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歷1591.1.23.
09:25 AM.
島市·馬爾默。
位於米勒湖東北岸的馬爾默小鎮,雖然地理位置僅一步之遙於繁華的島市,但這裏以其獨有的深水區和豐富的水生生態而著稱。
對於那些熱衷於挑戰大型瓦雷魚與北方狗魚的釣魚愛好者來說,馬爾默無疑是個理想的聖地。
這一天,馬爾默的氣氛尤為熱烈,因為島市地區政府正與幾個新崛起的金融財團合作,舉辦一場規模宏大的地方膠囊獸大賽。
這場大賽不僅為本地提供了一次盛大的聚會機會,而且吸引了眾多參賽者跨越州界而來,參與其中的不僅僅是成年人,青少年和小孩也都熱情高漲,每個年齡層的競爭都異常激烈。
賽事的獎金池之豐厚,足以讓每一位參與者心動不已。
此外,馬爾默的冬季釣魚大賽也恰逢此時開啟,使得這個小鎮變得異常繁忙。
位於馬爾默的賽事註冊處,一個穿着藍色系冬服的金髮青年正和初級組的孩子們一起排隊等待登記。
青年金色的頭髮在冬日的陽光下仿佛鍍了一層光澤,眉宇間透着幾分溫和的氣質,在他的肩上背着一隻與衣服色系相同的釣竿包,包的設計簡潔實用,與他的整體裝束和諧統一。
初級組參賽的孩子大多在十一、二歲之間,通常在這個年齡的比賽中很少看到成年人參與,因此夏修的出現引起了他們的好奇和竊竊私語。
孩子們的目光很快集中在夏修懷裏那隻幼小的風影貓上。
風影貓隨着夏修的動作輕輕搖晃,瞬間明白了這是一位剛剛開戶的御獸師,金髮青年注意到孩子們的目光,微微一笑,輕輕地用手撫摸着風影貓的頭頂,讓它在懷裏更加安心地蜷縮着。
「亞伯拉罕,他們都在看你。」
坐在夏修肩膀上,被塗抹了[存在感削弱]的希望搖晃着雙腿嘟囔道:
「你說島市的超凡側人員會認出你天國持劍人的身份嗎?」
夏修一邊排着隊,一邊用靈性傳音道:
「幾乎不太可能。雖然外面以魔杖人為首的報社上廣為流傳我的畫像和仿製照片,但是我本身作為源頭的擴散的[要素]就是[存在感削弱]和[完型崩潰],只要我沒有解除限制,中低階級的奇術師無法通過肖像記住任何有關我的記憶點;而能夠記住肖像的,有水平的奇術師,如果我想,他們當着我的面也認不出來。」
「這還只是技術層面,而在社會身份層面,你可別忘了我們現在所合作的對象。」
夏修的靈性傳音用絕對自信的口吻說道:
「我們現在合作的對象是艾迪西聯邦政府,為了這次人口調查事件,漢克斯已經將聯邦調查局防衛科的指揮權共享給我們,通過聯邦調查局的內部譜系網操控,我幾乎可以塑造一個[金融譜系]內有據可查,生動形象的聯邦移民身份——這個身份被【金融街】認可,就連同為新盟三巨頭之一的五月花基金會也無法證偽。」
希望聞言,立馬想起了夏修在愛麗絲遊戲的各種屑操作,特別是假身份這一招,可是坑死了兩個愛麗絲——一次是偶像身份,另一次則是男扮女裝。
這兩次都是直接把敵人給整的道心崩潰,這次
「你這次的移民身份是?」希望好奇地問道。
「一位來自海外殖民地,喜好決鬥,富有且慷慨的冒險者。」
夏修在同希望聊天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註冊處的登記門口,他遞交了一個代表着自己身份的小冊子和一系列的紙質材料,登記員在翻閱了一遍之後,在那一張刻有[漢密爾頓·阿龍·伯爾]的身份證複印件上蓋上印記。
咚——
印章的聲音在登記台上迴響。
「漢密爾頓,這是你的比賽表。」登記員說,他是個圓臉胖乎乎的男子,眼睛泛着油光,「作為新開戶的御獸師,你被允許特例參與初級組。雖然擊敗你的對手不會獲得積分,但能得到競技補貼和晉級機會。」
他眯起眼睛,眼中帶着一絲同情:「但我得提醒你,御獸比賽絕不僅僅是比拼御獸那麼簡單。」
「我知道,這就像人生。」夏修微笑着回應。
「什麼?」
登記員一時愣住了,他的提醒本意只是通常給初次參賽者的忠告,沒想到會被對方這樣理解,這跟人生有何相干?
