房了。」諸伏景光朝井上康成點了點頭。
「慢走!」井上康成直接伸出手恭送,很好,終於有人可以收拾早川谷了!
早川谷就這麼被諸伏景光拎着耳朵回了病房,回去的路上早川谷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住臉,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到了病房,諸伏景光鬆開手,轉頭看向某人。
「錯了嗎?」
「我錯了!」男子漢能屈能伸,認個錯沒什麼!
早川谷捂着被捏紅的耳朵,兩隻眼睛濕漉漉的,可憐兮兮的看着面前的人,諸伏景光瞬間心軟了一瞬,然後果斷移開眼神,這熊孩子最會裝可憐了。
「你永遠都不長記性。」諸伏景光用溫和的話語教訓着,「這兩次帶傷出現場我明白,畢竟情況緊急,你從住院到現在都沒有閒過,我是第一次成為你的陪護人,單憑這段時間我就知道你先前住院是什麼狀態了,都已經受傷了,就請以身體為主吧。」
說到後面,諸伏景光嘆了口氣,剩下的話語在嘴裏轉了幾轉,最後只說了一句。
「早川,有時候對自己自私一點是可以的。」
自私?早川谷眼裏閃過迷茫,他難道還不夠自私嗎?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踏入爆炸物現場,因為私心無數次插手警視廳的事情,最後又因為自己的私心,在臥底前加了附加條件,他還不夠自私嗎?
「我不自私嗎?」
迷茫的雙眼對上諸伏景光溫和的藍眸。
「如果你自私,那這世界上就沒有不自私的人了。」諸伏景光摸了摸早川谷的頭,「自私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你在付出,不計回報的付出,這不是自私。」
這傢伙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乎,還談什麼自私?
「早川,我們都希望你能平安順遂,健健康康。」
平安順遂,健健康康
我們早川要平安順遂
早川谷呼吸一滯,熟悉的面孔在腦子裏閃過,猛得後退一步和眼前的人拉開距離,低下頭眼睛不安的轉着,手緊緊抓着衣角。
「早川?」諸伏景光感覺到了不對,伸出手試圖拉住早川谷查看情況。
早川谷突然抬起了頭,臉上帶着生疏的笑意,說道:「請問,你看到加瀨前輩了嗎?」
諸伏景光如同掉進了冰窖一般,直接愣在了原地。
病房外,瀧澤修明嚼着煙草絲,旁邊坐着低着頭的諸伏景光,他有些無措的抓着袖口,這是早川谷在他面前第二次發作ptsd,記憶直接回到了大學時期。
「這種場面見多了就好了。」瀧澤修明看了眼不安的諸伏景光,然後自嘲的笑了笑,「雖然現在這種場面我也是第二次碰見。」
上次還是在手術室,他都沒發現,還是井上康成發現的。
「我沒有提加瀨警官,我只是說了一句平安順遂,健健康康。」早川谷的ptsd發作的毫無徵兆,一抬頭就不認識他了。
「剛進組織那年他經常發作,天天跟血作伴,和自己的道德底線做鬥爭,踩着自己同伴的屍體上位,死死守住自己最後一絲底線,不碰那東西。」瀧澤修明頭靠在牆上,又往嘴裏放了幾根煙草,「你也臥底過,那種感覺你應該也明白,不過你比我們好點的大概就是碰不到那種東西。」
「好吧,其實都差不多。」瀧澤修明低下頭揉了揉頭髮,「反正都挺不容易的。」
「我第一次見他發病直接愣了,他不吃藥不喝水,也不願意打鎮靜劑,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後面見多了就知道該怎麼辦了。」從剛開始的手忙腳亂於心不忍,到後面的輕車熟路,瀧澤修明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過來的,「有時候發病嚴重的時候又抓又咬的,我怎麼都摁不住,最後沒辦法我把他綁起來了,就用那種比手指還粗的鎖鏈,平常是組織里用來綁人的。」
第一次出現這種症狀早川谷就發現了可利用價值,從那以後組織里就有了瘋狗的外號。
「他對你的評價是內斂,也懂取捨,更知道怎麼樣才會利益最大化,甚至過分的理智,所以一旦身份暴露,你會選擇用死亡隱藏一切,將自己的價值發揮最大化。」瀧澤修明轉頭看向諸伏景光,「你們倆很像,但又不像,他會抓住任何可利用的點放大,中間會付出什麼他不在意,他只知道為了達到目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你的理智中包含着枷鎖,他的理智是瘋狂的外面套了層殼子。」究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瀧澤修明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幼時失去父母,也許是加瀨松星的殉職,又或許見到了太多世間的悲涼,而自己就是這其中之一
「或許真的要留不住他了」
早川谷的命運或許從出生那刻起就被決定,得到又失去,到最後他瞭然一身,無拘無束,像是個斷了線的風箏隨風而去,風停了,風箏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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