不待登記員反應過來,夏修已經拿起比賽表和登記手冊,轉身朝着身後的孩子們望去。
這些孩子的目光中,有的明亮有的黯淡,有的帶着微笑,也有的透露出敵意——他們的表情複雜,如冰霜藏於暖陽之下。
「政治家的兒子將成為政治家,銀行總裁的兒子將成為銀行總裁。」
金髮青年如是說道。
他的聲音平靜而深沉,仿佛訴說着一個不變的真理,「人一出生,很多東西似乎就已註定。就像黃金御獸會選擇他的主人一樣,他在出生時就已經被選擇了,聯邦培育御獸的奴性,只是為了更好的服務主子。」
哪怕是看似公平的御獸體系,也只是依託於【金融街】而產生的一種畸變產品。
聯邦有衝勁,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新青年啊。
以為自己開戶了,成為了御獸師,自己就是聯邦的弄潮兒,自己就是時代的主角。
他們對於聯邦看似公平的御獸制度感激涕零,卻忽視了這個制度下那種深不見底的冷酷。
以及,那些含着金鑰匙,製造規則的嘲謔者的玩笑。
他們時常凝視着你,向你微笑。
但是,他們的笑容中總是有着對另一種階層赤裸裸的仇視。
就仿佛是冰霜,隱藏在微笑中。
聽到金髮青年的話,胖登記員手中的動作不由自主地一頓。
這個久坐在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日復一日地處理着形式化的文件,很少有機會抬頭觀察這些小客戶的背景。
然而,夏修的話語仿佛觸動了他某個未曾注意的角落,他第一次真正仔細地觀察那些孩子。
眼前這些孩子不僅僅是小小的御獸師,更是島市幾大家族的未來繼承人:有島市著名財團大佬的兒子,島市人民銀行行長的孫子,還有掌握島市政治命脈的執政派系政治家的後代
登記員的視線在這些孩子的面孔上逗留,他們有的自信滿滿,有的戒備周圍,每一個孩子都像是小小的成年人,提前承擔着家族賦予的角色與責任。
這一刻,登記員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陣寒意,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永不停歇的,首尾相連的銜尾蛇。
一代又一代地在這不斷擴大的財富和權力中旋轉,從未有盡頭。
這種結構深植於島市甚至是聯邦的每一個角落,影響着每一個生活在這裏的人,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
登記員轉頭想要向金髮青年說點什麼,但是,當他回頭的時候,那個背着釣竿包的青年已經不在了。
***********
10:00 AM.
島市御獸競技館。
這座現代化的競技館由島市著名的伯頓家族和莫爾家族聯合出資建造。
背着釣竿包,帶着護目鏡,手上抱着小奶貓,肩膀頂着迷你希望的夏修站立在競技場上好奇的打量了四周。
當然,他是站在小孩那一組。
競技館採用高科技建築材料,外觀現代而富有未來感,內部則分為多個功能區域,包括訓練區、休息室、媒體中心和VIP觀眾區。
大廳的中心是信息台,提供賽程、選手信息、御獸介紹等服務。
從大廳向內,可以看到通向各個競技場的走廊,走廊兩旁掛有LED屏幕,實時顯示比賽情況和比分。
競技場本身呈橢圓形結構,座位呈環狀圍繞着中心的比賽區。
競技場地面採用了可變色的高彈性合成材料,根據比賽內容和隊伍可以調整顏色和圖案。
場地中心是一個由特殊材質構成的凹陷板塊,周圍設有透明的防護屏障,防止比賽中的御獸攻擊影響到觀眾安全。
紅藍分割的競技場地明確劃分了比賽雙方的區域,紅方和藍方各自有自己的出場入口和準備區。
這些準備區配備了先進的醫療和恢復設施,確保御獸在比賽前後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整個競技場的照明系統也極為先進,可以根據比賽的需要調整光線的強度和顏色,創造出各種戲劇化的效果,增強比賽的觀賞性。
在島市的競技館內,儘管大部分參賽者都在公共廳區與其他孩子一起排隊,但艾拉·格蘭特卻享受着特權,他和自己的小夥伴在一間豪華的VIP包間中放鬆。
格蘭特家族,以金融投資和銀行業為家族主業,他們是島市人民銀行的掌控者。
此刻,這位年輕的少爺正手持一杯鮮榨果汁,品味着其中的甘甜,同時不時瞥向腳下。
他的[金幣獵犬]正忙着啃食放置在精緻狗盆里的金幣,這種場景雖不常見,卻契合了艾拉家族對奢華的追求。
艾拉的面部表情充滿了不屑和輕蔑,他環顧四周,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惡意。
「這些土包子看着就噁心,沒選上黃金御獸的人,總是在一旁流着口水,含着手指看我們就行了。」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其他競技者的輕視。這種態度源自於他最近在學校的一次公開演講,那次他直言不諱地表達了自己的野心:
「我長大以後要當人民銀行的行長,繼承我的父親的衣缽,因為我的爺爺是行長,我的媽媽是副行長。」
這番言論被當地的魔杖人的泰拉地方報社報道了出去,新聞用了一種戲謔的語氣來描述他,使得這場演講的內容變成了公眾討論的笑料。
艾拉對此感到憤怒和不解,他不明白為何人們不能理解他的誠意和遺傳中的權利。
在他看來,成為行長是他天生的權利,也是他家族三代人的責任與堅守。
隨着比賽的臨近,艾拉試圖擺脫這些負面情緒,專注於即將到來的挑戰。
然而,他心中的那份由於被媒體誤解而生的怒火仍舊難以平息。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環境中,艾拉更加堅定了要展示自己實力和家族榮耀的決心。
他要這些土包子知道格蘭特家族的厲害!
西蒙·哈維旁觀着艾拉的不滿,勸誡他以更審慎的態度發言。
「你小子說話以後要小心點,上次那事讓我父親手下忙了好一陣。」
西蒙來自哈維家族,一個以其龐大的物流和運輸企業聞名的家族。
這個家族在島市的經濟和政治領域都擁有不容小覷的影響力。
西蒙本人是個高大、皮膚黝黑的青年,他的外表和他的言行一樣直接,一頭短剪的黑髮和銳利的眼神使他看起來既聰明又精明。
旁邊的利亞·莫爾和尼克·伯頓也對艾拉的言論表示了同意。
「對啊,」
利亞說道,「我和尼克家裏可是花了不少錢給地方報社,並且還出錢讓人把那隻報道的南極企鵝給打了一頓,現在對方翅膀上還綁着膠帶呢。」
利亞屬於莫爾家族,這個家族以金融和投資行業的成功而著稱。
利亞本人擁有一頭金髮和藍眼睛,他的外貌優雅而端莊,總是穿着昂貴的定製服裝,顯得格外精緻。
尼克·伯頓則是來自伯頓家族,這是一家主要從事建築和地產開發的家族。
他和利亞共同出資建立了這座競技場。
尼克外表魁梧,肩寬體壯,留着一頭濃密的棕色頭髮和深邃的棕眼。
這三位青年都是島市貴族精英的代表,他們在這裏不僅是為了參與競技,更是為了維護和擴大自己家族的影響力和利益。
在這樣的背景下,他們對外界的評價和媒體的報道都極為敏感。
此刻,艾拉·格蘭特眼神中閃過一絲明顯的不滿,他對西蒙這種總試圖在四人團體中展現出領導地位的行為感到厭煩。
兩人時常爭執,但最近因為魔杖人那隻被打斷手臂的南極企鵝的報道,艾拉在團體中一直處於不利地位。
這讓他的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煩躁。
他壓抑着內心的怒火和不滿,突然間,他粗暴地將手中空杯砸在附近的桌子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艾拉的眼睛帶着陰沉的光芒,在場外大廳里四處打量,似乎在尋找一個可以發泄情緒的目標。
他的視線快速掃過大廳,很快,他的目光鎖定了一個目標——一個身穿藍色系冬裝,背着釣竿包,抱着一隻幼貓,看起來「相貌平平」的金髮青年。
這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剛開戶的御獸師,是那種以為自己能跟自己處於同一起點的蠢貨。
「利亞,我記得你的叔叔在競技場工作,負責賽事調控這一板塊的吧。」艾拉眼睛中閃過一絲計算之光,心裏開始策劃接下來的行動。
「對啊,怎麼,你是盯上哪個倒霉蛋了?」利亞點了點頭。
「那邊。」
艾拉·格蘭特將手指向金髮金眸的青年。
「那個笑眯眯的金毛,我忍他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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